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当时我在英国做中医针灸。记得一位60余岁的老太太在丈夫的陪同下,前来我诊所就诊。诉:
患慢性荨麻疹10余年,持续性瘙痒,尤其是夜晚瘙痒剧烈,尤其是双侧大腿内侧,皮疹色红,风团很多,大小不一。由于持续性瘙痒,经常彻夜难眠。用她的话说是:7 days a week, 24 hours a day.意思是说,每周7天,每天24时持续性瘙痒,从未间断。西医止痒药根本不起效,无奈西医GP只能给他安眠药。由于长期得不到有效睡眠,且服用安眠药,患者面色苍白。由于长期去看西医,而医生却又没有办法医治,即便病人本身不烦躁,医生却不耐烦了,对她说:你再也不要因为这个病来看我了,你的余生不得不就这样度过了。听了医生的这些话后,病人的心情可想而知。记得当时病人告诉我这一切时,病人仍然禁不住当着我和我的翻译的面,流下伤心的泪水。可能是担心我不懂得她的病情,她自己将严重发作时大腿内侧的风闭惨状的照片给我看。
对于这种慢性荨麻疹中药则配合四物消风散之类。由于病人的风闭主要分布在大腿风侧肝肾经所分布之区,因此,中药我拟开六味地黄汤加减。而针灸常规疗法是用曲池、血海、三阴交止痒。但在临床上,我发现,这组穴位对于一些严重瘙痒症往往并没有疗效,于是,我想用循经取穴方法治疗。
于是,当时我问病人:“你现在痒不痒”。病人听后有些生气,她说,我刚才告诉过你,我这种瘙痒是“7 days a week, 24 hours a day”。不得已,我赶紧改口说,我的问题是你现在哪里瘙痒。患者指了指臀部外侧。于是,我试着在阳陵泉上针了一针,行针得气,气感超过踝关节。于是,问病人,“还痒吗”,她迟疑了一下,睁大眼睛对我说:“不痒了,一点也不痒了”。为了进一步巩固疗效,我让病人再躺在治疗床上,再针太冲、三阴交、太溪等等穴,并同时配了七剂六味地黄汤加减的中药。一周后,病人复诊,诉:自从上次针灸后,瘙痒未曾再出现。连续六周,病人均未曾出现任何瘙痒。六周后,病人自己要求中止治疗。半年后,患者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有记者想证实这一事情,请通知我。自从接受了针灸治疗后,她再也没有出现瘙痒和风团了。可见疗效一直稳定。
针灸对瘙痒往往有非常明显的即时疗效,但有时不能持续。本例患者病史长,能取得这种远期疗效,应该有其特殊的原理,我至今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