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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界:陕西西咸新区秦汉新城李家寨墓地M22发掘简报

 寂寞红山 2024-05-16 发布于北京

陕西西咸新区秦汉新城李家寨墓地M22发掘简报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考古与文物》2023年第5期)

关键词:秦汉新城,李家寨墓地,西汉晚期,高等级贵族墓

摘要:2017年7月,为配合陕西西咸新区秦汉新城秦岭生物产业园项目建设,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秦汉新城李家寨村南发掘了22座古代墓葬,其中M22为一座“甲”字形砖室结构的汉代墓葬。该墓形制规整,构筑精巧,虽盗扰严重,但仍出土了一些制作精美的随葬品。根据地理位置和墓葬形制,推断M22应为一座西汉晚期的高等级贵族墓,或为汉成帝延陵陪葬墓。

李家寨墓地位于陕西省西咸新区秦汉新城李家寨村南,西距汉成帝延陵约2.3千米,东北距秦咸阳城宫殿核心区约13千米(图一)。2017年7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墓地进行了发掘,清理古代墓葬22座。其中M22位于墓地中部偏北,较为重要,现简报如下。

图一 李家寨墓地M22 地理位置示意图

一、墓葬形制与结构

M22为斜坡墓道土圹墓,平面呈“甲”字形,坐南向北,方向5°。由墓道、墓室、东西侧室四部分组成,总长30.7米(图二、三)。

图二 M22 平、剖面图

(一)墓道 位于墓葬北部,南连墓室。墓口平面呈梯形,北端窄于南端,斜坡土圹,坡度25°。口大底小,墓道东西两壁上各有对称的三级生土台阶,每级台面平直,各级台壁自上而下逐渐内收。壁面修整光滑,坡底面北宽南窄,墓道三级台阶与墓室土圹台阶相通。距墓口2.7米处修造第一级台阶,台面南端与墓室土圹一层台阶相通,长15.8、台面宽0.26米;距墓口4.7米处修造第二级台阶,南端与墓室土圹二层台阶相通,台面北端窄而南端稍宽,长10.8、台面宽0.2~0.27米;距墓口5.2米处修造第三级台阶,南端与墓室土圹第三层台阶相通,台面北端窄而南端稍宽,长5.4、台面宽0.14~0.26米。斜坡地面斜直平整,坡面踩踏坚硬光滑,内夹杂有大量砖块碎渣,踩踏面厚2~5厘米。墓道内填五花夯土,似为圆夯,土质坚硬,夯面较平整,夯层厚0.3~0.5米,可见少量夯窝,直径10厘米。填土中夹杂少量残砖、陶片等。墓道开口长21.1、宽1.8~5.7米,坡底长25.5、坡面宽1.4~1.8米,深9.7米。

图三 M22三维影像图

(二)土圹墓室 为大开挖明圹结构,位于墓葬南部,北接墓道。平面呈长方形,口大底小,土圹四壁从开口至底逐渐斜收,并修造四级生土台阶,壁面修整平直光滑,各台阶面亦修整光滑。第一、二、三级台面与墓道三级台面平齐相通,距墓口2.7米处建第一级台阶,台面宽0.26、南北长8.25、东西长6.65米;从距墓口4.7米处建第二级台阶,台面宽0.2、南北长7.46、东西长5.58米;从距墓口7.25米处建第三级台阶,台面宽0.24、东西长6.2、南北长4.4米;从距墓口10米处建第四级台阶,台面宽0.3、南北长4.7、东西长3.2米。四级台面以下为砖券主室土圹,其内砖劵主室。主室顶高出第四级台阶面0.7米,在土圹中间部位下挖深0.24米的凹槽,用来铺设主室三层砖地面。土圹内填土与墓道填土相同,均为夯筑土,土质较硬。墓室土圹口长9.6、宽8米,底长4.1、宽2.6米,深11.3米,四级台面下深1.3米。

(三)主室 为砖砌,位于土圹墓室底中部,北与墓道相通。平面呈长方形,砖砌平顶箱式结构,主室四直壁墙用条砖砌成,四壁砌砖紧贴土圹,均砌砖双层,砌砖采用顺向错缝平砌,四拐角处错碴相接,共砌砖22层。东西长壁每层用砖11×2块,南北短壁每层用砖7×2块,共计用砖约792块左右,砌成的主室砖墙南北长4.06、东西宽2.6、高1.74米,墙体厚0.38米。主室顶部原用条砖平铺三层,原应铺设于木椁顶上,应木椁已朽,加之盗扰破坏,发掘时主室顶上铺砖已塌陷,从现场发掘观察,主室顶上原铺砖17行,砖为错缝平铺,每行用砖约4.5×3块,每层用砖208块,三层共计用砖624块左右,平铺成的主室顶面与四直壁墙顶平齐。地面先在事先挖好的长方形凹槽内铺砖三层,平面呈长方形,砖为丁向对缝平铺,共18行,每行用砖8×3块,共计用砖约432块。主室共计用砖约为2630块,所用条砖长38、宽18、厚8厘米。主室内填黄褐色淤土及盗扰所形成的花杂土,土质较松散,含大量残砖块。砖砌成的主室空间长3.3、宽1.8、通高1.8米。

图四 M22 东侧室平、剖面图

4.铜壶 5.石砚 7、10.铜勺 8.釉陶灯 9.铜封泥筒11.云母片 12.铜眉刷 13.蚌壳 14.铜铺首衔环15、21、22.铜釦 16.石灰块 17.铜器座 18.玉珠19.铜枘 20.铜博山炉 23.铜盉

(四)东侧室 在土圹墓室的东壁北部挖凿东侧室,其地面与土圹第四级台阶面平齐,比主室地面高出1.66米,采用砖券暗扣的方法,平面呈长方形,砖券拱顶式。东侧室由封门、墓室两部分组成。封门为条砖砌成,封堵于东侧室入口外,封门墙用单条砖丁向平砌,共砌砖23层,其中下部11层砌砖为丁向对缝平砌,上部12层为丁向错缝平砌,每满层用砖11块,封门共用砖约253块。封门面宽2、通高1.8米,墙厚0.38米。东侧室南、北、里(东)三直壁用单条砖顺向错缝平砌,南、北两壁每壁砌砖16层,每层用砖9块,里壁共砌砖19层,每层用砖4块,两拐角处与南北两壁错碴相衔接。南北两壁从第17层开始,采用单条砖“漫跑法”侧砌券拱顶。拱顶用砖有两型,一是与主室大小相同的条砖,另一种为条砖人工打磨的楔形砖。条砖长38、宽18、厚8厘米;楔形砖长38、宽18、厚6~8厘米。拱顶共砌砖9排,每排用砖42块,其中条砖20块、楔形砖22块。东侧室地面用单条砖横向对缝平铺,共铺砖19行,每行用3.5块,共计65块,东侧室共用条砖约856块。室内填淤土,夹杂大量残砖块。砖砌成的东侧室空间宽1.4、进深3.4、高1.8米(图四)。

图五 M22 出土铜器

1.铜盉(M22:23)2.铜勺(M22:7)3.铜壶(M22:4)4.铜釦(M22:2-1)5.铜铃(M22:30)6.铜器座(M22:17)7.铜博山炉(M22:20)

(五)西侧室 在土圹墓室的西壁北部挖凿西侧室,其地面与土圹第四级台阶面平齐,亦比主室地面高出1.66米。其形制结构、大小尺寸等与东侧室完全相同。由于盗扰破坏,封门墙、墓室拱顶均已被破坏坍塌,仅残存部分直壁墙体与铺地砖,残存直壁墙体最高0.75、最低0.3米,铺地砖结构及用砖量与东侧室相同。其南北壁墙长3.6、里壁墙面宽1.76、残高1.54米。室内出土少量残釉陶片,可辨器形的有釉陶壶。经测量发掘得知,该墓共用条砖约4342块,其中主室用砖2630块,东、西侧室各用砖856块。

二、葬具与葬式

该墓为两椁一棺单人葬,砖砌墓室可视为外椁,其内木质椁、棺均已腐朽成灰,放置于砖砌主椁室内,从残存痕迹看,木椁室应为现场搭建,椁室四壁木板紧贴主室四壁砖墙,木质地板横向排列,残存11块。宽窄不一,最窄0.2、最宽0.22、残长1.8米;壁板只在东、西侧残存少量灰迹,残高0.2~0.4米。原始的椁室长、宽、高应与主室砖砌空间相当。木棺具原纵向放置于椁室中部,呈长方形箱状,残长1.95、宽1.25、棺板厚0.05米,原始高度已不清。

该墓仅在盗洞内发现少量骨渣,并采集到两颗牙齿,葬式、性别、年龄均不详。

三、遗迹与遗物

该墓发现3个盗洞,均为早期盗洞。D1位于墓道西南部,直径0.8米。D2位于西侧室入口上部,直径0.9米。D3位于墓室西南角,直径1米。

该墓共出土随葬品34件(组),有铜、金银、铁、釉陶、玉石、云母、蚌、角质器等八类。随葬品均散乱的分布于东侧室内,主室棺底出土铜钱一组。

(一)铜器 18件(组)。

铜盉 1件。标本M22:23,出自东侧室中部,铸造成型。由盖和盉两部分组成。浅腹钵形盖,盖面隆起,顶中有一弧形小提手,盖面边沿剔削成台阶状,窄立沿微外撇,形成母口,盖沿一侧有薄梯形短柄,中有小圆穿孔,插套于肩上两长方形薄竖耳之间,两耳上端亦有穿孔,原插有活动轴承以衔接,可自由开启,轴承已佚。盉矮圆子口,扁圆球形深腹,窄溜肩,圜底,腹部相对两耳处上耸一鸟首状流,粗颈高挺,尖锥状宽喙,喙顶为可自由开启的流盖,头顶上耸两个弓弧形高冠,两冠间穿轴承与流盖相铆接,腹中部一侧铸造一空心长方形管状柄,腹底部附加三个较高的蹄形足。在长柄末端顶面上有一长方形篆书阴文刻铭:“公富”。盖径9、高2.5厘米,盉口径7、腹径15.4、流高7、足高5、柄长9.5、厚1.5厘米,通高11.5厘米(图五,1;图六)。

图六 铜盉及刻铭(M22:23)

图七 铜壶(M22:4)

铜壶 1件。标本M22:4,出自东侧室中部,铸造成型。由盖与壶两部分组成。漏斗形盖,敞口,立折沿,厚方唇,沿外壁直下折,形成母口,深腹斜直下收,尖锥状底,底心有圆穿孔。壶为盘口,窄立沿,薄方唇,形成子口,细矮颈紧束,广鼓肩,扁圆球形深腹,假高圈足,足根微出沿,足壁微外撇。盖口径13、高4厘米,壶口径12、腹径14、足径10、高12厘米(图五,3;图七)。

铜博山炉 1件。标本M22:20,出自东侧室中部,铸造成型。由盖、炉、柄、承盘四部分组成,柄与承盘相连成一体。盖镂空成山峰状,山峰上阴刻密集细线纹,盖沿边呈宽带扣。炉呈细高柄杯形,高子口微弇,窄沿,钵形深腹,圜底,钵外底铸成喇叭口形扣,底心套接圆管状细柄,柄底呈覆喇叭口形,座面隆起,窄矮立沿,顶中心插套细柄,面上饰减地刻绕枝蔓草纹,席纹衬底,外绕一道凸纹;承盘呈浅腹盘形。盘壁斜内收,宽平折沿,尖唇,盘外底呈薄圆饼形。盖口径6、高4厘米,炉口径5.2、腹径6.5厘米,托盘口径10、底径7.2厘米,通高11厘米(图五,7;图八)。

铜勺 2件。两件形制相同,唯大小不同,铸造成型。一件出自东侧室入口北侧,一件出自东侧室中南部。标本M22:7,较大,圆敞口,窄平折沿,薄方唇,深腹圜底,口沿下一圈宽带扣。口沿一侧附加一个倒弓弧形管状长柄,空心,顶面平直。口径20、高8、柄长12.5厘米(图五,2;图九)。

铜封泥筒 1件。标本M22:9,出自东侧室中南部,铸造成型。由盖和筒两部分组成,盖与筒已锈粘在一起。整体呈圆柱形,钵形盖,顶面微隆起,顶中上竖一半环钮,盖壁竖直,形成母口。筒应为子口,深腹直壁,平封底。腹壁上部附加一耳状环钮,原与盖顶环钮间用系链相连,系链已佚。筒径3.8、通高9.2厘米(图五,5;图一〇)。

图八 铜博山炉(M22:20)

图九 铜勺(M22:7)

图一〇 铜封泥筒(M22:9)

图一一 铜枘(M22:19)

图一二 铜铺首衔环(M22:14-1)

图一三 铜柿蒂花形铺首(M22:1)

铜釦 3 套9 件。编 号M 2 2:2-1~2、3-1~4、22-1~2。3套均用薄铜片锤揲曲折成型,应为漆木器上铜釦,大小不一,漆木器已朽成灰。其中两套铜釦只有底釦和口釦,另一套有底釦、腹釦、口釦。标本M22:2-1,1套2件,出自东侧室中部。底釦曲折,截面呈横向“L”形,底圈与立沿基本等宽。底圈宽0.7、立沿高0.5、直径9.6厘米;口釦呈一圆环形,内口沿卷曲成一凹槽状,环扣于漆木器口沿上。釦宽0.5、直径9.3厘米(图五,4)。

铜器座 1件。标本M22:17,出自东侧室东北角,锤揲曲折成型。整体呈方斗形,敞口,宽沿斜外折,沿壁斜内收,腹壁亦斜收,口大底小,四边底沿内平折成窄口沿。上口边长7.2、下口边长4.5、高3.3厘米(图五,6)。

铜枘 1件。标本M22:19,铸造,螺钿镶嵌成型。可能为琴瑟枘。圆伞状柄,首端呈厚圆饼形,沿边铸刻成上下相错的三角形螺钿框12瓣,上六瓣大,下六瓣小,内镶嵌三角形白色料石各1枚,顶面边沿有6颗小圆珠状螺钿框,内亦镶嵌白色小圆珠料石,顶面中间上竖一矮圆柱状柄首,柱中心为长方形穿孔,柱底边有一圈小三角形螺钿框12个,内相错镶嵌白色、绿色料石各6枚。伞帽下端中心铸造成方形管状柄,柄方孔与首端方孔相通,内残留有黑褐色朽木屑。帽径3.8、方柱管柄径1.2、通长5.4厘米(图一一;图一四,3)。

图一四 M22 出土铜饰等

1.铜铺首衔环(M22:14-1)2.铜柿蒂花形铺首(M22:1)3.铜枘(M22:19)4.铜泡钉(M22:27-1)5.铜铃(M22:30)6.铜眉刷(M22:12)7.铜钱(M22:32-1)

图一五 金箔片(M22:28)

图一六 金箔片(M22:21)

铜铺首衔环 1组2件。标本M22:14-1~2,锤揲成型。形制大小相同,原应为一套,环与铺首可分离。兽面铺首,面凸背凹,背面中心高耸一圭形钮,上端有一小圆穿孔。兽阔叶眉高凸,双眼凸睛暴睁,阔嘴大张,獠牙外露,口吐宽长舌,下卷曲成半钩环状,用以悬挂圆环。兽面两侧两阔叶形耳上耸卷曲,刻划放射状细线纹,额头两侧各上耸一“S”形弯角,额头正中上竖一菱形四瓣花状颜题,下颌两侧各饰一绺卷云状鬛鬃。铺首宽4.7、高4.8、环径3.5、铜条粗0.35厘米(图一二;图一四,1)。

铜柿蒂花形铺首 1件。标本M22:1,出自东侧室中部偏北,用薄铜片锤揲雕刻成型。铺首呈一柿蒂花形,面凸背凹,中间方孔内老鸭嘴衔环已残佚,两鸭嘴残留其中,正面鎏金。表面四瓣边沿阴刻两道细线纹,组成一个桃形规范,规范内各阴线刻一只瑞鹿纹。4只鹿纹形象相同,均侧身向右,细长颈高挺,嘴前伸,两眼圆睁,扁嘴紧抿,两小叶形耳上竖,额顶上耸两齿角,胸部前凸,体肥臀圆,细长尾下垂贴尻,尾尖上卷,四腿细长,四蹄墩厚,一前腿抬起曲膝后伸,一前腿直立,两后腿一前一后直立,似作行进状,通体毛发刻划细腻。铺首径6.5厘米(图一三;图一四,2)。

图一七 M22 金银器及铁器

1.金箔贴片(M22:28)2.漆器银棱釦(M22:6)3.铁环首削刀(M22:25)

铜眉刷 2件。形制基本相同,锤揲成型,一件仅存少部分首端。标本M22:12,烟斗形,首端曲折成矮扁圆管状,用以插套鬃刷,细长柄,末端成草叶形,叶底端扁宽,中钻一圆,穿系索链以便悬挂。通体原似鎏金,多已脱落。通长12.5、首端管径0.7~0.9厘米(图一四,6)。

铜泡钉 1组3枚。出自东侧室中部,锤揲焊接成型。形制大小相同,泡钉呈伞盖形,四棱锥状长钉,均已残断脱落。标本M22:27-1,帽径2、残高1.7厘米(图一四,4)。

铜铃 1件。标本M22:30,出自东侧室中部,铸造成型。铃呈小圆管形,首端为半环状钮,腹腔内铃铛已残佚,多已脱落。铃径1、通高2.5厘米(图一四,5)。

铜钱 1组50枚。散置于棺内。钱小轻薄,品相较差,外廓高凸规整,方孔圆形,钱文篆书对读,字迹模糊不清。标本M22:32-1,直径1.2、穿径0.3厘米(图一四,7)。

(二)金银器 2件(组)。为金箔贴片、漆器银棱扣。均锤揲錾刻成型,已残碎。

金箔片 2件(组)。金箔贴片分为两类,一类为长方形镂空蔓草嵌宝石箔片,标本M22:28,最长5、宽1厘米(图一五;图一七,1);另一类为各类造型的金箔片,标本M22:21,有三角形、长方形、折角形、动物形状等,其中方形箔片边长3.6厘米;三角形箔片长4.8、高2厘米(图一六)。

图一八 釉陶壶(M22:34)

漆器银棱釦 标本M22:6,出自东侧室填土的上部,银质,均已残断。是将薄银片曲折成截面呈“L”形漆器釦边或棱釦,其宽0.7~1厘米(图一七,2)。

(三)铁器 1件

铁环首削刀 1件。标本M22:25,出自东侧室中部,铸造成型,锈蚀严重,已断成两段。椭圆环状首,刀身呈长条形,从首端向锋端渐细,一面启刃。环首径2~2.5、通长21、刀身最宽1厘米(图一七,3)。

(四)釉陶器 3件。

釉陶壶 2件。M22:33、34,形制相同,唯大小不同,轮制加模印,出自东侧室中部。壶圆直口微侈,平唇,细高颈紧束,广鼓肩,扁圆球状深腹上部圆鼓,下部斜收,高厚圆饼形足,足底大内凹。口沿外壁上下各饰一道阴弦纹,肩及上腹部上下各饰一道双线凸弦纹,两弦纹间两侧相对浮雕一兽面铺首衔环纹,两铺首间嵌饰高浮雕雄狮、老虎、豹子、翼马、猿猴等各类瑞兽纹及骑马拉弓射箭的狩猎者等,瑞兽均作狂奔状。瑞兽下方嵌饰波浪纹及相间山岳纹,腹外壁上有模糊的轮制同心圆痕。通体施深绿色釉,釉层厚而晶莹明亮,有玻璃质感。胎色青灰,质坚细密。标本M22:34,口径13、腹径25.5、足径13、通高31.8厘米(图一八)。

釉陶灯 1件。标本M22:8,轮制加模印。灯呈豆形,敞口,窄平沿外斜刹,尖圆唇,浅腹,平底,细圆柱状柄,覆钵形底座,座沿平外折,底沿外斜刹。内底外缘有一圈宽带叠圈,腹外壁中部饰一道阴弦纹,柄底部饰双线栉齿状纹一圈,底座表面有相对的两道竖线凸棱,将座表面分为两区,每区内各高浮雕两只瑞兽纹,一区内为一虎对野猪,另一区内似为一虎对鹿。通体施草绿色釉,釉层浑浊,不太明亮。胎呈土黄色,质坚细密。口径11.4、底径11.2、通高10厘米(图一九)。

图一九 釉陶灯(M22:8)

图二〇 玻璃珠(M22:29)

图二一 石砚、砚磨(M22:5)

图二二 骨器(M22:26)

(五)玉石器及其他 7件(组)。器类有玉珠、料珠、石砚、石灰块等。

玉珠 1件。标本M22:18,出自墓主骨架处,白色。卵圆形,磨制光滑。长2.4、径1.3厘米(图二三,5)。

玻璃珠 1组11枚。标本M22:29,出自东侧室中北部,形制相同,唯大小稍有不同。白色,半圆球形,雕琢成型,表面多已钙化,较粗涩,未钻孔。直径1.6~1.8、高1~1.5厘米(图二〇;图二三,8)。

石砚 1套2件。标本M22:5,出自东侧室中部,磨制成型。砚呈一薄圆饼形,仅存砚池底,正面较光滑。直径11、厚0.25厘米。砚磨为一上小下大的矮圆柱体,底面有研磨痕迹,其余各面光滑规整。顶径2.3、底径3.1、高2厘米(图二一;图二三,1)。

骨器 1组88枚,由87枚骨块和1枚骨片组成,散置于墓主骨架周围。标本M22:26-1,骨片,磨制。长3.8、宽0.5厘米(图二三,7)。标本M22:26-2,骨块,切割磨制成型。小方块,大小相近,表面光滑。边长0.8、厚0.3厘米(图二二;图二三,6)。

石灰块 1件。标本M22:16,出自东侧室中部,石灰质,馒头状,表面粗涩,附粘一层土垢,有螺旋状纹。高4、底径5.8厘米(图二三,3;图二四)。

图二三 M22 其他器物

1.石砚(M22:5)2.云母片(M22:11)3.石灰块(M22:16)4.蚌壳(M22:13-1)5.玉珠(M22:18)6、7.骨器(M22:26-2、1)8.玻璃珠(M22:29)

图二四 石灰块(M22:16)

图二五 云母片(M22:11)

云母片 1件。标本M22:11,白云母质,呈“心”形,边沿稍残,青白色,表面光洁,体透明。高12、最宽8.5厘米(图二三,2;图二五)。

蚌壳 1组2件。标本M22:13-1,出自东侧室东南角,天然蚌壳。扇形,背凸面凹,背面满布淡褐色栉齿状纹,内面光滑。扇面宽6.4、高5.4厘米(图二三,4)。

四、结语

M22被盗严重,未出土带有明确纪年的器物,器物组合也不完整,铜钱铸造工艺较差,字迹不清,应为陪葬所用冥钱。墓中出土铜博山炉形制与徐州石桥汉墓[1]M2出土I式铜博山炉相近,绿釉陶器风格与西汉晚期至新莽时期关中地区汉墓出土釉陶器相近[2],判断M22年代应为西汉晚期至新莽时期。

该墓规模较大,规格较高,形制与西安北里王汉代积沙墓[3]、西安张家堡新莽墓[4]接近,应为列候级别墓。其所处位置距汉成帝延陵封土约2.3千米,据《西汉成帝延陵考古勘探调查简报》[5]对延陵范围的划定,M22处于延陵陪葬墓分布范围之内,可能为其陪葬墓。

墓葬出土的云母片尺寸大、保存完整,是近年来出土云母器之最,经X光衍射测定为白云母质。据最新考古研究表明,在汉代,云母作为化妆品已经从贵族阶层扩散到平民阶层[6]。其与眉刷、蚌壳等伴出,似为古代化妆用品。除此之外,云母还有防腐、熏香、丹药等功用。结合东侧室内同出的博山炉,该云母片亦或为熏香时隔火之用[7]。从出土铜盉、铜勺(或为量器)等器来看,墓主人生前或热衷于使用云母进行炼丹制药活动。其具体用途还有待进一步研究确认。

M22出土的随葬品制作精美、种类丰富,让我们得以窥见汉代贵族的日常活动,是研究汉代社会生活的重要材料。

领队:耿庆刚

发掘:耿庆刚 赵汗青 苗轶飞 刘永利 冯博

修复拓片:王小利

绘图:王学文 李文发

照相三维:赵汗青

执笔:赵汗青 耿庆刚 苗轶飞

[1]徐州博物馆.徐州石桥汉墓清理报告[J].文物,1984(11).

[2]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郑州大学考古专业.长安汉墓[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4.

[3]朱连华,王艳鹏.2019中国重要考古发现[M]∥西安长安区北里王汉代积沙墓.北京:文物出版社,2020:113.

[4]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西安张家堡新莽墓发掘简报[J].文物,2009(5).

[5]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咸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西汉成帝延陵考古勘探调查简报[J].考古与文物,2019(4).

[6]Wu,M.,Tang,Z.,Bi,N.et al.Cosmetics for the non-elite 2000 years ago: affordable raw materials and a complex production process[J].Archaeol Anthrop Sci,2023(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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