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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故事颇有《雪山飞狐》“上代冤情今世了，雪山之巅决恩仇”的快感，只不过这里比的不是功夫的高低而是理论的优劣。 上一代师父哈耶克vs凯恩斯，下一代徒弟弗里德曼vs加尔布雷思。
01 凯恩斯vs哈耶克 他们的辩论始于20世纪30年代，当时哈耶克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书，凯恩斯在剑桥大学教书。他们分别代表了奥地利经济学派和剑桥经济学派，对经济危机的原因和对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们的辩论主要通过出版书籍和文章进行，其中最著名的是哈耶克的《货币论》（1931）和凯恩斯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1936）。他们也曾在一些公开场合进行过面对面的交锋，例如1931年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一次讨论会。 他们的辩论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 哈耶克主张自由市场、货币中立和自发秩序，认为经济危机是政府干预和信用扩张造成的恶果。 凯恩斯主张计划经济、有效需求和总体分析，认为经济危机是市场失灵和需求不足造成的症状。 哈耶克认为通货膨胀是货币供应过多的结果，应该通过稳定货币供应来避免。 凯恩斯认为通货膨胀是需求超过产出的结果，应该通过调节需求来控制。 哈耶克认为失业是劳动力市场不灵活的结果，应该通过降低工资和放松管制来消除。 凯恩斯认为失业是有效需求不足的结果，应该通过增加政府支出和刺激投资来解决。 哈耶克认为财政政策是无效和危险的，它会导致政府赤字、通货膨胀和资源浪费。 凯恩斯认为财政政策是必要和有效的，它会导致收入增加、就业增加和社会福利。 凯恩斯所有的回应中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从长期看，我们都死了。” 他的原话是： 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 Economists set themselves too easy, too useless a task if in tempestuous seasons they can only tell us that when the storm is long past the ocean is flat again.” 长期看，我们都死了。如果经济学家在风雨交加的季节只能告诉我们，当暴风雨过去很久之后，海洋又平静了，那么他们就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太容易、太无用的任务。 古典经济学家认为从长期看市场会自动调节，经济会自动恢复平衡，政府不需要干预，凯恩斯的目的是要批判古典经济学家对于经济危机的态度。凯恩斯认为这种观点忽视了短期内的痛苦和损失，政府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来刺激需求和增加就业。 哈耶克说过回击凯恩斯最经典的一句话是：“这不是政府修游泳池的时候。” 因为凯恩斯一直大力主张：“政府应该实行财政刺激，通过增加支出来增加有效需求。”哈耶克批判这种行为会导致政府为了创造就业而修建游泳池或者其他无用的东西，这种行为会挤占私人投资，扭曲市场信号，造成资源浪费和通货膨胀。 他们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这场辩论中双方一些比较精彩的原话有： 哈耶克说：“我认为凯恩斯的理论是一种对经济现象的错误解释，它忽视了资本结构和生产周期的重要性。它也忽视了货币政策的长期后果，只关注短期的刺激效果。” 凯恩斯说：“我认为哈耶克的理论是一种对经济现象的过度简化，它忽视了总需求和有效需求的重要性。它也忽视了财政政策的必要性和有效性，只关注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 哈耶克说：“政府应该保持财政平衡，不要通过增加支出来刺激经济。这样做只会导致通货膨胀和资源浪费，而不会增加就业和产出。” 凯恩斯说：“恰恰相反，政府应该实行财政刺激，通过增加支出来增加有效需求。这样做可以利用闲置资源和劳动力，从而增加就业和产出，而不会导致通货膨胀。” 哈耶克说：“利率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它反映了储蓄和投资之间的均衡。如果政府通过扩张货币供应来降低利率，就会造成储蓄和投资之间的不协调，从而引发经济危机。” 凯恩斯说：“利率是一个次要的因素，它反映了货币需求和货币供应之间的均衡。如果政府通过扩张货币供应来降低利率，就会刺激投资和消费，从而促进经济复苏。 凯恩斯：“自由市场理论是一种理论上的结构，但在实践中不起作用，因为实际情况并不像理论那样完美。政府需要通过干预来保持经济的稳定，防止失业和通货膨胀等问题。” 哈耶克：“政府的干预会扰乱市场机制，使市场失去自由竞争的效率。自由市场能够有效地解决经济问题，政府应该减少干预，保护市场的自由竞争。” 凯恩斯：“经济问题需要我们深入地了解市场，而不是简单地信仰自由市场的效率。市场并不总是完美的，需要政府来调节和纠正。” 哈耶克：“政府干预会扰乱市场的自我调节机制，导致资源的浪费和效率的下降。自由市场能够自动平衡，政府应该减少干预。” 凯恩斯：“政府的干预可以刺激经济增长，促进就业和财富分配的公平性。这是自由市场不能够实现的。” 哈耶克：“政府干预会破坏市场的自我调节机制，使经济活动失去效率，导致资源的浪费和生产力的下降。自由市场是唯一的有效经济体系。”
1932，《泰晤士报》发表了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和其他五位学院派经济学家的长信。 “私营经济”是阻碍恢复繁荣的罪魁祸首。如果一个人决定储蓄，则无法保证这些资金“将进入公共或私人企业对新基本建设的投资”。他们引用“缺乏信心”作为储蓄没有中介于投资的原因。因此，“目前情况下的公共利益并不指向私营经济;花的钱比我们想要的少，这不是爱国。最后，他们支持公共支出来抵消不明智的私人节俭。 这封信中的观点后来被称为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萧条是由支出赤字引起的，而支出赤字可以通过政府支出来弥补。 两天后，伦敦大学的四位教授回复了凯恩斯的信，其中一位签名者是弗里德里希·A·哈耶克（Friedrich A. Hayek），他在多年后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哈耶克等人（简称哈耶克）确定了三个有争议的领域。 首先，他们正确地将凯恩斯关于储蓄徒劳的论点确定为实际上是关于传统上被称为囤积危险的论点，即整个经济对货币需求增加的潜在有害后果，而货币供应量的相应增加却无法满足。“人们一致认为，囤积资金，无论是现金还是闲置余额，其效果都是通货紧缩。没有人认为通货紧缩本身是可取的。 其次，伦敦的教授们认为，无论是消费还是投资，支出的形式并不重要。他们认为“投资的复苏是特别可取的”，就像今天的供给侧经济学支持者一样。它们区分了囤积货币和流入证券的储蓄，并重申了证券市场在将储蓄转化为投资方面的重要性。 他们与凯恩斯的第三个也是最大的分歧是关于由赤字资助的政府支出的好处。他们表示反对。“公债大规模存在给调整带来的摩擦和障碍，远远大于私债存在带来的摩擦和障碍。”这不是修“新的市政游泳池”的时候（凯恩斯的例子）。 最后，重要的是，它们提供了一条前进的道路。以美国为首的1930年破坏性斯穆特-霍利关税，世界各国政府都转向了保护主义和限制资本流动。哈耶克认为，现在是“废除对贸易和资本自由流动的限制”的时候了。 哈耶克和凯恩斯的争论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哈耶克的弟子米尔顿·弗里德曼上场。
02 弗里德曼vs凯恩斯 弗里德曼是哈耶克的弟子之一，也是新自由主义的领袖之一。他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批判凯恩斯主义，主张货币政策的重要性和自由市场的优越性，后来也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虽然弗里德曼虽然一直批评凯恩斯和他的理论，但是凯恩斯从未回应过他。一是凯恩斯的辈分比弗里德曼高，二是凯恩斯1946年就死了来不及回应。 弗里德曼对凯恩斯主义的批判主要包括以下几点： 弗里德曼认为凯恩斯主义忽视了货币政策的重要性和影响，他认为货币供应是决定经济波动和物价水平的主要因素。 政府的支出和赤字会导致通货膨胀和高利率，从而挤出私人投资和消费。 弗里德曼质疑凯恩斯主义的消费函数，他认为消费不仅取决于当前收入，而且取决于永久收入，即个人对未来收入的预期。 弗里德曼主张采用固定的货币增长规则，而不是根据经济状况随意调整货币供应，他认为这样可以避免政府的随意干预和不确定性。 弗里德曼对凯恩斯主义批评过程中说的一些调侃的话有： “凯恩斯是一个伟大的经济学家，但他不是一个好的经济学家。”弗里德曼既承认了他的创造力和影响力，又否定了他的逻辑和证据。 “我不是反对凯恩斯主义，我是反对凯恩斯主义者。”这句话是弗里德曼对凯恩斯主义的一种区分，他认为凯恩斯本人是一个灵活和开放的思想家，而他的追随者却是一群教条和僵化的理论家。 1946年去世的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和上周去世的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由于弗里德曼花费了大量的智力精力来攻击凯恩斯的遗产，因此很自然地将它们视为对立面。他们的分歧确实是深刻的。但他们分享的东西也是如此。更有趣的是，既没有赢也没有输：今天的政策正统观念是他们两种方法的综合。 凯恩斯从大萧条中得出结论，自由市场已经失败;相反，弗里德曼认为美联储已经失败了。凯恩斯相信像他这样老练的官吏谨慎;弗里德曼认为，唯一安全的政府是受到严格规则约束的政府。凯恩斯认为资本主义需要束缚;弗里德曼认为，如果放任不管，它会表现得更好。
02 加尔布雷斯vs弗里德曼 面对哈耶克的弟子弗里德曼对恩师的攻击，凯恩斯的弟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凯恩斯的弟子加尔布雷思对弗里德曼的批判进行了回应，他们在电视节目、书籍、演讲等平台上互相攻击对方的理论和政策。 他们争论的过程和内容如下： 他们的辩论始于20世纪50年代，当时弗里德曼在《新闻周刊》上发表了一系列批判凯恩斯主义的文章，加尔布雷思在《美国评论》上做了回应。 在20世纪70年代达到高潮，当时他们在电视节目《公共利益》上进行了一场面对面的对话，就经济政策、通货膨胀、失业、贫困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他们的辩论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 弗里德曼主张自由市场、货币政策和个人自由，认为政府干预会导致经济低迷和社会不公。 加尔布雷思主张计划经济、财政政策和社会福利，认为市场失灵会导致经济不平衡和社会不稳。 弗里德曼认为通货膨胀是货币供应过多的结果，应该通过控制货币增长来遏制。 加尔布雷思认为通货膨胀是社会成本上升的结果，应该通过提高生产效率和收入分配来缓解。 弗里德曼认为失业是劳动力市场僵化的结果，应该通过降低最低工资和放松管制来减少。 加尔布雷思认为失业是有效需求不足的结果，应该通过增加政府支出和刺激消费来增加。 弗里德曼认为贫困是个人选择和能力的结果，应该通过提供教育和激励来改善。 加尔布雷思认为贫困是社会结构和权力的结果，应该通过提供保障和保护来改变。 原话： 弗里德曼说：“我认为我们的分歧不仅是关于事实，而且是关于价值。我认为你的价值观是一种对人类自由和尊严的威胁。” 加尔布雷思说：“我认为你的价值观是一种对人类平等和正义的威胁。我认为你的理论是一种为富人和强者辩护的工具。” 弗里德曼说：“我认为通货膨胀是政府创造的恶魔，它会破坏经济秩序和社会稳定。我认为政府应该限制自己的角色，让市场自由运作。” 加尔布雷思说：“我认为通货膨胀是社会成本上升的必然结果，它反映了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我认为政府应该扩大自己的角色，让市场服从社会目标。” 弗里德曼说：“我认为失业是劳动力市场不灵活的结果，它源于最低工资法、工会、福利等政府干预。我认为政府应该取消这些干预，让劳动力市场自由调节。” 加尔布雷思说：“我认为失业是有效需求不足的结果，它源于消费不足、投资过剩、垄断等市场失灵。我认为政府应该增加这些需求，让市场更有效率。”
弗里德曼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影响了美国总统里根和英国首相撒切尔，他们都实行了新自由主义的改革，削减政府支出，推行私有化，降低税收等。 2008年金融危机后，凯恩斯主义又重新抬头，许多国家采取了财政刺激和救助措施来应对经济衰退，但也引发了债务危机和通货膨胀等问题。 哈耶克和凯恩斯都是天才，弗里德曼和加尔布雷斯也都是伟大的经济学家，我喜欢他们之间的争论，倒没有那么在意最终谁输谁赢，因为这种争论阻止了其中任何一种理论走向极端（放任主义&极权主义）。 但是就个人而言，我更喜欢的是哈耶克，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所有的经济哲学最后都是关乎每个人的政治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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