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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生活记事(三)

 新用户3134eDv6 2024-04-13 发布于陕西

      我的大学生活,总体来说,可以概括为这么几个字:单纯,充实,又留有太多的遗憾。

      单纯是指大学生活内容单纯:周内上课学习,周末跟同学打篮球。充实,是指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从来没有过空虚感;先要来说说那些遗憾。

      现在流行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贫穷限制了我们思维。”这句话用在当时的我的身上太贴切不过了。

      我是在山沟里读的小学和初中,在户县二中读高中的时候,由于课业繁重,学校有没有图书馆我们都不知道,更何谈去图书馆了。可以这么说,在我们的脑海里,就没有图书馆这个概念。——我就是真真正正被出身束缚了思维的,我居然在大学的时候一次都没去过图书馆。

      我今天把这件事拎出来,真的是满腹遗憾和懊悔。

      当时上课的时候,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和外国文学老师都给我们划了必读书目,老师叮嘱我们课后一定要去读原作品,学习分析文学作品的技巧。我居然傻傻地以为这些篇目得自己去买。于是,当代文学的一些作品我在买到的杂志上看到了,读了。但是,更多的作品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要去书店里买,那得多少钱啊?

      说到这里,就得怪我这山里头出来的人的思维方式了。如果我随便问一下老师或者其他同学,她们一定会告诉我晚自习去泡图书馆很重要,而不是跟高中一样傻傻地坐在教室里。——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像后来的中文系学生有一套阅读教材。

      所以,我的那些必读书目都是在课本里寻章摘句地抠 我现在都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不看作品,你搁那里能抠出个毛线!

      这样的结果(没读原作品),导致我在考试的时候很尴尬,很多文学作品的人物,结构,和语言特色没有办法分析。

      直到后来毕业后,因为读书要读作家的整套作品,我去了陕师大图书馆借阅,才迟钝地醒悟:自己当时错过了图书馆,错过了很多机会。

      我现在一直跟朋友们说,人生如果需要有朋友的话,一个是体育馆,一个是图书馆。这也许是我对自己大学生活最大遗憾的幡然醒悟后的感慨吧。

      这里还要说一说我们的书法课。我们的书法课两周一次,李正峰老师教授我们。他说我们这一届将是他的关门弟子,他马上要退休了。我们这些学生,尤其像跟我农村出身的泥腿子,在写字和绘画音乐方面,都没有基础,因为没有机会接触。我也是跟杜文景在来回去二中的路上,在重阳宫那些石碑上用铅笔墨拓印的,照着胡划拉而已。不像读长师的那些,她们专门上过,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儿童子功的意思。我们班就有同学是长师考上来的,写得一手挺不错的肥嘟嘟的像毛毛虫一样的颜体。

      李老师教我们从《多宝塔碑》练习,大家画得大多都不像样子。我写不了,作业咋办呢?就写了一张带点儿欧体味道的作业。李老师点评的时候,说我的字框架正着,他没有批评我,说我的笔法纯粹是胡弄,或者就干脆没有笔法。有意思的是,李老师对我写的诗歌倒是蛮有兴趣的。——他也代过散文课程。

      李老师曾经在课堂上给大家示范过一个作品,是一首唐诗。都怪我反应慢,人又有点拘缩,那幅作品让其他同学抢走了。虽然没有李老师的印章,但是拿出来也是现在很多书法家都眼馋的。

      这个遗憾一直梗在我的心里,现在依然抹不掉。

      其实,我也很有自己的计划。还在大一的时候,为了考英语四级,我叫同乡同学给在他们马上要毕业的班报了名,想随着他们考。为此,我先借教材,加班加点复习。当时听力占很大比例,我课外活动时间就去地质学院听力室,听一个小时的听力。

      那次考试下来,老师拿起我的试卷问:“这个陈启是哪个同学,咋有点陌生呢。考的挺不错。”老乡同学说,这个分数在他们班都很靠前了,前面没有几个,比他们成天上课复习的都好不少。

      后来,再也没有机会,真的是个小遗憾。

      我周内有两个晚上要去给学生上课,当家教。在学校吃完饭,稍微准备一下,就得出学校门,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所以,这样下来,我每天的时间也安排得挺满的。我就像一个独行侠一样,我们班其他同学在干什么,我一点儿都不了解。

      有几个老师要说一下,我印象挺深的。一个是写作老师,他是个瘦瘦的很纯朴的中年男老师,衣着就是一身我们经常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乡村老师的那种窘迫样子。如果不是在校园里,给我们上课,大家一定会以为他就是个农民工。

      那一次我在学校报栏那里看报纸,刚好写作老师也在看。我跟老师打了招呼,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点羞怯地跟我说,当时比较流行的一首轻快的校园歌曲就是他写的词。刚好那期报纸转载了,他指给我看。我要说的是,他跟我说的时候,那个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就像我们这些初学写作的人,作品发表了,很想叫人家知道一下子的羞怯。

      现在想来,搞写作的人真的是太辛苦。写不出东西,痛苦。写出了东西,即便发表了,还有太多的不好意思。

      后来,写作课上,刘成章老师来给我们讲了一次课,他主要分析的是他被选入中学课本的《安塞腰鼓》。我们印象挺深的,因为那是第一次见到大作家。

      还要说的是,黄道俊先生是我们的《文学概论》老师,兰州人,一口纯朴敦厚的普通话。可惜文学概论这玩意儿太玄虚,我听不太进去。有意思的是,他经常在我们跟前夸赞他们班的几个同学,说很有才华,比如他们班的班长,名字我忘了,还有一个是音乐天才,——后来毕业后写了一首自弹自唱的歌曲《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很是小火了几年。不过,他当时没有提到的他们班不少同学,居然干得比他心目中的那几个还厉害。就我知道的,跟我们二中同学的一个女同学,高玉华,从学校毕业后,在兰州大学读了研究生,接着又去南京读了博士。我没记错的话,她后来是去了首都师范大学还是北京师范大学,如果是北京师范大学的话,那么她至少比康震要早十五六年进北师大。不过,她一直喜欢搞教学研究,是个真正的学者。

      我在这里把她提出来,是想说她的人生路线很清晰,一步一步就那么走出来的。对我来说,很励志。

      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同样一块地,既长麦子,也长稗草。”

      同样的大学,出那样的名人,也出像我这样的平庸之辈。

      我今天想到写写自己的大学生活,是想明白了,也想告诫一下很多年轻朋友一个道理:读完大学,其实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我们很多人人生最大的遗憾甚至是悲苦,都是错把开始当作了结束。于是,别人成了别人,我们成了我们。这就是差别。

      最后,还是要真诚地说一句话:愧对了,我的大学,尽管你那么普通。感谢了,我的大学生活,虽然有如此多的遗憾。

(作者简介:陈启,“南山白丁”,陕西西安人,写作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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