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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才山烈士

 昵称1298788 2011-05-02

缅怀才山同志

 

一九八五年国庆节前夕,阜新矿务局科研处处长才沛章同志借用开会机会,前来抚顺看我:冷眼看去,俨然就是活着的才山,那像貌、谈吐、送止完全与他的父亲才山同志一模一样。才沛章走后,不禁使我陷入沉思和对往事的回忆。

晋察冀军区第十三军分区副参谋长---才山烈士 - wangwang648 - 建忠的冀东抗战纪念馆我和才山同志相识,是在一九三四年清明节过后不久,当时,他在济南天桥设招募处,为设在原绥远省和硕公中的东北义勇军垦区招收垦民。当时.我刚从资本家工厂逃出来,正为生活出路发愁,一个要招,一个要投,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一直到一九四二年八月我们才从平北丰滦密晋察冀军区分手。在这八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是没有离开过。回想起来,他那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中等的身材,英俊的脸上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他沉默寡言,遇事冷静,办事果断有能力。

才山同志,原名叫才治安,辽宁省黑山县王家屯人,一九一一年出生于地主兼资本家的家庭。一九二六年考入沈阳第二工科高中,一九二八年考入哈尔滨工科大学,一九二九年考入北平俄文法商学院,后并入北平大学,毕业后返乡。“九·一八”事变后,他参加了朱霁青所领导的孙宝庆的辽西东北人民抗日义勇军,失败后,他流亡到北平。一九三四年春,和任作田先生一起,以东北义勇军的名义于绥远省河套地区组织垦区。一九三七年十月,垦区发生了中共绥西垦区特委领导的大暴动,他在党的领导下和白乙化等同志一起组建了“中华民族抗日先锋总队”。才山被任命为中队长。一九三八年秋,他被派到三五九旅部实地学习参谋业务。毕业后回到抗日先锋队任大队长,一九三九年夏,“抗先”与冀东人民抗日联军合并,任华北人民抗日联军第三大队(营)大队长。不久,部队改编为八路军挺进军第十团,任团参谋长。一九四三年春,晋升为冀东军分区副参谋长,直到以身殉职。

记得,一九三九年的夏天,当抗日先锋队和冀东人民抗日联军合并为华北人民抗日联军以后,原冀东抗联的几位负责同志,为适应抗日形势的发展,要从平西返回冀东去。这时,才山同志自告奋勇要求组织部队完成护送任务。当时,许多人认为去个把连护送就可以了,用不着才山同志亲自出马。事过半年之后,到了一九四O年的春天,十团奉命开赴平北,开创丰(宁)滦(平)密(云)根据地的时候,人们这才领悟到才山争着去平北、冀东护送干部是有长远打算的,佩服他的深谋远虑。

原来,早在一九三九年春,当抗日先锋队刚到达平西的时候,白乙化、才山他们对未来抗先的发展就有个比较长远的打算:“抗日先锋队应该继续挺进,向着平北,向着冀东,向着长城外的都山山脉,向着久别的故乡辽西挺进,早日打回东北老家去!同那里的东北义勇军会师,在东北大地上痛击日寇,解放那里的父老同胞。”所以,才山十分重视那次的护送任务,想借机熟悉一下平北、冀东的诸方面情况,为实现宿愿预作安排。

才山率队返回的路上,须经过北平以北的密云、怀柔、昌平、丰宁、滦平等县。这一带的山林比较广阔。一路上他观察了这里的地形、了解敌我斗争的情况,对地形条件好、适宜建立立脚点的北石城、四合堂、狼房峪等十几个山村做了重点探访。并指派刘永侯率领几个侦察人员,化装成商人,长期潜伏下来。他们暗地里购置一些军用物资,如:被服、粮食等,分散隐藏在大山中。一九三九年深秋,才山返回平西向白乙化等人汇报了情况,表白了自己的想法,商讨了开辟平北丰(宁)滦(平)密(云)根据地的初步方案。

一九四O年春,八路军挺进军肖克司令员制定了“巩固平西抗日根据地,开创平北根据地和坚守冀东游击战争”,“三位一体”的宏伟蓝图后,才山同志认为十团进军平北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平西、冀东都有主力团在坚持,唯独平北新根据地没有主力团,并且这里有长达一百多平方公里的空白区,需要联成一片。在这个地区,西边有黑坨山,南有云蒙山,北有大洼尖和桃山,在这个三足鼎立的地方,多是高山密林,足能藏兵千万,是通往冀东的跳板和踮脚石,地位十分重要。敌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必有一番争夺。才山认为:这个艰巨的任务,只有十团去完成。

冀热察区党委正式批准了十团的请战要求,并指令才山率领第一梯队,先行进军丰、滦、密地区。

一九四0年四月二十日,才山同志所在团的政治处主任吴涛、三营营长翟飞、三营教导员王波等同志率三营全体指战员,从平西永定河畔的猪窝村出发,遵从荫蔽发展的方针,日夜兼程,翻山越岭,出敌人设在平绥铁路的封锁线青龙桥和居庸关之间,于五月一日顺利到达丰、滦、密地区的第一个立足点——八道河子村(今怀柔县)。几位负责同志以此为中心,各带领一个连,分散到各地去开展群众工作。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们站住了脚;他们有了从当地群众中涌现出来并经过培训的一批基层骨干,更广泛地开展抗日救国的宣传。一九四O五月二十一日,白乙化率十团一营做为团的第二梯队也挺进到丰、滦、密,并在赶河厂胜利会师。

当十团进入丰、滦、密根据地以后,才山同志又率队继续往北,向云雾山区进军,并在那里收编了袁水和王荣两支绿林队伍。这时,丰、滦、密联合县政府成立了,根据地由四个区发展到八个区,方圆二百里。不久,又发展到十六个区,在丰、滦、密西部成立了滦(平)昌(平)怀(柔)联合办事处。直到这时,敌人才发现十团是八路军的主力团。

一九四一年秋后,敌人为确保伪满州国的西南边境安全,对丰、滦、密根据地实行灭绝人性的大扫荡和大屠杀,制造所谓“防卫集村”(人圈)或叫部落和“强化治安运动”,使十团一度处于极为困难的境地。这时,才山储藏在山区的粮食起了作用,在这一带山村,无论部队走到哪里,都可以吃到才山同志当年所贮藏的粮食,解决了部队的危难。

每当冬季换棉衣时,不禁使我想起一九三九年冬天的一件往事。当时,十团全体指战员正为御寒犯愁,才山同志依靠他那特有的才能,奇迹般地弄来了白布和棉花,让千余名指战员全都穿上了崭新暖和的棉衣。

那是在敌人对平西抗日根据地推行惨无人道的秋季大扫荡—— “九路围攻”之后,平西的大小山村全都被敌人烧成一片灰烬。敌人刚被打退,立冬季节就已来临,高山风疾,寒潮阵阵,部队生活在断壁残垣之中。白天还好过,夜晚实在难熬,此时,战士们还穿着单衣行军打仗,露营夜宿,怎么能够受得了啊。

迫在眉睫的大事就是需要尽快弄到两千套棉军衣。有人提出:向当地政府要。那时连老百姓都没有穿的,怎能弄来上千套棉衣给我们哪!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敌人手里夺。怎么个夺法?全团上下绞尽了脑汁,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好办法。还是才山同志找到了出路。

一天,才山到侦察连去,那里的战士正在闲话平西,场面十分活跃,其中一个战士讲到十团在八月份南出房山,连遭暴雨袭击的事,当时,部队在朝回走的时侯,正好路过汉奸队王凤梧住处的墙角下,王凤梧明明知道十团从他的门口通过,却压根就没敢动。

才山听罢,沉思道:这紧迫的棉衣问题,能不能就在王凤梧身上打打主意。回到团部,他与团长白乙化谈了自己的想法。提起王凤梧,白乙化感到这个名子特别耳熟,那是在“一二·九”运动中发生的一段往事。当时,学生游行,遭到军警镇压,有一名学生被国民党军警捉住,遭到毒打,白乙化冲过去,冒死把他救出来,送往医院,这个学生就叫王凤梧。从此以后,他为了感谢救命之恩,一直和白乙化来往密切。后来因工作需要,白乙化去了绥远,同王凤梧的关系也就断了,白乙化记得他老家是良格庄。于是,派侦察员前去打听,侦察员探明了情况,并带回王凤梧的亲笔信,信中表示愿同白乙化重叙旧谊。一天傍晚,才山做为全权代表,携带白乙化的亲笔信件,到柳林村的南边与王凤梧接洽。经过协商,由十团佯攻王凤梧的住地,打开他的仓库,搬取他应当交给日本人的全部布匹和棉花。不久,就实现了才山的计划。

可是,弄来的布全是白的,如何才能染色并做成棉衣呢?才山想了个办法,让人把布和棉花发到各连,请当地农民帮忙。经过努力,分别用杂草、树皮、黄泥或锅灰等染上色,并做成棉衣。事后,大家都称赞才山同志做事有办法。

护送我军政人员过境,是十团在丰、滦、密根据地担负的重要政治任务之一。从一九四O年起,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日本侵略者的军事实力日渐分散和衰退,抗战必胜的大好形势也逐渐呈现出来。为了适应新的斗争形势,从延安来的,从晋察冀军区来的,从冀东来的战友们,一批紧接着一批。

一九四三年的夏季,又有两批干部从延安和晋察冀军区来,要到冀东和辽西去开辟新的战场。当时,敌人正重兵围困丰滦密,要穿过敌人防区是很困难的。为了很好地执行任务,十团调动了全部力量去完成这次安全护送任务。这次被护送的干部,分成两批行进,第一批由十团政治处方诚副主任负责,护送四十多名干部,一路顺利地到达了冀东敌后根据地。才山同志负责护送第二批干部,约百余名,男女老幼,骡马成群,象一个游牧部落在迁移,这么大的行进队伍,要想通过设防严密的封锁线是不容易的。这支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平西根据地出发,通过怀来县境内的平绥铁路时,被敌人发现。敌人误以为是八路军炮兵在行动。因为一九四O年的百团大战中,敌人曾吃过八路炮弹的苦头,所以对这么多的“炮兵”通过平绥铁路,感到来势不善,一定是八路的一次大规模行动。急忙调动大量兵力,想一举歼灭这支队伍。

十团首先遇到的敌人是从康庄(今延庆境内)和怀来(江城)尾追上来的敌伪军,共千余人。当这批干部进入延庆山区,就被驻永宁的敌伪三十五团迎面堵住了去路。

为了摆脱敌人的堵截和尾追,才山决定:让被护送的干部,先登上长嗟山,沿东坡直奔独石口,然后下山顺黑河直插坡岭,进入丰滦密中心区后山铺。

长嗟山,地处赤城县境内,位于石城、乐卯和白旗堡之间,是石城近旁最大的一座山,高达千米以上,长数十里,它的东坡缓慢伸长,从山顶到底部,足有十多华里,东山坡下紧临黑河,是通往独石口的重要交通要道。如果从这里取路沿黑河流域,到丰滦密去,既荫蔽又安全。当十团护送战友们在长嗟山上朝东走,正要下坡时,石城和白旗堡的两路敌伪军约八百多人,从两面围剿上来。这么大的山顶,草木甚少,无处藏身,只好摆开阵势,与敌交火。敌我双方激战一天,不见胜负。天黑后,敌人不退,在原地扎营,想来日再战。十团的任务是安全护送,根本不能打消耗战。可是敌人却死缠不放,我军无法脱身。为摆脱这种局面,才山决定趁天黑绕到长嗟山西,在大山上与敌人兜个圈子,伺机打开一道缺口,突围出去。

决心一定,部队当夜转了一个圈,人困马乏,天刚亮,部队正想休息做饭,一阵激烈的遭遇战,在尖兵排方向打响。四百多日军用火力把尖兵排压在山口,无法前进。

为了确保被护送干部的安全,才山命令团司令部参谋海健同志,指挥尖兵排扼守山口,掩护部队从长嗟山顶向北转移。海健率领尖刀排的战士英勇奋战,打退敌人多次进攻,弹药耗尽,用石头和肉搏与敌激战,最后抱起敌人滚下山崖,与敌人同归于尽,使这股敌人始终未登上长嗟山。

才山率领大队往北走了+余华里,发现敌人已占领长嗟山南端制高点。这样,我东、南、西三面受敌不得不与敌人苦战。十团和被护送的干部处在被敌包围和夹击之中,处境十分危险。在被护送的干部中,有二十几个冀东干部,他们年轻力壮,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为减少十团的负担,他们决定脱离大部队,另辟路径。

夜幕降临,才山决定:将被护送的干部暂时隐蔽下来,集中全部骡马,由熟悉地形的战士赶着,朝南夺路,疾驰后城,以吸引敌人,减轻十团压力;另选一支精干分队,沿长嗟山山梁,朝龙门所和独石口方向转移。这天夜间,天气时阴时晴,敌人被骡马队和小分队的突围分散了注意力,才山乘机利用夜暗,掩护干部迅速向东,沿山坡而下。一路鸦雀无声,急行百里,终于脱离了长嗟山,跳出了险境。

谁知,冤家路窄。当他们到达风驼梁的时候,正赶上九渡河(今昌平十三陵东)的敌人到坡岭一带扫荡,这股敌人约百余人,全部是日本兵。坡岭是由龙(关)延(庆)怀(来)到丰滦密,隐蔽行进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历来不被敌人所注意,可是这次却不同,这个仗非打不可了。

敌人到坡岭山沟休息造饭,午饭刚做好,那些累得精疲力尽的日本鬼子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等着吃饭,毫无战斗准备。才山指挥两个连的兵力,分两路悄悄地接近敌人,如兵从天降,顿时枪声大作,手榴弹纷纷在敌群中开花。日军慌忙迎战,但因情况不明,加之我方猛烈地进攻,只好丢下十几具尸体,抱头鼠窜。

才山同志趁这个机会,护送着战友们,闯过了第二道关口,胜利地到达了丰滦密中心区——后山铺(今怀柔县境内)。

护送任务,还剩下最后一道关口——过白河、潮河和平古铁路封锁线。以潮河与平古铁路为界,河西属于丰滦密地区,河东属于冀东地区。从潮河到平古铁路,大约有十五里的路程,这是敌人封锁的重点地域。

常言道:“牵其一发而触动全身”。在丰、滦、密这个靠近古北口的地区,敌我双方如有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对方都是十分敏感的。敌人的扫荡十分频繁,护送这么多的同志过封锁线,不想个巧妙的万全之策,是很危险的。

经过周密的思索和计划,决定派支队伍去捅敌人的马蜂窝,以把敌人调动开,然后带领被护送干部,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抄近路,强行通过。

于是,十团有几个连队,在桃山以南的半城子、古石峪(今密云北)一带活跃起来。敌伪组织的通讯联络网,在一夜之间,全被十团的武工队和游击队给破坏了,使兵马营和石匣的敌伪军被调动开了,他们倾巢出动,去援助半城子,强袭了古石峪,并放火烧了上峪。

当上峪的敌人正放火烧得起劲时,十团的一个连在浓雾的掩护下,强袭了这股毫无准备的敌人,游击队和武工队又多次拦击了这部分残敌。经过两天的激战,十团的几个连队迅速地向北转移,敌人为防我军袭击古北口和巴克什营子(古北口外,今滦平县境内),又调兵遣将尾随十团之后追击。

这次行动仅调动了潮河西的敌人,潮河东的敌人还纹丝不动。当被护送的干部通过潮河与平古铁路,刚跨入冀东地区的边缘时,就遭到敌伪军千余人的拦截,十团陷入了敌人前后夹击之中,情况十分危急。才山沉着冷静地紧急处置这一方面,立即派出侦察员火速与冀东部队联系准备接应,同时组织部队趁敌人尚未实现合围的有利时机,掩护被护送的干部向冀东中心地区挺进。他们边作战边转移,经过三昼夜的奋战,几经艰险,终于摆脱了敌人的尾追,胜利地与冀东部队会师,完成了护送任务。

抗战胜利后,听战友们说:才山于一九四五年七月,在冀东杨家峪与日寇的遭遇战中不幸壮烈牺牲,享年三十四岁。

后来,为了纪念他,把他的遗体迁入石家庄华北革命烈士陵园,安葬在白乙化烈士墓旁。                    (潘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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