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椿，时令名菜，楝科树生植物，它还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春天。 小时候，我在奶奶的菜园子边上见过，每回都要捂着鼻子快速走开。因为它独特的香味儿，让我觉得它是一味中药，平时见奶奶总要吃药，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却不曾想香椿是她的一个美食嗜好。所以，当见到我那避而远之的样子，她总是抿着嘴儿笑，还说：“怎么跟见着蛇一样！”，风吹着她散落的白发，慈祥的容颜，温柔的话语，萦绕在我几多逝去的岁月里。
后来，香椿树一年年长高了，香椿芽在不断地采摘之后，越发的茂盛起来。有一年，姑姑从深圳回来，到菜园里那是满眼的惊喜。她赞叹地说：“这在深圳可是名菜呢，很贵！我要带回去分享给邻居们尝尝。”，她带上俺家的木梯，赶紧到香椿树下，撸起袖子摘香椿叶，我也跟着去帮忙。也不知怎的，就忽略了香椿独特的气味儿，快乐地享受着与春天对话、交舞的兴致。仿佛它不仅仅是一个季节，更像是人们的老朋友，却又有着春姑娘的年轻态，在四季轮回中更迭交替。 阳光下，春风摇曳，香椿向我们频频招手。我和姑姑站在木梯的两端，头戴小碎花巾，手挎着篮子，一边摘香椿一边嬉笑聊天。那红色的芽儿更加浓郁芳香，红色且粗壮的梗，擎着一簇簇的叶芽，就像流淌着它青春的血液。当芽儿渐变成绿色的椿叶，趋于淡雅的芳香，它的梗也会随之慢慢变细，这时候的叶子就偏老了，如果从口感的程度来讲，自然是红芽阶段的更受欢迎。摘下来洗干净，将其做成美食之前一定要焯水，去除草酸之后的香椿芽是翠绿的，一看就有着浓浓的食欲。细数，可以剁碎和着豆腐皮做凉拌、切段儿炒鸡蛋，还可以蒸蛋羹、煎蛋饼，滚个豆腐汤啥的。总之，在大厨的手中可谓是五花八门隆重登场。
我记得姑姑那次是满载而归，她留了一些嫩芽给奶奶，然后又去市场买了十斤，回家仔细地清洗之后，把香椿一把一把码起来，再撒上粗盐腌制，大约在家乡玩了一星期才回到南方，她说：“为了留住这些香椿的营养，只能先这样保存了。”但愿，她的心意能让邻居们喜笑颜开，又有谁不想留住春天的美味呢。 后来，我也成为南方的外来媳妇，时常思念起家乡的美食，或许香椿在大多数的食客眼里，它并不起眼儿，而且香椿树成长起来很快，根系也非常发达，严重时会破坏土地或者房屋，喜欢种它的人不多，从而导致在时令季节，香椿的价格就会很耀眼。往往有时候，我们吃的不是价格，而是浓烈的乡愁。
当漫长的冬日，从我们身边迂回溜走，余下的丝丝寒意，逐渐在春光里消融；当生机盎然的景色布满山坡的时候，我想起奶奶菜园子边上的那棵香椿树，就在这个春天，我依然逃不过它的诱惑。 END
梁静 惠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博罗县作家协会会员，博罗园洲诗词协会副会长。作品散见《中华诗词》《惠州日报》《东江文学》《罗浮文艺》《滨海文艺》《大亚湾文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