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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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多年后那个女子上了岸
岸持重并坚实
但流水将它变成
一种始终弯曲的姿势
一个人的咖啡和天光
与蓝月隐隐的歌声负隅顽抗
三月 江南的某条河流
用一个故事结束这夜阑
二
黑暗的河流飞扬起桨声
一记号子三两水鸟
惊拢一队渡客急切的盼望
水上的女人和一条河流
用一幕半生的形影相吊
——开场
她从不渴望岸
她的生活在岸与岸的中间
她的乐趣在人与岸的路上
她一生为人渡河
青春擦着挨不到天光的水粉
在破晓前做色厉内荏的挣扎
她相信人的一生无非是
从河的这一岸到那一岸
天亮了河流一片白茫茫
舟人是一个退到外头的人
在距离间做讨好的营生
人人一生希冀的对岸：
那里或许会是天堂？
三
她迎着他开始柔软的歌唱
以一条青荇顺从流水的卑谦
一人分饰两角的对弈
在爱摆布的棋盘上
只有肋骨与肋骨摩擦的红
----从无黑白
那来自黑暗河流上的放歌
盛开白菊一样单薄的思恋
风中的手尚未落下----
他不采撷他指点河山
这是红颜与王的残局
天亮了岸近了
她手心的皴裂只传与心知
这让疼痛来自更深的肋间
青春和妖娆只是薄薄一件衣裳
怎敌他一顾后的霜寒
一顾便已是万年了
一顾便成今生没柄入心的
那一剑鱼肠
因你给过的一回温暖
我将无法抵挡人世的悲凉
四
多少年后她在病榻上听见
那记依稀的足音
来自久远的岸边
没有斜阳草树
没有曲岸流殇
她站在岸上
张望
多年后那个女子上了岸
岸持重并坚实
但流水将它变成
一种始终弯曲的姿势
二
黑暗的河流飞扬起桨声
一记号子
惊拢一队渡客急切的盼望
水上的女人和一条河流
用一幕半生的形影相吊
——开场
她从不渴望岸
她的生活在岸与岸的中间
她的乐趣在人与岸的路上
她一生为人渡河
青春擦着挨不到天光的水粉
在破晓前做色厉内荏的挣扎
她相信人的一生无非是
从河的这一岸到那一岸
天亮了
舟人是一个退到外头的人
在距离间做讨好的营生
人人一生希冀的对岸：
那里或许会是天堂？
三
她迎着他开始柔软的歌唱
以一条青荇顺从流水的卑谦
一人分饰两角的对弈
在爱摆布的棋盘上
只有肋骨与肋骨摩擦的红
----从无黑白
那来自黑暗河流上的放歌
盛开白菊一样单薄的思恋
风中的手尚未落下----
他不采撷
这是红颜与王的残局
天亮了
她手心的皴裂只传与心知
这让疼痛来自更深的肋间
青春和妖娆只是薄薄一件衣裳
怎敌他一顾后的霜寒
一顾便已是万年了
一顾便成今生没柄入心的
那一剑鱼肠
因你给过的一回温暖
我将无法抵挡人世的悲凉
多少年后
那记依稀的足音
来自久远的岸边
没有斜阳草树
没有曲岸流殇
她站在岸上
张望
20年前席慕容演绎的《越人歌》
在黑暗的河流上——读《越人歌》之后
灯火灿烂是怎样美丽的夜晚/你微笑前来缓缓指引我渡向彼岸/
（今夕何夕兮中骞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那满涨的潮汛/是我胸怀中满涨起来的爱意/怎样美丽而又慌乱的夜晚啊/请原谅我不得不用歌声/向俯视着我的星空轻轻呼唤
星群聚集的天空总不如/坐在船首的你光华夺目/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水波荡漾无人能解我的悲伤
（蒙羞被好兮不訾羞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所有的生命在陷身之前/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可是在这样美丽的夜晚里啊/藏着一种渴望却决不容许
只求只求能得到你目光流转处/一瞬间的爱怜从心到肌肤/我是飞蛾奔向炽热的火焰/燃烧之后必成灰烬/但是如果不肯燃烧往后/我又能剩下些什么呢除了一颗/逐渐粗糙逐渐碎裂/逐渐在尘埃中失去了光泽的心
我于是扑向烈火/扑向命运在暗处布下的诱惑/用我清越的歌用我真挚的诗/用一个自小温顺羞怯的女子/一生中所能/为你准备的极致
在传说里他们喜欢加上美满的结局/只有我才知道隔着雾湿的芦苇/我是怎样目送着你渐渐远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当灯火逐盏熄灭歌声停歇/在黑暗的河流上被你所遗落了的一切/终于只能成为/星空下被多少人静静传诵着的/你的昔日我的昨夜
附记：
《越人歌》相传是中国第一首译诗。鄂君子晰泛舟河中，打浆的越女爱慕他，用越语唱了一首歌，鄂君请人用楚语译出，就是这一首美丽的情诗。有人说鄂君在听懂了这首歌、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后，就微笑着把她带回去了。
但是，在黑暗的河流上，我们所知道到结局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