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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多年前的乡政府旁或乡场附近，往往有一两个大的有名的院子。以前我工作的工厂所在的杜快场口附近的石柱湾，就是这样的一个院子。它看似普通，却孕育出了今天县内的一个骨干企业。 以前，还没有撤区并乡时，乡镇都比较小，数量多。老家以前的板桥区，当时有八个乡，今天合并后，就只有三个镇了。 板桥区管辖的中和乡，乡政府旁边，就有个大院子梯子岩，附近还有个大院子杨柳冲。乡政府附近的很多人，都与乡政府的人挺熟的，与别的地方的村民比较，算是见过世面，大气，犹如京城的老百姓之于其它地方的老百姓，心里总有一些优越感。 那时，中和乡政府附近，逐渐成了“牌窝子”，还产生了几个名闻遐迩的打牌“老手”。但最有名的，还是办砖瓦厂“走资本主义道路”而受到批判坐牢的陈永高。这客观上也提高了他的知名度，当时我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都听说他了。倒是后来真的见到他时，倒觉得他有些普通、无趣，还是在传闻中他的形象高大些。 石柱湾跟梯子岩、杨柳冲这些乡政府旁边或附近的院子似乎也差不多，普通中又略略有一些不同。 不同的是它的交通条件非常方便，就在县城到琵琶镇的公路边，离杜快场有一里多，上个坡前面不远处就是杜快场口。院子就在公路跟前，没有沟，也没有坡坎，也没有墙、树林、竹林遮挡，可谓“开门见山”。石柱湾住有农户，也有空房，是砖墙平房，应该是单位的公房。在当时，农机站一类的单位，往往设在离场镇较近的公路边。石柱湾除了有闲置的空房外，还有乡敬老院及一家小卖部。 石柱湾在杜快场南边，我当时工作的工厂，则在杜快场东边，对面的一个山坡上。石柱湾是一个大的四合院，我一直没进去过，估计闲置的房屋在公路边。 我的同事谢勇谢大（化名），他家就在石柱湾，在大院子的外面，北边。他当兵退伍回来后，就进我们厂当了门卫。他幺舅是厂办公室主任。后来，谢勇和厂里的女工苏曼英（化名）结了婚。 杜快最早的工厂，当数我们厂。我去工作时，它已经历了三次变迁，由当初的丝厂、酒厂变为了苎麻纤维厂。在杜快场口公路边，当时也有家小厂，安平厂。但它实在太小，没有什么实力，没办多久就办不下去了。 随后，在石柱湾，也“冒出”了一个小厂，是生产水电线路器材的，也就是电线杆子上的用品。因为当时各地农村都在进行农网改造，因此，这类产品市场很大。当时，富顺县城东街有个水电线路器材厂，规模比较大，是行业中的龙头老大。县内生产同类型产品的小厂、作坊很多，因为这类产品技术并不很复杂，生产相对容易。要立足只须靠两点：将产品卖出去；还得有周转资金，能从信用社贷到款。 无论农村还是城镇，最先走出去，下海创业的一批人，大多是信用社工作人员的亲属，这种关系便于他们贷到款，保证资金的需要。当然，他们的市场观念和能力才是成功的主因。因为先天的有利条件，总有耗尽的时候，总有变迁。而他们的眼光、能力，才是应对市场风浪的不变法宝。石柱湾这个厂的老板姓付（化名），排行老三，他两个姐姐都在信用社工作，一个舅舅当时是县里一家银行的行长。人们私下议论说，用一个副县长职位来换他的行长职位，他都不会干，因为行长含金量更高，更实惠。 当时，我们厂会计徐彬（化名），在付三工厂兼职作账。我们厂规模、实力都远超石柱湾付三的这家小厂。但没几年，我们厂便不行了，说是因 波引发的西方国家制裁，导致产品卖不出去，我们厂的苎麻产品价格一落千丈。后来，我们厂又转型为缫丝厂，但最终还是垮掉了。其时，县里大大小小的工厂纷纷倒闭，包括曾盛极一时的几大乡镇企业缫丝厂。而石柱湾付三的这家小厂，在这些年，却并非苟延残喘，而是苦练内功，强身健体，默默地壮大自己。如果把那些关系比作“拐杖”、“输血”的话，那这些年，它一直在做的一件事，不是强化这种依赖，而是要丢掉拐杖，变“输血”为“造血”。 石柱湾的厂房生产条件肯定是十分简陋的，但它却有生产的电力，这是很多乡政府旁边、乡场附近别的大院子所没有的。这是应该给予点赞的，为供电部门对小厂的热心扶持、大力支持点赞！正是电力供应的有力保障，才使老板能安安心心去经营，集中力量去开拓市场，开发新产品，升级生产技术。 徐彬自从我们厂垮了后，便正式进入付三的工厂，成了财务负责人。如今，付三的工厂告别了石柱湾，进入了县里的产业园，成了县里的骨干企业，纳税大户，受到高度重视，大力支持。 都说是“种下梧桐树，凤凰翩翩来”。可是，石柱湾是梧桐树吗？付三是“凤凰”吗？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不断进取的企业家才是其真正的灵魂，发展壮大的内在基因，成功的关键！付三所寻找的，是最适合自己这只小鸟栖息的那棵树！石柱湾正是这样一棵树！ 王良炬 2024年2月21日 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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