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道德经》将近四十年之久,恐怕比老君自己还更专业、更投入呢。 请原谅我们把这句话放在每次预习之初。这是王邦雄老师的话,但其传递的信念,适合我们学习的任何一部经典。任何一学、一事,唯有精熟,方得慧解!浅尝辄止,或急于移步换景,会适得其反。 第11章 有利无用的人间妙道 “有”的实利从“无”的虚用来 第13章 宠辱若惊的贵身大患 想得到天下恩宠的本身 就是一生绝大的屈辱 第27章 善闭善结的不开不解 不高贵自己,也不绑住别人 第10章 生而不有的天门玄德 洗涤新的尘垢,回归气的自然 第51章 不有不宰的天道玄德 爱在付出,而不在宰制 第50章 不遇无所的超脱生死 补充想一级战区,不为死亡留下余地 第48章 为道日损的无为无事 减损心知,生命安顿 第34章 大道名小的自成其大 大道无所不在 就在每一个人生命的周遭 第43章 道淡无味的用之不尽 回归天道自然,天下人自来归往 第13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宠”是恩宠,“辱”是屈辱,“惊”是惊恐,“若惊”是皆惊之意,人生在世,是得到荣宠还是承受羞辱,皆由外在决定,所以带给自身的总是惊恐。“贵大患若身”,当是“贵身若大患”,为了押韵,而上下作了调整,“贵身”是高贵自己,“若大患”是等同大患,因为,“贵身”要往天下寻求,希望天下的恩宠集于我身,而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要的名利权势,别人也想要,此之谓打天下。打天下即面对天下人的竞争,也就背负了天下人的压力,而这样的患累是永远不会止息的,所以说是大患。故看似两句话各自表述,实则牵连在一起,贵身寻求恩宠,而恩宠带来惊恐,惊恐也就是大患了。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得之若惊, 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首段标示两大主题,下面则分别说理。“何谓”是“怎么说”,也就是要如何证明此说成立。理由就在“宠为下”,意谓想要得到天下人恩宠的本身,就是自身绝大的屈辱,因为自己挺立不住,往外求取攀缘,甚至投靠权贵,对自我的尊严荣耀是严重的伤损,所以说人格的卑下。有人困惑不解,随己意妄改经文,说是“宠为上,辱为下”,那“宠辱若惊”要如何理解?“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求取恩宠荣耀,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得,一是失,而得失在人不在我。既不是我所能决定,则任何结果都无可避免地带来生命的惊恐。故得失皆惊恐,惊恐等同屈辱,所以说想得到天下人恩宠的本身,就是卑下。由此证明“宠辱若惊”之说,理论上可以成立。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何谓”意谓要如何证明此说,贵身就是大患的理由何在?“ 吾所以有大患者”,“以”当“因”解,指生命自我所以会有“大患”的理由,“为吾有身”,就因为我“有身”,有身不是说有形体的拘限,而是说心知执著了自我,也背负了自我,要高贵自己,也要富丽自己,高贵靠权势,富丽靠名利,名利权势在人间街头,也就逼自己去打天下,而天下如此之大,天下人如此之多,岂不是成为自身最大的负累跟压力吗?“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等到那一天,“无身”不是说我不要此身或失去自身,而是说我的心知解消了对自身的执著,不自我中心,也不自我膨胀,不求自身的高贵与富丽,也不用去打天下,不受权势的羁绊与名利的牵引,放下不就自得了吗?所以说吾有何患。由此证明“贵大患若身”之说,理论上可以成立。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 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此章皆以自我与天下作对比,因为人生就是自我活在天下,贵身是自我,大患在天下,问题在于,天下的贵、天下的爱是靠不住的,甚至会带来屈辱,而难逃卑下的自我批判。“贵以身为天下”“爱以身为天下”,即“以身为贵于天下”、“以身为爱于天下”,意谓似为自身比天下还高贵,以为自身比天下还可爱;“若可寄天下”“若可托天下”,《庄子·在宥篇》引此文“若”作“则”,上下文贯通求解,即自身比天下还高贵还可爱,意即天下对自身而言,是多余的,是不必要的负累。像这样不要天下、不要名利权势的人,就可以将天下的重任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原来,一个不要天下的人才可以担负天下的重任。若为了高贵自身,往天下求取名利权势,自身背负大患,承受屈辱之余,唯恐他在打天下中,伤害了天下。因为他会以天下为舞台,以天下人为道具,演出一场他自身的独角大戏,进而宰制天下。由是而言,真正的贵身,真正的爱身,是回归自我,活出天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