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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小崔家老崔 2011-05-14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释文:
    期已至,迟还。具足下问耳,当力东沿,道家无缘省苦,但有悲慨,不得东。此月问。

 

    王羲之(303—361或321-379年),字逸少,因曾为右军将军,故又称“王右军”。琅邪国临沂县(今山东省临沂市)人。中国古代杰出的书法艺术家。他承续钟繇、张芝,变革古法,创立今体,并把今体书法推向文人书美的极致,被后世尊为一代“书圣”。
    王羲之系出琅邪王氏,父王旷,母亲姓氏不可考 (据清康熙年间王国栋编《王氏宗谱》(现藏北京图书馆) ,羲之母亲系河东安邑卫氏,因系孤证,暂不从。)。琅邪王氏自西汉时由琅邪皋虞迁至临沂,至西晋羲之伯曾祖王祥、曾祖王览始成为‘士族’。西晋末年,司马氏政权外受北方新起势力刘渊的威胁,内则“八王之乱”甫定,元气大伤,政局岌岌可危。羲之父亲王旷献策琅邪王司马睿移镇江南以求自保和发展,并与羲之从伯王敦、王导 (又《世说新语·赞誉》刘孝标注:“按王氏谱,羲之是敦从父兄子。”今从《晋书·王羲之传》。) 辅佐司马睿渡江。后王旷率兵北征,战败后下落不明。王导、王敦拥立司马睿登基,建立东晋王朝,名重一时,有“王与马,共天下”之称,居江南王、谢、郗、庾四大家族之首。但此后,王敦起兵反叛,王导晚年昏聩,琅邪王氏势力日渐衰落。
    王羲之五岁随家族过江,入住建邺(今南京)乌衣巷。不久父亲失踪。年幼的他虽身在名门大族,却“不蒙过庭之训,母兄鞠育,得渐庶几”(《晋书·王羲之传》)。特殊的环境养成了他骨鲠孤傲的性格,以致成年后,太尉郗鉴在王氏诸少中选婿,羲之东床坦腹,满不在乎,郗鉴大为欣赏,以女妻之。
    约于明帝太宁三年(三二五年),王羲之按当时贵族子弟出仕惯例,起家为秘书郎,开始了他的仕宦生涯。至永和十一年(三五五年)誓墓不仕,王羲之先后任临川太守、征西幕府参军、江州刺史、护军将军、右军将军、会稽内史等职。有晋一代,玄学兴盛,清谈成风,士族子弟及各级官吏浸淫于清谈,崇尚风流,不以政务为要。王羲之从‘事君行道’出发,认为“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晋书·谢安传》),无论是在朝中为官,还是出使外任,均亲理政务,勤求民隐,于种种弊政深切痛恨。在护军将军任上,他深入调查,力欲纠治营中弊端,发布《临护军教》,提出“公役均平”。在会稽内史任上,他针对吏治腐败与赋役黑暗,努力推行慎选°吏与均平赋役之策。
   在连年大旱、民生困顿之际,不等朝廷下令,果断开仓赈灾,救民于危难。
    王羲之“清贵有鉴裁”(《晋书·王羲之传》)。东晋偏安江南,收复北土的呼声终朝不绝,并成为政要权力之争的砝码。王羲之洞察时政,对历次北伐之举、将帅人选有着清醒的认识。永和八年(三五二年),殷浩为与桓温对抗,上疏请求北伐。羲之以为此举必败,便致书竭诚劝阻,殷浩不听,终致大败。羲之怅惋不已。
    永和十一年,骨鲠气傲的王羲之,不堪忍受上司扬州刺史王述的百般刁难,率子女在父母墓前誓墓不仕,从此退出官场。但他在优游山林之余,仍关注朝臣进退,深以国事为念。
    在东晋政坛上,王羲之可谓勤谨务实、体察民情的良吏,但处于君昏政暗、“虚谈废务”的时代,他难以有所作为,故而政绩不显。然而作为一名杰出的书法艺术家,他为中国书法艺术树立了一座后人难以企及的高峰。
    书法乃琅邪王氏家族世代相传之艺术。王羲之的父亲王旷,从伯王敦、王导,叔父王廙等,都有书名。尤其是王廙,多才多艺,“画为晋明帝师,书为右军法”(南朝王僧虔《论书》) 。王羲之受家学熏陶,得自卫夫人、王廙等名家指点,一经启蒙便乐此不疲,勤习苦练,表现出极高的习书天赋。他苦苦临习王导赠予的钟繇《宣示表》,从中领悟书法艺术的真谛,为日后辉煌的艺术成就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王羲之生活的时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 (宗白华《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 在这一时期,新的审美观念和标准在文人个性自觉的基础上得以确立,古拙浑朴之美向妍丽飘逸转换,各种艺术形式在要求表现自我情志的同时,开始追求形式的妍美。文学、书法、绘画等各个领域的一大批极富天才、敢于创新的文学家、艺术家,冲破传统的樊篱,以‘画乃吾自画,书乃吾自书’(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气概,建立了新的体式法度,开拓出文学艺术的新境界。王羲之就是书法领域中最杰出的代表。
    在王羲之以前,汉字书体上承汉魏,已开启今体草、行、楷书的体式,但以钟繇、张芝为代表的书体,尚未脱尽隶意,稚拙古朴。王羲之顺应书体发展的趋势,引入时代审美意趣,在精研钟、张书体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改革。楷书变横向取式为纵向取式,端庄匀整。行书脱尽隶意,欹侧取妍,遒媚紧敛,势巧行密,笔法上中锋侧锋互用,运笔迅疾,便于书写,加强了书法的艺术性和实用性。草书则改章草的作书缓慢、多波挑、笔势不连贯为今草的运笔自由、笔势连贯、减省笔画而不失字形。至此,草、行、楷书体式定型,汉字书体的发展基本完成。王羲之不仅完成了汉字书体的定型,而且完成了中国书法艺术变质为妍的重大转变。
    王羲之于书法艺术堪称备精诸体。唐张怀瓘《书断》列其隶书(即楷书)、行书、章草、飞白、草书为神品,八分为妙品。行书《兰亭序》被奉为天下第一行书,楷书《乐毅论》、《黄庭经》亦被尊为极致。王羲之妍美流便、飘逸洒脱的书风,千余年来令无数书家心驰神往。梁武帝评其书是“龙跳天门,虎卧凤阙” (梁萧衍《古今书人优劣评》)。唐太宗则赞叹“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唯王逸少乎!”(《晋书·王羲之传》)
    王羲之的书法对后世影响甚大。以临摹他的书作或师其笔意自成一家的书法名家,有陈隋智永,唐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孙过庭、怀素、张旭,五代杨凝式,宋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元赵孟頫、鲜于枢、柯九思,明祝允明、文徵明、董其昌、黄道周、王铎,清刘墉等。清中叶后,包世臣、康有为提倡北碑,一时北碑南帖抗衡于世。但习碑者亦尊崇王羲之包括王献之在内的“二王”法书。自唐时起,王羲之书法作品随中日两国文化交流的频繁而东渡日本,对日本的书体书风产生了深刻影响,至今仍被视若珍宝,研究学习者不绝。
    王羲之的书法真迹,自东晋末,经南朝至隋朝,历经战乱,佚失、毁灭者甚多。到唐初,由于太宗高价收购,共得二千余纸,其中不乏赝品。部分名作,太宗甚至令响拓高手冯承素等摹出副本,分赠宠臣。后不少真迹殉葬昭陵,部分则由皇族自内府窃出,终致散佚。五代温韬发昭陵,陵内法帖全遭毁弃。宋初,刻本丛帖出现,如《淳化阁帖》、《大观帖》等,内中多收王羲之、王献之书法,是以真迹亦或摹本为底本刻木刻石,无法详考。由宋至清,丛帖更多。至今,书于绢上及纸上的摹本约有三十余帖,大多藏于国内外(多在日本)博物馆、美术馆,部分为私人收藏,传世羲之书法精品,多在其中。石刻拓本(如集王书圣教序、定武兰亭)及宋明清木刻丛帖中各帖,因真伪交杂,总数难以确定。
    晋穆帝升平五年(三六一年),王羲之因长年服散致疾,辞世而去,终年五十九岁,葬金庭(今属浙江嵊州)。诸子遵其遗嘱,辞却朝廷“金紫光禄大夫”的赠官。王羲之有文集十卷,唐代散佚。明张溥、清严可均各有辑本,均不全。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延伸阅读(一)
王羲之的“告诫”

    在我国书法艺术的瑰丽苍穹中,有一个灿烂夺目的“双子”星座:王羲之+颜真卿。本人曾在报刊以《颜真卿的“告诫”》为题,介绍和阐述了星座中的“颜真卿星”的有关情况。现在来说明和阐发一下“王羲之星”的相关情状。
    王羲之遗留下来的书迹有章草、今草、楷书和行书。他早年曾学书于卫铄(272-349)。卫铄世称“卫夫人”,是卫恒(?-291)的从妹,擅传锺繇(151-230)之法。而东汉末年的锺繇是最早的楷书家。这就是说,王羲之早年学的是“流行”书法——楷书。书法史的研究显示,王羲之生活在由隶书到楷书的过渡时期。当时,他除致力研习锺繇的楷书外,还深究张芝(?-约192)的草书。可见,王羲之与颜真卿颇为相同的一点乃是先学楷书后学草(书)。这是王羲之对我们的“告诫”之一。
    王羲之对我们的“告诫”之二是,学书欲成,当从“流行书体”起始而渐回溯和再推进。史载,王羲之从卫铄学书一段时间后,遂游历四方,见到李斯、曹喜、锺繇、梁鹄、蔡邕、张昶等人所书碑刻,便倾心探究,最后终于创造出了妍美流便的新体书法,并因此而被后人尊为“书圣”。需要说明的是,鸟瞰当时的“流行字体”虽为隶楷体,但传统的“规范”字体却是隶体。《晋书》说,王羲之“尤善隶书”。因此,王之楷书实是对隶书的一种“披离”;自然,其今草就是对章草的一种“披离”,等等。泛系(pansystems)理法中的“巧模拟,优扩变”(吴学谋《从泛系观看世界》),是学习任何一门知识并有所创新的必由之路。书法的学习也概莫能外。王羲之的成功就是明证。今日的“流行字体”是印刷体,且主要是书宋体和楷体。所以,今日学书的青少年,当从与“流行字体”最为接近的书体学起,即从楷书学起,尔后再逐渐“披离”,或回溯或推进。
    王羲之对我们的“告诫”之三是,学书欲成,当在一定的时段内主要学研某一种书体,而不可朝此暮彼。王羲之学书的前五年,基本上学的是由卫夫人传授的锺繇楷书。据赵南元在《认知科学与广义进化论》一书中的说法,人的学习过程就是一种广义的进化过程。进化一定要有一个“硬结构”和“软结构”,并且硬结构支持软结构,软结构建构硬结构;软结构不断地建构硬结构的过程,就是进化的过程,其情形有似晶体的生长。学书之所以不可以朝此暮彼,就是要力求早日形成可支撑得起软结构的硬结构。没有较长时间对某一种书体的学习,就不可能形成硬度理想的硬结构,也自然就难以有知识晶核/晶母的出现。这样,就不会有较快的进步。对于初学书法者,王羲之的此项“告诫”必须谨记;否则,就会事倍功半。
    王羲之对我们的“告诫”之四是,学书欲成,当与时代的要求谐振,与时代的走势合拍。如前所言,王羲之生活的时代是由隶书到楷书的过渡时期,因此用笔结体都比较粗放的楷书需要精化、美化。而王羲之的楷书就迎合了当时的人们的追求,所以摹仿的青年人众多,以致保守的庾翼气愤地说:“儿辈厌家鸡而爱野鹜!”(“野鹜”指王羲之的新体书法,“家鸡”指比较质朴的家传的旧派字)楷法出现后,又给草书和行书注入了新鲜血液,致使其面貌有变。今日已完全不同于王羲之时代,字体的正化过程早已完结。那么,现时代的要求与走势对书法的“期盼”是什么呢?从书法本体的发展规律看,今后“吃香”的书体将是:1魏碑与隶书的“化合物”;2行楷;3较今草更符号化的草书。从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点看,将要“走红”的书体是:1魏碑及魏碑与隶书的“化合物”;2行草。综合起来看,魏碑、魏碑与其它书体的“化合物”/“混合物”以及行书将走俏。——这是就主流而言的。关于这一结论的得出缘由,因不属于本文的论述范围,故简陈不赘。
    王羲之对我们的“告诫”之五是,学书欲成,当博采众长,提高书法汉字的信息量。王羲之对从秦汉以来的淳古的篆隶作品的研习中,获得了很多有益的东西。这为他最终成为一颗书法艺术苍穹中的亮星积聚了巨大的能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布白和用笔权且不论,仅就结构而言,可谓极尽变化之能事。文中的20个“之”字,写法个个不同。这极大地增加了作品的信息量。试想,倘若20个“之”字状貌如一,则信息量将要减少几何?实际上,纵观数千年的书法史,不难得知,那些辉映书法苍穹的传世之作,无一不是通过增加作品的信息量而彪炳史册的。
    书法的学习是有阶段性的。这里奉劝那些急功近利的人,学书欲成,须按规律办事。王羲之的“告诫”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但不问时代等的差异而东施效颦又是不可取的,亦是缺乏理性思维的表现。因为此一时,彼一时也。敢问学书路在何方?曰:路在脚下。踏平坎坷,方成大道;一关攻克,再行出发。                                                             (佚名)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王羲之行草《期已至帖》

延伸阅读(二)

王羲之为何发毒誓不进官场?
    时至今日,后人对王羲之的书法赞不绝口,对王羲之的神采风范倾慕不已,甚至对他的言行有意无意地进行美化。
    永和十一年(355年)暮春的一天,一位年过半百的名士在父母的坟前,指天发誓:绝不再涉足官场踏入仕途,如违此言就是不孝之子,为天地所不载,名教所不容……

  这位发誓者不是别人,正是让后世倾慕不已的“书圣”王羲之。

  指天发誓,多是武夫鄙士所为。王羲之文采风流,风姿俊逸,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王羲之如此痛彻肺腑以致有损名士风范?其实,不过是因为王羲之对王蓝田(王述)的负性使气而已。

  王羲之出身山东琅琊望族,自其官至太保的六世祖王祥以来,王氏族人便一直世居高位,数百人留名青史,数十人位极人臣,可谓“累世公卿”。到了王羲之从伯王导、王敦的时候,山东琅琊王氏甚至达到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而王述虽然出自亦为望族“太原王氏”,可时至当日,早已辉煌不再。在讲究门第的东晋时代,王羲之自然有一种无法掩饰的优越之感。

  神色俊逸、性情娴雅的王羲之,在名士清谈中体玄悟道,在政治上更具远见卓识。从王羲之与时人谢安、殷浩等人的论玄谈道、书信交往中,王羲之的才华可见一斑,他在郡治上的政治实践也为时人所称颂;而王述则性格沉静,寡言少语,“每坐客驰辨,异端竞起”,王述仍旧无动于衷、不发一言。直到而立之年,王述才被王导举荐为不入流的“中兵属”。由于家贫,王述还收受了不菲的贿赂,闹得满城风雨,以致王导都不得不训诫他。世人多有恃才傲物的毛病,以王羲之的才华,怎么可能把王述放在眼里。

  王羲之可谓成名甚早。当时任吏部尚书的周错第一次看到王羲之的时候,竟然就将用来款待贵客的牛心炙第一个割给王羲之吃,从此王羲之声名鹊起,而当时王羲之年仅十三岁。征西将军庾亮、扬州刺史殷浩、晋安帝等对王羲之都是赞不绝口,堂伯父王敦更是喜欢得不得了,甚至认为王羲之即便和当时的大名士阮誉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较而言,少年丧父的王述一直闭门在家,安贫守约,鲜与外界往来,直到而立之年仍默默无闻。由于太原王氏家族曾有疑似“痴憨症”的遗传史,于是沉默寡言的王述便被人们误认为他也得了这种“病”。

  如果拿王羲之和王述相比,论门第,王述难以望其项背;论才情。王述更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论名望,王述只不过是无名小辈。所以,王羲之从内心深处根本瞧不起王述。

  当听说王述因为性情急躁,竟然和鸡蛋大动肝火的时候,王羲之几乎为之喷饭,戏谑王述:即便是他的父亲、名胜一时的东海太守王安期如果有如此性情,也是一无可取,何况是王述呢?王述后来迁建威将军、会稽内史,王羲之仍然和宾客奚落王述,说王述只适合当尚书,到老了或许能升为仆射(读作“夜”),要想进一步高升就不可能了。不屑之情溢于言表。王羲之为何独独和王述过不去呢?那是因为后来者(王述)竟然与之“共伍”,而且大有超过自己的势头。

  当王羲之还在挖苦、奚落王述的时候,王羲之已经开始注意到了王述的变化,而且王述的变化简直是令人咋舌。王述被举荐之后的表现令王导十分满意,以致怀疑王述的“痴憨”是别人有意的诋毁。王述以“人非尧舜,怎么可能每件事都做到尽善尽美”指斥拍王导马屁的宾朋,令王导叹服不已,连同僚庾亮也称赞王述“清贞简贵”。王述初人仕途收受贿赂,这时也金盆洗手,而且清洁绝伦,财务皆散之亲故,衣服宅宇一往如昔。此后,王述之誉一路飙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令王羲之想不到的是王述的急性子居然也发生了质变,面对粗人谢奕的咒骂,王述仅以面壁应对,直至泄愤之后的谢奕扬长而去。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其实,此时的王述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

  面对王述的“改头换面”,王羲之的内心是不平的,更有些不安。尤其是当王述和自己齐名的时候,更让王羲之难以容忍。王羲之对王述的挖苦、奚落,无疑是不安和担忧的表现。
    永和七年(351年),王羲之迁右将军并接替因丁母忧而离职的王述。当时王述在会稽料理丧事,按常理作为地方长官的王羲之应该去吊唁致祭。因为一向看不起王述,碍于礼制情面的王羲之硬着头皮去了一次,而且礼数不周,让王述极为不满。每当听到王羲之的仪仗角声,王述总以为地方官亲自吊唁,于是洒扫静候。如是反复几年,王羲之依旧没有来,王述因此非常嫉恨王羲之。如此一举,王羲之心理自然十分痛快。

  世事难料,三年后王述竟然代殷浩为扬州刺史并加征虏将军,成了王羲之的顶头上司。这让王羲之做梦都没有想到。王述是个“事亲孝谨”之人,对于王羲之屡次对自己的蓄意侮辱焉能就此罢手。王述巡查郡县唯独不到会稽,等到离开的时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别而去以反辱王羲之。不久,余怒未消的王述又后检校会稽郡,稽查王羲之的得失。尽管王羲之不是老马恋栈,可是他也不想回家了事,更不想继续在王述的手下受辱。于是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派参军去朝廷请求将会稽从扬州分割出来另设越州。结果事情办砸了,王羲之此举成为时人谈资的笑柄。悻悻然的王羲之只好在永和十一年(355年)称病请辞,来到父母的坟前,痛发誓言,今生绝不踏入仕途。

  其实,王羲之和王述都是当时的名士,王羲之谈玄论道,远见卓识;王述为人忠孝,为政有方,二人在成名上可谓殊途而同归,只不过王述的成名更坎坷更有后劲而已。二王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从血缘关系而论,二人还同是名将王离之后。两人最初的嫌隙源自王羲之当时的无礼,王羲之不仅侮辱了王述本人,更是对王述父母的不敬;“事亲孝谨”的王述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王羲之无礼在前,王述报复在后。而王羲之的无礼,根本原因是王羲之因为看不起王述,无法容忍王述这一后起之秀和自己齐名。而且,二人在爆发“冲突”之前,王羲之就已经多次挖苦、奚落王述了。

  时至今日,后人对王羲之的书法赞不绝口,对王羲之的神采风范倾慕不已,甚至对他的言行有意无意地进行美化。但是,毋庸讳言,纵观王羲之痛发毒誓这一“闹剧”的前前后后,王羲之的心胸委实小了一些。王羲之在反思自己和王述二人之间的矛盾的时候,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狭隘自负,更没有认识到自己负性使气所导致的后果,他始终也没有能够容纳王述,没有用一颗平常的心去面对王述对自己的超越,并错误地将这一行为迁怒于自己的儿子。其实,只要王羲之能够宽容一些,能够包容别人对自己的“越位”,他也就不必那么郁闷不堪了,更不必在父母的坟前指天发誓了。

  由此可见,羲之书品超凡入圣,人品似觉稍欠。无奈,人无完人也!

                                                                    (据《文史天地》)

                                                                                               

延伸阅读(三)  

王羲之年表:

 

晋太安二年癸亥(三○三年)王羲之生。一岁。 王羲之,字逸少,琅玡临沂(今属山东)人。祖王正,官尚书郎;父王旷,官淮南太守;司徒王导,为其从父。按《晋书.王羲之传》(以下称本传):“(羲之)年五十九卒”。未言卒于何年。关于他的生卒,所见有如下一些说法:(一)晋大兴四年(三二一年)— 晋太元四年(三七九年)。此说系据羊欣《笔阵图》:“三十三岁书《兰亭序》”推得。但据本传:“(羲之)年十三,尝谒周顗,顗察而异之。”按周顗为王敦所杀,时在永昌元年。(三二二年)。而按羊欣的说法,则周颉被害时,王羲之年才周岁,不可能有气“谒周”之事。疑羊说有误。(二)晋太安二年(三○三年) — 晋升平五年(三六一年)。此说始见于唐张怀瓘《书断》:“(羲之)升平五年卒,年五十九。”此说又为《历代名画记》所引,《东观余论》、《广川书跋》并据此。又陶弘景《论书启》有“逸少亡后,子敬年十七八”之语。按王献之(子敬)生于建元二年,至升平五年,年正十八,与张说合。但此说清人鲁一同曾提出质疑:一、《右军集》有《桓公以江州还台帖》,而桓温自江陵入朝,是兴宁二年(三六三年)七月事;其移镇姑孰则在兴宁三年(三六四年)二月,“于是固让内录,遥领扬州,故谓之"还台"。升平以前,未尝有还台事也。” 二、郗昙卒于升平五年,《晋书.郗愔传》说,愔自昙卒“益无处世意。在郡优游,颇称简默。与姊夫王羲之、高士许询并有迈世之风,俱凄心绝谷,修黄老之术”士气内世说锣载右军与王敬仁、许玄度并善。二人亡后,右军为议论更克,孔岩诫之云云。鲁认为“详其年月,许后郗昙卒,王又后许,优游盛于当年,周旋称其畴昔,进退相准,不当与重熙(郗昙)同年殂谢稔矣”。(三)晋永嘉元年(三○七年)— 晋兴宁三年(三六五年)。此说见清人鲁一同《右军年谱》他的根据除已见前引外,主要是《十七帖》中有“足下年政七十耶?……吾年垂耳顺”等语,他说:“相传《十七帖》云乃逸少与周益州,历代鉴别,殆无异论。”“益州名抚,镇蜀二十年,卒于兴宁三年六月。据此,则”年垂耳顺“正五十九岁,逸少之卒,又不得至兴宁三年之后矣。” 此外,尚有人据《王羲之题卫夫人笔阵图后》说王羲之生于晋光熙元年(三○六年),卒于晋兴宁二年(三六四年)。但此文系后人伪托,实不足为据。又近人姜亮夫《历代人物年里碑传综表》说王羲之生于晋太安二年(三○三年),卒于太元四年(三七九年),如此,则王羲之享年应为七十七岁,与本传不合,且未详其根据。以上数说中,张怀瓘说历为前人所引,征以献之行年,多有合处,故本表据以编年。鲁一同之说虽系旁证推论,颇能成理,故亦附见,以供参考。 晋永嘉元年丁卯(三○七年)五岁。 按清人鲁一同以为王羲之当生于此年,较张怀瓘说生卒各推迟四年,见其所着《右军年谱》。 晋永嘉三年己巳(三○九年)七岁。 始学书。 晋建兴二年甲戌(三一四年)十二岁。 获其父枕中所藏前人笔论。父又语以大纲,书法因而大进。按见《笔势传》。又《书史会要》:“王旷(羲之父),导从弟,与卫世为中表,故得蔡邕笔法于卫夫人,以授羲之。 晋建兴三年己亥(三一五年)十三岁。 曾谒周顗,为顗所重,于是始知名。按见本专。 晋永昌元年壬午(三二二年)二十岁。 是年郗鉴拜领军将军。王羲之娶郗鉴女,当在此顷。按本传:“太尉郗鉴使门生求女婿于导,导令就东厢遍观子弟。门生归,谓鉴曰,”王氏诸少并佳。然闻信至,咸自矜持。惟一人在东床坦腹食,独若不闻。”鉴曰:“正此佳婿邪?”访之,乃羲之也遂以女妻之。“又《王氏谱》:“郗夫人名璇,字子房。“《在穷记》:”郗夫人王羲之之妻也,甚工书。” 晋咸和九年甲午(三三四年)三十二岁。 是年庾亮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进号征西将军。王羲之参庾亮军事当在此顷。 晋咸康四年己亥(三三九年)三十七岁。 外舅郗鉴卒。按见《晋书●成帝纪》 晋咸康六年庚子(三四○年)三十八岁。 是年庾亮卒。亮临终上疏称羲之清贵有鉴裁。因迁宁远将军、江州刺史。 晋建元二年甲辰(三四四年)四十二岁。 第七子王献之生。按《书断》:献之“太元十一年卒于官,年四十三。”又《新语注》以为太元十三年卒,年四十五。卒年有异说,但其生年则一。 晋永和四年戊申(三四八年)四十六岁。 是年殷浩以江州刺史五羲之为护军。十二月书《乐毅论》。按《书断》:“子敬五六岁,时学书.右军潜于后掣其笔不脱.乃叹曰:“此儿当有大名!”遂书《乐毅论》与之。”(按是年王献之五岁。) 晋永和五年己酉(三四九年)四十七岁。 是年卫铄(茂猗)卒。按《书断》:“卫夫人名铄,字茂猗,……汝阴太守李矩之妻也。隶书尤善,规矩钟公。……永和五年卒,年七十八。“又《西溪丛语》:“卫夫人,王逸少师。善钟法,能正书,入妙能品。王子敬年五岁,已有书意,夫人书《大雅吟》赐之。” 晋永和六年庚戌(三五○年)四十八岁。 自护军出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 晋永和八年壬子(三五二年)五十岁。 有与殷浩书,谏北伐。按本传:“时殷浩与桓温不协。羲之以国家之安在于内外和,因与浩书以戒之。浩不从。及浩将北伐,羲之以为必败,以书止之,言甚切至。浩遂行,果为姚襄所败。” 晋永和九年癸丑(三五三年)五十一岁。 三月三日与太原孙统等共四十二人,宴集于山阴之兰亭。书《兰亭集叙》。又与殷浩书,谏再北伐。 晋永和十一年乙卯(三五五年)五十三岁。 称病去会稽郡。于其父母墓前自誓。书《告誓文》。 晋永和十二年丙辰(三六六年)五十四岁。 为王敬仁书《东方朔画赞》。 晋升平二年戊午(三六八年)五十六岁。 时谢万为豫州都督,矜豪傲物,以啸咏自高。王羲之致书诫之。 晋升平三年己未(三五九年)五十七岁。 是年王洽卒。王献之谏父改体.当在此顷。按:王洽,字敬和,导第四子,隶、行,草入妙。升平三年卒,年四十四。羲之尝云。“弟(指洽)书遂不减吾。”又《书估》:“子敬年十五、六时.常白逸少曰:“古之章草,未能宏逸,颇异诸体。今穷伪略之理,极草纵之致,不若稿行之间,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体。”逸少笑而不答。”按是年王献之年十六。 晋升平五年辛酉(三六一年)五十九岁。 王羲之卒。按见《书断》。又陶弘景《论书启》:“逸少亡后,子敬年十七八。全仿此人(指代书人)书,故遂成专工相似。”按是年王献之年十八。 晋兴宁三年乙丑(三六五年) 清人鲁一同以为王羲之当卒于此年。                                                          (潘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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