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立宪

费城立宪

             费城立宪

 

美国独立后，将何去何从摆在了美国人民面前。何去何从，是许多国家曾经徘徊过的历史歧路，是一份曾经考验过无数社会精英的历史答卷。

1787年5月25日，富兰克林、华盛顿、麦迪逊、汉密尔顿等一批美国优秀政治家，荟萃于宾夕法尼亚的费城，为自己祖国的未来规划蓝图。

十二个州（本应十三个，罗德岛州拒绝参加）的公民代表，十二个利益集团，却要磋商出一个既能代表共同利益又要保障各州权益的社会组织。在诸多提案的争议中，最突出的是新政府中各州议员的名额问题。大州提出按人口、税收比例分配名额，小州则担心大州人多权重，自己的利益被忽视，因此要求平均制。

“卓越的政治家必须立足于自己脚下的土地，看清楚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团需要什么，别的利益集团需要什么；但同时还得有前瞻性，能够从长远着想而牺牲本集团的一些眼前利益，以求与其他利益集团和谐共处。除此之外，还得有相当的政治智慧与技巧，即政治博弈术，以说服对手接受自己的观点，以求达到对各方来说利益最大化的均衡点。”西方商业有一个理性观念，即让买卖双方都获利，不能吃独食，这观念同样体现在了他们的政治上。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的思想在支撑着这个观念，即天赋的人人权利平等的共识。而在非理性的社会，权利随地位。在权利上：高地位的人决不愿和低地位、没地位的人平分秋色；当然他也绝不敢与更高地位的人分庭抗礼。

十二个州的代表们激烈辩论，反复竞争，坚持，让步，沟通，谅解；会议主持人也不断地引导、疏通、调节、润滑。当会议胶着时，富兰克林劝导大家表现出更多的宽容和耐心。将近四个月的酝酿，最终筛选出了一个“对各方来说利益最大化的均衡点”：参议院平等制，众议院比例制。美国的社会精英们“以政治技巧挽救了自己双手创造的革命果实。”这是伟大的妥协，是不朽的柔性政治。在这里看不到东方惯有的政客游说、利益收买、拉帮结派、暴力威胁、造谣中伤、挑拨离间、掩盖真相、暗箱操作等政治套路。东方少有名至实归的政治家和政治，而层出不穷的不过是政客和权术。

在费城立宪上，我更看见的是人格魅力。理智、宽容、无私、坦率、耐心构成了会场氛围----其实也不奇怪，在那样的国度，龌龊的人能脱颖吗----当讨论处于低谷时，富兰克林说：“我认为这是人类理解力不完美的可悲证明”。这句高屋建瓴的悲情话，没有责怪任何一方的意思，它诉诸的是理性，不是权势，他遗憾的是会议的政治智慧和宽容未达一间；当立宪要成功买单时，他望着主席位置后面的一副太阳画说：“在开会的过程中，我的情绪经常在希望和恐惧之间徘徊，难以判断它到底是日出还是日落，我现在终于高兴地知道，它是一轮日出！”一个八十岁的人，对自己祖国的命运却始终有着如此真诚磊落的胸襟，对祖国的新生，像赤子一样喜悦。

再讲一个令我吁嗟的小插曲：在宪法签名时，弗吉尼亚州长、杰出的政治家兰道夫，由于精确地判断了本州公民对宪法的反映而未签名（宪法被代表们制定后，还需各州民众公投认可），我一来是为他以民意而主导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而感慨，二是为他因此失掉了国父（签名的三十九人被称为国父）的殊荣而惋惜。

美国的政治家做了一份精彩的答卷，美国给人类上演了一出永恒楷模的经典喜剧。托马斯·潘恩说：“美国的目标，从广义上说，就是人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