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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而有斯文 ——读李白《渡荆门送别》 刘向军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涌大荒流。 月下飞天境，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这是二十岁出头的李白第一次离开故乡四川，也是最后一次离开故乡四川，从此，他仗剑去国，胸怀天下，浪迹天涯，至死再也没能回到过他的家乡。 二十多岁是一个意气昂扬、豪气冲天的年龄，对于李白这类天才的人物而言更是如此。 李白离乡远游的第一站是楚国，这里有辉煌灿烂的楚国文化，这里有他心心念念的诗人屈原，有他即将要接手过来并要远远地推送出一程、推到一个高峰的浪漫主义诗歌创作。 虽然是第一次远离家门，而且他的身边注定不会有家人、亲友陪伴，但是这丝毫没有削减李白心中的万丈豪情和无比的激动。 “山随平野尽，月涌大江流。”离开家乡的这第一首诗就写出了盛唐气象，就写出了天才不羁的情思，就写出了万世景仰的绝唱。青少年时期一直生活在群山环绕中，而今，群山消失，原野呈现，江流奔涌，一往无前，别样的前程，别样的风景，别样的憧憬。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浪漫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冲天的浪漫是不可抑制的。刚离开家乡的李白似乎还不是那么喜欢畅饮吧，即便没有饮酒，也已然神思高远。月从天降，水天澄亮；云从水生，恍如蜃楼。夜晚、白昼，天上、地下，迅疾的动，无边的静，黑白交织，五色变幻，其境也虚实相生，其才也令人赞叹。 非李白这样的人，不能有如此之才力，不能有如此之情思，所见者远大，所思者瑰奇，所写者雄壮。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毕竟是第一次远离家门，李白忍不住回望家乡——其实不用回望，故乡就在脚下，江水之所至，明月之所到，故乡就在我身边，我身在处皆故乡。 李太白是一往情深之人，更是一往无前之人。亲情、友情、故乡情，什么情也不能羁绊他畅游的脚步，他会偶尔驻足，偶尔回眸，但他随即就会自信满满地掉头开始下一段旅程。 斯人也而能有斯文哉！李白真正是一位谪仙，四海都是他的家，他属于天下，他远离家乡的第一声长吟已然昭示了他将永不回头地走向远方，走向历史的深处。 2023.1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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