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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休琉璃 第4期(全文)

 我心飞翔gvqwh5 2023-11-01 发布于安徽

摘要:本文结合文献和实物考察,详实地介绍了有关介休琉璃匠师,题记及遗存分布的相关情况,并对介休琉璃艺术的典型特征、类型及典型作品做了总结介绍。为全方位地了解历史悠久、传播广泛、工艺精湛的介休琉璃艺术,再现其整体面貌及文化价值提供了可能。

关键词:介休 琉璃 匠师 分布 特征

中图分类号:TU-85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4-8537(2010)04-0140-04

介休建筑琉璃艺术综述

介休自古就有“琉璃之乡”的美誉,建筑琉璃艺术久负盛名,琉璃工艺源远流长。据唐贞元十一年(795年)“法兴寺碑”碑文载:“神峰北,地一所:东至大烟头,南自至,西至琉璃寺,北至石佛脚。”说明介休唐代时即有“琉璃寺”,建筑琉璃已经出现。同碑背面所刊天会(五代北汉国刘继元年号)十四年(970年,其时为宋太祖赵匡胤开宝三年,辽景宗耶律贤保宁二年《洪山寺重修佛殿记》中则载:“椽铺玳瑁,瓦琉璃。”则明确表明公元970年时介休已有敷设琉璃瓦的建筑,师延龄先生进一步认为,这还“说明在重修洪山寺佛殿木橡的前檐断面,用上了质如'玳瑁’的琉璃兽面。”宋元时期,介休琉璃工艺仍然相当发达。虽然少有文献记载,但相继发现了多处这一时期古瓷窑遗址,其中,最著名的是创烧于北宋初年的洪山古瓷窑遗址(前述“法兴寺碑”即出土于该遗址所在的介休洪山镇),该瓷窑于北宋初年创烧之后,“历经金、元盛烧,明清时期才走向衰败”;此外,2004年夏,在介休城内北大街与东大街交口附近、北大街东侧又发现元代瓷窑遗址一处。琉璃工艺和制瓷工艺向来联系密切,古瓷窑遗址的发现无疑从侧面有力地说明了宋元时期介休琉璃工艺的发达。明清时期,介休建筑琉璃处于发展的黄金时代,保留下来大量优秀的作品,作品类型多样,色彩、造型具臻上乘。此外,立于介休洪山源神庙内,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的“碗行规条碑”所刻《公同义阖碗窑行公议规条碑记》载:“……十三议:阳城黑货琉璃货等,不管几人做工,酬神演戏派钱壹吊文。……”这表明,建筑琉璃的生产技术已不是少数人掌握的秘密,介休洪山整个“碗行”的从业人员都能烧制,这也从侧面说明,介休建筑琉璃工艺技术基础非常雄厚。

介休建筑琉璃工艺的发达还可以从作品的跨地域分布现象中看出端倪。据已有的研究成果可知,平遥东泉镇百福寺山门有题记表明该建筑所施用的琉璃为介休匠师所烧制;灵石资寿寺天王殿,大雄宝殿等建筑均有关于介休匠师的题记;文水县“马村洪福寺中殿,有成化元年(1465年)介休琉璃匠题记的彩釉琉璃立牌、菩萨、狮瓶一套”;汾阳县关帝庙寝殿脊刹题记中提到了介休的琉璃匠师,前文所述“碗行规条碑“所载”阳城黑货琉璃货“则表明,清光绪年间(1875年-1908年)介休洪山琉璃也一度输出到汾阳县阳城乡等地。此外,洪洞一带,发现了不少义常里乔姓题记的建筑琉璃。介休琉璃的影响范围如(图1)所示。

见于记载的历代庞大匠师队伍是介休琉璃工艺发达的又一表现。已知介休籍琉璃匠师中,元代有张元村张琳、张祥父子2人。明代匠师颇多,计有22人,以侯、王、秦,乔四姓为主。候、王两姓世居义常(今义棠)师屯北,主要有侯景中、侯士谦、侯,王士虎、王:秦姓世居张家里,主要有秦富,秦贵,秦荣、秦廷玺;乔姓则是明永乐年问自洪洞县公孙村乔家由大槐树迁来介休义常里的,主要有乔耐,乔智,乔志曼,乔石兰,乔志琮,乔志贵、乔公定,乔登、乔京,乔汝珍、乔天斟,乔天常,乔天恩,历明成化、嘉靖、万历诸朝传承不辍,可谓琉璃世家。清代匠师显著减少,已知的仅有景光、王树森二人;此外,清代题记中提及的部分未标明里籍的匠师,也可能是介休匠师,如“亭”等。有关介休匠师的题记情况详见附表1。

介休匠师除在本地及周围的平遥,文水、汾阳,灵石、洪洞等地区活动并留下大量作品外,明代还有迁居外地者,他们将介休的建筑琉璃工艺带到新的居住地并继续发扬光大,为明清琉璃艺术的传播推广立下了汗马功劳。据目前掌握的资料,介休琉璃匠师迁居地主要是辽宁海城缸窑岭侯氏,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自介休贾村(属义常)移来,“至清顺治元年(1644年)始设琉璃窑承烧沈阳故宫大政殿、以及昭陵,福陵,永陵等各处琉璃,其窑业颇兴,世袭相传,至清中叶以后匠师竟达37人之多”,且“侯氏厂工与北平官窑赵氏通,有大工则互相挹注”,是清代琉璃匠师的骨干。此外,有证据表明,山东博山颜神镇孙姓琉璃世家,也可能是由介休迁去的,明末清初时子弟孙廷铨在其所著《琉璃志》中详细介绍了颜神镇琉璃生产情况,包括配方。着色,品类等各个方面,并总结了琉璃生产的工艺技术,是有关琉璃的研究记载中难得的资料(图2)。

介休现存建筑琉璃分布情况

与文献记载及题记反映的匠师情况相比,介休现存的大量精美的烧制于明、清时期的建筑琉璃作品,无疑更为生动地向我们展示了介休琉璃的辉煌历史。

据不完全统计,这些琉璃作品存在于介休境内的23组建筑组群中,为近百座古建筑所施用。介休城内分布最为集中,计有后土庙,袄神楼、文庙、五岳庙、城隍庙,关帝庙等六组建筑群施用了琉璃,其中后土庙的琉璃作品还与其建筑,明代彩塑一道构成了它的主要特色;在琉璃工艺历来发达的洪山和义棠镇分布也十分集中,全部施用黑琉璃的介休师屯北广济寺就坐落于义棠镇:此外,在位于绵山脚下、佛教颇为兴盛的绵山镇分布也比较集中。

介休现存建筑琉璃主要是明清时期的作品,其中明代作品较少,仅分布于城内城隍庙、师屯北广济寺、史村禅慧寺以及位于张壁的空王祠等少数几组建筑中,清代作品遗存丰富,遍布介休全境,精品也较多,主要为清雍正、道光和光绪年间所烧制:雍正时期的琉璃作品以韩屯关帝庙所施琉璃搏风及悬鱼最具代表性;道光时期的琉璃作品以城内后土庙建筑群三清献楼,太宁宫所施者以及六块影壁芯为最佳,城内五岳庙献亭所施者也比较典型;光绪时期的琉璃作品则首推北辛武真武庙琉璃坊,此枋四柱三间,通体施琉璃,“除基座为石雕外,坊身四柱、额枋棋,门楣牌匾、勾滴瓦垄、吻兽脊饰以及各种图案花卉,文字等等,全用琉璃构件搭套安装而成”,就连木椽端头也都饰以琉璃构件,被认为是晚清遗物中富有代表性的作品(图3)。

介休现存建筑琉璃的主要类型及典型遣存

建筑琉璃的名称,一般依其所施部位、建筑构件及造型、题材内容来确定,本文中也沿用这一传统,主要按琉璃所施部位及建筑构件来命名其类型。

按以上方法,可以把介体现存建筑琉璃分为以下几种类型:(1)吻兽,包

括正吻、垂兽,套兽,戗兽,以城内后土庙所施为主要代表;(2)脊刹,以城内后土庙,城隍庙,五岳庙以及张壁空王祠所施为主要代表;(3)脊饰,城内后土庙、五岳庙,城隍庙以及张壁空王祠所施均较出色;(4)搏风及悬鱼惹草,以城内后土庙三清献楼、太宁宫,城隍庙正殿以及韩屯关帝庙所施最为精美;(5)嫔伽,见于城内后土庙钟鼓楼、城隍庙正殿以及五岳庙献亭,西段屯真武庙正殿,(6)影壁芯,城内后土庙三清献楼八字影壁、三清观山门影壁,太宁寺山门影壁等处所施最为典型:(7)匾、楹联,雀替、彩画、抖棋及棋眼壁,均见于北辛武琉璃坊:(8)碑,为国内目前所仅见,共两块,存于张壁空王祠前廊下,分别为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造和明万历四十一年(1 613年)造。这两块碑均高1.6m、宽0.67m,厚0.18m,通体施孔雀蓝釉,黑字墨书,整块制造,是介休琉璃技术水平的标志(图4~14)。

介休琉璃艺术的特征

如前所述,介休琉璃作品类型多样,这是其典型特点之一,不仅有琉璃吻兽、搏风及悬鱼惹草、仅见于介休的琉璃碑,还有椽头盘子、嫔伽等可以认为是保留了宋代做法的作品。介休琉璃艺术的典型特点之二,则是其题材广泛,仙禽瑞兽、奇花异草等表现祥瑞的传统文化符号自不必说,道教“八宝”,“暗八仙”等带有宗教色彩的题材也屡见不鲜,就连绵山胜境、汾水等地方题材也有体现。特点之三则是注重色彩搭配,不但屋面组织以剪边、铺方心等手法为主,单件琉璃作品设色也灵活多变,活泼自由。上述特点构成了其显著区别于北京官式琉璃的地方化、民间化特征。

首先,与北京官式琉璃多按等级高低统一造型,题材、尺寸等做法完全不同的是,在介休,除琉璃瓦、勾头滴水这种大量使用的构件以及对称位置外,在不同的建筑上找不到任何两件雷同的琉璃作品;即便是同一建筑组群中,各建筑间所施吻兽、脊饰等也完全不同或多少存在造型以及题材方面的差异:个别类型的建筑琉璃,如影壁芯,即便是同一座建筑中,其正背两面(或左右两侧)也不会雷同:此外,有的建筑所施琉璃作品还与建筑本身直接相关,比如后土庙太宁宫脊刹,其正面楼阁立牌内即塑刻墨书“太宁宫”三字,应该是道光年间重修时专门创作烧制的,张璧空王祠正殿所施脊刹楼阁内,每层塑佛像一尊,也与所奉“空王佛”旨趣相合。以上种种情况表明,介休建筑琉璃采用的不是定型化,规模化,批量生产的生产方式,而是单独创作、单独烧制的。这种创作机制和生产方式是介休建筑琉璃地方化、民间化特征的保证。

其次,介休建筑琉璃作品表现出了强烈的地方特征。其题材内容除惯用的祥瑞符号,如仙禽瑞兽、奇花异草,暗八仙等以外,作为介休典型地方符号的绵山也出现在建筑琉璃作品中,如三清观山门前影壁脊刹,就塑造了“绵山胜境”,太宁寺山门前影壁正面影壁芯,也以绵山,汾河为题材。

再次,介休建筑琉璃作品具有明快的色彩格调,与以故宫为代表的北京官式建筑琉璃多有不同:第一,介休建筑琉璃作品较少使用单一的黄色,而是注重色彩的搭配,一般以黄,绿二色为主,或者一主一从,明代作品还特别注重孔雀蓝色的使用;第二,还注重与作品的造型和内容相结合,使色彩参与到作品的结构中去,从而使作品形象摆脱了平面化,加强了立体感:第三,有的作品还局部采用晕染的手法,使造型更为准确,生动、逼真、传神。明快活泼的色调也使介休建筑琉璃具有了更多地方化、民间化的特征。

注释:

1 师延龄,漫话介休古建中的琉璃艺术,史粹新观,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6.451~456“兽面”即宋《营造法式》中提到的“椽头盘子”,在今介休北辛武清代琉璃坊上仍然可以见到这种构件。

2 该遗址已于2006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第六批),参见国家文物局编,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推荐单位(古遗址,古墓葬合并类)简介2005.28。

3 高寿田,山西琉璃,文物,1962(4、5期合刊):73-79。

4 柴泽俊,山西琉璃,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39

5 柴泽俊,山西琉璃,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51

6 刘敦桢,琉璃窑轶闻,营造学社汇刊,第三卷第三期,173-177。

7 《琉璃志》原为孙廷铨所著(颜山杂记)卷四“物产”部分的一篇,是后人冠的篇名。参见(说石)(桑行之等编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1993.629)所载“琉璃志跋”。

8 柴泽俊,山西琉璃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46

9 张晋平,晋中碑刻选粹,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243~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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