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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 |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引水思源 2024-01-21 发布于福建

老家、老井和老妈
文/梁水源
(原载《今日儋州》等)

在老家的村口,有一口沧桑而传奇的老井。老妈曾说过,她喝着这口老井的水长大,是老井的孩子。其实,村里的人都算是这口老井的孩子。因为老井就像无私的奶妈,用她甘甜的乳汁,不求任何回报地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村里人。或许因为老井大公无私的品格,村里人便称她为“大公井”。
老家位于东南沿海的丘陵地上。村里没有葱郁的高山,却有一片片碧绿的田野;村里没有浩瀚的大海,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村里更因为有了大公井,显得生机勃勃和充满灵气。小小的村庄,有着简单与平凡的美丽,是我童年的乐园。
大公井的确有点老,至于什么时候打的,老妈也不清楚。但老井的每一片青苔似乎都在诉说着一段传奇的历史,每一块青砖或许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老井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同时提水,且从不干枯,即便遇上大旱年,也够全村人饮用。大公井的水,特别清澈,也很甘甜,烧出来的饭菜特别可口,泡出来的茶更是香气逼人。夏天,大公井的水又冰又凉,从生产队收工回来的男人们,总是习惯地来到井边,提上两桶水,往身上一浇,除去了夏日的烦躁,顿时神清气爽。冬天,大公井的水特别的温,特别的暖,用大公井的水洗漱,能洗暖了你的心。冬天里,老妈和她的姐妹们就用大公井的水洗衣做饭,一点也不冻手。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用于储水的大水缸,老妈收工后会到大公井挑水,储藏于自家水缸备用。上小学五年级时,我开始学着帮老妈挑水。第一次把水桶放进井里,盛满水后向上提,因力气不够,中途休息了两次也没能将水提上来,好在前来挑水的大人帮我把水提上来,让我好生感激。我摇摇晃晃休息了两三次才把水挑到家里,却仅剩半桶水。后来,我慢慢长大,力气也大了,上高中时,我能帮前来挑水的小弟、小妹把水从井里提上来。大公井不仅让村里的小孩学会劳动,学会感激,更教会孩子们如何做人,如何帮助别人。从村里走出来的人,喝了大公井的水,似乎有了大公井的品格,都特别的朴素,特别的善良。
村里有一个保留至今的习俗,不管哪家娶了新媳妇,进门头等大事就是到大公井提水,喝上了大公井的水才算夫家的人,以后的日子也会甜甜蜜蜜、有滋有味。挑回大公井的水,也意味着将和丈夫挑起了一家人的柴米油盐、衣食饱暖。每当有这等喜事,井边总会围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更有贪玩的年青人,故意在水桶的绳子上抹些猪油来戏弄新娘,看到新娘手中的水桶提起来又往下滑,人群中总会传来阵阵笑声和加油声。
大公井很深,出水量大,淘井很困难。淘井时,往往要一拨人负责抽水,另一拨人匆匆忙忙淘出井底的杂物。上初中的时候,我在提水时不小心把钢笔掉进井里,从此每年盼望村里能淘井,可是到了高中毕业也没盼到。
后来,我离开家乡外出打拼。再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村民和城里人一样用上了自来水,大公井不像过去那样热闹了。三年前,老妈去世后,回村里的次数也少了。一天,我路过大公井时,发现井的四周有了些许杂草,青苔也爬出了井口,只有井里那轮祖先遗留下来的月亮在井底依然清晰可见。有人说:“老井是村庄的眼睛。”少了眼睛,村庄便少了灵动和韵味。而对我而言,老妈是家族的纽带,老妈不在了,老家已经没有“家”了,成了名副其实的故乡。
那天,我望着这口老井静静地守在村口,突然感觉她是如此沧桑,如此孤独。然而,恬静的庭院和那些和蔼可亲的面孔,却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原来,老家、老井和老妈,许多美好往事始终深藏在我记忆深处,任凭岁月冲刷,不论时代变迁,从不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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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去永不回------




作者/梁水源。笔名:引水思源/原水/水刃木/梁子等。退役军人/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杂志社签约作者。曾经:当过农民种过地,摆过地摊受过气;上过大山养过鸡,下过大海捕过鱼;上过战场杀过敌,解甲归田靠教育。文字散见于《演讲与口才》《做人与处世》《知识窗》《意林》《读者》《格言》《辽宁青年》《高考季》《思维与智慧》《特别关注》《环球人物》《求学》《当代青年》《百家讲坛》《文史博览》《厦门工人》《职业》《至爱》《少年月刊》《博爱》《启迪与智慧》《善者》《阅读》《农民日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石油报》《厦门日报》《东南早报》《中国老年报》……公开发表超过3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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