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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脉辨症凭症用药 呂郁哉著

 昆山同德堂邹羿 2011-11-03
本帖最后由 红头山人 于 2010-7-24 23:47 编辑 



            目录


甲       先贤在临床上的伟大成就
乙       我对脉、症、药学习的经过与体会
丙       我在临床上的实践治例
丁       全文结语

凭脉辨症、凭症用药,这八个字是从临床经验总结出来的,它是把理、法、方、药综合成整套的临症活动;发挥了同病异治或异病同治的道理。懂得了它,治病才胸有成竹,立竿见影,否则就会有脉症不投,或药症不投,发生逆症坏症一系列的错误。因此才提出这题目和大家谈谈,一方面为本人学习声的总结,亦可作切学临症的参考意见。现在看看古人在这方面的成就。

甲       先贤在临床上的伟大成就

  明代孙一奎三吴治验云:「万历龙飞二年小春月,予始进苕之东双林,族兄吉泉之友吴小峰与其弟小川俱病目,专科者愈治愈重,其自始红肿,次加太阳疼,继则白星翳迭出,……因谋于吉泉邀予……诊其脉,小峰之脉濡而缓大,两目血缕直贯瞳仁,薄暮则疼。小川之脉皆洪大鼓指,黑珠有浮黔膜,隐隐涩难开,大小便皆不利。故于小峰用补,先以清肝散与之,夏枯草五钱,香附四钱,甘草一钱五分,细茶五分以彻其疼,药两进而疼止,继用人参、白茯苓、熟地黄、枸杞子、桂心、牛夕、破故纸、白蒺藜、牡丹皮,服八日而愈。小川用泻,内用泻肝汤及当归龙荟丸,外用象牙冰片为末,点之,七日痊愈。其尊君我峰喜,诣予曰:两目均病,年同齿,冉同时,诸医同治,而均不愈,先生一补一泻,而二病均愈,何哉?余曰:此阴阳虚实之辨也。经云:实者正治、虚者从治。令侄之症,系厥阴肝火炽盛,肝尝有余,有余者泻之,正治也。郎君下虚,心为怒所激,则火起于肝,肝为藏血之地,故血丝灌瞳仁,而薄暮作疼,方用夏枯草、香附为君,疏其肝气。经云: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故用甘草为臣,茶能清头目,用以为使,先为去其疼。经又云:水流湿,火就燥,故后用甘温补其下元之虚,俾火得归原,此从治也。若用苦寒降火,不惟血凝而疼加,抑且激其火而使愈炽矣。我峰闻之语人曰:孙君本阴阳而治寒热,故补者效,攻者亦效…”。
  这治验就是凭脉的濡而缓大,和脉的洪大鼓指来辨别目疾的虚实,依其虚实用药的补泻,才能以不同的方药,治好同一的目疾。
  明代李世材医案云:"儒者吴君明,伤寒六日,谵语狂笑,头疼,有汗,大便不通,小便自利。众医议承气汤下之,世材诊其脉浮而大,因思仲景曰: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疼有热,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方今仲冬,宜与桂枝汤,众皆咋舌,以谵语为阳盛,桂枝入口必毙矣。汗多、神昏,故发谵语,虽不大便,无所苦,和其营卫,必自愈耳,遂违众用之,及夜而笑语皆止,明日大便自通。故病多端,不可胶执,向使狐疑而用下药,其可活乎?"
  这病案说明众医只见大便不通等症,遂议下,而世材以脉浮而大,知病不在里,违众议以桂枝汤调其营卫,而谵语狂笑止,大便通而愈。
  喻嘉言医案云:"余先生伤塞六七日,身热目赤,索水到前,复置不饮,异常大躁,将门牖洞启,身卧地上,辗转不快,更求入并。一医汹汹急以承气与服,余诊其脉,洪大无伦,重按无力,谓曰:此人参附子干姜之症,奈何认为下症耶?医曰:身热目赤,有余之邪,躁急若此,再以参附投之,则踰墙也。余曰:阳欲暴脱,外显假热,内有其寒,以干附投之,尚恐不胜回阳之任,况敢以纯阴重劫其阳乎?……吾在此久坐,如有差错,吾任其咎。于是以干附参甘之剂,煎成冷服,服后寒战戛齿有声,……再与前药微汗热退而安"。
  这是喻嘉言凭脉的洪大无伦,来认清一切热像是假热,不能用承气汤泻下的。他以姜附参草辛温治愈。若非嘉言勇敢地坐俟给药,这病人不死于病,将死于医矣。
  上海经方大家曹颖甫老前辈,在他的医案中云:"昔与章次公诊广益医院庖丁某,病下利,脉结代,次公疏炙甘草汤,去麻仁方与之;当时郑璞容会计之戚陈某适在旁,见曰:此古方也,安能疗今病欤?次公忿,与之争,仅服一剂,利止脉和。盖病起已四十余日,庸工延误,遂至于此。此次设无次公之明眼,则病者所受之苦痛,不知伊于胡底也。"
  从此例说明次公凭脉的结代,用炙甘草汤治好下利。曹颖甫老前辈许以"明眼"两字,「明眼」我意味就是明白凭脉辨症,凭症用药的道理。不然,何次公一剂而利止脉和,他医则误病四十余日呢?
  清代怀抱奇,在医彻发狂谵语中,发挥脉症结合之理,极为透彻。乃日:狂者,为阳明邪热所发,有实无虚也。谵语,虚实参半矣,郑声则虚多而实少矣。何以言之?阳明多气多血,邪有乘焉,则元阳无制,上乱神明,躁扰狂越,不可名状,故为大实大热也。圣惠方用大黄五两,醋炒微赤为散,以腊月雪水五升煎如羔,每服五匙,冷水下,盖取其骏快之性,定祸乱以致太平,非此不能。谵语者,亦属胃邪所致,然有热入血室,或蓄血停痰,郁结惊恐,种种不一,则虚实参之。郑声者,止将一事一物重复谆谆,乃因心有所寄,情有所偏,兼以火邪,则虚多而实少矣。昔撄宁生治一人发狂,视人为鬼,其脉累累如薏苡子,且喘且搏,曰:此得之阳明胃实,以三化汤三四下之愈。此阳明发狂也。治一女患心疾,狂歌痛笑,裸裎罣骂,问之则瞪视默默,脉沉坚而结,曰:得之忧愤沉郁,食与痰交积胸中,涌之,皆积痰裹血,复与大剂清上膈,此兼郁痰而狂也。橘泉霸治检讨之子,年十八,眩晕狂乱,医以为中寒,已而四肢厥逆,欲自投火中,有欲用乌附回阳者。翁曰:此心脾火盛,阳明内实,非热药可疗,以泻火解毒三剂得减。此兼火而狂也。汪石山治一妇,三十余,忽病狂言,披发裸形不知羞恶,其脉浮缓而濡,曰:此必忍饥或劳倦伤胃而然耳。经云:二阳之病发心脾,二阳者胃与大肠也。忍饥过劳,胃伤而火动矣,延及心脾,则心所藏之神,脾所藏之意,皆为扰乱,失所依归,安得不狂?此阳明虚也,法当补之,遂用独参汤加竹沥饮之痊。此因内伤而狂矣。壶仙翁治发狂谵语歌笑不伦,手足厥逆,身冷而掌有汗,两手脉沉滑有力,曰:阳盛拒阴,火极而伏,反兼胜已之化,亢则害,承乃制也。热胜血菀,故发狂谵语,火性炎上,故歌笑不伦,阳极则反,故身冷厥逆,泻其血则火除,抑其阳则神宁,乃用桃仁承气汤下血数升,益以黄连、竹沥、石膏之剂,大汗而解。此兼血而狂也。要知狂为危候,医者到此,未便措手,辄曰下之,岂知有如是变幻,吾故表而书之。丹溪治一少年,秋初热病,口渴而妄语,两颧火赤,医作大热治,翁诊之脉弱而迟,告曰:此作劳后病温,惟当服补剂自已,今六脉时见搏乎,必凉药所致,竟以附子汤啜之,应手而瘥。又治宪幕傅氏子,病妄语,时若有所见,翁切其脉,告曰,此病痰也,然脉虚弦而沉数,盖得之当暑饮醉、又大惊,傅曰:然,尝夏因劳而甚渴,恣饮梅水一二升,又连得惊数次,遂病。翁以治痰补虚之剂处之,浃旬愈。
  从上述这些医案来看,脉、症、药是互相联系的整体,在临床上是一竿子插到底的治病方法,医生的工庸之分,就在是否懂得这一点,若要懂得,并深刻地了解到这一点,必须临床多年,心领神会,才能信之坚,守之固。
  本来这个道理,早在内难中谆谆地告诉了我们,尤其素问征四失篇,就是专为此说法的。但领会的人不够多。张仲景在伤寒六经的篇首就写"脉症并治"四字,并不惮其烦地在每篇上重复地写了又写,这意味着恐怕后人读书把这要义滑眼过去,故说了再说,至今读起这四字,不但不觉重复,反觉仲景立说的严肃可贵。可见把脉、症、药三者单摆起来,个别对待的毛病,汉时已有,不然仲景行文,又何谆谆教导如此!但经过两千余年的今天,仍然不稀奇的存在着,可见临床知识光靠书本研究,是不成的。下面谈谈本人对这问题的学习经过。

乙        我对脉、症、药的学习与体会
  治病不难,难在辨症,更难在辨脉。我觉着把脉象很清楚地掌握了,处方用药自然水到渠成,如果对脉象模糊,只凭症下药就觉心中无数,结果治效不大。因此我治病不是想用啥药或者啥汤头,而是想用什么方法处理这病,所以,一着手要把脉象弄清楚,再拿八纲辨别虚实。至于用啥药啥汤头乃其末事。兹分脉、症、药叙述于下:


一、脉
  古人把脉象分为廿八种,是从临症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当然每一脉有它一定的内容,但我理会的实在不多,因此在应用上,常从浮、沉、迟、数、有力、无力六个脉上体会其余的脉象,此较把廿八脉全盘研究,来得实际。
大家明白,中医是以阴阳五行说明生理病理诊断处方的,是把多端的病变和无穷的症状概括成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的六个症型。因此我把浮沉迟数有力无力六个脉象与六个症型配合起来,在临床上使用,比较简当确实,兹示意如下:
浮-------主表。
沉-------主里。
迟-------主寒。
数-------主热。
有力-----主实。
无力-----主虚。
   因有上述的认识,遂编成口诀:
  三迟六数平四五,有力无力分虚实,
  轻举易得是表症,病若在里沈中寻。
  为啥把虚实拿有力无力形容呢?因为廿八脉中的洪、滑、大……等都可包括在实脉中。细、小、微涩等都可包括在虚脉中。实脉属阳,虚脉属阴。因此进一步才归纳成六个脉象来应用,既易懂、而又切实,又可矫正贪多反少,求详反略的毛病。因此第二个口诀是:
    有力为实为阳,无力为虚为阴。
  再把有力无力贯串在浮、沉、迟、数四脉中,把所代表的病症编成第三个口诀:
  浮主在表,浮而有力为表实,浮而无力为表虚。
  沉主在里,沉而有力为里实,沉而无力为里虚。
  迟则为寒,迟而有力为积为滞,迟而无力为虚为寒。
  数则为热,数而有力为实热,数而无力为虚热。
  这样边用边学边提高,逐渐地达到凭脉辨症的目的。
  为啥这样重视脉象呢?难经上说过: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后人不是亦有舍脉从症的说法么?我对这问题另有点体会,亦有些科学根据,我写的中医诊断纲要中已把这问题提出过,大意说:难经虽然把切脉列在最后,并不等于说脉不重要,我认为望诊凭的视觉,闻诊凭的听觉及嗅觉,问诊凭的是主诉,它们涉及的范围虽广,但所得病状是偏而不全,只能供诊断的材料。惟有切诊似凭的触觉,实际是凭脑力的思考。只有思考才能将各诊所得的材料加以分析综合,辨出何是?何非?何去?何存?然后确定病情的属寒属热,人体的属实属虚,作为用药处方的标准。
  根据生理作用,依脉的软硬,可以知血压的高低,依脉的迟数,可以知体温的高低,依脉的急徐可以知神经之兴奋与抑制。因此我体会切脉已达到思维阶段,它是以理性而整理了感性的一切材料。由此做出对疾病斗争的策略,是接近于正确的,如果只照罗列的许多感性材料,就来处理疾病,是会犯内经所说的「虚虚实实」的毛病,这说明脉在西奋中的重要性。
至于舍脉从症在临床上比重不大,凭脉辨症是正常的,舍脉从症是例外,既掌握了正常,就会理解到例外。


二、症

症是人得病后的体工反应,古人早巳总结性地把它分为八纲,就是阴、阳、表、里、虚、实、寒、热的八个类型,凡是中医同道都知道的。
症既是人体受外界"风寒暑湿燥火"或内界"喜怒忧思悲恐惊"刺激,而发出与疾病作一斗争的表现。那末,必须与病人具体条件结合来认识八纲,如果离开病人而谈八纲,是只能抓住八纲的普遍规律,而没有掌握八纲的具体运用。因此我在临床上大胆地把虚实两纲贯串在其余的六纲中,凭脉象的有力无力分析疾病的盛衰、进退、缓急,作为处方用药的标准。这样才能把凭脉认症四字落在实处,以表示意如下:
     表       里        寒       热     
   实  虚   实  虚    实  虚   实  虚


    为啥这样结合呢?本来表、实、热三个为阳,里、虚、寒三个为阴、在病人的正气与耶气斗争胜败对比上,就常出现表实、表虚、里实、里虚、虚寒、实寒、虚热、实热,因此我们不应教条地来认识病症,而应以病人正气的表现来掌握具体条件,分别症型如:
       浮            沉           迟          数
   有力 无力     有力 无力    有力 无力   有力 无力


   为啥把脉的有力无力贯串在浮沉迟数中呢?正如上边认症的说法,病人正气与疾病斗争,如果正气兴旺,则脉有力,邪气兴旺则脉无力,有力为阳为实,无力为阴为虚。为阳为实其病易治易愈,为阴为虚其病难治难愈,这样脉症结合,不但奠定用药的基础,亦指示了预后的凶吉,这样对疾病过程的长短,病人护理的安排,都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地充分发挥医疗效能。
  我这样的体会不一定是对的,但不是师心自用,是从读书与实践的经验中而来的。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事物,真理是事实的客碱存在。张景岳分八纲为二纲六变,祝味菊分八纲为二纲六要,都是从发展上着眼的,至于论脉则滑伯仁、徐灵胎、陈修园等多有八纲十纲的提出,恽铁樵在脉学发微中,有四纲的主张,这种归纳求真,是实事求是的科学方法,亦是我对脉症认识的来源。总之,这些发展变化,都是从内经邪气盛则实,正气夺则虚,和伤寒论脉症并治的范畴中演变出来的。并通过临床实践在许多艰难失败中得来的教训。但我对脉象究竟懂的不够多,现虽衰老仍研究不辍,盖欲窥破脉象在症治上的真实价值,因为脉搏的有力与无力,是与疾病作斗争从内在发出的力量,亦是疾病虚实的指标。如果把脉抓不住,弄不清,在临床上一定成就不大,拿学临床说是没有抓住学习核心,因为离开了脉而言症,则症每多假象,而凭脉以认症才能得其实际,所以学脉是学中医的第一关。


三、药

  药是治病的直接武器,再好的医生没有药就不能洽病,但光靠药没有用药的技巧,亦不能治病。如如上述医案中,治好病与治不好病的关键在于药症是否相投。前面说过一个医生的工庸之分,不在你用啥药,而在你用什么方法来用药,这方法就是脉与症相投、别无什么奥意,兹略述药症相投的要求如下:
  1.表则汗之:麻黄、羌活、荆芥、紫苏是表症的发汗药,但这是指脉浮紧、无汗、恶寒、发热的表实症而用的。如系脉浮缓、恶风、自汗的表虚症用了那就大大的不对。因为表虚症是说明病人中气不足,虚阳外泻,就要用白朮、当归、杭芍等补药,略加桂枝、防风从补中益气而发汗。
  2.里则下之:大黄、芒硝是泻下药,这是治脉沉有力口渴腹满便结的里实症用的药。如用于脉沉无力腹满便秘的里虚症,不但病不能治愈,反因大黄苦寒伤胃,引起食欲不振,头昏眼花一类的毛病。
  3.寒者温之:干姜、生姜,桂枝、砂仁、藿香、紫苏、半夏都是温药,都可以去寒,如系脉浮头痛的表寒症,就要用桂枝、紫苏、生姜等发汗解表去寒。如系脉沉细呕恶,腹痛的里寒症,那就要用干姜、半夏、藿香等药来温中散寒,这说明去寒要分清表里,如果笼统地拿温药去寒,是药不投症的。
4.热者寒之,如大黄、黄芩、黄连、黄柏都是凉药,如用于脉数无力便溏盗汗的虚热症,不但不能愈病,反因苦寒化燥引起食物不纳,喘咳胸痛痰粘鼻衄一系列的坏症。本来这病应该用生地、麦冬、阿胶、龟板、龙骨一类的滋阴潜阳药,才是药症相投。
  由此可见要作到药症相投,必须先要作到脉症相投,因为药是为症服务的,症又是为脉服务的,就是说药是随着病人体气反应而转移的。它们三者是紧密联系的整套活动。否则麻黄发汗,遇阳虚者可以亡阳。大黄泻下,遇虚秘者可以伤胃,仲景在平脉篇云"阴盛阳虚汗之则生,下之则死。阳盛阴虚,下之则生,汗之则死"一阳一阴、一虚一实,和一汗一下的不同,关系着病人的生存与死亡。因此用药的方法,是治病的先决条件。因为离开了症而谈药,财药的升降浮沉落不到实际,就无法掌握运用,兹再综合地说明一下:
  脉→正盛邪衰者脉浮而有力。
邪胜正衰者则脉数无力,反之,邪气有余正气不足则脉浮数,或沉数均无力,因脉有这样的反应,故症之表现亦有如下情况。
  症--卫阳不固,故受病多现表症。
      营阴不守,故受病多现里症。
      脾阳下陷,故受病多现寒症。
      肝阳上亢,故受病多现热症。
  整体抗病力弱,故疾病在过程中多现虚症。整体抗病力强,故疾病在过程中多现实症。因症的表现如此,故用药应该如下:
  药---脉浮紧无汗恶寒发热就用麻黄、羌活等药以解散表寒。若浮数口渴发热不恶寒则当用银花、连翘、桑叶等以清表热。假若脉浮而无力自汗,则当用黄耆、防风等药以固表虚。
   脉迟无力,腹痛呕恶,则当用白朮、党参、当归以补中,反之脉洪大口渴烦躁者则当用石膏、知母等以清里。假若脉沉而有力,自汗大便不通,则当用黄芩、大黄、芒硝等以攻下。
  脉沉数弦,腰痛腿软,头昏目花,咳嗽盗汗,这是肝阳上亢,肾水不足,则当用生地、麦冬、山药、枸杞等以滋阴,或加黄柏、知母以降火。
  脉沉迟无力,腰腿厥冷浮肿,腹胀气喘,小便频数,这是肾阳不振,命门火衰,则当用附子、肉桂以壮阳,菟丝、鹿胶以补肾。
  上边说明了同一表症,因寒热之不同,用药就有辛温辛凉之别。同一里症,因阴虚与阳虚之不同,而有用生地、麦冬以滋阴,与附子、肉桂以壮阳的分别,但生地、麦冬又可以清肺热,附子、肉桂又可以固表虚。可见药的运用除利用四气五味外,必须在升降浮沉作用上多加体会,才能在具体病变上发挥灵活这用的特点。
  总之,从整体上看脉、症、药的联系,不外阴阳表里气血水火八字。医失的本事就在应如何掌握这八个字,给疾病以恰如其分的处理。内经说:「知其要者一言而尽,不知其要者流散无穷」。殆指此欤。


     丙    我在临床上的实践治例

  我在临床上治效不高,加之在旧社会里,医生看病就是诊脉开方算完事,谈不上什么病例记载。现在仅就解放后能记忆起比较有研究价值的.举出几例:证明我在脉、症、药上结合的清况,兹就地区分叙如下:


     一、酒泉治例

        治症瘕例

   一九五二年六七月之交,余在家应诊,有从安西来酒泉就诊朱姓之妻,住西关旅社,请余出诊,去则妻坐旅社门口水渠短桥上,篷头垢面,两手掌按桥板湿泥中,裤口挽至膝上,两脚浸入水中没其胫,朱某曰:此我妻。唤其回社诊病,其妻不愿去,再唤亦不作声,余立良久,乃曰:就在此处诊脉可也。余乃伴坐桥上,诊其脉两尺虚大右寸沉,问其所苦不应,两眼直视余,其夫在侧曰,大夫莫多心,她不愿看病,我闻大夫名,特请来尽其心耳。余细询其经过,云:我是山东人,在安西开饭馆,我妻系敦煌人,病已半年多,中西医治疗无效,特来酒泉住专区医院,多时病无起色,她已绝望,昨日出院立刻要回安西,我特意请大夫治之,看如何再定行止。余曰:病人大约三十余岁吧!些微小恙,何失望如此?适看诊其脉可以治好。其夫顿失愁容,其妻仍无一言,两眼直瞪余,听我说小病可以治好,冷笑曰:小病!走,你治吧!遂起身至旅社,并云:月经不来七八月了,腹大且鼓,手足发烧,夜不安眠,饮食均差,头痛气喘心闷。并云来专区住院,已将身后衣物带来以防不幸,大夫说小病,你说明是什病?我就吃药。至此始知烦燥多怒之因,遂再诊脉,左关旺两尺虚大带涩,舌质红苔薄白略干,但不畏热不多饮,四肢发烧且失眠。如照阴亏血虚治却夜不盗汗;照水鼓治却四肢不肿,小便又利;照实症治,除左关旺盛,余五部毫无滑象,两尺虽大而涩、右寸又沉,虚实均无边际。途以逍遥散为主,合生脉散、六味丸重用洋参,加重地骨皮、丹皮,枣仁、柏子仁等试服,看看转机。药剂较大,药味又复杂,我嘱曰:一日一剂分三次服之。第二日我正早饭朱某来云,服药后夜间血崩,大便泄泻,背入厕所,大小便中水血混杂,便数亦多,遂后即昏迷,一息恹恹,仰卧在床上,出血仍旧不止,但血中杂物甚多,状如鱼肠,腥臭难闻,因发晕不能入厕,就在脸盆中泻之,倾倒厕所者约四五盆,其后倒不及,用土堆床头扶泻多次,因人地生疏,深夜一人扶持,心惊胆怕,又无人帮助大夫,只有坐等,迨至天快亮,泻渐止,腹猛消,并想吃些东西,余在巷口饭馆中做了些酸汤和煮鸡蛋,食后稳睡,一直睡到此时,我才来请你。余即去见仰卧床上,见我频频点头,按其脉平匀,启视腹顿消,脐部状如甜瓜,圆圆突出,气平息弱,仍用原方重加丽参、熟地、丹皮,嘱服一剂再诊。越日其夫来云:服药后血与杂物仍泻数次,人很清醒,能坐起,能扶棍入厕所,至则病人坐床上要吃挂面,问之血已不多,杂物巳尽,自云腹已平,诊其脉平静,乃笑曰:先生说是小病,现在自觉是小病了。若像前夜,只怕活不到天明,余疏丽参、粳米、甘草三味煎汤代茶不时饮之,并告知我不再来,将此药多服几天,多顿少餐,不可乱食,要在床上静养,不宜下床走动。不多几日其夫扶掖来至我家,面色精神均已转正,按其脉和平,嘱其不药静养可也。
  第二,我正在诊所看病,挂号处人来云:有人找老大夫,一中年妇人,一见即说我的病又犯了,特来找先生诊治。我很诧异。她笑着说道,老大夫治好了我的病。现又多时不食,发呕、疲倦烦燥,月经数月不来等等。但面无病貌,神气饱满,诊其脉六部浮滑有力,我说:无病啊!大约怀孕了吧!可快去保健站检查一下。一九五四年,我赴敦煌防疫,路过安西站,朱某特来道谢。并告妻已生了小孩,长得很好。
  病虽好了,孩子生了,至今我只知是凭脉辨症凭症用药治好的,若说病名,我是说不上,只加了一个症瘕的自造名词,再她泻下了许多鱼肠样的杂物,其味腥臭,究系何物?且多至六七脸盆,究竟子宫与肠管腹腔有多大?怎容纳这样多的东西?请中西医同道们指示。


        治肠痈(阑尾炎)例

  酒泉南街沙金巷龚勋卿之妻,年四十余岁,患急性阑尾炎,专区医院拟施手术,该妇不愿,请我医治,云其夫不在家,住院先交六七十元,无法给付,余深知其亲戚多富裕,劝其治病要紧,且系高热烧一迟误,后果堪虑。其妇又变词曰:钱可周转,但我不愿开刀。其志甚坚,伊婿翟某极主张用中医治疗,余见其神情不敞,诊其脉六部皆弦滑,舌厚苔腻口渴,疾属实热,遂疏生白芍、生甘草、玄参、丹皮、生大黄、倍加洋参一两煎服,嘱勿下床。第二日早其婿来云:昨夜大便数回,腹疼止口微渴,自觉清爽。去视其腿能伸直而卧,脉象平静,腹部稍有压疼,并在泻后吃稀食二次,可以不药,但彼等信药过甚,遂以芍药甘草汤加笖仁酒军嘱遂服即愈。并诫不可多吃及下床行动。


       治鼻出血例
  酒泉专属街王姓白铁匠,男,年约十八九岁,大量鼻出血,专区医院某大夫治多日不效,请余诊治,去时病人身瘦如柴,面目口唇及全身皆紫黑,舌苔厚腻,舌尖红,口渴甚,不食,小便赤短。诊其脉微弦芤。疏银柴胡、地骨皮、青蒿、生地、姜炭、大小蓟炭,水煎服,继以淡醋三匙冲生白矾二钱,两剂后血止,以归脾丸三钱,每日服二次,未三周即愈。

       治肿胀例
  酒泉工程局李某,年近四十岁,患肿胀病,该局医院治半年无效,后改中医诊治,大约时间亦不太少,效果不大,其弟在小学教书,特请余治之。患者全身浮肿,气喘,小便短涩,食欲不振,坐不能卧,气息暍暍,入门即闻。诊其脉腕肿,沈浮难分,惟至数,每分钟为九十余至,心肾将败。是水肿?还是气肿?余无把握。其弟曰:医院说是水肿,吃过的中药方满纸甘遂、大戟、芫花、商陆。问先从面部四肢肿起,抑从腹部肿至四肢?据其妻说:先从腹部肿起。过去食量如何?其母曰:因为能吃乱吃才招此病,余默思大约原发病为气胀,但现在是心肾两亏,遂疏济生肾气丸为汤剂试服。第二日气益塞,小便更短,脉仍如昨日,遂疏平胃散与理中丸合剂,服后平妥,连服五六剂,症状照旧,余恐误病,请其母另求高明。在商讨间其弟写一病若不起决不累及大夫的字条交我,并坚持由我医治,余笑曰:哪一个大夫不想把病看好,但本事只有这点,总以病人安全为要,遂疏苓桂朮甘汤,每次冲服理中丸加樟脑少许,服后气喘平些,小便仍少,肿胀照旧,延迟了两个多月的时光亡故了。


        治葡萄胎例

  酒泉南阴外邓氏,年约四十余岁,症见食少作呕,羸瘦,面黄枯,头昏疼,小腹腰腿均痛,忽冷忽热,有时汗出,舌润苔薄,口干不喜饮,月经不来九月余,病已有六七月、中西医屡治不效。有云有孕,亦有说无孕,意见不一,困倦万分,少行气喘。因此数月多卧床,即茶水小事亦需人照料,余诊其脉至数八十余次,左关微弦,右三部沉弱无力、余曰:症因脾弱,命门火衰,非孕也,但体气衰疲如此,且经中西名医诊,余治之恐无大效。其夫旁疑余不治,未待余语终,即插嘴云:请大夫以死马当活马治,即有不幸,我俩已商决,愿立据不难为大夫。时邓氏垂泪不止曰:我系临夏人,请大夫以甘肃同乡情意,多方施治,请勿顾虑。余遂疏白朮、黄耆、潞党、当归、半夏、生姜、柴胡、杭芍、生草,补骨脂、菟丝子、丹皮、泽泻,煎服,各药份量一时记忆不起,但以参、朮、半夏、补骨脂为君,白朮重至两许,每日一剂早晚两次分服。第二日其夫送字据来,言明病有不幸,不累大夫。余笑受之。即问服药如何:云:一剂将服完说不上好坏,去后约三四日来云:服药情况尚好,能吃些东西,不呕了,人亦精神些。此去再未就诊。余与白子江大夫同去探望,白极主张用血府逐瘀汤,余亦同意,但嫌早,惟去柴胡、黄芩,加重补气药,一日一剂服之。我每日早饭就回所之便或绕道去一视,情形尚好,右三部脉渐有力,左关更弦紧,余仍用原方加肉桂、桃仁、红花服之,并将此情形告知白大夫,白坚持逐瘀法、余笑颔之。一日其夫来,状极张惶,云腹痛甚,时时发晕,余约白同去,白摇头,时天小雨,去则病人移至小床上,两目合闭,三四个妇人围绕床周。见余至,均说大血不止,病人昏迷。余诊其脉尚无恶象,曰无妨。其夫与妇人等均无言,惟望我面。余遂疏丽参八钱,桃仁、红花、蟅虫、生大黄各三钱,实时顿服。因丽参价昂,余恐作难,内一妇人说:我家有参,请大夫用吧。余感其义,遂改为一两,并告放胆服之,病有机转,血多无恐。下午其夫又来,告病大已能低声说话,血仍未止,血中有东西活动着。余立起身同白大夫等去视,去则病人在床上握余手微笑曰:好些,麻烦大夫。语仍无力,诊其脉右三部仍弱,左关平,余疏猪苓煎汤同米粥不时少少服之,并告病已愈矣。一妇人曰:请大夫们看看流出的东西,至院中有许多大人小孩围视,余用柴枝挑起则接连不断,青黑色的膜状物。余不时挂念筹思的病,至此心气舒畅,告一段落矣。
   现在有一二事应赘述者:(一)诊所同人拟将其胎取来做治验证据,余知之,甚不以为然、阻之,不听。第二日晚上大家正在学习时,酒泉县院吴院长同某大夫带几位护士来所。某大夫说这是葡萄胎,用啥药打下的?余告以用药的情况。(二)某夜去看电影,在途中遇邓氏,健步昂昂,见我多多言谢,其面色丰满红润,与初诊相较俨若两人,余微笑连连点头报之。(三)这病是白大夫的逐瘀法治好的,但温补脾胃,掌握标本缓急,是我坚信凭脉辨症,凭症用药的具体果实。说不上我有多大的能耐。


       二、在兰州

       治多年耳聋例

   一九五六年到兰州以教书为主,闻有旧知和同事就诊,其中亦有可述的几例:
来兰后去看多年相别的旧友李孔照,以事前无讯,乍然相逢,喜出望外,因伊耳聋多年,中西医治疗,收效不大,因此一见请诊治。余以其哼嗯声多,所答非所问,知其苦闷久矣,乃诊其脉,两尺虚大,问有腰疼否?答以不厉害,断为肾水不足,虚阳上亢,疏以六味丸滋阴为主,加龙骨、牡蛎镇之,引用肉桂少许,缓缓多服几剂。不想其聋竟用此方治愈。伊云:初服毫无感觉,大约不到十剂,听话清楚多矣,并云:或系剂量太小之故欤?余以多年旧疾治愈,但亦未想到小量的一方乃愈多年的耳聋。

        治恶性麻疹例

  乔维岳同志之第二男孩患麻疹,请余诊治,已成肺炎,气喘鼻煽,皮下隐隐红紫,昏睡不醒,脉虚大无汗,断为恶性麻疹,疏以水剂西林与康福那心交叉注射。维岳为人直爽,说话随便,乃曰:君系老年中医,经验必多,何需用此?不中不西,老大夫不应如此,余曰:令郎系恶性麻疹,如再不透,进一层必生他变,由血管注药比口服来得快,乔兄犹豫不决。余托柳盈科老师注射,翌日疹出肺炎亦轻,三日后即愈。继之第三男孩传染,体温高四十一度,脉洪大,呕恶,舌苔厚腻,大便秘结。余疏以葛根连芩汤少加柴胡、酒军。二剂疹透,四五日即愈。


      治肛痔例

  水产公司杨立翰之老太太,年约五十余岁,肛门出大小两个疙瘩,因年老气袁,疼不能忍。余诊其脉,两尺微弱,右部更甚,疏以桂附八味丸共四剂服之。两剂后疼减轻,三剂疙瘩顿消。亲云:疙瘩消的很快,好像雪消的那样,大者原来如枣,小的如枣核,现在大的如枣核,小的微微有一点。说时我校李子质主任适在侧,因其夸大洽疗,李君在旁坐听。余诊其脉渐起,仍用原方加半夏、陈皮重用云苓,没几天就好了。随后李君说:补法我亦应学习学习才对。

     治阳虚气脱例

   寿山街小学校长薛掌珠,请余诊母病,说病已不救。余立去诊之,六脉微细欲绝,神志不清。据掌珠云:原系食少便溏出汗气促,手指疼,头晕目眩,经久治不愈,时发昏迷,不食不饮,我家已将后事准备了,请老先生来略尽儿女心意。余曰:久病体虚,病不算大,乃疏补中益气汤,去升麻、柴胡重黄耆,加桂心用干姜炭,嘱其即服;如神志清醒,可一日上下午两剂,随时告知情形再诊。第二日,代话说服药后清形好转,人已清醒,照嘱语服原方。第四日赴诊,其脉已起,惟右三部仍沉虚,即疏当归补血汤原方。服后大便正常,出汗气喘均好,饮食虽少,但胃纳已开。余曰:不必用复方大剂,可买上好丽参三四钱煎汤,时作茶饮,再未诊治就这样好了。在一个土午,老太太亲来校致谢,并云:一切都好了,惟手指屈伸为难,时有疼痛,做活不便。余诊其脉六部均匀,笑语曰:可不药而愈、早晚用温水浸手,或用热巾包敷,好了再做事不迟呀!


     洽急性痢疾例

   军区后勤部某部长之子,年十二三岁,患痢疾,一夜二十余次,余正为其母治失神症,因便诊之,左关弦紧,腹疼后重里急,口不渴,坐卧不宁,余疏大剂芍药甘草汤,加苍朮、枳壳、薄荷,药后一日夜仅泻三四次,休息数日乃愈。其父云:没有来及住医院,中药治病,收效很快。

     治内人阑尾炎例

  本年二月三日下午晚饭时内入云:少腹有点疼痛,余未介意,第二日清晨云:腹痛厉害彻夜未睡,烦燥呕逆,诊其脉沉迟,乃疏附子、白朮、干姜、云苓、炙草、半下、陈皮,因无附子略加肉桂少许,服后尽吐出。自服十滴水数次,痛仍不止,右腿痉挛,屈伸为难,试体温三十八度,脉仍沉而紧,每分钟八十五次,自觉疼处在盲肠部,呕恶不止。她说是阑尾炎吧!如再割治,我体气实难支持了(内人张怡兰五二年在酒泉专区进修过二年)。我说体温不太高,脉搏这样无力,怎么化脓?吃吃药就好了。我疏苓桂朮甘汤,重加当归、杭芍,服两剂呕恶止,烦燥已。疼照旧,脉渐有力,体温三十八度七,以生地二两,桃仁、杏仁、郁李仁各三钱福枝,下午赴厕所,痛快一泻,腹疼立止,浑身轻松,自检大便中有辣子样的东西不少,仍服二煎,又两次腹泻,而脉静身安呼呼大睡,一日能吃稀粥二三次,此病共六七天全愈,因每早起头略晕、自己服附子理中丸,两三天就能照旧操作家务矣。


           丁   全文结语

  中医是广泛联系的一门科学,其精华固然在汗牛充栋,数不清的医学书籍里,实际的作用是在历代各家的医案中,要真正懂得中医,发挥它对人民的健康力量,就在治病;治病方法,是把理、法、方、药结合成另一一个活动形式,正是本文提出的标题,因此开首列举了古今一些名人医案,俾读者在这些医案中看出它们的共性,即脉→症→药三结合的卓越治效,同时亦看出三不结合造成病人不应有的逆症、坏症,一系列的错误。
其次,叙述本人学习脉---症---药的结合经过,说明要做到药症相投必须先做到脉症相投,因为离开脉而谈症,或离开症而谈药,都无有是处。临床是具体的医药活动,不同于理论的一般指导,因而学习临床是要下一番艰苦工夫,尤其脉学必须由简到繁,由浅到深,才能领悟,并在不断的实践中细心体会,才能巩固与发展它。
末后为证实本人对脉---症---药三结合的实践情况,亦列举了解放后的几个治例,一面做本人临床总结,一面供初学临床的参考。
语云:「脏腑如能语,医生面如土」,我将在医药散记中,写出更多的失败情况,作我总结不够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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