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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山川之精英，每泄为至宝；乾坤①之瑞气，恒结为奇珍。 故玉足以庇嘉谷，明珠可以御火灾②。 鱼目岂可混珠，碔砆③焉能乱玉。 黄金生于丽水，白银出自朱提④。 曰孔方、曰家兄，俱为钱号；曰青蚨、曰鹅眼，亦是钱名⑤。 可贵者明月夜光之珠，可珍者晋璠玙琬琰⑥之玉。 宋人以燕石为玉，什袭缇巾之中；楚王以璞玉为石，两刖卞和之足⑦。 惠王之珠，光能照乘；和氏之璧，价重连城⑧。 鲛人泣泪成珠，宋人削玉为楮⑨。 贤乃国家之宝，儒为席上之珍⑩。 王者聘贤，束帛加璧；真儒抱道，怀瑾握瑜。 雍伯多缘，种玉于蓝田而得美妇；太公奇遇，钓璜于渭水而遇文王。 剖腹藏珠，爱财而不爱命；缠头作锦，助舞而更助娇。 孟尝廉洁，克俾合浦还珠；相如勇忠，能使秦廷归璧。 玉钗作燕飞，汉宫之异事；金钱成蝶舞，唐库之奇传。 广钱固可以通神，营利乃为鬼所笑。 以小致大，谓之抛砖引玉；不知所贵，谓之买椟还珠。 贤否罹害，如玉石俱焚；贪得无厌，虽锱铢必算。 崔烈以钱买官，人皆恶其铜臭；秦嫂不敢视叔，自言畏其多金。 熊衮父亡，天乃雨钱助葬；仲儒家窘，天乃雨金济贫。 汉杨震畏四知而辞金，唐太宗因惩贪而赐绢。 晋鲁褒作《钱神论》，尝以钱为孔方兄；王夷甫口不言钱，乃谓钱为阿堵物。 然而床头金尽，壮士无颜；囊内钱空，阮郎羞涩。 但匹夫不可怀璧，人生孰不爱财。 【注释】 ①乾坤：《易经》中的两个卦名，引申为天地。 ②玉、明珠：古代认为珠玉等是山川精华泄露出来的，可以防灾得福。嘉谷：五谷的总称。 ③碔砆：像玉的石头。 ④丽水：指金沙江，出产金沙。朱提：朱提山，在四川西部，出产白银。 ⑤孔方、家兄：晋代鲁褒曾写《钱神论》，称钱“亲如家兄，字曰孔方”。青蚨：《搜神记》中记载的一种虫子，据说捉住母虫，子虫就飞来，捉住子虫，母虫就飞来，将母虫和子虫的血分别涂在八十一文钱上，买东西时花去其中一种钱留下另一种，则花去的钱都会复飞回来。鹅眼：南朝宋沈庆通家私铸的钱，一千文穿起来还不到三尺长，被称为鹅眼钱。 ⑥璠玙琬琰：都是美玉的名字。 ⑦燕石为玉：宋国有一个人把燕石当做玉，用十重黄色的丝巾包藏起来。缇巾：黄色丝巾。卞和：楚国人，得到一块璞玉，献给楚王，结果楚厉王和楚武王都认为是欺骗自己，先后砍去了他的双足，后来文王相信了卞和，剖开璞玉，果真得到一块美玉，起名为“和氏璧”。 ⑧惠王之珠：战国时魏惠王，曾吹嘘自己有玉能照亮前后十二乘车。和氏之璧：和氏璧被赵国得到后，秦国言欲用十五座相连的城换取它。 ⑨鲛人：传说中居于海底的人鱼。《博物志》载，水国鲛人的泪滴可以变成珍珠。削玉为楮：传说宋国人用玉刻削成楮树叶，放在真楮叶中很难分辨真假。 ⑩儒为席上之珍：这是孔子曾经说过的话，意思是说儒者就像席上的珍宝一样等待人来聘用。 王者聘贤：汉武帝派人带束帛和玉璧请申公到朝廷来任职。真儒抱道：真正的儒者坚持真理，就像怀里拥着瑾，手中握着瑜一样。瑾、瑜：都指美玉。 雍伯多缘：雍伯，应为伯雍。相传古时有一个叫杨伯雍的年轻书生，家境欠佳，性至孝，父母死，即以葬地为家。有一仙人给他一斗石头，说：“种之可以产玉，且获美妻。”数年后玉子生石上，后又在玉田中得白璧五双。后闻徐氏女美，往求婚，徐家索白璧一双为聘，伯雍乃娶徐女为妻。太公奇遇：周文王访贤者，遇姜太公垂钓于野。太公向文王进言，说：“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君王只有不惜爵禄网罗人才，才能使天下归之。”文王遂拜太公为师。 剖腹藏珠：唐太宗曾经问侍臣：“听说西域商人得美珠，剖身以藏，有这种事吗?”侍臣说：“有的。”太宗说：“商人的行为的确很荒谬，但是，有的人为了贪污而失去性命；有些皇帝为了追求享乐就断送国家的未来。他们的行为不就和那个商人一样笨吗?”缠头作锦：舞女缠在头上的装束，也指赠给舞女的锦帛及钱财。 合浦还珠：广西合浦产珍珠，因太守贪欲无度，珍珠都迁移走了，后来孟尝担任太守，十分廉洁，珍珠慢慢又迁回来了。相如勇忠：相如，指蔺相如。秦昭王得知赵惠王得到和氏璧，想假装以十五座城池与他交换来骗取和氏璧。赵惠王派蔺相如前去交易，秦王拿到和氏璧后却不谈城池交换事宜。蔺相如设计骗回和氏璧，并派人连夜将和氏璧送回赵国。 玉钗作燕飞：汉武帝时有两仙女赠玉钗，汉武帝 送给赵婕妤，宫人想打碎玉钗，结果玉钗变成白燕飞天而去。金钱成蝶舞：唐穆宗时，宫中牡丹花开放，有黄色、白色的蝴蝶数万只在花间飞舞，皇帝命令张网捕捉，得到数百只，仔细一看，原来是府库的金钱。 广钱固可以通神：唐代张延断案，有人送他一万钱，请他不要过问此事，张延不理会，第二天，有人又送十万钱，张延说：“十万钱可以通神灵，我担心遭受灾祸，不能不停止了。”营利乃为鬼所笑：南朝刘伯龙担任官职，家中很穷，想赚点钱，旁边有一个鬼拍手大笑，刘伯龙叹息说：“贫穷是命，今天被鬼笑话。” 抛砖引玉：相传唐代  人赵嘏至吴，常建欲得其诗，知他必游灵岩寺，乃先题诗二句于寺壁。赵嘏游寺见后，补上二句以成一绝。常建诗不及赵嘏，时人乃谓常建之举是抛砖引玉。后比喻自己先发表粗浅的意见，目的在于引出别人的高见。买椟还珠：楚国有个商人到郑国去卖珍珠，为了生意好，他用木兰做成装珍珠的“椟”（匣子），用桂椒熏过，缀着珠玉，插着玫瑰，再以翡翠装饰。郑人买下椟，而把珍珠还给卖主。否：指不贤的人。锱铢：极小的重量单位。 崔烈以钱买官：汉代人崔烈，用五百万钱买了一个司徒的官职，结果儿子崔均说：“外面的人都说你有铜臭味。”秦嫂不敢视叔：传说苏秦潦落时，嫂子不给他做饭，受到赵王重用后，嫂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见他，苏秦问她为何，嫂子说：“因为你地位高，钱非常多。” 熊衮：唐代御史，奉公守法，家无积蓄。父亲死后，上天降下十万钱帮他安葬。仲儒：翁仲儒家贫，上天降下十斛金给他家，因此他可以与王侯比富。 杨震：汉代人，曾经推荐王密为邑令，王密晚上带着金子赠给他，说：“黑夜无人知道。”杨震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谓无知。”惩贪而赐绢：唐代长孙顺德接受别人贿赂的绢，事情被发觉后，唐太宗又赐给绢十匹，使他羞愧难当。 阿堵物：晋时，王衍一生从不谈论钱或说“钱”字，他的妻子故意将钱放在房中，挡住他走路，想逼他说出一个“钱”字。谁知王衍看见了钱，因钱堵住走路，就教他妻子把那堵物拿开，就是不说出一个“钱”字。 阮郎羞涩：晋代阮孚带一个包囊游会稽，有人问他包中是何物，阮孚说：“只有一文钱看包，恐怕它羞涩。” 【译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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