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古代汉字怎么读呢?汉语发音记下来就是注音法。

 心戒定慧 2024-05-15 发布于河北

汉字怎么注音,这就是把汉语拼写出来,古代注音法有好几种,读若法、直音法、反切法,这些注音法的出现,是有助于格律诗的出现,也是分清楚了汉语发音的声母和韵母的区别。

读汉字,得知道汉字的发音怎么读,也就是要知道汉字的汉语发音,而把汉语记音下来就会产生汉字注音法。古代的汉字注音法发展出现至少有三种。

一、读“若”法

最早,给汉字注音是用“直音法”、“读若法”、“譬况法”。

所谓“读若法”,又称“读如法”、“借读法”,即用同音字或近音字来注音。

《说文解字》中大多使用此法注音。例如:

《说文》:“哙,咽也。从口,会声。或读若快。”

《说文解字》:“唉,应也。从口矣声,读若埃。”“鼾,卧息也,干声,读若汗。”有时“读若”也写成“读如”、“读为”、“读曰”、“声同”、“声近”等。

段玉裁《周礼汉读考·序》说:“读如、读若者,拟其音也。古无反语,故为比方之词。”

古代传注中的“读如”,不但拟音,而且指明假借。例如:

《周礼·春官·男巫》:“春招弭。”郑玄注:“杜子春读弭如弥兵之弥。”

《礼记·儒行》:“起居竟信其志。”郑玄注:“信,读若'屈伸’之'伸’, 假借字也。”杜、郑即以“弭”、“信”为“弥”、“伸”的假借。

《易经·晋卦》:“晋如摧如”,郑玄注:“摧读如'南山崔崔’之崔。”

读若、读如等都有以本字相释的情况。有时是该字一音数义,用读若、读如等指出该字在此处应是某义;有时该字虽然只有一音一义,也用读若、读如引出常语俗词明确该字的音义。

前者如《周礼·天官、大宰》:“六曰主, 以利得民。”郑玄注:“利读如上思利民之利。”;《说文》:“布,数祭也。读若舂麦为布之布。”

后者如《周礼·考工记·陶人》:“庾实二觳。”郑玄注:“庾读如'请益,与之庾’之'庾’。”《说文》:“掔,固也。读若《诗》'赤舃掔掔’。”

在传注中,读如有时又作读为。例如《周礼·天官》:“胥十有二人。”郑玄注:“胥,读如谞,谓其有才知为什长。”而在《大行人》“七岁属象胥”下又说“胥,读为谞。”

“读若”法注音,有时用同音字作注,有时只是用音近的字作注,音无定规,故“读若”音颇难准确,尤其是声调的准确度往往难定。

用“读若”的方法注音简便易懂,因此缺点是不够精准,有时读音只是大致相似,况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用来做注的字读音发生了变化,后人很难根据注音把握该字的准确读法。

读若的两个字,往往并不完全同音,因此有时会加一些描述,“某读若某,急气言之乃得”“读若某,长言之”之类,这就是另一种注音方法“譬况法”。

譬况,“譬况”是描写字音的发音状况,一般认为“譬况”法用于“读若”之后。

譬况法是用简单的语言描述汉字的发音情况。一般分为以口势譬况、以舌位譬况、以送气急缓和声调长短譬况等。

《淮南子·修务训》:“胡人有知利者,而人谓之駤。”高诱注:“駤读似质,缓气言之者,在舌头乃得。”高诱注《淮南子》:“旄读绸缪之缪,急气言乃得之”,这类对读音描写都很含糊,难以体会,难以达到准确注音的目的。

《管子》一书中曾记载一个和譬况法发音有关的小故事:齐桓公和管仲悄悄地商量攻打莒国,但这事很快就走漏了风声,后来得知是大臣东郭牙说出去的。齐桓公惊讶地问东郭牙如何得知此事,他说:“臣视二君之在台上也,口开而不合,是言莒也;举手而指,势当莒也;且臣观小国诸侯之不服者,唯莒。”

这就是说,东郭牙是看齐桓公和管仲的口形、手势并结合了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猜出他们攻莒意图的。当然,这种注音方法有些笼统,普通读者很难恰如其分地理解和把握。

颜之推在《颜氏家训·言辞》中说;“逮郑玄注六经,高诱解《吕览》《淮南》,许慎造《说文》,刘熙制《释名》,始有譬况假借以证字音耳,而古语与今殊别,其间轻重清浊犹未可晓,加以外言、内言、急言、徐言、读若之类,益使人疑。”

说的很有道理,也因此后来产生了直音法。

图片

二、直音法

盛行于西汉,用一个较容易认识的同音字来进行注音。比如,“根,音跟”;“宫,音弓”;“蛊,音古”;“畔,音叛”。

直音法是选用一个与被注字读音完全相同的汉字来注音。

比如,《汉书·高帝纪》中记载“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颜师古注引孟康的话说:“单,音善;父,音甫。”

《周易》“拔茅茹”句郑玄注:“茅音苗。”或如《尔雅》释音的“填田”。

这就是直音比较固定的形式。

直音法也盛行于汉代,后世注音也多采用直音的形式。如《康熙字典》在引用了各韵书的反切之后还加注直音。象“壕”字下注云:“《广韵》、《集韵》、《正韵》并胡刀切,音豪”,这里“音豪”的注法,用的就是“直音法”。

有时,这种注音也可以表明语音的演变。古籍中某一个字在后世念为别的音,不合于古,所以用直音法著名当读如古音。

《毂梁传·隐公五年》疏:“苞人民、殴牛马曰侵,斩树木、坏宫室曰伐。”注曰:“坏音怪。”

这就表明这句话里的“坏”字应该读如古音即与“怪”字相同的音。

“直音法”注音准确,避免了“读若”、“譬况”注音含混的弊病,但并不是所有的汉语都有同音字,无同音字则无法注音,同音字极少的就不好注音了。

清代陈澧在《切韵考》中指出“直音法”的优点,说:“今直音与古人读若不同,古人读若取其近似,今直音,非确不可。”由此可见,直音法比读若法更为精准确切。

同时,清代陈澧在《切韵考》中又指出“直音法”的缺陷,云:“然或无同音之字,则其法穷;虽有同音之字而隐僻难识,则其法又穷。”

直音法就是用同音字注音,相对于读若和譬况,直音法用完全同音的字注音是一大进步。

但是,有时同音字较少,或者用来注音的同音字本身就是个生僻字,也会影响注音效果。如果被注的字没有同音字,那就没办法注音了,或被注的字有同音字但其同音字很生僻,这样注上去读者还是难以拼读。

图片

三、反切法

反切注音法,在东汉末年开始流行,盛行于唐宋以降,即用两个汉字来拼出一个汉字的读音。反切时,第一个字取声母,第二个字取韵母和声调,由此组合在一起,形成新字的读音。

反切之名的来历

反切,原只称“反”(或写作“翻”)或“切”,后来才合称“反切”。反或切是取“两个字相翻或相切”的意思。

反切是用两个汉字来注音,“反切”又曾称为“反语、反言、反音、反、翻、切”等,早期多用“某某反”或者写作“某某翻”,称为“反语”。

反切法注音,这种方法明显比直音、读若、譬况精确而方便。

颜之推说:“孙叔言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读知反语。”意即汉末学者孙炎用反切为《尔雅》注音。在孙炎之前,经学家服虔的注疏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反切,可见东汉中晚期反切才开始出现、使用。
  
反切法最初叫“反”,比如,东汉学者服虔在为《汉书》作注时写道“惴,音章瑞反”。

陆德明《经典释文》为《周易》等十四部经典注音释义,是集汉魏六朝音注之大成的音义著作,其反切只作“某某反”而不作“某某切”。

後来因为官家避讳这个造反之“反”字,大约在唐末时候,改称“某某切”,反语亦改名“反切”、“切语”。

北朝颜之推的《颜氏家训·音辞》就是“反,切”兼用的。唐以后多用“切”,也偶有用“反”的。

到唐代宗时期,统治者很忌讳这个“反”字,于是将其改为“翻”字,再后来“翻”字改为“切”字。

比如,《本草纲目》卷二十五写道“糗,去九切”。这种注音方式也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像后来《康熙字典》中的文字主要采用反切法注音,如“武,文甫切”,等等。

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反切之始》言及此事云:“反切之名,自南北朝以上皆谓之反,孙愐《唐韵》谓之切,盖当时讳反字。”

关于反切的原理:

反切的方法:是用两个字合起来注明另一个字的读音。

构成反切的两个字,上边的称为(反切)上字,下边的称为(反切)下字。

上字的声母和所注字的声母相同,下字的韵母和所注字的韵母相同。

换句话说,这是取上字的声母和下字的韵母切合起来,表示所要注解的字的读音。

清人陈澧在《切韵考》卷一中说:“切语之法以二字为一字之音,上字与所切之字双声,下字与所切之字叠韵。上字定其清浊,下字定其平上去入。上字定清浊而不论平上去入,下字定平上去入而不论清浊。”

“反”即是“翻”,是把一个字音拆成两个音翻来覆去地拼合;而“切”即是“切分”,也是把一个字音切分为二再拼合,音辞“反切”之名本身就体现了汉语音节可以切分的音理。

反切的出现,说明古人能够对汉字音节进行两分的分析,把音节离析为“声”和“韵”,为归纳汉字的声母韵母奠定基础。

类聚反切上字,就可以归纳出汉语的声母,古人称之为“字母”;类聚反切下字,则可以得出汉语的韵母和声调系统,古人称同韵母、同声调的字为一个“韵类”。

则反切的基本原理是:上字与被切字双声,下字与被切字叠韵;即上字取声母,下字取韵母和声调,然后拼合出被切字的读音。

第一个字叫做反切上字,第二个字叫做反切下字。

拼读反切,取上字的声母,取下字的韵母合声调,拼合即能读出被切字的读音。如,东,德红切,取上字“德”的声母“d”,取下字“红”的韵母“ong”,即拼出dong,声调,亦取下字,红字平声,所以切出的东字也读平声。

由于反切是古人所制,汉字读音辗转流变,很多反切我们用今天的普通话难以拼读,需要了解古今音变的规律,才能准确拼读。

反切法可以准确地将汉字的读音注出,但它还是有自身的弱点。

比如,为“武”字注音时可以写成“文甫切”,还可以写成“闻斧切”、“温鲁切”等等,这样一来,用来做注的两个字就难以固定,不便记忆。

但是,有了反切以后,才有可能出现诗词押韵,唐宋以后格律诗盛行也是反切流行后的结果之一吧。

反切法的构成,一般分析其了是上字定声、下字定韵。但,实际上古代反切的组合没有那么简单,它还有比较严格的构造规律,这里只是简单介绍,更多的则是专业人士才能懂的了,这里就不多说了。

图片

再说些涉及古代汉字注音的一些内容吧。

反切出现之后,不单用来注解字音,甚至还运用来做字音游戏。南北朝盛行的“反语”,就是反切原理的通俗化应用。

史载晋孝武帝作“清暑殿”,有人认为“清暑”二字可以展转切为“楚声”,清暑切为“楚”,暑清切为“声”;反之,楚声切为“清”,声楚切为“暑”。这就是反切的活用。

又如:

“凡姓,叶音摄,屈音橘,费音秘,盖音割,雍去声之类,皆地名,古者因地受氏故也。今人多不知其姓之所从来,叶读作枝叶之叶,屈读作屈伸之屈,费读作费隐之费,盖读作冠盖之盖,雍读作平声。

漕运之漕,本去声,说文:水转谷也。平声者,水名。南京有济川卫,济本去声,此卫管马快船军,取“若济大川,用汝作舟楫”之义。若济州、济阳、济宁等卫,济字皆上声,水名也。今虽士大夫,多不能辨。”
——(《蓬轩类记》[明]佚名)

清末民初况周颐《眉庐丛话十八》载,提到“姓名三字同韵或韵近”之事,曰:

“姓名三字同韵或韵近,古有田延年、高敖曹、刘幽求、张邦昌、郭芍药,清光绪中叶有进士蹇念典。

比阅浙江道光《缙云志·艺文录》「碑碣」下《元儒学题名碑》有虞如愚,姓名三字同音,尤为罕见。”

施子然  

  晋义熙中,零陵施子然虽出自单门,而神情辨悟。家大作田,至棱时,作蜗牛庐于田侧守视,恒宿在中。其夜,独自未眠之顷,见一丈夫来,长短是中形人,著黄练单衣袷,直造席。

捧手与子然语,子然问其姓名,即答云:“仆姓卢名钩,家在粽溪边,临水。”复经半旬中,其作人掘田塍西沟边蚁垤,忽见大坎,满中蝼蛄,将近斗许。而有数头极壮,一个弥大。

子然自是始悟曰:“近日客卢钩,反音则蝼蛄也;家在粽溪,即西坎也。”悉灌以沸汤,于是遂绝。(出《续异记》)

——(引自《太平广记·卷四百七十三·昆虫一》)

会稽有个人叫施子然,一天有一个人前来拜会,施子然问他姓名,他说:“我姓卢,名钩,家在坛溪水边。”两个人交往了很久,有一天,村里有个人在溪水边的大坑里看到无数的蝼蛄,其中一个极其巨大。

施子然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说他叫卢钩,卢钩的发音,就像是蝼蛄呀!”施子然就让人用开水灌进了坑里,杀死了那些蝼蛄。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怪事发生。

“施子然”条(《太平广记》卷四七三引)记蝼蛄精化男子事。此精向施子然自称,“仆姓卢,名钩,家在粽溪边,临水”,后在田塍西沟边大坎发现许多蝼蛄,其中一个特大,子然始悟客称卢钩,反音则蝼蛄也。这是涉及反切知识的一例怪魅事。

反切注音法的产生是有历史渊源的。

先秦文献中有所谓“合音字”,如“不聿”为“笔”、“窟窿”为“孔”、“蒺藜”为“茨”、“不可”为“叵”、“邾娄”为“邹”等,顾炎武《音论·反切之始》据此认为“反切之语自汉以上即已有之。”

不过,一直以来有种声音再说反切法的实际创制在东汉末,认为跟佛教的传入有关系,说是中国佛教徒在翻译佛教的过程中,借鉴了梵文的拼音原理来改进汉字的注音方法,促进了反切注音法的产生和完善。

据说,四声的发现是与当时佛经翻译中考文审音的工作有着直接的关系。实际上,却未必。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曾指出过:“音韵之学,自沈约为四声,及天竺梵学入中国,其术渐密。”

那么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呢?我们会在接下来的内容里进行分析解释。看看究竟是汉字汉语及各种注音法出现的早,还是拼音记音符号法出现的早呢?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