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念暖( 生命的力量) 文|暮 笺 写不出优美的文字,故事情节也不是很精彩,但我想以“冬日”为题,记录一方小院,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院子里,在日头下盼望着他的曾孙女回家……这情景使我去追寻短暂的人生已历经的那些温暖,去表达普通人最平凡的思念,去追思我逝去的亲人,在这个冬日里快放寒假时,才明白过来,再也不会有一个可爱的老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等我回家。 这个老人是我的曾祖父,他逝于炽热的夏日,直到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我才正视起自己,承认他彻底的离开了我。我的亲人呐,你虽然去了远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但我会永远记得你,怀念你。 ——题 记 那些年许是我太小了,有些记忆竟模糊起来,但那可爱的面庞怎么可能迷糊呢?白胡子老头总是那样的可爱呀。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是饱含岁月的沧桑,岁月留下的脚步,慈祥的眉目,小但含着无尽爱的小眼睛,一言一行都是言语无法表达的爱哩! 可惜,那时的我恐怕是不明白时间流逝的脚步是多么的快,故而,总想着时间还很长呢,总有时间陪伴的。但事实不如我愿,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到了暮年,还能有多少时光?说走就会走的,只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病。其实,也不能说是突如其来吧,毕竟早有预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么多年的肚子疼,只是没有人关心罢了,造成了最后不可挽回的后果,永远的离开了。 夏天来了,暑假也慢悠悠的来了,来的真的是太慢了,慢到我只看见了曾祖父睁不开的眼,握不住他的手。 终于放暑假了,我走上了回家的路,可以回去看看盼望我回家的曾祖父曾祖母了。自从知道曾祖父时日不多后,我的内心总是害怕的,但那时的我对死亡却一无所知,我没有真正正视死亡,我一直在逃避,因此,在放假的那几天,我不愿去见曾祖父,我只是在第一天的晚上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堂屋的地面上铺了一床毯子,曾祖父靠在曾祖母的身上,样子已经是骨瘦嶙峋了,脸庞深深凹陷,颧骨耸起,曾经很合身的那件衣服,现在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四肢像枯枝般垂着。我被迫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再清醒,但我知道,他一定认得我,他怎么会不认得他的曾孙女呢,可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啊。 在那之后,我便不愿踏入堂屋,我知道,曾祖父要永远地离开了。我不愿意去相信,我也不想去面对。我开始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觉,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麻痹自己的思想。 曾祖父知道我们回来了,他吊着一口气仿佛就是在等我们回来的。在我们回家的第三天下午的五点五十二分,曾祖父走了,永远地走了。我难以置信,我呆愣着,我没有哭。其实,我没有亲眼看见曾祖父是怎样走的,我逃避似的躲在房间里…·…突然的一声惊呼,我飞奔去到堂屋……我只是在那儿静静地看着。 守灵的第三天晚上,我趁所有人都睡着的间隙,一个人哭了许久,但是,我依然不愿意相信曾祖父走了,我总是认为他还活着。我依旧能看见他那温暖的笑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老头呢。 下葬那天,开棺时我去看了他,他和平时一样,很瘦,很瘦。我会永远记得,那张可爱的、慈祥面庞。 曾祖父去世后,曾祖母坚持一个人住,她守着与曾祖父住过的那间小屋,照顾着曾祖父同她种下的菜地。曾祖父走时近九十岁,仍在种玉米,那玉米呀,已经郁郁葱葱了。 秋季一到,玉米成熟了,可是没有了曾祖父,谁又能帮曾祖母收呢?祖父和祖母种有自己的地,而且很多,因此不能帮曾祖母收了。曾祖母一个人,背着小背篓,一点一点的掰下玉米装进背篓,再背着回家。如此的,一点一点的,掰完了所有的玉米,在家里一个人撕。曾祖母的眼睛不太好,煮饭时被火炭烫伤了手,但她仍撕完了所有的玉米,将它们整齐的晾在竹楼上,晒干水分后保存了起来。 自从曾祖父离开后,我每次回家再也看不见阳光洒落,屋檐下摆着龙门阵逗着猫的两位老人了,看不见惬意呆萌的橘猫伸着懒腰,在我回家时高傲的瞥我一眼。看见的只有一位孤独的老婆婆,她布满忧愁的面庞,偶尔会有惊喜的表情。 至今,我仍能记起曾祖父在世时的平淡和快乐时光,我们一起种菜,挖坑。曾祖父和曾祖母各有一把大锄头,我有一把小锄头,我们仨在阳光下劳作的画面多么温馨美好。那年种洋芋的事儿很值得一提,曾祖母想吃洋芋,曾祖父走了很远的路,买了一大口袋洋芋种回来,曾祖父、曾祖母、我、弟弟四个人一起种,先是除草,翻地,然后拉粪到地里作农作肥,其次是分工,曾祖父挖坑,曾祖母放洋芋种,弟弟丢粪,我丢化肥。——我更喜欢丢粪,因为粪很软,是草木发酵的,没有化肥的刺激味那么难闻。当然,分工并不是固定的,可以交换着干。我们劳动累了就坐在地里喝水,吃干粮,摆一会儿龙门阵后接着再劳动。那样温馨的日子总归是奢侈的——沐浴在阳光下,听着鸟鸣声,吹着山风,多么的惬意啊,只有简单的劳动,内心里的纯粹和愉快就多许多。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我再也看见白胡子老头那张可爱的面庞了,听不见他早上叫我起床的慈祥声音,因此,没了这个院子里属于我们独属的热闹和温暖。 我写下这篇文字依然不能表达我内心里的全部情感,此篇是随心而写,写不出来的,才是我内心里真正极致的悲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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