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犍陀罗艺术展

 RK588 2023-12-18 发布于美国

国内史上最大规模犍陀罗艺术展在故宫文华殿举办

犍陀罗:佛教的飞翔之地

展厅介绍一:香遍国--多元文化下犍陀罗文明的诞生 

在长达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犍陀罗一直为不同的王朝政权所掌控,文化面貌丰富多样,地区间文化类型互相混杂。从伊朗系的阿契美尼德王朝(公元前559年-前330年)、希腊系的马其顿王朝(公元前336年--前323年)、印度孔雀王朝(公元前317年-前189年)、希腊化-巴克特里亚王国时期(公元前2世纪-前1世纪)、中亚游牧系的塞人时期(公元前1世纪-公元1世纪)到贵霜王朝(1世纪晚期-3世纪)和寄多罗贵霜时期(4世纪中期-5世纪中期),犍陀罗地区的统治者由不同语言、不同族群和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组成,由此奠定了犍陀罗地区历史文化发展与繁荣的基础。

释迦牟尼涅槃约150年后,世界文化发生了巨大变化,这就是希腊文化的东来。公元前4世纪中叶,马其顿人统治了位于欧洲地中海之滨的希腊,马其顿国家在亚历山大大帝(前356—前323)时成为强大的帝国。此后,亚历山大相继征服了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波斯,并且占领了印度的西北部。亚历山大足迹所到之处,建立起一系列的希腊化城市。亚历山大死后,印度建立起强大的孔雀王朝(约前324—约前185)。尽管他们驱逐了马其顿人,结束了其统治,统一了全印度,但印度的西北地区却深深地烙上了希腊文明的印迹。
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国王——阿育王统治时期(前268—前232),定佛教为国教,大量的佛教徒被派往印度各地及印度周围的国家去传教。直至公元前230年娑多婆诃那王朝(225年灭亡)兴起于德干高原西部,佛教受到历朝统治者的保护。在这段时期的印度佛教美术中,是不出现佛的形象的,只是以象征物来表现佛,如用菩提树表示佛的成道,用法轮表示佛的第一次说法,用佛座表示佛正在说法,用佛的脚印代表佛,用佛塔表示佛的涅槃,或者在表现佛的故事情节中不出现佛的形象等等。因为原始佛教与部派佛教认为释迦牟尼是脱离了轮回的超人间的特殊存在,是不能用真实的形象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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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足印刻石   灰色片岩   3-4世纪

用佛足印象征佛陀是佛教早期美术作品中常见的艺术形式,或为特定宗教圣地自然形成的凹坑,或为佛教徒根据此类凹坑仿制的足迹石刻。本件佛足印采用犍陀罗地区常见的灰色片岩雕造,足印中部各有万字符,足跟部现莲花,对应释迦牟尼在降生之时“步步生莲”之说。两足外为二立姿供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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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悉达多的头巾  片岩    2-3世纪

这幅画面表现了诸神前来朝拜悉达多头巾的场景。悉达多的头发及头巾被置于宝座上,下有帷幔,顶有华盖,两侧的供养者手持拂尘,恭谨地分立于左右。画面右侧头戴华丽头巾的人物可能是帝释天。据说悉达多剃发出家,但在犍陀罗造像中,从未发现剃发的场面,也没有发现僧侣形象的悉达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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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开佛龛的小佛塔  青铜   5-7世纪

这件佛塔的形制较为罕见。此佛覆钵四面各有印度式的拱形龛,龛内有坐佛,着袒右袈裟,结跏趺坐,双手禅定印。覆钵上交错装饰鹰和花叶。伞盖下缘的小孔原来可能垂挂有装饰物。

展厅介绍二:犍陀罗艺术的辉煌(1-5世纪) 

犍陀罗艺术分为早晚两个阶段。早期(公元1-3世纪)的犍陀罗美术深受古代希腊-罗马艺术的影响,流行着来自地中海的建筑、尊像和装饰纹样。佛教艺术以灰色片岩雕刻作品为主,大乘佛教思想盛行,创立了佛陀形象,佛、菩萨形象具有古希腊、罗马雕塑的特征:波浪形卷发,衣帽厚重,衣纹流畅,面部轮廓具有鲜明的欧罗马人特征。晚期(3世纪中期至5世纪),犍陀罗地区经历动荡,政治中心西移至喀布尔河谷,艺术风格出现了变化。印度笈多艺术也影响到西北区。这一时期主要使用石膏造像,本土化的艺术风格日趋明显。5世纪70年代,寄多罗贵霜统治下的寺院经济受到噘哒入侵打击和持续掠夺,贵霜王朝艺术逐渐衰落。

随着佛教教义的不断发展变化,到公元1世纪前后,大乘佛教在印度兴起。大乘佛教认为,只要经过累世修行,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佛,上升到佛国世界。此时,佛已不像小乘所宣扬的那样可望而不可即了。这就需要在感官上变佛的抽象为具体形象。
到了贵霜王朝的迦腻色伽时代,国势强盛,东西方文化、贸易交流广泛,社会繁荣发展,这些因素促使了佛教雕刻在表现手法上的变革,在雕刻中运用写实性手法,打破了过去的象征主义手法,并将这一手法运用到了佛教的造像之中。印度最早的佛立像、佛坐像和佛卧像就产生在这个时期的犍陀罗和秣菟罗。

犍陀罗地区是贵霜王朝的政治、贸易、艺术中心和东西文化荟萃之地,因其地处于印度与中亚、西亚交通枢纽,又受希腊——马其顿亚历山大帝国、希腊——巴克特里亚等长期的统治,在文化上受希腊的影响较大,因而创造出的佛教艺术兼有印度和希腊特点,有“希腊式佛教艺术”之称。雕刻出的佛像与欧洲早期的太阳神阿波罗像有许多近似之处,塑造技法与表现形式也都显露着古希腊的味道,称得上是古典希腊文化与东方(中亚和印度次大陆)文化融合的结果。这也是贵时代犍陀罗雕刻的突出特征。

犍陀罗的佛像造型风格注重人体解剖的精确性,融合了希腊化时期雕刻人体的写实性与印度佛教的象征性。创作出的人物雕像神情庄严肃穆,气质高贵冷峻;面容椭圆,眼窝深陷,鼻梁直挺,嘴唇薄细,耳垂偏长;头发呈卷曲波浪形;大多佛像都身披通肩式僧衣(个别的佛像会穿袒右肩式),衣褶起伏,堆叠厚重,线条流畅。这时期犍陀罗的菩萨像与佛像相比更富于印度本土色彩,一些王子式的菩萨像身材英俊、风度翩翩,身上佩戴着璎珞、护符、臂钏、手镯等珠宝饰物,显示着高贵而神圣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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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立像    片岩  1-2世纪

此佛立像为犍陀罗艺术的代表作之一。佛陀赤足,身着通肩式袈裟,衣纹厚重,似乎能看到衣褶下的身躯。佛陀神情庄严肃穆又饱含悲悯,双目大睁,似在凝视众生。此像具有古希腊、罗马雕塑的特征:鼻梁高挺,波浪式卷发,薄衣,衣纹流畅,面部轮廓具有鲜明的欧罗巴人特征,证明了希腊文明对犍陀罗佛教艺术的影响,这种佛像也被学界称为“希腊化的佛像”。此种造像风格后来也深刻影响了我国云冈石窟和敦煌莫高窟的佛教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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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法轮印佛半身像    片岩  2-3世纪

释迦牟尼双手施转法轮印,头上肉髻巨大。五官端正,高鼻深目,唇上有胡髭。着袒右肩,衣褶线条流畅。身躯健硕,是鼎盛时期的犍陀罗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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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像    片岩  2-3世纪

这尊雕像是犍陀罗印度王者式菩萨的典型,高鼻深目,唇上有波浪形胡髭。胸前垂下的项链装饰有对鹿衔环。右手残断,应施无畏印。

菩萨的梵文愿意为“追求觉悟的有情众生”,既表现为成佛前的悉达多王子也表现为未来佛弥勒菩萨,后来还有了观音菩萨。弥勒菩萨信仰在犍陀罗颇为兴盛,他或作为佛陀的胁侍单独或者与观音菩萨分别站立在佛陀的两侧,或者单独出现在雕塑作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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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菩萨像   灰色片岩 4-5世纪

此菩萨立像神情肃穆又饱含悲悯,面部有白毫,头戴敷巾冠饰,佩戴璎珞,披帔帛,左手持花环。装饰精美的头巾冠饰中,出现了施转法轮印的阿弥陀佛化佛像,此特征一般被后世佛教视为观音菩萨的标识。据此,有学者推断在犍陀罗区域化佛与观音菩萨存在联系,犍陀罗区域的菩萨像极有可能存在反映释迦佛性格及功能的内容。

本生故事

指佛经中的一个部类,包括所有讲述释迦牟尼前生事迹的作品,说明释迦牟尼修成正果是经过若干世的善行最终成功的。这些本生故事不仅故事曲折、情节生动,并且还包含有非常鲜明的善恶观念和丰富复杂的伦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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睒子本生    灰色片岩  2-3世纪

睒子,又称商莫迦,少年时陪伴双目失明的父母在山中茅屋修行,外出为父母取水时不幸被狩猎的迦夷国王误射致死,临终要求国王替其照料双亲。帝释天等天神为其仁孝感动,便施药复活了睒子,使其与父母团聚。睒子本生故事早在佛教传入之初便在儒学基础深厚的中国广为流传。这种题材亦见于云冈石窟的雕刻和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此浮雕中,位于画面正中的国王正向右开弓,射出的箭飞过两只麋鹿后,正中睒子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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睒子本生    灰色片岩  2-3世纪

此浮雕反映了睒子本生故事的后半部分场面,故事从左至右层层递进,每三个人物构成一个场景,依次为:身挎弓箭的国王见茅屋修行的睒子父母、国王为睒子父母带路、众人见证帝释天复活等三个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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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本生    片岩  2-3世纪

佛陀前世作为菩萨修行时,转生为一头沙漠中的大象。一日,大象听到有人在沙漠中呼救,循着声音找到了七百名被国王放逐的人。大象告诉他们朝某个方向前进,他们会找到水源和一头可充饥的死象。当他们走到水源地时,这群犯人惊讶地发现原来大象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而在发愿后跳崖身亡。象本生故事颂扬了拯救他人的自我牺牲精神,这类本生故事流行于犍陀罗地区。该浮雕正中以犍陀罗--柯林斯方壁柱为界构成两个场景:左侧为大象指点犯人们脱困方向并跳崖牺牲,右侧为犯人们饱食足饮后走出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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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佛造像碑    片岩  1-4世纪

据《太子瑞应本起经》记载,释迦牟尼有一前世名为儒童,听闻燃灯佛(定光佛)前来,心生欢喜,前云拜谒。儒童想买花供佛,但国王已把花全部买走,儒童倾其所有,从一位名叫瞿夷的姑娘那里得到五枝莲花。待燃灯佛到来之时,儒童将莲花撒落,但花没有落地,燃灯佛知其心清净。儒童见地面有泥,遂俯身解发布地,让燃灯佛踩在自己头发上经过。燃灯佛为之授记曰:“汝自是后,九十一劫,劫号为贤,汝当作佛,名释迦文。”

佛传故事

即讲述释迦牟尼此世生命历程的故事,包括他作为迦毗罗卫国的太子降生、历经苦修和降魔最终修成正觉、终其一生弘扬佛法并度化众生最终在娑罗树下涅槃的经历。佛传故事是佛教神圣历史的一部分,也是理解佛教精神的重要线索。佛传故事的艺术呈现,不仅是对佛陀个人的缅怀中,也是对佛教基本精神与教义的世俗化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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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占梦  片岩  2-3世纪

雕刻两侧有柱子隔开,应为系列佛传故事中的一幅,右侧柱头为古希腊柱式。画面中央为净饭王,两侧人物各自坐在植物枝蔓编成的圆形座椅上,右侧为占梦的婆罗门,似乎正在为国王讲述,左侧卷发男子可能是婆罗门的弟子。两人左手均持水瓶,是印度婆罗门手中常见的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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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入胎一婆罗门占梦  片岩 2-3世纪

浮雕板有一定弧度,原可能嵌在圆形佛塔外围。故事分为两个单元,右侧为白象入胎,佛陀生母摩耶夫人面向右侧卧于床榻,两侧有手持武器的女性护卫。化身白象的释迦牟尼正从兜率天降生。左侧为仙人占梦,净饭王与摩耶夫人并坐述梦,最左侧蓄须者为正在占卜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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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诞生  灰色片岩 3-4世纪

佛陀出生的浮雕多见于犍陀罗艺术中。汉译《修行本起经》记载:”十月已满太子身成,到四月七日 ,摩耶夫人出游,过流民树下,众花开化、明星出时,夫人攀树枝,便从右胁生堕地。“因太子从摩耶夫人右肋下娩出,故称”右胁降生“。此浮雕中摩耶夫人右侧帝释天的上部是一位携天鼓的从神,天鼓的出现象征着向世间宣示佛陀的诞生。石刻整体线条流畅,人物造型婀娜优美,是3-4世纪犍陀罗石刻艺术的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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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的驭者车匿与白马犍陟诞生  灰色片岩 3世纪

车匿是佛陀为太子时为其驰驱马车的仆役,后来成为了释迦牟尼最早期的弟子之一。白马犍陟是释迦牟尼逾城出家时的坐骑,其艺术形象经常出现在各类石刻艺术上。王室马厩中,车匿的母亲正在给新生儿沐浴,旁边是犍陟的母亲正在给小马驹喂奶。犍陀罗早期艺术作品中,白马犍陟与驭者车匿常一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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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耶输陀罗婚礼  片岩 3世纪

此浮雕表现了悉达多太子结婚的场面。悉达多太子与耶输陀罗牵手,前方的罐子和火焰为婚礼仪式之时环绕在周围的圣火。周围三位为婚礼侍者,右侧一位扬起右手,手持花朵或乐器表示庆贺。类似场景同样见于其它犍陀罗石刻,两位新人及前面装有油的罐子与圣火是婚礼场面中的常见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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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婚礼仪式  灰色片岩 2世纪

本件浮雕展示了悉达多太子婚礼仪式中的宴饮场景。画面大致被划分为三部分,上部描绘了舞蹈欢呼的宴饮人群,左下侧两人手中持碗作供养状,右下侧一人骑马,其余三人分别演奏鼓、号等乐器。犍陀罗地区出土了多幅表现佛陀婚礼盛宴的浮雕,均为寺院或窣堵波的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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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中生活  千枚岩 1-2世纪

此浮雕表现释迦牟尼佛生平事迹中“宫中生活”的阶段。描绘了太子婚后和耶输陀罗生活的场景。在净饭王的安排下,太子远离烦恼,享受快乐。太子 和耶输陀罗并排倚坐,耶输陀罗的左手搭在太子的肩上,右手持杯,周围宫女在表演舞蹈、演奏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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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树下思惟  灰色片岩  2-3世纪

太子在观看农耕时,见到虫子被小鸟吸食,由此念及生命苦乐无常和死亡的必然性,于是独自到阎浮树下深思。这件作品中,太子半跏趺坐,左手托腮若有所思,头顶的阎浮树庇护着太子。太子左右两侧各有两人,均面向太子,拱手呈礼敬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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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四门出游路遇病人与宫廷生活  片岩 2-3世纪

作品中左侧为宫廷生活。悉达多夫妇坐于床榻上,右手似举着花朵,旁侧有服侍的宫女,右侧为四门出游的场景之一:太子骑在马上,画面右侧有位衣衫褴褛的病者,坐于地上,左手努力支撑着身体,右手举起,似乎正向太子讲述自己的不幸。最右侧残存着另一个四门出游的场面,可见骑马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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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生活与决意出家  灰色片岩 2-3世纪

浮雕分上下两部分。上部“宫廷生活”的场面中,悉达多太子侧卧在寢台上,诸多乐女、婢女围绕左右。太子右侧雕一倚坐像,发式作卷发状。下方表现“决意出家”的场面,中间倚坐像应为太子,后面是婢女们酣睡的情状。此时太子发式由戴敷巾冠变为波状发髻,应是表现出家求道的观念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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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夜半逾城  灰色片岩 3-4世纪

本石刻与同时期常见的侧身构图出家逾城题材石刻构图有不同之处。太子正面向前,骑马跃出画面,呈现出割舍世俗世界的意涵,充满了立体感。随从们手执兵仗伞盖,面向太子,呼之欲出。本作品人物造型生动,石质绵密,雕刻细节突出,为3-4世纪犍陀罗地区石刻的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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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仙人  灰色片岩 2世纪

太子出家后,曾到摩揭陀国王舍城附近的山中造访两位仙人,由于不认同二者所说教法,后离去独自修行。此雕刻左侧草庵内为仙人,面前是悉达多太子,太子背后为执金刚神。犍陀罗佛传故事中,太子出家断发之后,换上修行者的衣服,自此从菩萨形象转变为佛陀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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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苦修像  片岩 3-4世纪

石像表现了释迦牟尼花费6年在尼连禅河畔苦修的情形。佛像眼窝深陷,骨瘦如柴,肋骨排列醒目,双手结禅定印,结跏趺坐于长方形台座上,展现出释迦牟尼为助众生寻求解脱之道,深受身心之苦的牺牲精神。苦行中的释迦是犍陀罗佛传浮雕中重要的主题,具有犍陀罗写实的创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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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香山?首先,暗指犍陀罗艺术的发源地;其次,指犍陀罗是一个理想国,是完美的佛教圣地。

犍陀罗雕刻大致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期从公元1世纪初到3世纪中叶,雕刻材料主要是青灰色片岩,雕像表面施有彩绘,但出土后多色彩脱落1世纪时期,雕刻受希腊化时期影响属于古风式风格;1世纪末至2世纪中叶,雕刻受希腊化时期影响更大,呈现出古典主义风格,同时也进入成熟期,将印度、希腊、波斯、中亚草原等风格融为一体,形成了独具一格的犍陀罗雕塑艺术风格;2世纪中叶至3世纪中叶,开始受到来自罗马雕刻的影响,造像追求逼真写实,突出纪念性,而浮雕则开始倾向叙事性。

犍陀罗艺术从3世纪后逐渐开始向贵霜帝国统治下的阿富汗东部发展,5世纪时,其艺术因贵霜帝国瓦解而衰微,但阿富汗的佛教艺术却一直繁荣延续到7世纪。因而这一时期的艺术被称为后期犍陀罗艺术,也称作“巴米扬艺术”。主要代表有巴米扬佛教遗迹、哈达佛寺遗址、丰杜基斯坦佛寺遗址等。(摘自《中国彩塑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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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利帝与般阇迦:诃利帝是印度的财富之神,也是繁殖女神。在佛教典籍中,诃利帝是专吃孩童的“夜叉女”,因此在汉文文献中被意译为“鬼子母”。诃利帝与其丈夫般阇迦生育了五百个儿子,却恶毒地吃掉了别人的孩子。释迦牟尼将诃利帝最喜欢的小儿子冰伽罗收入佛钵之中,让她体会到失去孩子的痛苦,最终收服了诃利帝。在犍陀罗地区,诃利帝与般阇迦共同具有财富之神的神格特征,常以并坐像的形式出现。犍陀罗艺术中的诃利帝形象深受希腊文化及波斯文明的影响,丝毫不显夜叉女的特征,多是高贵典雅的女神样貌。孙英刚认为般阇迦传入中国后演变为中国民间信仰的五道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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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诞生之前,佛足石是代表佛陀的重要象征物;在佛像出现之后依然是神圣的象征。犍陀罗地区有大量佛足石遗存,佛足上常见万字、三宝、法轮、莲花等图案。这件佛足石脚掌部分有放光状的多辐法轮,下缘的佉卢文题刻意为“佛陀.释迦牟尼之足迹”。此佛足非常著名,很可能就是法显、宋云和玄奘等中土求法僧们在斯瓦特见到并记录下来的圣迹。

佛传故事

降魔成道: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修行的过程中,欲界之首魔王波旬率领众魔进行扰乱释迦牟尼以手触地,于是大地震动,魔王与其仆从皆颠倒在地通过战胜众魔,释迦牟尼修成正觉,走向终极解脱之路,成为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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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成道 片岩  2-3世纪

形台座上释迦牟尼结跏趺坐,左手握衣角,右手触地印。画面左侧头戴冠饰的王族人物望向释迦,被旁边一人按住正在拔剑的右手。另一侧有同样王族装束的人物,左手按剑。释迦牟尼右侧靠后为佛陀的护法执金刚。这一剑拔弩张的场面,表现了魔王欲伤害释迦而被其子制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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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天王奉钵 片岩  2-3世纪

此浮雕分上下两层,上层中央拱形龛中为坐佛,两侧各有一尊结跏趺坐的人物,脸朝向中央。画面下层殿中央方形空间内为四大天王奉钵的故事内容。画面下段左侧持钵的人物可能为二商主之一。

初转法轮:佛陀成道之后听取梵天的劝请,决心传法。“初转法轮”指的是佛陀在鹿野苑为最初跟随他修行的五比丘讲法这一重要事件。在印度传统中,得到“轮宝”的统治者被称为转轮王,转轮王依靠轮宝的力量征服世界,而佛陀用法轮即佛法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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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转法轮 灰色片岩  2-3世纪

佛陀双手持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高坐垫上,座前的双鹿和八幅法轮作为象征物,表现了“初转法轮”的场景。佛陀左侧残留两人物,均斜身侧向佛陀,虔诚听法。石刻下部有插榫,疑原为建筑构件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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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窟禅定 灰色片岩  3-4世纪

佛陀在摩揭陀国一山中的帝释窟中禅定,帝释天、乐神般遮翼及忉利天的诸神前来拜访。乐神首先弹琴将佛陀唤醒,帝释天再向佛陀问法,在听闻佛法中获得了无上的喜悦,从而皈依佛陀。浮雕中央的佛陀全跏趺坐于窟内陆面上,双手结禅定印,进入禅定状态。众神祇围绕着佛陀等待说法,这些人物之间还穿插雕刻着一些鸟兽、山石及林木,表明是在荒野之地。

度化众生:佛转故事中记载了一系列佛陀成道后度化众生的故事,通过描绘佛陀如何使众生心悦诚服进而皈依的场景来展现佛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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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生子 灰色片岩  2-3世纪

一位国王的王妃怀孕了,受到其他王妃贿赂的婆罗门在国王面前预言,这个王妃生下的孩子会有亡国之祸。国王非常害怕,便把有孕在身的王妃活埋在墓穴中。王妃死后她的孩子却平安降生,并且一直吸吮母亲的乳汁长大。三年后因墓穴坍塌,孩子得以逃出,并跟随佛陀出家。此浮雕下侧可见死去的王妃躺在墓穴开口处,身边的小童正双手合十仰面凝视佛陀,佛陀亦看向小童,眼中充满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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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伏醉象 片岩  2-4世纪

提婆达多曾三次企图杀害佛陀,其中一次他与阿世王共同谋划通过醉象来杀害佛陀。当狂奔的醉象来到佛陀面前,佛陀不为所动并以定力摄持,醉象一下变得驯服。这件雕塑作品的正中画面表现的就是佛陀调伏醉象的场景:一头强壮的大象正温顺地低着头站在佛陀面前,佛陀慈悲地用右手触摸着大象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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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骷髅者故事 灰色片岩  2-3世纪

印度上古时期即有叩击骷髅占相之习俗,即通过敲击头骨、观骨色来卜筮吉凶、决知死生因缘等。但在佛教中是一种被禁戒的活动。本件雕塑作品现存人物三尊:主尊人物为佛陀,坐于方台之上。佛陀身后立一弟子,手执拂尘。弟子前方为一婆罗门,婆罗门双手捧一骷髅首,面向佛陀,佛陀手施无畏印,目视前方,显无畏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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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苦修者奉食的女性 片岩  3-4世纪

这件作品中苦修者坐在树下,发辫盘于头顶呈塔式,满脸胡须,身型瘦弱。苦修者身旁站立一世俗女性,身后是茅棚,面容平和宁静,长发盘于头顶,左手叉腰,右手虽断裂但仍可看出指向苦修者。此作品线条简单,是犍陀罗晚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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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毒龙 灰色片岩  2-3世纪

迦叶三兄弟崇奉拜火教,共有一千弟子。佛陀来拜访大迦叶,并想借教团的火室住宿一晚。大迦叶告知佛陀火室中有一条毒龙守护着圣火,但佛陀并不害怕,坚持入住。进入火室后,佛陀进入禅定状态,与毒龙斗法,将毒龙降伏后置于钵中。迦叶对此心悦诚服,带领其弟子集体皈依了佛陀。此雕塑中佛陀左手托钵,一条蛇盘距钵中,头高高昂起伸出钵外。佛陀身边有拜火教弟子匍匐在地,表现的是佛陀降伏毒龙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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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龙钵龙王礼佛 灰色片岩  2-3世纪

恒河中的伊罗钵龙王有二偈语,无人能解。后有一摩纳婆(即年轻人)向佛陀讨教了这两句偈的含义并告知龙王,龙王闻后欢喜踊跃,询问是不是佛告诉了他答案,因为世上除佛之外无人能解答。摩纳婆如实回答,龙王即前往礼敬佛陀。这件雕塑中央,佛陀施无畏印全跏趺坐于台座之上,下方绘一身躯扭动的蛇,正是伊罗钵龙王变现原型前往礼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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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摩提女传说 灰色片岩  2-3世纪

须摩提女传说属于佛教因缘故事系列。相传有长者之女名须摩提,生得美丽端庄,精通各种梵行,尊信佛法。后嫁入信奉外道的满财长者之家,受诸外道逼迫,于是她就登上高楼,焚香请佛,祈求佛陀帮助。而后佛陀化现,度化众外道。本件作品表现了须摩提女正在与耆那教僧侣打斗,佛陀从天而降保护她。须摩提女美丽的背影体现出雕塑者的高超技巧。

舍卫城神变:佛陀受波斯匿王之请,为降伏外道六师在舍卫城施展神变,展现了芒果树奇迹、双神变、千佛化现的无上大神变等种种神迹,最终使六道俯首认输并臣服。其中无上大神变即佛陀坐在难陀与邬波难陀两位那迦龙王奉献的七宝妙莲花上对众说法。这朵莲花瞬息之间又幻化出无数莲花,每朵莲花上又各有佛陀,现行住坐卧四威仪,形成一个众佛集结的华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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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神变 片岩  2-3世纪

这件浮雕作品构图相对简单,佛陀居中坐于芒果树下,着袒右肩式袈裟,结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一朵成型的硕大莲花上。佛陀两侧站立二菩萨,右侧为弥勒菩萨,左侧为观音菩萨。佛陀背后亦站立二人,应是梵天和帝释天。这件雕塑作品说法不一,有的简单描述为“佛三尊像”、“一佛二菩萨”,有的阐释为“舍卫城神变”。有研究认为,舍卫城神变造像的图式在过程中趋于简化,形成所谓“三尊像”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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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神变或阿弥陀佛 片岩  3-5世纪

佛陀身着通肩式厚重袈裟,衣褶刻划巧妙,头发自然卷曲,双手结禅定印,结跏趺坐于正中莲花座上。佛陀头顶上方罩华盖,左右两侧各有三身化佛立像。化佛均以佛陀为中心呈放射状站立在莲花座上。这一雕塑诠释的是“舍卫城神变”之“千佛化现”,或者是“阿弥陀佛极乐世界”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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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孤独长者向佛陀献祇园精舍 片岩 2-3世纪

祇园精舍也称祇树给孤独园,是给孤独长者和祇陀太子共同发愿为佛陀建造的精舍。作品左起第二个人物应为佛陀,头顶肉髻有头光。其左为陪同僧人,其右为给孤独长者,手持金水壶敬献给佛陀。长者右侧三人皆着商人服饰,代表舍卫城商人群体。作品具有明显的古希腊式风格,是迄今为止最早出现佛像的犍陀罗艺术品之一。该作中精致微尖的鼻子、小而下垂的胡须以及佛陀头顶肉髻有头光,都影响着后期佛陀题材作品的创作。

忉利天降下:释迦牟尼成道之后,趁弟子们在夏安居之时,上忉利天为他已经去世的母亲摩耶夫人说法,一去九十日不归。弟子优填王因忧思过度患病,便召集全国的能工巧匠用牛头旃檀木雕做了一尊佛陀像,这便是人间第一尊释迦牟尼佛造像。佛陀说法结束后,帝释天变化出金、银和琉璃三道宝阶,佛陀在诸天神、梵天和帝释天的护送下从天上降下,返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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忉利天降下 灰色片岩  2-3世纪

这件浮雕描述了较为完整的“佛上天为母说法”的场景。第一层可推测为佛陀在忉利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第二层佛陀居中结跏趺坐,左右两侧各有五人站立,应为佛陀为诸天神说法。第三层刻画了“忉利天降下”的场景,佛陀由梵天和帝释天护送,准备从中间宝阶走下,天上飞天撒花,地下信众恭迎,左侧宝阶最下端应为转轮王的化身莲花色比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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忉利天降下 绿色片岩  1-2世纪

这件雕刻有三道宝阶,宝阶上生长着三棵菩提树。中间宝阶的最下一级有一对脚印,象征佛陀;左右两侧宝阶上站立着双手合十的梵天和帝释天;在足迹前有一人跪着恭迎佛陀。据说此人是佛陀的弟子莲华色比丘尼,她化作转轮王之身迎接佛陀的归来。这件作品为犍陀罗地区早期以象征物来表现佛陀形象的作品,极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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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填王造像 灰色片岩  2-3世纪

佛陀居中,着袒右肩式袈裟,结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佛陀右侧的人衣着华丽,为贵族样貌,是为佛陀造像的优填王,他手抱一结禅定印的小坐佛造像正要献给佛陀。佛陀顶部两侧有二人只呈现上半身,右手高高举起,似在撒花庆祝。

施土因缘:阿育王是古印度孔雀王朝著名的转轮圣王,其前半生开疆拓土,杀戮过重,后半生笃信并大力护持佛教,是历史上著名的护法王。施土因缘讲述的是阿育王前生为童子时,以土为谷布施佛陀,凭借功德,佛陀预言其将来会成为转轮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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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育王施土 灰色片岩  2-3世纪

这件浮雕上层有二佛,下层场景表现的是阿育王施土的故事。其中形象最高大、有头光的人物是佛陀,他侧身站立,于胸前竖立右手,左手拖钵向下伸出,正接受一个小童的布施,另一小童双手合十做礼敬状。佛陀背后亦有一小童,双手抱金钢杵,可能表现的是他调皮地抢了佛陀守卫执金刚神的武器来玩耍,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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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育王施土 灰色片岩  1-4世纪

这件浮雕由左右两部分构成,右侧表现的是阿育王施土的场景。立柱左侧居中有头光的是佛陀,他侧身而立,正在给左侧之人施礼,背后的是佛陀的守卫执金钢神。立柱右侧树下站立着两个赤裸身体的小童,其中个子较高的童子双手捧物高高举起敬献给佛陀,背后的小童仰头凝视佛陀,双手合十做礼敬状。佛陀背后站立着执金刚神和一托钵僧人。

贵霜是一个消失的文明,一个多文化、多种族的文明。其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一个重要的层面就是宗教的融合、创新和发展。尤其是佛教在这里得到新的机会,从口耳相传发展到文本佛经的出现,从个人修行发展到拯救众生的菩萨理念,从没有偶像崇拜发展出精致独特的犍陀罗佛教艺术。作为人类历史上的主要信仰体系之一,佛教在这里实现了飞跃,从一个局限于印度的地方性宗教,发展成一个世界性的宗教。(《犍陀罗文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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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传故事

双林入灭:佛陀涅槃作为佛传故事中的最后一个环节,在犍陀罗艺术中以写实风格着重表现。在犍陀罗佛陀涅槃浮雕中,除表现涅槃场景外,还会将涅槃后佛陀入棺、荼毗(火葬)、分舍利、起塔供养等场面按照时间顺序表现出来。犍陀罗的涅槃图开创了其后中亚、东亚涅槃图的基本图像模式,成为佛教涅槃图的范本。

根据《犍陀罗文明史》,犍陀罗涅槃图的中心人物是入灭的释迦,右胁累足而卧的释迦是犍陀罗涅槃图的重要特征,其右胁在下的卧法,是“狮子的卧法”。除了佛陀,围绕他的还有弟子、外道、众神、末罗族人等。释迦的弟子是犍陀罗涅槃图中的重要角色,关于他们的举止和故事,基本都能从《涅槃经》中找到文献依据。每个弟子都有符合自己身份和修为的角色,比如,在涅槃图中,往往有一个悲痛欲绝、扑倒在地的弟子,同时有一个出手相挽、冷静劝导的弟子。这一对角色,学者们基本确定就是阿难和阿那律。迦叶在释迦入灭时不在拘尸那罗,但在犍陀罗涅槃图中,他却必不可缺——因为涅槃故事的结束,需要迦叶礼拜佛足。末罗族人是佛陀涅槃仪式的全程参与者和承办人,因此在犍陀罗涅槃图中,悲痛哀悼乃至脸部痉挛而失态的末罗人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

佛陀的涅槃不是结束,弥勒在未来降世间,继续弘扬佛法。“涅槃”和“弥勒”正是从入灭到重生的意涵。这两个主题,也正是犍陀罗佛教艺术着重表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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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涅槃  片岩 2-3世纪

画面正中为狮子卧的释迦,嘴角微翘面容安详,身后有头光,衣纹并未垂下。释迦身后站有三人,神情悲恸。右侧两人一个悲痛欲绝、欲扑倒在地,另一个搀扶他并冷静劝导,应该是失态的阿难和冷静的阿那律。站在释迦足侧的僧人可能是摩诃迦叶。画面上方有依稀可辨的娑罗树叶。整件作品虽线条简约,但依然表现出佛陀涅槃的悲痛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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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涅槃  灰色片岩 2-3世纪

释迦座前身披覆头衣、结跏趺坐的须跋陀罗是释迦最后一个弟子,因不忍看到佛陀涅槃而先行入灭;其身旁常出现三脚架吊着的水袋,覆头僧衣和水袋是他的标志。释迦身后站有两名世俗人物,神情悲恸,可能是负责承办佛陀葬礼的拘尸那揭罗的王公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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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棺  片岩 2-3世纪

这件作品表现佛陀入棺这一场景。画面用柯林斯柱子划分。在娑罗双树之间的台子上,棺椁已闭合,绑上了树叶状的绳。棺左右有僧人或倚棺掩面哭泣,或半蹲抬棺面容悲切;棺后两位人物可能是梵天、帝释天,举双手以示哀悼。天神上方可见三人,面部均破损。整件作品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表现出佛陀涅槃之际众人的悲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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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三宝  灰色片岩  2-3世纪

这件雕刻作品描绘了僧人礼拜三宝的场景,又称三皈依。三宝指的是佛、法、僧,是佛陀第一次布道(初转法轮)的象征性标志物:法轮和法叉。三宝两侧有对称分布的或跪或站的比丘,均双手合十做礼拜状,似在认真恭听佛陀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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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清华艺博展出的两件贵霜王朝金属制品“佛教三宝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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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舍利:佛陀涅槃后,经荼毗(火葬)留下八万四千舍利,为拘尸那城的末罗族王所得。拘尸那城周边的七个国王得知后来求舍利,但被拒绝。七王便商议以兵力强行分取,战事一触即发。经过一香姓婆罗门的调解,末罗族王最终答应将舍利分给七王,于是佛舍利被平均分成八份,由八个国家各自起塔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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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舍利 灰色片岩  2-3世纪

这幅雕刻精美的浮雕,描述的是八王分舍利的故事。场景中间雕刻一城门,城门上方中间坐着一位留着长胡须的人,应是香姓婆罗门,两侧站立着七位双手合十的人,是七国的使者。在他们面前的长桌上放置着八个盒子,表现的是分舍利的场景。两个身强力壮的裸体力士脚踩碗形底座,站在城门两侧的娑罗树下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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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传故事 片岩 2-3世纪

此作品顶部第一个场景展现的是佛陀离开毗舍离城:佛陀站立于中央,左侧有几个比丘跟随,右侧一人双手合十做央求状,依依不舍之情毕现。第二个场景是佛陀涅槃。第三个场景是分舍利,中间的人应该是充当调解者的香姓婆罗门,他正负责给七国的使者分发舍利。第四个场景是八王分得舍利后,各自回国建塔供养的场景。

佛与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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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法轮印佛坐像 片岩 4世纪

此尊像表现的是释迦在萨尔纳特鹿野苑初转法轮时的情形。着袒右肩式袈裟,双手施转法轮印,双足结金刚跏趺坐。此尊像面容呈完美的椭圆形,五官匀称,形象表现自然,头顶肉髻较小,属犍陀罗风格。造像身躯强健、匀称,仿佛能感到衣下躯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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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定佛坐像 片岩 2-3世纪

佛施禅定印,结跏趺坐。高肉髻,卷发波纹刻划细致,深目高鼻,相貌庄严安详,嘴角微翘,耳垂不大。身披通肩式袈裟,凸起的衣褶刻画繁密,衣纹厚重,自然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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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为佛陀施座 片岩 3-4世纪

这件浮雕作品表现的是众僧人为佛陀搬来宝座的场景。画面右侧的佛陀区别于众人形象,最高大且有头光,神情悲悯寂静。佛陀左侧下层三名比丘或持壶、或执拂尘,或双手抬宝座给佛陀。左侧上层是右手举起作手印的世俗人和两位双手合十的长发修行者。佛陀右侧同样站一世俗人物。众人皆注视佛陀,神情崇敬。故事画面左侧有一柯林斯风格柱子,柱身刻结跏趺坐佛像。整件作品线条流畅,画面表达生动自然,是一件精美的犍陀罗晚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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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七佛与弥勒菩萨 片岩 2-3世纪

这件造像是过去七佛与未来佛弥勒相组合的石刻作品,现在可见七佛中的六位,皆佛装,着袒右肩或通肩式袈裟的佛陀间隔站立。由于弥勒作为未来佛仍是修行中的菩萨,位于一侧,身着菩萨装束。七佛与弥勒皆施无畏印。台座前面的题记意为“供养一切佛”。

过去七佛是指释迦牟尼佛及其出世之前的六位佛陀,即: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

菩萨:其梵文愿意为“追求觉悟的有情众生”。犍陀罗艺术中的菩萨造像,既有表现成佛前的悉达多王子,也有作为未来佛的弥勒菩萨,后来还有了观音菩萨。菩萨的出现代表了佛教从小乘向大乘发展,开启了上求菩提、下化众生的双重追求。修菩萨行者一方面要自己积世修行,达到彻悟的境界;另一方面要在现实的菩萨中教助他人,帮助他人走向觉悟的世界,具有智慧与慈悲的双重面向。在犍陀罗兴起的菩萨信仰,随着佛教传入中国,对东亚地区的佛教及佛教艺术产生了深远影响。犍陀罗的弥勒菩萨信仰颇为兴盛,他或作为佛陀的胁侍与观音菩萨分别站立在佛陀的两侧,或单独出现在雕塑作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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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头像 灰色片岩 2-3世纪

此像为犍陀罗风格的菩萨头像。菩萨头发为堆叠螺旋卷发,头戴前端配有宝石、珠链和一对六瓣花饰的束发装饰。菩萨面带微笑,目光下垂,似乎在俯瞰芸芸众生。该头像的头光雕刻得十分精美,从内向外分别为一层二方连续向上椭圆形花瓣,和一层二方连续向上双线叶箭纹饰,在整体上构成盛开的单冠莲花形象。背光上保存有一尊小巧的供养人像在瞻礼菩萨,从侧面反映了供养人的虔敬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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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菩萨像 片岩 2-3世纪

这尊雕像是犍陀罗印度王者式菩萨的典型,高鼻深目,双唇紧闭,唇上有波浪形胡髭,猜测为弥勒菩萨。菩萨戴精美配饰,身披帔帛。体态健硕,线条流畅,是典型的斯瓦特作品。

莲花:佛教语境下最重要的花就是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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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件莲花原是石雕面板的一部分,它是一朵充分展开的十六瓣莲花,中心是高度突出的雌蕊,雄蕊笔直而致密的排布,所有花瓣的宽度和长度十分均匀,底部也同样有大小均匀、风格相同的萼片。此外,莲花还被用作诸神的宝座,也是众多天神所持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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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雕塑描绘了一只持莲花束的右手,应为菩萨手持物。手掌雕刻细腻,手指修长,轻握住莲花。花束由一朵莲花组成,其中围绕在边缘的四朵含苞待放,中间的一朵已经盛开,莲蓬凸出,共有三层花瓣,最外层莲瓣向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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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莲花中的佛陀和礼拜者 片岩 2-3世纪
佛陀身着通肩式佛衣,腾空盘坐于精美且巨大的莲花的正中。佛陀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握住佛衣衣缘。佛陀背后巨大的莲花雕刻规整,十分精美,好像佛陀的背光,衬托出佛陀的法相庄严。佛陀两侧残存四位礼拜者,簇拥于莲花背光的周围。
供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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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莲花的供养人 片岩 2-3世纪
石板上有三对男女立像手持莲花赤足站立。所有人均赤裸上身,配项饰,腰缠披帛。其中男性人物裹头巾,蓄八字胡;女性人物束发,配头饰、手环。作品借用希腊罗马的饮酒男女群像这一西方起源的世俗主题绘制供养人形象,表现佛教信仰中人死后往生极乐世界的场面。人物刻画肌肉线条明显,衣褶纹路深刻,表明作品受到罗马浮雕样式的强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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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持蜡烛供养人像      犍陀罗地区的雕刻与泥塑当中,常有各式各样的供养者,有持花者、合掌者,也有持佛龛或舍利容器的人物形象。这件供养人像双手捧持蜡烛,右腿微曲,作恭敬姿势立于圆形台面上,表现出供养者虔诚之感。供养人贵族装扮,身材壮硕,双目圆睁,上下眼睑以双线刻画是斯瓦特地区常用的手法。
右:持灯僧人像  此像为削发的比丘僧人,面型圆润宽阔。身披袒右肩贴体袈裟,双手持心形大灯,左膝立,右膝跪坐于台座上,表现出供养者的虔诚。台座下面上部边沿处刻一行佉卢文,推测为本像中比丘的名字。
其它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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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 灰色片岩 2-3世纪
大象是国王的理想坐骑。它象征着力量与刚强、平衡、沉稳与富足。在古代,只有国王才能配备大象。大象背上覆盖毯子,有水波纹纹饰,后背上挂有一个宝瓶。雕塑象鼻子已不存,但大象所踏之处可见三朵略有损坏的莲花,可推断此尊表现的或为象鼻卷莲花的题材,这一题材在犍陀罗石雕艺术中较为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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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与毗诃罗 灰色片岩 1-2世纪
此浮雕描绘了印度式拱形僧房下一对男女相互爱慕的情景。包裹头巾的男子手持环状物站立,女子左手持镜形物,右手似在整理头饰。这件浮雕体现了犍陀罗雕塑写实的艺术风格,并结合了印度本土雕塑的部分特点。这种反映男女情爱的题材较多出土于斯瓦特县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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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场景 滑石  3-4世纪
此浮雕为一件嵌有亲吻场景的复合纹饰装饰板。装饰板的主体为窄条边菱形内花饰和两菱形间三角形内半花饰,左侧方框内有一对正在亲吻的男女。右侧的男子头戴帽子,身着短袍,左手拥抱女子;左侧女子着希腊式长袍,右手拥抱男子。装饰板最右侧有一竖直枝叶纹饰。这种带有情欲色彩的世俗题材雕刻反映了犍陀罗艺术的另一种题材。

持花鬘安琪儿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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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犍陀罗艺术的重要装饰元素之一是扛花鬘的安琪儿,一般出现在窣堵波的基座、圆柱塔身中部及阶梯的侧面,或是舍利容器上。这种装饰浮雕多见于罗马建筑中,罗马时代每逢胜利的庆典之时,安琪儿们会肩扛由花朵与树叶编织成的花鬘在城镇中游行。犍陀罗艺术将这一元素与佛教艺术、本地传统融合,从侧面反映了古罗马建筑装饰风格自西向的传播。

展厅介绍三:犍陀罗艺术的余辉 (6-9世纪)
6世纪以来,随着犍陀罗艺术中心的衰微和转移,在突厥系王朝的统治下,斯瓦特、克什米尔和吉尔吉特等地的地方艺术得到发展,形成了各自的艺术风格后,伊斯兰势力向东推移,8世纪以后,从喀布尔河谷到印度河谷逐渐伊斯兰化。在兴都库什山南麓的几个孤立的山谷中,斯瓦特、克什米尔地区作为佛教圣地,从大乘佛教发展到密教阶段,佛教艺术持续发展,先后延续到14世纪才最终被消灭。10世纪下半叶以来,正值西藏佛教复兴,这些地方显密佛教的兴盛、高僧往来以及艺术家的进入,大量的古代佛教艺术精品进入西藏,保存于大小寺院中,成为藏传佛教寺庙珍贵的财富与艺术品,一直保存到今天,为藏传佛教在青藏高原的生根、成长并走向成熟提供了丰富的养分。(故宫中保存了许多这一时期的佛教艺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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