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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过年(作者:耿勇)

 刘沟村图书馆 2024-02-28 发布于河南

阿拉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组

打开尘封的记忆,寻觅往昔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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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老底子事  忆老底子人

诉老底子情






儿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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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 勇

一进腊月,年味便浓起来。

要过年了,有些不舍中,蓦然回首,已站在兔年的边缘,龙年步履匆匆赶来,像一幅绚丽的山河画卷缓缓地展开。

春运是过年的序幕,再长的路途,一想到家,想到亲人,便短了。春晚是过年的重头戏,年年节目更替,明星过隙,唯有不变的是万紫千红,五彩缤纷的“过新年呀,咚咚咚咚锵,喜洋洋呀,咚咚咚咚锵……”

在没有春运,也没春晚那些年的春节,年味的感觉是从家家户户厨房里,叮叮当当,砧板剁肉,杀鸡宰鹅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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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过年记忆最深的就是各家忙着操办年货,揣着“小菜卡”,排队买年货。也有乡下亲戚送来的鱼和肉,量多时,便洗净腌上。年货不怕多,只担心少,直到房屋上方挂满鸡鸭鱼肉,弄堂口风干着腊肉鳗鲞,炉火便旺了起来,炒花生、炒瓜子,炸糯米圆子,山芋圆子,肉圆子,做鸡蛋饺子,卤肉做熟菜。屋外雪花飘飘,寒气逼人,屋里热气腾腾,一屋香气,满屋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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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北方过春节更为繁琐些,有一首童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这童谣,有些年头了,它只储存于老一代人的记忆里,会唱的人少了。即便在当年,童谣也只是在孩子嘴中念唱,却不上心。“年活”都是大人的事,他们的念想只是吃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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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年味走近,心愿悄悄叩门。“新年好,新年闹,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头要顶新毡帽,老太太要件新棉袄。”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有许多心愿,只有过年时,才能如愿以偿的。儿时,内心里对过年的期待,就像鞭炮引线一样嗤嗤地燃烧。

除夕之夜,全家团聚,痛痛快快,敞开肚皮吃过年夜饭后,窗外雪花飘飘,我们便早早地钻入被“汤婆子”焐得暖暖的被窝里。母亲便在灯下,给每个孩子新棉衣套上新外衣,床下摆放好新鞋,把压岁钱放在我们的枕头下面。母爱如和煦的春风,吹去朔雪纷飞,让我们感受满屋生香,温馨暖人的浓浓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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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大年初一的早晨,总是雪后初晴,朝霞明亮着,从窗棂渗透进来。睁眼醒来,一眼便看见桌上已摆好了瓷盘,里面盛放着我们平日里朝思暮想的花生瓜子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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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早晨是不能睡懒觉的。一大早,大人们忙着串门,左邻右舍,走亲访友,拱手拜年,凡有客人来拜年,主人总是热情端茶递烟,用花生瓜子糖果糕点等,热情款待。拜年的人,一拨一拨的像流水般,拜完东家拜西家。上世纪六十年代,兴的是简单拱手拜年,握手互祝新年快乐,没有也不会像电影里见过晚清和民国初年时,相互拜年的那套繁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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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是喜庆吉祥的。我们孩子也学着样,去同学家拜年。逢主人说声“新年好”,再说些祝福吉祥的话,主人们都是喜笑颜开,桌上瓷盘里的花生瓜子糖果,随便吃。别时,热情的主人,还一个劲地把糖果瓜子什么的,往我们小口袋里塞。拜年仪式简单,小伙伴们又蹦又跳,再去其他同学家拜年。

小男孩多半是顽皮的,大过年的也改不了捣蛋的毛病。我们放鞭炮,不在意什么炮竹声中一岁除,而是把用压岁钱买来的整串鞭炮,自己动手拆散。小伙伴们在一起时,裤兜里,一边装满零食,一边装着鞭炮,手里点上一支香烟,点燃炮仗后,像投手榴弹一样,往人多的地方扔,噼啪一声响,见别人惊吓的样子,便得意哈哈一笑,待人缓过神来,追讨“肇事者”时,我们早已从躲着墙角,顺着小巷,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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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条件的艰苦,人们期盼着过年,像是要把一年里攒积起来的快乐,在过年时释放。过年不闹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完,那股热闹劲儿是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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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 城里,电影院里放电影,剧场演戏;有庙会,吞火耍刀、舞枪弄棒和敲锣逗猴的,还有设案书写春联的;有城乡互动,城里剧团排好戏,城里演过,便送戏下乡。那会,报纸上常对此有报道宣传,记得最清楚的一句:送戏到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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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过后,有来便有往,庄稼人爱舞龙舞狮,喜庆丰收,祈求平安。近郊农民舞狮舞龙表演队来城里表演,不售门票,找一块平整的场地,有的拉一个横幅,注明某镇某乡某村的,有的连横幅都免了。锣鼓喧天,龙头摇,龙尾摆,好生热闹。观看的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后面的人只好站在板凳上,顽皮的孩子爬到树上,一览无余,全景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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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日子总是滋润的,只是好日子总是匆匆易过。当街上的鞭炮屑、糖纸和瓜子壳被最后打扫一空时,年味也随之飘散,一年一度的热闹欢乐,不见了,我们又得规规矩矩地背上书包去上学,正襟危坐,读书识字。

(配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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