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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炫 生命生长无成熟 文化成长无榜样

 吴炫的否定主义 2024-05-11 发布于上海

生命生长无成熟  文化成长无榜样

——否定主义哲学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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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网上不少人在谈“如何爱自己”这样一个话题,但谈得深的谈得具体的好像不多见。我今天就说说我的否定主义哲学的看法。我的这个命题叫生命生长无成熟,文化成长无榜样,生命的自己和文化的自己对等互动,构成一个完整的自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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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生长无成熟。我们现在用“成熟”这个概念来看待生命的过程,实际上是文化对生命的轻视、规范、把它确定化的一个结果。比如我们说的年龄划分,幼年、少年、中年、老年,这个划分是一个文化性的划分,本身就是侵蚀生命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生命的核心单位是细胞,细胞在时时刻刻的裂变,在生死,在生长,这才是生命的本质形态。细胞的生死、裂变、变化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这才叫生命。你不能说哪个阶段的变化是成熟的,所以我们用成熟这个概念来说一个人的,比如说他的身体发育以后开始成熟了,然后体力在中年阶段是强大的成熟的,心智在中青年以后,三四十岁以后是相对成熟了,这都是从生命和文化的关系中来把握生命如何符合文化性的要求,这不是生命自身的要求。我的哲学的批判创造性思维是一个突围文化束缚的思维,你的生命的本质的状态才能呈现。有的人到老年还像个孩子一样,大家看黄永玉到90岁开红色的法拉利,疯狂的飙车;有的少年一出生从小他就开始少年老成。所以大家看美国的脱口秀很多小女孩儿小男孩儿一脱口就能把大人难住,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只是在成长教育文化教育过程,我们把孩子生命的不断变化的生长压抑住了,规范住了,确定化了。生命的变化就是在不断的感觉发现“新奇”的一种状态,所以生命和新奇是密切相关的。但是对“追奇猎新”“喜新厌旧”,“喜新不厌旧”,我是持批判改造态度的,为什么?因为这些成语把“新”当做一个事物了,而没有当做自己生命感觉发现新事物的一种能力,是一种生命力的范畴。“猎新”和“厌旧”是文化权力、功利占有性思维所导致的。其实生命不存在“厌旧”,因为它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时时刻刻生命在感知这个变化,尤其是感知旧的事物中有新奇的内容。生命也不是人为的“追奇”,因为生命每时每刻都是“新奇”,而不是“假正经”。生命的生长就是感知平常事物中有新的内容的一种能力,而且是不断地发现新的内容。朋友关系中,同事关系中,家庭关系中,恋爱关系中,你有对新奇的感知力、发现力,你就时时刻刻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兴奋的感觉,这才是生命的最本真健康自然的状态。生命的生长千万不能用“你还幼稚”“你还不成熟”“你要像大人一样深思熟虑”说话,这都是轻视生命生长的。所以生命的自己是不断发现新奇感觉新奇变化的一种生长力。有这样的生长力,一个人无论中年还是老年都会是生机勃勃的。

所以我今天的生存状态基本上还是和自己的年轻状态一样,每天都能体验到不同的新奇的内容。比如就说散步吧,散步在同一个街道或者这几个街道走来走去,看起来像是循环,我那天突然就一种感觉,从身边经过的每个人都不一样,而经过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散步散的我就很感伤,这种感伤甚至可以发现哲学问题:人生最根本的遗憾是无数个擦肩而过。我经常去重复的地方比如湖南散步,但是每一次我都有新奇的感觉。这个新奇感觉不仅仅是见到新的朋友,聊新的话题,而是我从循环的事物中会发现新:这个街道怎么添了这么一个房子,这个房子怎么会是这个样的?它和周边的这个关系怎么是这个样的?我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联想产生。对有感知新奇事物能力的生命体,没有陈旧,没有循环,没有无聊。请注意,我希望朋友们能培养这样的一个生命的生长力,拒绝成熟、标准、某一种规范对生命的要求,你能感知到这样一种变化,就会经常处在兴奋中,我觉得这才是尼采所说的每天每时每刻生命都在舞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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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成长无榜样。因为中国传统儒道释法文化是多元统一文化,是以“一”来统摄“多”的文化。由于“一”常常是“经典”和“榜样”,所以就导致我们每个人在孩子阶段的一个学习思维。首先学习四书五经,到了近现代以后我们又学习许多西方的经典,经典学习思维就是榜样性学习的一种文化成长。所以你学习老子、孔子、黑格尔、康德、海德格尔的思想——无论用哪个思想家去看世界,你都不会有文化上的成为自己,所以“去榜样化”才能成为自己,这个意识是非常重要的。

大学本科毕业我在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工作第二年,在《名作欣赏》上发表了一篇鉴赏老舍《济南的冬天》的赏析文章,叫《一幅恬淡明丽的春之图》,后来被收到高中语文第5册,人民教育出版社1988年出版,前面是茅盾、朱德熙,后面就是我。按理说大学毕业23岁的我写的评论文章收到高中语文教材,这是很高兴的、很满足的,也是很自信的吧?但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就有这么一种感觉:我这是不是以后就写这样的文章呢?进入一个大同小异重复我《一幅恬淡明丽的春之图》的评论状态呢?而且我的这样一个文章如果别人来写,会不会写的更好呢?这样的焦虑实际上是我的生命感知对固化我的文化在提问题。所以我在1983年、1984年就朦朦胧胧的有一种“什么是真正的自己”的考量:我如果将来作为一个文学批评家,什么是我不可替代的东西呢?后来1986年我到华东师范大学读研究生,那个时候文学批评界在讨论批评方法和批评观,发现很少有批评观是在思想上哲学上成为独特的一家之言的。那时我就提出了一个看法,叫“批评即苛求”,发表在《当代作家评论》上,这是我确立自己的思想理论的一个起点。但是这样一篇短文为什么能做到今天形成了自己一套否定主义哲学呢?是因为我不断的在“去榜样化”。

那个时候我喜欢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喜欢海德格尔的“沉沦”和“澄明”这两个词,但是后来经过我的生命体验思考,我发现“沉沦”可以被解释为人云亦云吧,也就是从众性,但是这个“沉沦”放在中国如果也叫存在的一种选择,叫“在”的一种方式,那就没用了,因为中国人都是人云亦云习惯了,所以中国人的存在方式是如何从“沉沦”中脱离出来,这才叫存在性,这是我的一个思考。这样一个思考,我就开始对海德格尔“去榜样化”了。所以看一种你所欣赏的哲学家,你突然发现他的理论有局限了,而且是用自己的哲学问题去发现他的局限,你就开始“去榜样化”了。那时我给自己的挑战就是我的批评观“批评及苛求”“批评及否定”,如何做成哲学,这实际上就是突破我自身异己文化的对自己的一个挑战,去自己化,所以这个也可以叫哲学层面上的自我批判或者自我反思。鲁迅实际上就发现自己也吃过人,他才进入一个不吃人的人在哪里我不知道的虚妄的新人审美状态。哲学家实际上都带有这么一个特征:文化的成长不是学习各种各样的你所赞同认同的思想,然后用它们来作为自己成为的标准,那你永远不能建立一个文化上的自己。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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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和成长的对等互动。生命的生长是不断的在变化,这个变化因人而异是可以挑战既有文化的。因为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落入一个文化在轻视约束规范你的生存环境中。听家长话,听父母话,听老师话,从小就把你抛入这么一个状态,所以你的生命的还原、生命的变化、生命的奇思乱想,如何被你自己呵护、尊重就特别重要,一旦我只能自己尊重呵护我的生命感知意念产生,你就和这个要求你成为一个成熟的、懂事的、知人情世故的成人标准发生冲突,在这个冲突中你就容易发现问题。一旦你发现问题了,请注意这个时候你就进入文化的自我成长状态,解决这样一个问题,就变成一个文化自我思想创造的价值诉求,你就开始进入了一个文化上我要创造自己思想来解决我的生命和既有文化矛盾问题的生存状态。所以爱自己是学会让生命的生长的变化的自己得到文化思想创造的保护和呵护的那么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叫“生长和成长的对等互动”关系。

 我40年的否定主义哲学的建构是不断的拓展深化的过程。我早期提出“创造力”这个问题,用“创造性的否定”作为人的本体来思考,哲学观念叫“本体性否定”。1994年出版《否定本体论》,后来的修订版叫《本体性否定》,避免将“本体”消解的误读。在这本书里我提出“历史是本体性否定的时间性过程,而丧失了本体性否定,历史就变成历时”“中国历史的贫困性就在于历时”等观念,并提出“历史不同论”,“历史不同论”是我今天“多元对等”的哲学基础。近几十年来又不断的在深化相关的一些思想和理论,比如我的“创造力”现在前面加上了一个“生命力”,而“生命力”是从我喜欢的中国民间文学经典《山海经》,《乐府民歌》,司马迁,苏轼,曹雪芹,鲁迅这些呵护生命的文学作品中不断的得到启示,加上中国被外族不断侵略的历史何以可能的思考,然后我就发现“生命力”为什么在马丁路德宗教改革中作为“生命意志”开启了西方现代化的一个历史先河呢?发现生命的感觉、生命的自我和文化的矛盾关系,是“创造力”的一个基础,所以我今天理解的“生命力”,是捍卫每个个体不同的生命感觉、情感、意志的力量,包括感觉新奇变化事物的这么一个生长力,也是生命力的一个范畴,所以“生命力是创造力的基础”,在我这里现在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中国现代文化哲学的哲学问题。这个问题是通过我的生命的感觉感知不断的挑战这样既有的文化和我已经形成了一套理论,通过不断的对等互动形成的,这就是“文化的自我成长”。这个成长也是更加系统化、更加具备某种说服力的过程。

所以我这样最近一年半的时间在B站开设否定主义哲学的一些实践性的课程,几乎每隔一两天,或者说每天都处在一个生命生长、思想成长的发现的欣喜中,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些新奇的想法一闪而过,所以大家看我的视频,也会感知到我的看法和网站上的很多视频以及学术界的很多看法都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就是有我的思想文化的问题意识和生命的感知不断的在互动碰撞的过程,这样一个过程实际上是没有完结的。文化的成长是和生命的生长一样没有完成时。尼采到最后的时候也没完成他的思想,鲁迅提出一个生命麻木的哲学问题以后没有建立一个哲学来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没有通过一个文学作品提出了一个新人形象像曹雪芹塑造贾宝玉一样来解决,鲁迅也没有完成。所以创造自己没有完成时。在此意义上,我下面要做的工作是一个近千年来中国哲学界,易学界没有做过的工作,就是对伏羲的先天八卦春夏秋冬连山易做我自己的文化哲学解释,区别《易经》,这个工作实际上也是我的未完成的文化创造的审美状态。

                          2024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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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炫,男,1960年2月生于南京,中国否定主义哲学、美学、文艺学建构者,开设否定主义实践系列课程有:哲学的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中国文化现代化审视研究、中西方哲学思想专题批判、中国式当代文学性理论、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文学经典、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影视作品、批判与创造性思维下的新时期文学等。目前从事区别于《易经》《易传》《道德经》多样统一思维的中国当代文化哲学建构研究,并通过“天地人智”的新的哲学理解展开中国现代政治哲学、经济哲学、文化哲学、社会哲学的原创性研究。已出版文史哲各类著作20余部,发表论文400余篇,随笔和公众号文章280余篇。现为上海财经大学讲席教授(已退休)、人文学院博硕士导师,兼任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复旦大学当代中国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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