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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钩沉:商河“土皇帝”田敬堂罪恶的一生

 铁血老枪 2024-05-13 发布于上海

引子

本文摘自《商河文史》第三辑,文史委稿,《商河县伪警备大队长田敬堂》

正文

一、麒麟堂的三少爷

田敬堂,商河城里人。生于一九O五年,死于一九四五年。原名田座彬,又名田经元,号敬堂。

其祖父田玉成,人称田老三,绰号田虎子,曾在黄河河务处混过事。一八九O年,徒骇河北岸的孙庄决口,在承办治理徒骇河时,田老三勾结商河知县,搜刮民脂民膏,贪污治河款项,遭到民工们的反对。民工以杨四(杨秀章)为首,围困商河城,

迫使田老三算清治河款资,交出贪污的银两,造成了有名的“杨四困城”事件。后来,东路梆子剧团曾编成剧本《杨四困城》进行演唱,受到人民的欢迎。

田老三虽因贪污治河款资被杨秀章为首的广大群众,逼迫着设宴请了困城的带头人,并赔情道歉。但所贪污款资并未全部退还。他置买土地二百多亩:修盖了很多房舍,雇佣长工三人,家宅立号“麒麟堂”,因此很快成了商河城内的富户财主。

田老三有五个儿子,田敬堂的父亲是老四。田敬堂兄弟三人:大哥名座佑,号鸿穆,二哥名座训,号少堂,他排行老三,乳名又叫三秃子。所以很多人都知道田三秃子,而不知其真名。田敬堂的父亲名叫田×田,二十多岁便去世了,田敬堂是遗腹之子,其父的为人行事,人们都已追忆不起。

田三秃子弟兄三人长大成人后,与其伯权分家时,分了八十亩地。老大田鸿穆居住济南共岳父家,解放前夕,曾给国民党××师师长王占村当副官,以后下落不明。

老二田少堂,流氓成性,街坊无人敢惹,日本人第二次占领商河后,田少堂不敢在城内居住,躲到张邢二庄其姑母家避难。不久,维持会组成,他才敢回到城里。以后便经常到维持会游逛,日久天长又要流氓、闹酒疯。维持会借助日本人,叫伪军把他捆好手脚,嘴里塞了毛巾,弄到猪圈里,身上压了两扇磨致死。

田敬堂,才智自幼高于二兄之上。性狡猾、刁钻,说话闹玩总爱占个上风。他家的长工们早就下了断言:“三秃子孬!死不在灵床子上。”二十岁左右在济南正谊中学念过书,后来进入保定军官学校。被分配在洛阳某军阀部下当步兵连长。东北三省沦陷后,他回到商河老家,又当起少东家来。

田少堂、田敬堂兄弟二人由其权父作主,娶了乐陵县夏家村的一家地主的两个女儿为妻。日本人侵占商河前,兄弟俩还主持一段家务。此时“麒麟堂”已开始哀落,剩有四、五十亩地,三十多间房子,家中有长工四人,一人持家,一人做饭,一人种地,一人喂牲口,喂有一牛一骡一驴,仍然过着不劳而食的地主少爷生活。

二、从土匪到司令

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党县长石毓嵩率领县政府的一班人马南逃,商河一时处于混乱状态。

广大人民不愿做亡国奴,纷纷组织起抗日救亡群众团体。

县内各处的地头蛇、流氓无赖、惯匪兵痞、反动道首,也利用民间武装,打着抗日的旗号,乘机拉起了队伍,一时杂牌武装蜂起林立。

当时,商河县东北部有刘景良的十一团李雨田部;东南部有刘景良的下属孙唐臣五旅、张训杰八旅;城南有王星垣部;城北有小红门、九宫道的地主武装,号称北大团,首领是展老八(展新亭)、赵鸾义;此外,城北还有张坊区王破头家的王坤、八区银子王的王同殿、朱郑的王业福等零星土匪武装和地方民团。

自恃略通文武的田敬堂,不甘于过没落地主的少爷生活。一九三八年春,他首先找到了王破头村的王坤,干上了土匪。王坤是兵痞出身,当时手下有十几个人和十几支枪。田敬堂不满足,他便一面和王坤打着抗日的旗号,继续拉队伍,一面又找到了朱郑的王业福。王业福有一个自卫团,为的是看家护院,村周围设有厚厚的围墙,非常坚固安全,号称“卧虎寨”。田与王结为盟兄弟,并加入其自卫团。

人少枪少,小打小闹,田敬堂仍不过瘾。一九三八年冬他又找到银王村的王同殿。王于一九二八年在县衙门当过衙役。后来又在国民党县长石毓嵩的骑兵小队干过;“七七事变”后,石毓嵩南逃,他带了几十个人和几枝枪在城西常庄一带干了土匪。后来回到银王老家拉起了土匪武装。田敬堂把这三处的武装力量联合起来,当时这三支武装也不过五十多个人,六十多支枪。

一九三九年二月,日寇纳见部队的一个中队一百余人,随带伪县长李干城,伪县大队副张福升率领伪军两个中队二百余人进驻商河。李干城一进商河,便忙着建立武装,以便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整编民间武装,成立了九区联合办事处。李是临邑人,系田敬堂的叔伯姑父。田敬堂利用这一关系找李要事干,李便让他当了七、八、九区的清乡主任,任务是清理民间枪枝。从此,田敬堂便公开投靠了日本人,当了汉奸,正式登上了商河县的军政舞台。

田敬堂把据点安在银王村,开始清理民间枪枝。凡有枪的带枪到据点,有枪无人的就雇人。不久,伪县长李干城又给他拨来三个班,五十多个人,五十多支枪,还派了两名日本人坐镇。田的队伍很快发展到四百多人,长短枪四百多支。管辖瑞甫、陈玉甫等民团。

北大团以十七联庄为依据,活动在怀仁以东,龙桑寺以西。田敬堂想用武力征服北大团,但没成功。于是便收买拉拢北大团头目赵鸾义、展新亭,他派了自己的叔伯侄子田××去北大团当教练,主要是做分化瓦解工作。后来,赵鸾义投靠日本人,受黄屯据点鬼子的整编,委任为九区警察所所长,兵权失落。田敬堂感到事情不妙,怕日本人也想整编他的队伍,便和王同殿一起把队伍整编成一个中队。

一九三九年冬,田敬堂率百余人在商家安下了据点。并与恶霸、地痞、土匪李广业、王德俊、王同殿、王业福、姜兴德、王坤等人结拜为七虎兄弟。

他们结拜后,继续以清乡为名,逼枪抓人,并在殷巷、白集、展集、龙桑寺、高安、绳家、朱郑等村相继增设据点,统治地区南至白集、北至李集,队伍发展到一千多人。

田敬堂在银王据点时,也曾受到我县大队和主力部队的击。主要有两次:第一次在一九三九年阴历六月间,肖华司令带一部分人路过,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双方伤亡不大。第二次在一九四O年阴历三月三日,八路军挺纵锄奸部长匡根山带领一部分人打银王,战斗打得很激烈,伪军死伤不少。我军已把据点的大门打开,伪军纠集到一个大院内顽抗,田敬堂吓得浑身筛糠,躲到屋角束手待擒。由于我军吹响了收兵号,匡部长带人撤走了,田敬堂才幸免被活捉。

一九四O年,伪县政府宣布县警备队成立,总计约九百人,委任张福升、田敬堂为大队副(警备队大队长由伪县长李干城兼任)。大队部率一个卫队(一百余人,长短枪一百余支)留在城内,其余八百余人,分布在各区据点。

一九四一年初,伪县长李干城调走,大队副张福升也随调。田敬堂接管了县警备队原有的三个中队,并把自己的队伍编为第四中队。

同年,国民党投降派李光明所率领的二团与田敬堂的县警备队合并。田敬堂为少校大队长,李光明为少校大队副。队伍已发展到二千多人,编为九个中队。后来又被封为山东武定道皇协护民军第一师。

一九四四年,田敬堂挂起了“一战区山东挺进第二纵队”的番号,年底,队伍已发展到十三个中队。每个中队有三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三个班,每个中队有二门迫击炮,一挺捷克式机枪,每个班都有掷弹筒。

一九四五年商河城解放前匀,田敬堂对县警备队进行了改编。编制为纵(师)梯(旅)区(团)大队(营)中队(连)小队(班),田敬堂自任为纵队长。不久即宣布成立“第一战区山东挺进纵队司令部,”田敬堂为少将司令,李光明、张绍臣,高占亭、白王亭为上校旅长,约计一万余人。

就这样,田敬堂由一个无名小土匪,坐上了少将司令的交椅。

田敬堂官运高照,青云直上,成为商河县兵力多、实力强的伪顽头子。除因本身有一定的文化知识和军事才能外,全凭着一套阴险狡诈的手段;卑鄙无耻的伎俩;投机钻营的本领。他同僚称他“蒋介石式的人物”。

1、拉帮结派、觅求靠山

田敬堂千了土匪,深知自己匹马单枪势孤无援,亟需政权、兵权。因此,他处处拉帮结伙、培养力量,他利用裙带关系,首先已结、拉拢收买了伪县长李干城。当上了清乡主任,使自己在政界有了靠山和立足之地;他利用结盟培植党羽。他一眼看中了王同殿,结为盟兄弟。王能骑善射、心毒手狠,是个咬人下得口,杀人下得手的家伙。他为田敬堂拉武装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田干司令后,对王同殿十分优待,在十三个中队长中,独王同殿设传令兵十人,骑兵小队一个,上尉队长一名,中尉队副一名,下设三个小队,五十余人。

他与李广业等结成七虎兄弟之后,这些人各霸一方,对田一呼百应。

田敬堂在干警备大队长时,很注重同各区的区长拉关系,当时有九个区,其中七个区的区长和田关系很好。七区区长康庭勇后来还被提升为县中队长。田敬堂扩兵黩武、交纳军饷,他们都积极响应、照办。

田敬堂还利用宗教迷信、反动道会门四方勾结,八方拉人。一九四三年田敬堂参加了三番子。他从北京西郊请了一个姓董的三番子头目来商河传教。一九四四年,田又参加了一贯道。田非常迷信,有一个叫吕志良的算命先生,与田极好,并常给田圆梦。田也常常把他弄到司令部求神问卜。田在打仗时,也常烧香,求皇天保佑取胜。中队长赵克功带人突围,田嘱咐他先上香,结果赵突围不成,被我方击毙。

2、不拉则打,顺昌逆亡

田堂敬性情狡诈、专横跋扈,爱显示个人,出风头。对部下对同僚,要求他们附首贴耳、唯命是从,稍有反抗便想方设法将其置于死地。

田在九区联合办事处任清乡主任时,一同上任的还有梁义斋,梁为了扩充实力,与田都想拉拢北大团头目赵鸾义。后来赵鸾义对梁首先表示友好,

并拨给梁部分枪款。田为此对梁十分仇恨,于是便一方面通过日本顾问范田收回梁的枪款,一方面找借口陷害梁。一次,田私下命人给梁义斋手下的一个兵尸,穿上八路军的衣服,谎说梁暗中私通八路,结果梁被日本人枪杀。

七虎兄弟中的老二李广业,后任七区自卫团团长,因有些事对田不满,田怀恨在心。一次,李广业手下的一个士兵,抢了田的老师的牛,田知道此事找到李广业说:“你的部下不尊重我的老师,实际上就是不尊重我”。尽管李再三辨白,田却一反常态,以军纪不严为名,把李广业枪毙。

田任县警备大队副,己有相当一部分兵力,但他还是暗中派邵文军在商河南部拉武装,大约有三十多人,三十多支枪。这事让姓齐的一个当宪兵队长,一个当翻译的兄弟俩知道后,报告给日本人。田为此受到惠民道尹公署的审问,田后来得知此情,明着对齐家二兄弟不动声色,暗中却找了个借口,把齐家兄弟二人双双枪毙。

有一个姓信的翻译,对日本人说过田的坏话,田怀恨在心。有一次,信知道田敬堂的侄子田××刚结婚,到他家里作客,田知道后,立刻指令侄子:“无论如何不能叫姓信的活着走!”田××与信不错,怕枪杀朋友名声不好,晚上他们酒足饭饱,过了烟瘾之后,田××提议到殷巷街宿娼,信欣然同意,走到沙河,田××命人用绳子勒住信的脖子,然后开枪把信打死,并埋在沙河岸边、田敬堂怕姓信的家中有人找,便冒充八路军的名义,给他家写了一封信,说是叫八路军处决了。

黄屯据点有一姓张的翻译,不知为什么,田派人暗中把他活埋了。

田敬堂以为兵权在手,想叫伪县长也听他的。有一姓张的伪县长,与田不和,不听他的,田暗中起用刀笔先生王兆槐、王胡臣、制造假案,网罗罪名,一场官司,便把伪县长撤掉了。

3、凶狠毒辣,笑里藏刀

田敬堂表面上爱开玩笑,他和同僚、下级、甚至老百姓也说笑打闹,但是凶狠毒辣、笑里藏刀,转脸不认人,杀人不眨眼。

八区绳家有一姓张的自卫团团长,除夕夜回家过年,被八路军趁机摸了岗楼,带走了全部枪支弹药,大年初一,哭着向田汇报,田狞笑着说:“哭么?不就是少了几支枪吗!明天随我到商家据点,在各区给你要两支不就行了。”张信以为真,千恩万谢,深敬其义气。谁知第二天,田把张带到商家区公所,当着区公所全体工作人员的面,为了杀一做百,把姓张的枪毙了。

田敬堂对自己的士兵也是随意枪杀,据杨清辉回忆:

“……一九四五年春,八培军攻打西小庞据点,田敬堂去打支援,结果损失了很多枪弹和一门小炮,田差点被俘。他回到城里,没法出这口气,就绑起我们十三个当兵的来,其中有两个班长,田说这伙子里头有贩卖枪弹的,又是败兵,要执行军纪,一律枪决。接着就把我们押到了刑场(现在一中兰球场),有一个士兵胆小,一出门就吓瘫了,没法向刑场抬,反逃了活命。有一个士兵在行刑人员中有朋友,枪一响,带着绳子跑了。(此人叫孟宪道,城西孟家人)后来他家的人认为他死了,在刑场拖了个长相差不多的尸体来就出了丧。解放后,那个人回家了,家里人才知道出了假丧,枪毙了十个人,第十一个人就轮着我了。行刑的是贾家的一个老乡,他对我很熟,擦眼 抹泪,迟迟不开枪。行刑班长踢了他好几脚,就在这时,传来了田敬堂“停止开枪”的命令,我在田的枪口下拣了一条命……”

田敬堂的勤务兵,因贩卖子弹也被其枪毙。

为了培养爪牙、网罗骨干,田敬堂想办一处中学,开办费没处出,便设计敲了伪县长的竹杠。

当时有个伪县长叫宋善宝,正要调离,此人社交外行,不会处事,以往的县长调离。不管政务、财务、事务、粮款,还的还,清的清、补的补,交待清楚,然后再交印动身。宋调离时,田假惺惺地说:“老兄调离,我很难过,你带金银细软先走,一切后事老弟来办!”并一再嘱咐,事办完了咱兄弟俩再多见一面,宋便交了印走了。在送行时,田突然说:“据各界反映,老兄还有个帐呢?”宋问:“多少?”田说:“一千块!”宋惊惶不安,自知不出血是走不了的。只得说:“能不能少出个?”田又假做人情,宋老老实实交出五百块现大洋,并对田表示再三感谢。田用这笔钱办了一所中学,取名“敬仁中学”,敬仁之意,田敬堂之仁义。后来,田常对同僚们吹嘘炫耀说:“办中学的钱是我田某人从狗嘴里挖出来的啊!”

三、卖身投靠日寇 暗中勾结国民党

日寇侵占商河后,田即与汉奸勾结,组织清乡、烧杀抢掠。他任清乡主任、县警备大队长时,附首贴耳当汉奸,一切行动均由日本顾问监视。有了情况向日本人请示,完成任务向日本人报告;日寇扫荡,他甘当马前卒。

一九三九年,日寇在亓家、栾洼、赵墨雨、泉家,白集,殷巷、黄屯、北李集、沙河、龙桑寺等地设了据点,据点中只有少数日本人,其余的大多数是田的部下,他们认敌为友、为虎作伥,帮着日寇残害革命群众。

据死里逃生的当事人赵存荣说:一九三九年古历十月份,黄屯据点的鬼子为了抓八路军的工作人员赵杰、赵可恩二人,经常到五寨子搜查,一进村就烧房子,有时烧掉半个村子。有一天,赵存荣在村外躲了一夜,天明进村时,被田敬堂第九中队的伪军抓住了。一同抓住的还有赵景泉、赵春岭和赵寨村给地主赵××扛活的一个长工,伪军把他们四人交给日本鬼子后带到归化街的一个猪圈旁。一个伪军问他们:“八路军哪里去了?”他们四人齐声说:“不知道!”敌人喝令他们跪在猪圈旁。一个日本鬼子抡起砍刀,砍了赵存荣二刀,赵景泉三刀。他们被砍后当时都晕倒了,敌人把他们踢到猪圈内就走了,家里的人闻讯把他们从猪圈里弄出来,见他们还有气,便护养起来,他们这才逃了活命……

一九四一年五月(阴历四月初二),临邑抗日县政府县长徐尚武带县府人员驻王天弼村。商河、临邑等敌伪军分三路对我合击,当我县政府人员撤到台子刘村时被敌人包围。在突围中,县长徐尚武负重伤,县委书记刘江明、县府秘书张明桥、财政科长马××三同志牺牲。我区武装也损伤几十人,田敬堂为了效忠日寇,把我抗日战士潘兴学(郭庵人)在耙齿上活活摔死,当众枪杀无辜村民刘光武。有三十多户人家的房子被烧毁,抢走粮食,衣物、家具几十车。

抗战后期,田开始暗中向国民党勾结,他派刘×城到西安,与西安黄浦七分校的总队长周×英联系。周是胡宗南第一战区部下。刘与胡宗南没联系上;周便派了三名学生李风楷(黄浦军校十七级学生)。张忠杰(十七级)于海波(十四级)来帮助田敬堂训练士兵,并办起了学兵队。还有一个名叫唐学政的(十七级)比上述三人来的晚些。是他给田敬堂带来了“一战区山东挺进第一纵队”的番号。几乎和田三秃子齐名的李光明,原是顽军刘景良部的保安团长,于1941年底率部一千多人投降日寇,当上了伪警备队副队长。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的刽子手。他的盟兄弟伪营长刘宗孔,人送绰号刘扪子,更是凶恶之极,抢、烧、淫、杀、抽(大烟)五恶俱全。被他糟踏的妇女无计其数,他曾在后庵据点狂枉叫嚣:“我在这个区住上半个月,如再有养得起牲口的户,算我姓刘的无能。”群众无不恨之入骨。

就是这帮汉奸、流氓于1945年8月被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何思源收编。委任田敬堂为鲁北剿匪司令、李光明为副司令、高冠儒为参谋长,以两个日本人永井、木杉为顾问,命他们占据地盘,迎接国民党军队进入,以夺取抗战的胜利果实。对此,“蒋日伪合流”的这群乌合之众喜形于色,高兴的手舞足蹈,天天大摆宴席,弹冠相庆。田敬堂立即下令,原实行的举枪礼(日本军礼)改为握枪礼(国民党军持枪礼),衣领上的红杠一律裁洗干净(伪军街),原戴的日本军帽全部改换成中央军帽。还得意地炫耀:“我这商河城是兵多粮足,工事坚固,别看城外的土八路在瞎闹腾,成不了什么气候。”“弟兄们要精诚团结,固守待援,用不了多少天山东挺进军李延年司令长官就来接应我们,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他们到处抢夺老百姓的砖石木料,扒房拆屋,日夜驱赶着士兵和民供不断加固据点,修筑工事,继续与人民为敌,做着他的黄梁美梦。

四、烧杀抢掠 无所不为

在商河县沦陷的八年中,田敬堂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1、残杀革命志士和人民

一九三九年,田敬堂令其侄子田长瑞为八区伪区队长。田长瑞以干八路军为名,敲诈我革命工作人员张干、群众展元忱等四人八千余元,并无辜枪杀了群众崔元军。

一九四〇年七月间,田敬堂的盟兄弟王同殿,接到密探报告,在八区邢家抓住了八路军区长范吉仁和通讯员张哲青、战士张××,当场用铡刀铡死,把三人的头送到城里,田敬堂等命人悬首示众。

一九四一年春。田敬堂的第九中队和鬼子在韩庙一带扫荡时,把人锁到房子里用火烧,将村民韩东风、韩永和等人活活烧死。一九四一年冬,我五区宋区长、六区潘兴孝区长,在魏集附近的齐家据点,被田三秃子的部下捉住杀害,然后将头割下来送到城里。田敬堂当即命令悬首示众。

一九四二年,田敬堂的干儿子王存重,把我二区区队副毕××杀死,悬首示众好些天。

一九四三年七月,田敬堂与我军在左牛冯一带战斗后,将当地若干群众逮捕入狱。九月间,以参加八路军为名,将八人带到城北佟家道口村旁枪杀。连十五、六岁的小孩也未放过。

一九四五年春,田敬堂穷凶极恶,在商河城后用刀砍死无辜群众十二人。

(2)敲诈勒索、蹂躏人民

田敬堂在银王据点时,逼着群众按地亩滩派供役,十三亩地的伕役出一支枪。地分为上中下(即好的、一般的、差的)三等。好地一亩顶一亩半的伕役,一般一亩地顶一亩,差的一亩顶八分。群众李万财按地出一支枪。他背枪去了,人却回不来了,后来托人讲情、摆席请客,人回来了,枪却被留下。

群众李应燕(银子王村人),因儿子李万和参加了八路军,田敬堂命部下把他捆起来,毒打了一顿,非逼他交出儿子和手枪。后经伪乡长贺尚春讲情,出了很多钱,并答应把儿子叫回来参加田的队伍,才未被枪毙。

田敬堂在银王据点,有两个便衣班。一个安在村西的庙上、一个安在村东口,他们经常出来胡作非为。

翠云商行是商河县当时首届一指的百货店,经理是贺春芹。一九三八年,贺认为银王有据点,保险,便把所有的货物都拉到银王,埋在地下,田的士兵把所有的东西挖出来挥霍掉。贺春芹回来了,问起此事,田敬堂还罚他出看钱,贺有苦难言,只好作罢。

村民张×有五个姑娘。开了个小酒店。田的士兵经常去他家,拿着翠云商行的东西换酒喝,不久,张×的两个大女儿被奸污。

田的部下在银王据点经常抓人,鸣枪。广大群众不敢在家居住。每到夜晚,银王全村四百口人,走的走、躲的躲。只有少数人在家中过夜。有五个老人被吓死,老百姓听见枪声就跑,闹得民不聊生。

由于田敬堂不断增设据点,扒民房、修岗楼。白集村村民白风钢房子被占,无家可归,愁闷成疾而亡。买虎站西小庄有二十户人家,因房屋被占无处存身,只好离乡背井、流落他方。

鬼子汉好的强征暴敛,引起了人民的强烈反抗,他们便组织起来抗供役。高安乡群众的反抗行动,惹恼了王同殿。一九四〇年腊月廿九,他们出动了四百多人,几十辆车到高安乡去抢,见啥抢啥:木料、门窗、牛马、猪羊、粮食、家具、衣服被褥等等。甚至于连妇女们用的纺车、纺成的线穗子、过年的饺子都抢走。他们的车辆装不了,便用从老百姓那里抢来的牛和车装运,只闹得全村孩哭老叫、鸡犬不宁,害的老百姓不能过年。

由于田的兵员增多。苛捐杂税也越来越重。到一九四四年,在城区,耕地二十亩左右折丁 银一两,拿伪币六十元。其他各区均在三百元以上。当时一斗高梁三十斤,折伪币一元。三百元伪币则需要高梁九千斤。

田敬堂敲诈勒索,连社会名流士绅也不放过。杨伴云是商河教育界的知名人士,田为了插手教育界,和伪县长宋善宝争着拉拢杨伴云。杨隐居不出,田便派了十几个士兵,拿着请贴(实际上是密捕令)去请,杨伴云只得化装成农民进了城。田还是一眼看出来,要杨给他办事,如不然,就叫杨家里拿着钱来领人。杨伴云只好表面答应,暗中逃走了。

田敬堂经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并买了四头牲口让城里的群众随意使役。每当他母亲生日,便给贫民放饭。实际上,他的鹰犬满街横行乡里。他有三个打手。

镇街虎王臣,县城西关人,学过少林武术,当过肉房屠夫,干过保镖和城关镇长。一九四七年被人民处死。

西霸天窦有轮,商河镇小窦家村人,投靠田后,干过伪乡长,后被田敬堂以私通八路军的罪名,于一九四三年在白集砍头示众。

贼祖宗康庭勇,怀仁镇小街子村人,人称贼大胆,枪法较准。投靠田后,当过七区区长。曾杀害我贫协主任王登杰、寇仁岭等人,后因与田闹矛盾,带一班人逃跑,被同伙枪杀,身首异处,两天后才找着脑袋。

他们助纣为虐,无事生非,欺压群众,无所不为,群众对其恨之入骨,但有田撑腰敢怒不敢言。

不仅如此,田依官仗势,欺负邻居街坊。其邻居张燕喜的老母五月十八日去世了,本想五天出丧,田敬堂硬说死的不是时候,棺材有味,逼他三天出了丧。

田借了张燕喜之父张洪卖水的钱,借了不还,张跟他要,他反诬赖,硬逼张洪摆酒请他,并答应钱也不要了,这才完事。田敬堂就是这样一个市井无赖。

3、荒淫无耻 糜烂透顶

明抢暗劫、敲诈勒索。使田敬堂的日子很快发起来。他掠买土地十几顷,购筑瓦屋百余间,并开有酒店、布庄。

田敬堂在北京有一座四十间楼房的公馆,是他用一挺机枪换的原国民党某军官的私宅。

在济南有两个公馆,他二嫂(田少堂之妻)住南马道(即黑虎泉西街),他住半边街,除了济南,北京的公馆外,田敬堂在商河还有田公馆。

田敬堂看中了某剧团的一个青衣,即设法勾搭成奸,并生了一个小子。为了躲避家人耳目,田把该女人弄到殷巷据点居住。后来让他的大老婆知道了。她寻死觅的和田吵闹。田无奈何,只好把孩子留下,将该女人赶走。

北关村民×××的妹妹,和田的女儿拜干姐妹,被田看中,奸污后又想娶她做小老婆,田不顾影响,经常明目仗胆地出入阎家,对此北关的王文成说了气话:田这样大年纪,不该和一个大闺女胡来。田听说后,即把王文成抓起来,以私通八路为名,先是打,又灌水,还抹了一嘴屎,又要 枪毙他,王文成的家属托第一区的区长王宝清(田的老师)、商会会长张忠文说情,才免于一死。

这件事,叫田的大老婆知道后,便唆使儿子田长跃打了×××的妹妹。那个姑娘即不能给田做妾,又不能避开田择婿远嫁,自感路绝,便上吊自杀了。

五、顽抗到底 自取灭亡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寇投降后,美帝积极支持蒋介石反动集团打内战。国民党第五战区济南绥清区司令王耀武、李仙洲等,网罗收编了商河县的田敬堂、李光明、高冠儒等为鲁北剿共正副司令;王星垣为参谋长;与其同时,国民党投降派丁舫亭的部队;济阳县伪军头子白玉亭、高占亭的部队;德平张绍臣的土匪武装;都先后麋集商河城。约有一万余人。商河城形成伪军、国民党投降派和土匪武装的大本营。这些残渣余孽在城区挖战壕、修碉堡、并设鹿察、铁丝网、陷井、电网等防御工事,企图盘踞商河,负隅顽抗;等待国民党的援助;梦想东山再起,继续做土皇帝。

为了解放商河城,集中力量一网打尽这群乌合之众。渤海军区第二军分区部分部队与附近几个县的县大队,负责分段把商河城紧紧包围起来。在包围商河城的过程中,我军一方面拔除商河城周围的一些外围碉堡;一方面发动周围的民兵、民工数万人,在城四周挖了一条深约两丈、宽约一丈的战壕。把城团团围起来,人马不能通过,敌人无法突围。一天,日寇的一架飞机从商河城飞过,田则说:“这是中央军飞机来送信,叫我们固守待援。”他对部下欺骗说:“兄弟们不要怕,把门堵死等着吧!”田敬堂为了防止士兵外逃,抓住逃跑的士兵就枪毙活埋。并命令营、连、班长轮流监视。还疯狂的叫嚷:“商河城就是我们的坟墓。”

在我们发动进攻的九月廿二日,田以每人十元伪钞票等物质引诱手段,贿有“奋勇队”千余人,从四面向我出击,企图突围。但因遭我军阻击,死伤严重而退缩。我军东西夹击攻克药王庙据点,控制了城内制高点,田敬堂狗急跳墙,亲自督战,硬逼士兵护命抵抗。九月廿六日,田敬堂以高度镇压手段驱使士兵在东门战场上向我军反复冲锋八次,

全被我军打垮,东门也被突破。我军首先从东门蜂涌进城,与敌人展开激战。敌人伤亡惨重,在无险可据的情况下,打出了白旗;但在限定的两个小时内却拒不交械。其“以拖待援”的阴谋被我军识破,在再次攻击中,田敬堂让流弹击伤被俘,被俘后,田敬堂深知自己血债累累,恶贯满盈,难逃人民的审判,便想一死了事,吞掉了大量的烟土。不久,烟毒发作,便昏迷不醒了……

据目击人王立升说:

……我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田主任……”,田微微睁开双眼,无力地看了看我,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一会儿,田敬堂满脸红得如猪肝、汗如雨下;一会儿,满脸又紫得象茄子;不大一会儿,他的脸色象黄纸一样,呼吸急促,右腿屈着,左手捂胸,最后,头一歪,腿一伸,一命鸣呼……

就这样,田敬堂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资料来源:

《商河文史》第四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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