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网书友副墨之子(店铺:副墨之子)时常在孔网分享自己对于生活、时事、读书的思考,文章往往从一个具体的问题出发,而延伸至生活与世界的方方面面。 在#我在孔网买到的第一本书#话题下,书友回忆起自己于2014年第一次使用孔网买书的往事,再到2019年开通书摊至今,“孔网帮助我置换了很多书籍。找书的时候也遇到很多专业书籍,发现无论如何小众的书,只要还在出版、再版,总有人会买、会读,都有它存在的价值。这些价值的实现,孔网这样的流通平台,功不可没。” 下面是副墨之子关于读书、藏书、买书等爱书人关心的话题的思考。 读书与藏书:能用为贵 藏与读本是相得益彰,从书的虚实属性出发,藏与读也会分开。看似是个人喜好、习惯不同,实则是观念问题,背后是思维方式、价值观、个人经历、经济实力、职业特点甚至体质与性格的差异。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理,也各有各的乐儿。藏与读各是一种境界,“玩”得水平高了,都是相通的,殊途同归。若是没到,也犯不着看不惯什么。 看到书友“添上饭”提及清人张潮《幽梦影》,其中论藏与读说:“藏书不难,能看为难;看书不难,能读为难;读书不难,能用为难;用书不难,能记为难。”深以为然,但我认为能用为可贵,未必需要记得了。 “能用”也分虚实两种,精神享受与慰藉、心性修养的提高、内心的强大,这些姑且算是“虚”的一面;学以致用到了实践出真知,在事业上有进步,甚至在阶层上有突破(极少数),这是“实”的一面。这种分法是相对的、有所割裂的,所谓内圣外王,世人看见的往往是外在的。 “能用”,是能解决问题,其中又以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为更高明。读书能用,用到什么境界就在个人了。至于是否记得出处或原文,我倒觉得无所谓,因为真正有用的东西已经化为己有。 书友“怀旧老猫”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收藏别的东西不会引起只藏不用的想法,唯独藏书就需要阅读使用它呢,不然别人甚至自己也会就得很不妥当?” 我觉得这个问题,与前述的“能用”正是一个问题。因为书与“学”总是分不开的,藏书可以是玩,但不能是玩物丧志的玩,所以还是“学”的变种,它总得是一个正循环。“学”又讲究一个学以致用,这不是功利,有用之用、无用之用,都是用。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唯有读书高”这类话,是从读书的社会功用出发,侧重“外王”,但是“内圣”也蕴含在其中,事功是需要有“德”的积累的。正因为人们看重书中蕴含的无限价值,只藏不用才会引起一些闲话。被议论者可能也会觉得,藏书的乐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白了,人们是默认藏书的应该读书,读书的应该有本事,却并不是什么本事都能让人们闭嘴,这就是世态,“有用”是一种社会追求。人是社会的,议论总是难逃的。如何“有用”、“能用”,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个人选择。敬慎存诚,进德修业,做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回应。而藏与读,随着自身的进益,也会进行调整,往往伴随了书籍的流通,有出有入,有商有量,随缘聚散,损益自知,每个人都是对自己负责。所以也犯不着很在意别人的评价。 说起书的流通,我觉得有种趋势,现在有些书做得越来越精致,往收藏、艺术品上去靠。或许因为信息太发达,越来越多的人为了提高效率,使用电子版的检索功能,纸质书出版业也必须有所调整,以寻找出路。但是,书的收藏价值终究不在于实物的精致程度,仍然在于内容的价值。古代凡是藏书者,都为文化传承做出了贡献。在如今技术进步的条件下,这一保存文化火种的功能几乎没有了。 所以做成实体书供人藏与读的,要有价值,否则就有资源浪费之嫌了,市场规律有时并不真正反映实际价值。价值大小,因人而异;大浪淘沙,时间会证明。我们身处的孔网,正是书籍流转、检验的一个见证平台。如何藏与读,如何流通,如何“用”,则是我们每个人的自由。 捡漏时人要少,吵架时人要多
在线下市场、拍卖区比较多,普通线上店铺由于价格透明,能捡漏的概率就很小了,除非卖家疏忽。价格是相对的、不断变化的,在不同的时空范围下,价格不同,心境不同,其中就有太多令人难忘的故事了。
随时代变化,看云卷云舒 昨天看到一位书友写了“文学式微”,另一位书友感叹“书店倒闭”,颇有所感。 私以为,精神及娱乐形式随着时代变化、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确实普遍更浮躁一些,真正读书、做学问的人的比例,也有所降低,但是给予人们精神慰藉与启迪的途径仍在,推动时代进步的核心力量仍在,独立思考的人仍在。只是这些人选择做什么事情,也因时代需要起了变化而已,不一定在文学里领域,思想的传播形式也更多样。 只要有人在,只要信息发达,不愁没有文化高峰出世,任何领域的一段爆发,都需要时间去酝酿。任何领域或行业,都有它的周期和规律。 八十年代文学青年盛行,大家都读诗歌、文学,如书友所说男女青年相亲还要缀上一个“爱好文学”的标签。可是盛行的也总是通俗的,比如武侠小说和当时的流行音乐,比如现在的网文、影视剧、短视频、电子游戏。说白了,盛行的其实是娱乐产品,只是曾经,文学只需要文字为载体,制作的形式简单、传播的成本低,后来由于收音机、录音机、随身听、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的普及,音乐、影视、游戏等大大占据了文学的传播空间。出版行业、实体书店艰难维持,这是必然。 后面这些形式,需要的加工、制作过程更长,涉及的环节更多,也就有了更多的行业群体、经济利益的参与。文学作为文字的载体,形式更单一,需要读者调动更多的想象和经验,空间更大,更自由。 说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文学之于视听化作品,有点像原生农产品之于加工包装的食品,新鲜食材之于餐饮业冷冻行业的成品或半成品。前者简单、还需要自己加工,后者是成品,甚至是饭来张口、直接被投喂。更多的环节在自己这里,还是在他人那里,各有利弊,各取所需吧。 也因此,纯文字、纯文学就难以成为谋生的主业了,出书比以前容易,利润却极低,付费阅读模式也遇到盗版的困扰。写作者需要变通,要么有名了出路多,要么写大IP卖版权,要么搞兼职、副业。对于受众来说,即使被改编成影视作品,仍然有原著党,坚守最初创作者的本意和纯文字赋予的自由空间。 顺便提一句,近几天陆续看到关于中国网文出海、市场规模已达几十亿的报道,这几年文化输出快速增长。有人说,量大必有精品,明清小说大多质量不高,但也留下了四大名著。其中涉及多语言翻译、平台模式的问题,既然是一条完整的文化产业链,有机遇就有问题。 类似地,音乐也有由信息发达带来的问题。以前出什么歌由唱片公司说了算,现在也越来越自下而上,自由生长了,唱、作有一项才能就可以在网络上出歌或翻唱,成名了就可以进一步选择。多数人仍然秉持着绝不付费听音乐、看视频的理念。版权保护的环境也不够好,创作乏力,又鄙视链盛行,还有资本的操纵和饭圈的乱象。 其实,盛行的永远是通俗的,即使在以前文学流行的年代,真正读书思考、做学问的人,比例也不高。看似信息发达带来了文化的倒退,其实未必,文化以更灵活、更自由的方式在传播和创作。网络给人带来的影响,利弊几何,是成是毁,在于自己是否善于把握和利用。以前的文学也一样,只是如今被网络所包围,虽容易不自知,但也时时有人提醒。 在这些形式的转变、适应、发展期,或许乱象很多,每一代人的感受都不同。但我仍然觉得,不必悲观,也不必乐观,随顺时代的变化,就可以了。或悲或喜,能量的波动未必因为所感叹的事物,有时是由于自己内在的一些东西流露出来了。 上世纪的文学热,我没经历过,也没怎么补过。华语音乐的繁盛时代在21世纪的前十年还有余晖,我虽处于中学时期,却不听音乐,也没感觉。我不觉得当代文学式微,就没有精神财富可以汲取,也不觉得没有很出色的唱作歌手,就没有音乐可听。因为还有经典,因为还有年轻人的才华挡也挡不住。 而且,时代的律动体现在很多方面,文学艺术是相对主观的、也相对滞后的,行业变幻、经济周期、政策形势以及历史经验这些更客观的东西,也值得注意和思考。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句话很早就听过,好像慢慢在明白它的意思了。古人也早就说,“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作为时代的一粒微尘,先立身生存,能认清自己的本分,做好分内事,就不简单了。其余的都随他吧。 题图:电影《将来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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