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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县攻心战 在我连克望都、行唐之后，定县之敌已成瓮中之鳖了。周边之敌已成惊弓之鸟，纷纷逃往定县。定县有伪军2000余人，日军200余人。这样，定县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如果我们打下定县，进山 “扫荡”我根据地之敌必然撤回。此仗非打不可，而且是强攻。 五团仍打车站。定县站内有日军2个小队，伪军500余人，军用列车5列。 敌人依据站周围的碉堡、票房、调度室，火车车厢及站内粮包搭成的工事，企 图顽抗。 我带五团营以上干部、游击大队干部抵近侦察，并给各营下达作战任务。 准备13日晚，向定县车站发起攻击。 沙参谋长带了几个地县干部慰问部队。因 战前部队作战准备工作很多，我让肖政委去接待地方干部。 沙参谋长说： “地 方同志是来看你的。”我心里想，我有什么好看的，不由得就说了出来。 沙参谋长说：“地方干部有点想法，想跟你说说。” 他接着向地方干部介绍说：“这就是军区的王主任。”干部们都说：“认识，认识，首长在咱冀中搞地道战、地 雷战。我们都听过首长讲话。” 我确实很忙，没时间客套，就说：“有什么话跟肖政委讲是一样的。” 地方干部们七嘴八舌的向我诉起苦来。说老百姓怎么怎么困难，说得我莫名其妙。我就说：'有困难找吕正操司令员，我们部队上没办法。” 沙参谋长说：“地县委领导们请求部队不要把粮食打掉了。”刚打完望都，老沙就提出定县的粮食问题。看来粮食问题是冀中老百姓的命根子。这个问题不解决，不好办。 战斗一打响，炸药、手榴弹一爆，站内堆积如山的粮食一着火，可就都完了。我想，只打鬼子，不打汉奸，就可以不动粮囤和粮食做的工事，这样就要用攻心战瓦解伪军。 当我们打鬼子时，伪军不向我们开火。粮食就可以保住了。我把我的想法和各位地方干部一说，他们忙说没问题。请求我把战斗推迟 一天，他们去找伪军的亲属来劝降。我把冀中区地方干部的要求向黄司令、李 团长作了传达，又请示肖副司令员。肖副司令员同意我们推迟一天打定县。 14日，定县城里和车站伪军军官、士兵的亲属被找到前线。天一黑，热闹 的“攻心战”就开始了。游击队员们拿着大喇叭筒高喊： “山里来的王司令、 黄司令讲了，伪军弟兄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只要你们不向八路开枪，八路军就不杀你们。”亲属们也高声劝伪军别跟着鬼子跑，望都、行唐都让八路占 了。只要你们不开枪，八路就让你们回家。 炮楼上的鬼子把探照灯打开，用机枪向周围扫射，我命令用火力压制。几声枪响，就把敌探照灯打瞎了。游击队和伪军亲属又喊了起来，说：“王司令生气放大炮了。你们敢动手，八路饶不了你们。”躲在粮囤后面的伪军没有打枪。 我看时机成熟，命令开始攻击。每个连包一个炮楼，游击大队和警备连打 剩下的西南角那个大炮楼。所有的冲锋号都响起来了，冀中老乡也敲锣打鼓助 威，部队喊“冲啊、杀啊”,老乡们也跟着喊。定县县城那边枪炮声响成一 片。 突击队抵近敌碉堡后，担心用炸药会点燃站内粮食，就用手榴弹往敌人枪眼里塞。游击队的老猎手更神，趁敌人开火时冒出的火光， 一发子弹就把鬼子送回老家去了。许多伪军士兵，摇动白衬衣投降。鬼子被消灭了，4000多八路军冲进车站，伪军官兵纷纷跪下把枪举过头。好多伪军士兵都说：'八路长官，我没放枪，不信您闻闻，枪里没火药味。”放过枪的则纷纷辩白说自己是朝天放的枪。 我让沙参谋长请地方干部对俘虏进行鉴别，没有罪行的让区乡干部领回去，教训教训予以释放。  王耀南率部破袭日军侵占的平汉铁路胜利与家人在一起 定县站内和车厢内数以万计的玉米、小麦保住了。 有一列车竟然装的是从老百姓家里抢的牛羊骡马等牲畜。冀中区地方干部千谢万谢。我说： ' 谢谢你们的攻心战，使我们部队减少伤亡。” 太阳出来了，定县被我们打下来了。进站来运物资、粮食的老乡喜气洋洋。 日军的“扫荡”迫于我外线部队的打击，为了加强交通线的守备，结束了 “扫荡”,退回平汉线，加强守备。 打坦克炸列车 袭扰保定城 1943年10月上旬，日伪军在我外线部队打击 下，被迫抽调“扫荡”的兵力回援，结束了对我北岳区的秋季“清剿”。从10 月13日起，敌集中兵力对我根据地唐河、沙河、滹沱河流域产粮区进行“扫 荡”,企图抢粮。我军内线部队掩护根据地群众抢收粮食，进行坚壁清野；我 外线部队则拔据点、破公路，袭扰敌辎重部队，牵制日军。10月下旬，我根据 地军民抢收完粮食。日军抢粮计划失败之后，妄图集中兵力与我主力决战。10 月29日，日伪军集中2000余人再犯神仙山。 肖、程首长命我外线部队打保定市，迫使敌人撤军。 俗话说：“保定府的狗腿子。”就是说，在保定市有日军办的日语学校和军官学校，为伪军和日军培养出大量翻译官和汉奸军官。保定市有伪军1000余 人，日军100余人，军校学员600余人。车站内外有坦克车3辆，列车9列之多。车站周围筑有多座碉堡。车站内驻日军30余人，伪军300余人。 因为我们连克3个县城及火车站，炸毁列车8列，夺回数万担粮食，使得 保定城内伪军闻风丧胆。敌军校学员光会说，不会练(打)。保定城内有战斗力的就是100多鬼子。 坦克在车站边上，它的装甲厚、火力强。加上车站周围碉堡里鬼子的策 应，我们没有重炮不好打。冀中军区军民被敌人坦克祸害得不轻，吃过不少亏。但奈何它不得。我们要打也只有把鬼子坦克调出车站，才能用地雷、炸药打掉它。 冀中区党委和军区领导召开县团以上干部会，会商打保定。 晋察冀军区主力兵团的40%在保定附近，共计8000余人。打固守在城市里的日伪军近2000人有点力不从心。冀中部队没有打大仗的经验，上不了台面。 沙参谋长说： “肖副司令员、程政委决心打保定；王主任带五团打坦克、 打车站，任务最重；黄司令(三分区)、李团长(二团团长)打保定，担子也不轻；我们冀中怎么配合，请你们二位谈谈。” 黄永胜司令员示意让我讲。我把我的想法讲了出来。我说：“只有把保定敌人打疼了，坦克才会出来。”以往 几次都是我们主力团先打，以确保战斗的突然性。这次只能调虎离山。 根据打定县的经验，如果我们打伪军，日军必援；如果我们打鬼子，伪军按兵不动，把鬼子打得受不了，而车站又没动静，坦克自然会出援。打掉坦克就等于消灭了敌人机动援兵。 我建议是否放掉伪军，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兵力打鬼子，以确保战斗胜利。 黄司令说：“我也是这个意见。”我们知道这帮子汉奸坏透了，冀中人民对他们恨之入骨。放过汉奸，冀中老百姓感情上过不去。 沙参谋长说：'只要完成肖、程首长决心， 怎么打是你们一线指挥员的权利，把汉奸放出城怎么收拾他们，是我们冀中的事。你们主力就不用操心了。” 吕司令对各军分区和各位地 方干部讲：“伪军出来后，你们不准让他们再回保定，谁让汉奸进保定谁负责。” 10月29日20时，保定打响了。工兵一连 已奉命去布雷，做打坦克的准备。吕司令把冀中军区的几百公斤黄色炸药都给了我们。我们没有反坦克地雷，是用十公斤黄色炸药做的炸药包，并装上自制的电雷管。 我命工兵连扎了近百个炸药包，每个五公斤，用来炸碉堡、炸坦克。让一连带了30几个炸药包，我命张民富带游击大队掩护一连。 直到深夜，坦克才出动，后面跟了20几个鬼子和200多伪军，坦克开得很 慢，亮着大灯从火车站出来。 车站压力一下子减轻好多，10多个鬼子，100多伪军分布在9座碉堡、6 个岗楼里。在车站和调度车场上还有鬼子的游动哨，鬼子和伪军分散无法集 中，只能火力支援。这样我们就在每个局部上都占有绝对的优势。 战机来了， 参谋长问我“打不打”。我认为，如果我团开打，暴露我们的意图，坦克未除掉，又返回来，车站、调度车场这么开阔，那我们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我命 令部队沉住气，不要暴露。我正命令部队按兵不动时，只听远处一声巨响，我知道敌人的第一辆坦克报销了，紧接着机关枪像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地响 个不停。 敌人的第一辆坦克被我工兵连埋的地雷炸毁之后，工兵连爆破组就趁后面两辆坦克停车的工夫，从公路两侧冲了上去， 一共四组，每组两人。两个组对付一辆坦克。 爆破组的炸药包上捆了好几个铁丝钩子，用来挂在坦克乘员上车 的把手上；对付后面那辆坦克的两个小组都把炸药包挂上去了。炸药包爆炸， 坦克着起大火，把周围照得像白天一样。中间那辆坦克，突然调转方向，向右边开，碾死了爆破手后，向车站方向逃。跟在坦克后面的日、伪军向后撤的爆破手开火。爆破手全部英勇牺牲。游击大队从敌后方开火，伪军不敢去保定， 又遭我后方袭击，纷纷向公路两边逃跑，我军只打鬼子不打伪军。逃跑的坦克被我地雷炸毁，出援保定之敌被我消灭。 此时，我命令部队向车站发起攻击。 我团每个连打一个碉堡，冀中游击队打岗楼、打散兵。部队早就按捺不住求战的情绪了，纷纷冲了上去。战斗打得很艰苦，消耗很大。轰轰隆隆的爆炸 声此起彼伏，直到天亮车站敌人才被肃清。许许多多的民兵、游击队进站抢运 物资。我团将站内五列火车炸毁之后，掩护三分区部队撤出保定。 攻克完县 完县的南边望都、行唐、定县先后被我攻克，北边保定也被我 打了下来。虽然我主力不宜久战，但反扑回来的日、伪军回到这些城市后，由 于大部队在我根据地“扫荡”,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出战，只是死守。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打完县。我们在前段作战时已经把平汉沿线的通信线 路全部破坏，铁路也拆毁了许多。日伪军短时难以恢复，尤其是通信线路。通 信线路长，沿线的据点、碉堡、炮楼早已被我拆毁。即便日军架通电话线， 一 个晚上就会被民兵们拆走。当地维持会的人员会向日军报告是山里来的八路 拆的。 日军没有了通信像聋子一样。我们在当地党、政、军区支持下，如鱼得 水，活动自如。我们要打完县，自然冀中军区情报部门就会给我们提供详细的 敌军驻防图。敌人的兵力布置，武器装备，我们知道得清清楚楚。完县驻有日 军100余人，伪军500余人。由于我们破坏了保定、望都等火车站，平汉线上 敌军列无法远行。日、伪军除了留下一个伪军中队守着火车站的设备和一列火 车外，其余日、伪军早已撤回完县县城。我和黄司令、李团长商议，只用五团 一营打车站，五团主力和二团及冀中军区、地方部队集中打完县。 完县县城，城墙四角各有一个砖砌的炮楼，东西向城门洞上各有一个沙袋 垒的掩体，城门洞边也各有一个沙袋掩体。城墙上的守敌为日军，城门洞边的 守敌是伪军，主要是为了检查过往人员。日军在县城内县衙院驻。商会驻有伪 军营部，其余伪军散驻。县城内无工事。 我和三分区黄永胜司令、肖新槐参谋长、李湘团长，冀中军区沙克参谋 长，第九军分区王凤斋司令员，三十四区队王稻区队长商定：由五团先打掉城 墙上日军碉堡。部队进城后，二团直扑县衙，五团随即围县衙，三十四区队和 民兵包围伪军，只围不打，待二团和五团解决鬼子后，再来消灭伪军。 我们和二团分别用火力攻击东西城门。日军城墙上的碉堡和工事内的火力 被我吸引。两个工兵连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隐蔽接近城墙，用一种叫三瓜勾的 工具甩到城墙上，把炸药包吊到城墙顶部，炸掉了城墙四角的碉堡。然后分别 向两个城门运动，用手榴弹消灭城门工事里的敌人，再用炸药炸死城门上的守 敌。大部队突进城中。我们打城墙上的敌人时，城内敌人未敢出援， 一是天太 黑。再者我们连克四城，尤其攻下保定城后，对敌人震慑力极大。敌人妄图凭 借城里坚固房屋死守。  王耀南率工兵炸毁日军的堡垒 我团包围的老县衙，坐南朝北，正面大堂后面是一个跨院，两边厢房，中 间是一个门，门两边是耳房，进门后是个小院，正房西边也是厢房，驻有40多 个日军。 我军攻打城门时日军已进入阵地，县衙大堂正门架上了重机枪，正房房顶和两边厢房房顶上也分别架上歪把子轻机枪。除了大堂外正门有十几个鬼子，其余的鬼子都上了房顶，企图占领制高点，阻拦我军的进攻。 我命三营在县衙正面担任佯攻，吸引敌人火力。团机炮连在据县衙百十来公尺外，在 关帝庙和文庙房顶上架上机枪，扫射县衙房顶上的敌人。 命警备连、特务连各抽一个排带短枪组成突击队，用洋镐、洋锹凿穿邻近 县衙民房的房院墙，然后在跨院两边凿洞，突入县衙歼灭敌军。 我得到报告， 一营已拿下火车站。我命两个工兵连去破坏车站。命一营参与围歼日军的战斗。二营长已经命令部队爬上与县衙相邻的民房，与日守敌 激战。 潜入县衙的警备连和特务连击毙了敌中队长，歼灭县衙大堂的敌人。三营 趁机爬上大堂房顶。警备连的战士把敌人的背包沾上煤油点着后扔到院子里， 把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敌人被照得清清楚楚的。三营上房的越来越多，日军 已上天天无路、下地地无门， 一个个被我军击毙。天刚亮，我全歼县衙守敌。 二团也已歼灭城内其他守敌。完县日军被我全歼。我二团和五团以排山倒海之势围歼伪军，许多伪军挥动白衬衣乞降。 日伪军将大部队抽调进山“扫荡”,后方空虚。我五团和二团到敌后对敌城市、车站进行破袭的同时，发动群众，在冀中区党委和军区的指导下，横 扫冀中平原内顽固的汉奸武装、据点和由汉奸把持的村庄。保护冀中群众，拆 毁封锁墙，填埋封锁沟。将敌人在封锁沟里埋的制式地雷全部起出来，装备给 民兵。仅在我五团帮助下，在冀中区恢复的村庄就达500多个。可以说五团所 经过的地方，敌据点、碉堡、公路、封锁墙、封锁沟统统化为乌有。 冀中区游 击队和地方部队也趁机以五团的名义积极参与。有些据点、封锁沟、封锁墙， 他们不是破坏不了，只是怕他们搞了鬼子，鬼子报复当地老百姓，另外也有汉 奸在里面作怅。现在他们以五团名义，汉奸就不敢怎么样，也只能报告是山里 大部队干的。 村庄回到根据地人民手中。为了防止敌人回来后报复，我向当地 党政军干部、群众提出改进地道，训练民兵的要求，并对如何进行地道战、地 雷战、麻雀战、破袭战的战术、技术的训练，也以晋察冀军区的名义，对党政 军干部作出了规定。我自己也亲自视察冀中军区的训练情况，并亲自讲解，使 冀中军区游击战的水平有了空前的提高。 完县战斗结束后，我率五团返回军区。因为我对百团大战策划及战役中的错误，缺乏正确的认识，在整风中又因借口战斗忙，未做检查，回避上级的批评，被撤销军区工兵主任兼五团团长职务，分配到县武委会工作。 邓华司令员找我谈话时说：“地雷战、地道战、麻雀战你还可以照打不误嘛，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晋察冀工兵训练队 1943年冬季，晋察冀军区和其他抗日根据地一样，趁日军将重兵投入太平 洋战争，后方空虚之机，开始局部反攻，以期恢复“五一 ”大“扫荡”时被日 军侵蚀的根据地，并扩大根据地的面积。 晋察冀军区为了适应形势的需要，决 定开办训练班，培训工兵干部和民兵骨干。军区代司令员兼代政委程子华把我 找去，交代了办班的任务，并指定这两个训练班由我负责。 我决定在军区工兵营驻地阜平县调耳村办工兵干部训练班。由工兵营长刘调元负责行政管理和日 常生活的保障。在抗日军政大学四大队驻地平山县郭苏镇设立民兵骨干训练 队，行政管理由四分区司令部参谋杨依泰负责。杨依泰任过四分区工兵连连 长，有工兵底子，还可以兼任教学任务。生活保障由平山县委杜书记杜文敏和 县抗日政府负责。民兵骨干训练队首批召收学员1200多人。我请求抽调葛秀 峰、郭焕等工兵干部组成教学组，负责两处的教学任务。 民兵骨干训练队的主课为破袭战、地雷战、地道战、麻雀战，副课为木土 作业、爆破碉堡，用就便器材如木板、圆木等通过封锁沟。工兵训练班春天就 开课了，我抽调了晋察冀军区范围内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张煌、李伟、李健 民等10余位同志(由于作战调走3人)进行培训。课程为筑城、架桥、爆破、 修路、测量。我认为课程设置不实际，是套国民党工兵学校的课程。我把课目 增加了坑道、黑火药制造、地雷、土木作业。原来的课目内容也做了很多的修改。  王耀南(左站立者)在训练队给学员讲课 民兵骨干训练队于12 月1日开课。我知道民兵 们的文化程度低，用洋学 堂的那一套行不通，而且 也不适用。若用以前活报 剧的方法又太浅，不利于 这些民兵骨干回到各自乡 村去带学生。我想用讨论 授课法，因势利导发挥这 些民兵的长处，让他们发 现自己以前工作中的问题， 并在以后的战斗、工作中能够改正。 开课后我先讲战例，黄崖洞的、屯留的、冉庄的；也讲教训，我打赣州的、炸安边的、北疃的；讲完了让学员们讨论，别说什么心得体会，讲讲自己身边的高招。12个学员队，每个队10条，加起来就100多条经验、教训。 民兵们现身说法，说不明白的画图，画不清楚干脆干起来。郭苏镇附近几个邻近的村庄，处处是地道口，地下地道四通八达。村 与村，户与户，地道连成片。指挥室、地下仓库、地下医院，各种防护工事、 陷阱、防毒隔断 ……应有尽有。地下、地上连成一体，高房工事、地堡形成立 体交叉火力。地道这一课民兵们上的生龙活虎。十几天下来，绝大多数民兵都 能说会干， 一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地雷课上的更是有声有色。1000多民兵布下的地雷阵管叫鬼子有来无回。 我让民兵用砸炮和拉炮代替地雷，搞了几次演习。每次都请军区工兵营派工兵 连来破，他们才破了六七成。 一个多月下来，民兵们通过考核，整体优秀，良好率达85%以上。而且考 核比大纲严格得多。程子华多次亲临指导，并参加考核检阅，非常满意。 对工兵训练班的学习，我也用以实习为主的方法。我主要抓坑道爆破、黑火药制造、地雷几个主要课程。学员都是各分区的尖子、宝贝。他们需边学习 边作战，回到部队就要起指导作用。所以不能门门课泛学，要学就学精，学个 半瓶子醋，到了战场上就会吃亏，而且会耽误军机。 上坑道掘进课主要是要他 们把握住几个关键问题，坑道的走向，药室的大小和倾斜角度，坑道的安全防护，爆破时的安全区域的划定。他们回部队要做指挥员，而不是普通战士。 但他们不了解掘进过程中的劳动强度，会影响施工进度。当好普通一兵，才能当 好指挥员。所以掘进时我不让工兵营的战士代劳，让他们充当掘进队。他们来部队前，在学校念书，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所以干起来很吃力。挖只有 80公分乘80公分的坑道非常累，最多只能爬着干。干上两天，衣服、裤子都 磨破了。 有的学员说俏皮话：上别的班，只要屁股上打一块补丁就能毕业(意思说，别的班光坐着，磨破了裤子);上王主任的课，浑身打满补丁也毕不了 业。这个俏皮话传到军区唐延杰那里，他还真多发了几套衣服给工兵训练班。 我对学员们说：“你们不知道战士的苦，就当不了好干部。” 坑道爆破作业中，另一个比较辛苦的作业就是传递炸药。几千斤炸药要从 战士们的手上一点点地从坑道口传到药室，这个作业要快。因为坑道、药室在 开挖过程中万一被敌人察觉就会用种种办法拼命破坏。 一旦坑道被破坏，坑道 里的战士大部分会牺牲，同时还会造成战斗的失利。 我采取的具体方法是战士 们躺成一溜，每个战士叉开双腿，依次躺在另一个战士裆部，甩双手接送每个 重10斤的药包。如果药量过大，就换人。每次演练参加作业的人员都像从泥水 里捞出来一样。 坑道里又窄又暗。虽然坑道有通气孔，但作业量大，人员体力消耗大，作业人员感到憋气，但这对学员是必修的一课。 我带教学组往返于阜平县调耳镇和平山县郭苏镇。工兵训练班要求精益求精。民兵训练队要求浅显易懂，学了就能用。教学组为了搞好教学，也动了一番脑筋。根据部队需要，我们还轮训了工兵班排干部。 民兵 训练队有了第一期的基础，第二期只有十几天，就因为战事紧，提前毕业了。 我对即将上前线的1000多民兵同志们讲，你们在战场上去考试、去实践、去体 会。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不足的地方可以回来重学。欢迎你们带回新的体会。 这些民兵和工兵骨干们经过强化学习训练，到了战场如虎添翼。在他们的参与 和指导下，全区军民攻克据点1500个， 一度攻进的县城有42个。并曾两度攻 入石门、保定、高阳、肃宁、武强等城市。在我炮兵缺乏的情况下，工兵发挥 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我们在平山县郭苏镇训练的民兵，遍及晋察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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