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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讲   中药的性能:升降浮沉(二)

 湘韵斋 2014-07-05

 毒性(一)

 下面介绍升降浮沉性能的第三个问题,影响升降浮沉的因素。我们从前面的第二个问题升降浮沉的确定当中,我们已经清楚地知道,我们现在对药物的升降浮沉作用趋势的认定,是通过药物的功效,也就是它的一些主要的作用,这些功效相对于病势趋向而言,我们就可以从中确定它的作用的趋势。但是药物的功效是药物客观具有的,是与生俱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药物的升降浮沉的性能,也是客观存在,也是与这个药物本身与生俱来的,但是在临床应用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一些人为的因素,给它施加一些因素,在一定的程度上、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改变或者控制药物的这种升降浮沉。所以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当中就对这样一个问题作了非常精辟的总结,李时珍说“升降在物,亦在人也”。所谓的“升降在物”,就是说药物升降浮沉的性能是药物本身客观具有的,就是刚才所讲与生俱来的;“亦在人也”,我们可以通过人为的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在一定范围内对这些药物的升降浮沉性能可以加以改变,这样使之我们在临床用药的时候就具有更大的灵活性,也有更好的这种准确性。通过哪一些人为的因素可以影响升降浮沉呢?就是影响升降浮沉的因素。其实很简单,高度概括起来能够影响药物升降浮沉的人为的因素只有两点,就是炮制和配伍。

  第一方面就是通过对药材进行炮制,它原来本身客观具有的升降浮沉性能可能会得到一些改变。比如说我们上次举的荆芥,它本身是一个祛风解表的药,它生用的时候,它是以升浮或者说浮散为主的,是一个解表的药、发散的药,但是我们用炮制的方法,把荆芥炒炭,炒成荆芥炭以后,荆芥的升浮的性质就减弱,甚至消失了,它表现出来主要是作为收敛止血药,收敛止血药,根据升降浮沉定义,它就应该属于沉的,是一种沉降的,有利于止血,那么它从升浮就变为了沉降。这个例子可以说通过炮制完全改变了药物的升降浮沉的趋向性。在有的情况下,它虽然没有完全的改变,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或者减弱了,比如说大黄,它主要是攻下大便的,是一个泻下药,泻下作用还比较强,但是用酒来炮制以后,这个酒制大黄它的沉降性就降低了,所以有的时候用酒大黄在一些方剂当中,它就可以用来清上焦之热;生的,它主要是通下大便,作用在下焦,那么经过酒制以后,沉降性减弱了,但没有改变,大黄仍然是沉降的,只是沉降的性质不那么强。又如川芎是一个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药,如果用酒来炮制,酒制的川芎活血化瘀的作用会增强,那也就是它升浮的性质也是增强了,它也是没有改变,所以这个就是通过炮制。前人注意到这样的一个现象了,所以就非常重视,就提出了象我们书所说的,就认为“酒制升提,姜制发散”。多数药是这样,因为酒本身就是一个升浮的,姜,它也是一个解表药,尤其是生姜,所以能够增加一些被炮制的药物的发散作用,酒可以增强一些被炮制的药物的升浮作用,那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不能把它绝对的理解,好象什么药用酒来炮制它都是增强了这种升提,我们前面也提到过的,比如说常山,常山它很明显的一个毒副反应就是涌吐,服用了以后,要引起强烈的恶心呕吐,常山用酒来炒,用酒来制,不是恶心呕吐这个作用增强,而是刚刚相反,而是降低了它的这种不良反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常山的涌吐的作用,所以它同样的是用酒来炮制,但它并不是完全是升提,对于常山来说,它反而是,就是使常山升浮的这个作用降低了,但这是一个例外。姜对于很多药炮制,也是增强了发散的作用,但有的时候这个姜,比如说用姜来炒竹茹,姜汁来炒枇杷叶,那是增强它和胃止呕的作用,它也不是发散,也是增强的是它的沉降的作用,所以这些都有例外,我们不能把前人这样的一些结论把它绝对化。后面的“升者引之以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巅顶”,同样的也是这样,可能也是部分的是这样的情况,需要正确地理解。这是第一种情况,就是用炮制的方法人为的来改变或者控制药物的升降浮沉这个性能。

  第二种方法就是通过配伍。因为中药主要是使用复方,如果说一种沉降性比较强的药物和大量的很多味的升浮的药物在一起,那么这个沉降药物的沉降的性质就可能会受到制约,那么可能它就不一定能表现出来,象刚才讲的大黄,它本身是一个沉降性很强的药,如果它和很多升浮的药,比如说和荆芥、薄荷、防风这样的一些升浮的药在一起,就刚才讲的用于治疗上焦的一些风热病证当中也可以使用。另外比如说少量的药和升降浮沉相反的大量的,就是从用量的这个角度来讲,它也是会有所影响,比如说麻黄,是一个升浮的药物,如果说与量比较多的石膏配伍在一起,我们今后方剂里面的麻杏石甘汤,麻杏石甘汤里面那个麻黄,它升浮的性质就受到了石膏的制约,石膏是清热泻火的药,主要表现出来是沉降的,所以麻杏石甘汤对于肺热咳喘有汗的,是热证又有汗,它同样能用,因为它浮散的性质被约束了,这个就是我们比较常见的例子。同样的道理,一味升浮的药和很多味的沉降的药,或者就是少量的升浮药和很大剂量的沉降的药配伍在一起,也会有这种人为的在一定的程度上控制它的升浮或者沉降的这样的性质,在今后的方剂当中,这种情况是比较多的。所以严格地来说,能够影响升降浮沉的因素就只有这两个方面,就是通过炮制和配伍。但是在很长时间以来,在中药的文献当中,除了这两个因素以外,还认为很多因素可以影响药物的升降浮沉。第一,比如说四气五味,因为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当中就有这样的总结,认为“寒无浮”,就是寒性的药,没有升浮的,“寒无浮”;“热无沉”,好象热性的药,没有沉降的;另外“酸咸无升,辛甘无降”,酸咸味的药没有升浮的,辛甘味的药没有沉降的。根据李时珍的这样一些结论,有的书里面就是说药物的寒热温凉四气和辛甘酸苦咸五味也是影响药物升降浮沉的一个因素。首先李时珍的这两句话,比如说他这个“寒无浮”,寒性的药,没有升浮的,在实际当中是不是完全如此呢?我们今后学的第一章解表药,解表药的第二节就是发散风热药,发散风热药都是偏于寒性的,又叫辛凉解表药,它的药性总体偏向是偏于寒的,但是这一类的药,它都有发散作用、它都有升浮的这样一个作用趋势,所以“寒无浮”在实际当中可能并不完全如此;“热无沉”,也是这样,比如说我们今后在学攻下药当中,攻下药当中的巴豆就是一个大热性的药,不但是热性,而且热性很强,但是它在泻下药当中,可能它的泻下作用是最强的,也就说它的沉降性也是很强的,但它是热性的药,所以“热无沉”也是有例外的。所以基于这样的情况,有的书上就说李时珍这个“无”字,最好把它理解为多数不,或者多数没有,其实就为李时珍的这个(观点)来圆说,这样我认为没有必要。为什么没有必要呢?因为药物的四气五味,它是两种性能,升降浮沉是另外一种性能,这个性能它是平等的,是同一个等级,可以说它们有一定的相关性,而不能认为是影响的因素,反过来能不能说这些药物的升降浮沉影响了四气五味呢?为什么一定是四气五味影响升降浮沉?比如说这个“寒无浮”,姑且讲它成立的,认为是四气影响了升降浮沉,我说是因为它沉降,沉降了它不可能是温热性质的,可以说是升降浮沉在影响四气,或者影响五味,这个到底谁影响谁?谁是主?谁在次?大家都平等,所以不能成立,所以认为把四气五味作为影响因素,不管是从理论上或者实际当中,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我们同学学了以后,寒性的药、升浮的(药)、温热的药、沉降的(药),还会有其他不少的例子。五味也同样,比如说刚才讲的“酸咸无升”,我们今后学的涌吐药,胆矾它的药味就是酸咸的,但是它能够引起剧烈的呕吐,升浮作用是很强的,从五味来说,也不一定酸咸的一定就是降,同样,有升浮作用很强的,那“辛甘无降”,辛甘,就比如说我们今后学的辛味或者甘味的,比如说发散风热药里面有的是辛甘的,它在升浮的同时也有沉降,比如说桑叶、菊花,或者葛根这一类,它们能够清热,能够平肝,所以在实际当中,四气五味和升降浮沉,它们有一定的这种关联,有一定的相关,但是都不是一定的规律,所以没有必要把它作为一个影响升降浮沉的一个因素。

  另外从金元时候开始,第二种情况,就是从金元时候开始,根据《内经》的药物的“气味厚薄”,认为 “气味厚薄”也是影响药物升降浮沉的一个因素,有的人就提出了药物的“气薄者升,味薄者降,气厚者浮,味厚者降”,认为也能够影响药物的升降浮沉。但是怎么样来认定这个药物气味的厚薄?什么样的药叫气薄?什么样的药叫气厚?什么样的药叫味薄?什么样的药叫味厚?这个很难把握,所以就是从古以来这个认识很不统一,而且为什么气薄的就要升、味薄的就要降?那么也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所以这个说法就是“气味厚薄”影响药物的升降浮沉在金元时期这一段时间比较盛行以外,在当代的《中药学》当中已经很少提到,所以我们在阅读过去的文献的时候,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现在也是一个有待于研究的问题,因为现在对前人的这个意图为什么这样讲?还搞得不是很清楚,这是第二个方面。

  第三个方面,前人把性状当中质地的轻重也认为是一个影响升降浮沉的因素,认为轻的药升浮,重的药是沉降,“轻者升,重者降”。比如说在《本草备要》的序例里边都有这样的一些说法。但是在实际药物当中,轻的(药),有升浮的,同样有沉降的;质地重的(药),有沉降的,当然也有升浮的。比如说比较轻的药,可能在植物药当中比较轻的,就是我们今后在利水渗湿药当中要学的一味药,叫做通草,通草是植物的茎髓中心的部分,它是白的,就象那粉笔一样白的,轻就象那种塑料泡沫,非常的轻,比如说你方里面开个10克,那可能就是一大包,可能在一般药材里面,没有比它再轻的药了,但是这个药的功效是什么呢?是利水的、是利尿的,利水渗湿、利尿通淋的,它的作用趋势是沉降的,它这么轻的药,它并不升浮;在泻下药当中的,比如说芫花、番泻叶,也是质地很轻的,但是这些药的泻下作用相当强,都是沉降的。所以药材的轻重,尤其(是)轻的药,它不能说都是升浮的。重的药,我们从表面来看,今后很多安神的药、平肝的药,确实是比较重,都是矿物药或者动物的甲壳,可能这个有很明显的相关性,但是也并不绝对,象我刚才讲的胆矾,含水的硫酸铜结晶,本身就是矿物药,质地很重,但是它是升浮的,它能够引起剧烈地恶心、呕吐,所以质地重的,虽然很多是沉降的,但是确实是存在例外的。所以把质地的轻重完全和它的升降浮沉这样子联系起来,认为是一个影响的必然因素,也是有一定的问题的,我们现在也不能这样子认识。

  另外就是根据入药的部位,张元素还提出了一个“根升梢降”,根和梢。他指的什么是根呢?就是“入土者为根”,就是往泥土里面生长的那种植物根的那个生长点,最下边的这个认为是沉降的;根和茎相连的那个部分叫做梢。从植物的生长情况来讲,那个根是往下面长,它有往下的这样一个特性,接近于茎的地方,它有个趋光性,它要向上,确实它表现出向上,这是它的自然特征,但是把它作为影响升降浮沉的一个因素也不确切。但是这个对现在也有影响,比如说在一些处方里面,在利尿的方当中,比如说导赤散要用甘草梢,现在我们有的人还津津乐道,有的文章上还说,为什么用甘草梢在导赤散里面?这个非常有道理,因为它(擅)长于利尿。但是我要问比如说这个写文章的人,你对没对比过,甘草的梢在什么地方?比如说就是生长点那个0.1个厘米,或者0.5毫米,或者1公分,或者5公分,哪一段算梢?只是那么一点吗?因为甘草本身根是很长的,怎么来区别它这个根和梢的问题,怎么来区(别)?就是能够定,比如说往泥土里面生长的那5公分,我们姑且把它定为梢,它向上5公分是不是做过同等情况下的利尿作用的对比?我想没有人做过,那么凭前人的推导的一句话就认为是非常合理的,那可能未免主观了一些。所以尽管前人有这个“根升梢降”,我们同学学了以后要知道,当时张元素指的根和梢是什么意思?根就是往泥土里面长的那一点,梢就是连接茎的接近地面的那个部分,他认为是有升降这种区别的。所以现在有的人认为那个人参的芦头,就是那个人参根和茎连续的,每一年生长了留下的一个那个残基的那种地方叫人参芦。所以古书上就推导,就认为这个是升浮的,所以认为它要引起呕吐,说它有涌吐的作用。但是现在有人做过实验,根本没有涌吐反应,就是用人来做试验,也没有发现有这样子一个作用,实际上它都是来源于“根升梢降”这样一个理论影响而推论出来的一些说法。由于质地轻重和入药部位的上述关系,就比较盛行的认为花类的药很多都是升浮的,果实类的药,在植物药当中它比花叶要重一些,所以有的地方就提出了一个“诸花皆升,旋覆独降”。我们今后在化痰药当中要学一味花类的药叫做旋覆花,是一个菊科植物的花冠,黄色的入药,因为它有止呕的作用,止呕是一个沉降的作用。其实旋覆花它是一个祛痰作用很好的药,它能够帮助呼吸道的痰把它咯出来,实际上这个祛痰应该说是偏于升浮的,旋覆花本身沉降当中也有升浮,所以“旋覆独降”,就止呕这一点,那么它可能是事实,但是其他的花是不是都是升的?我们今后学了所有的药以后,就在我们的教科书上,如果我们仔细地统计一下,花类药当中升浮的是少数,沉降的是多数,而且大多数,那么升浮的花类的药,一个就是菊花,一个就是辛夷,辛夷是以花蕾入药的,它是解表药,有升浮的作用,而且菊花是在升浮当中还有沉降,不完全是升浮。我们在其他章节要学的花类的药,比如说芫花,刚才讲了是泻下的药,是沉降的;凉血止血药的槐花,应该是沉降的;止咳平喘药当中的款冬花,是沉降的。如果我们认真地把这些花类的药,比如说夏枯花、密蒙花这些,密蒙花是清肝明目的,夏枯花也是清肝热、明目的,这些都是沉降的,夏枯草本身就是用的花。所以我们在今后要学的药当中,花类的药,沉降的是占绝大多数,所以“诸花皆升”这个说法是不符合实际的。“诸子皆降,蔓荆独升”,蔓荆子是一个解表药,好象认为升浮是对的。其他的种子类的药材是不是都是沉降的?那并一定。比如说我们解表药当中的苍耳子,它也是升浮的,它是种子类的,胡荽子、韭菜子、丁香、小茴香、胡芦巴这些都偏于升浮,它都是种子类的、果实类的,所以“诸子皆降,蔓荆独升”,也是很有问题的。所以有一次有一个地方的一个卫生局考医生资格的考试,就出了一个“什么皆升,什么独降”?有一个学生来问我,我说我做不起这个题,如果他说李时珍说怎么怎么,我就能填,因为要说客观事实是不是这样,那我就不能回答,因为客观不是这样子,这个题我就做不了。那么我们通过这样一些例子,我们就可以看出,前人所涉及的气味厚薄或者四气五味,或者入药的部位,或者质地的轻重,作为影响药材升降浮沉的因素,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现在教科书上,我们就没有把它作为影响药物升降浮沉的因素,至多有些是应该说是有一定的相关性,但绝不是一个影响的因素,更不是确定的依据,这些都是供大家参考的一些内容。这是关于影响药物升降浮沉的因素,要求大家掌握的内容很少,就是那两个方面,炮制和配伍。至于后面谈到这些,是因为经常大家都能够看得到的一些说法,为了大家今后看到了以后,自己有一个个人的观点,有一个正确的评判,那么我们就给大家作了一些补充,这些补充不一定大家都要掌握,能够知道多少知道多少,以后会慢慢地积累这方面的知识。

  升降浮沉的第四个问题就是升降浮沉的临床意义。升降浮沉的临床意义在我们书上的39页,就是两方面的意义。第一个,临床的医生可以利用药物的升降浮沉的性能纠正人体气机的升降出入失调,使之恢复正常,比如说这个咳嗽气喘,是肺气上逆,那肺的清肃下降的功能失调了,我们就可以利用一些能够清肃肺气的药物来治疗这个咳嗽气喘,来降肺气。如果呕吐呢?那是胃气上逆,我们就应该用一些能够降胃气的药来缓解呕吐,这个就是改变了升降浮沉的病势趋向,这是一种情况。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们书上的第二,顺应气机的趋向,因势利导,祛邪外出。比如说我们在偶尔的情况下,尤其是一些儿童,自己不能克制自己,那偶然之间,饮食太过,吃得太多了,很难受,胃气它就想通过呕吐的方法,把多吃进去的食物把它吐出来,然后使胃避免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其实是一种保护性的反应,这个时候的气机的趋向性它就是试图要通过呕吐来排出多吃进去的食物,但是在吐不出来的时候,我们可以用一点有涌吐作用的药物来因势利导,让他把多吃的食物吐出来,避免进一步的伤害。对于表证也是如此,感受了表邪以后,表邪有由表及里的这样一个趋向性,这个时候人体正气就要奋起来反抗,要祛邪外出,当人体的正气还不能完全祛邪外出的时候,我们就用一些解表的药,能够发散的药,来因势利导,来协助人体的正气把这个表邪祛除出人体之外。所以高度概括起来,升降浮沉的临床意义就是我们书上这两点:一个就是纠正气机的升降浮沉,升降出入的失调;另外一个因势利导,祛除邪气。所以这个内容是很简单,但是还要说明一点,就是在前面提到过,因为张元素开始确立的升降浮沉理论是立足于法象药理学的,所以在当时的升降浮沉的临床意义,比如说在张元素、李东垣的一些论述当中,李时珍的论述当中,《本草纲目》在序例里面,在论述升降浮沉的时候,就告诫医生,使用药物的升降浮沉的时候,就“必先岁气,毋伐天和”,这个什么意思呢?就是要考虑到人体的升降出入的规律,就是有一定的升浮节律,用现在的话来讲,我们不要任意地用药物去破坏它,要顺应、要保护人体的这种规律性,所以使用药物的时候,尤其是在养生、保健的时候,“升降浮沉顺之,寒热温凉逆之”。寒热温凉是用于祛邪治病的,所以它要和疾病的性质相反,寒性的病要用温热的药,温热的病要用寒凉的药,所以“寒热温凉逆之”,“升降浮沉顺之”,顺什么?就要顺应人体的这样一个自然规律,不要去破坏它。这个非常有道理,但是关键就是我说过的就是人体的这个规律究竟是怎么样的?它怎样“春生、夏伏、秋收、冬藏”,我们现在不清楚,不但当时不清楚,现在都不清楚。那么不清楚药物又是怎样来顺应?怎样才不破坏?这个也是一个理想当中的用药的一个要求,也是我们有待于研究的课题,正因为当时的升降浮沉的理论是立足于法象药理学的,所以刚才我讲的来补充的那些影响升降浮沉的因素,如果我们站在法象药理学的角度,完全是正确的,因为比如说轻的,它本身就升浮的,重的本身是沉降的,那是它的自然特征、自然属性。这个花叶是向上的,是轻的,根比较重,是在下的,都是自然的状态。但是和药效没有必然的关系,我们现在讲的升降浮沉理论已经从法象药理的理论完全演变为药理学的理论,所以在用法象药理学当中的一些观点来说明现代的升降浮沉的理论,当然是解释不通的,也就是问题存在的关键。如果我们在学习升降浮沉理论的时候,尤其是我们在钻研的时候,把两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升降浮沉理论,把它分开来,当然这个不是绝对,在早期的升降浮沉理论当中,也有立足于药效的,在我们今天的升降浮沉理论当中,也还有掺杂有法象药理的因素,比如说昨天说过的重镇安神的问题,其实也是因为它重,就能沉降,就能使心神安定,这些都是一脉相承的,所以它不能完全截然地分开。但是我们大致把它分开了以后,影响因素、临床意义,我们就不管法象药理学当中的内容,那不是我们现在要研究、要探讨的内容,我们现在只探讨作为一个药效学的升降浮沉的理论,所以它的影响因素也就只有那两个方面,它的临床意义也就没有那个顺应四时的问题,但是我们对这些内容现在还不能完全地否定,只是我们现在在初步学习的时候,我们把它立足在药效,因为我们一开始的定义就是这样定的。升降浮沉这个升是上升,降是下降,浮是发散,沉是收贮,闭藏,这个确定它是相对于病势趋向的改变,人体服用了药物以后,病势趋向得到了缓解、得到了治疗,从这个方面,本身就是从药物的药效作用当中来研究的啦,所以我们整个升降浮沉理论这四个部分我们最好都不要涉及法象药理的内容。这是关于第四节,升降浮沉我们就做这样一些简单地介绍。

  下面第五节,毒性。在过去这一节叫有毒无毒,现在我们把它改为叫毒性,都可以。药物的毒性,那也是中药当中很古老的一个药性理论,因为我们在讲本草史的时候就谈到了,人类的早期是在寻找食物的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偶然的遭遇,要产生一些中毒情况,所以对食物或者药物的毒性很早就有所知道,慢慢地就形成了毒性的理论。所以在早期的医药文献当中,对毒性的论述也是比较多的。

  在这一节当中我们介绍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也是介绍毒性的含义,就什么是毒性?简单地讲,毒性就是药物对于机体的伤害性,毒性是对机体的伤害性,就我们书上的第一句话。这种药性是用来反映药物安全性的一个性能,这个药安不安全?安全性有多高?这样的一种性能,毒性就是药物对机体的伤害性。怎样伤害呢?那就是后面,它可能会造成脏腑组织的损伤,或者引起功能的障碍,使机体产生病理改变,甚至于死亡。这种伤害性就表现在这里,主要表现在这(些)地方。一个是对于脏腑组织的损伤,比如说有的腐蚀性的接触了皮肤,造成了皮肤的腐蚀、溃烂,如果误服了以后造成了胃的腐蚀损害,这个就是对组织损害;另外就是功能障碍,使原有的生理功能失调,当然包括现代从生物化学的角度,物质的一些变化,可能都包含在内,不管是组织的损伤,或者是功能的障碍,都是会产生病理的改变,这是比较轻的,重的就导致死亡,所以后面的几句话就是解释这种伤害性的。所以什么叫毒性?这个很简单,在中药里面,就是药物对机体的伤害性。由于(有)毒性的药物在中药里面就称为毒药,能够造成机体伤害性这种药性的就叫做毒性。这种毒性如果是因为大量的进入了人体,很快地产生了毒性反应,这种称为急性中毒;如果是少量的慢慢地进入人体,在人体内积蓄到一定的时候才表现出来这种中毒的反应,这种叫做慢性中毒。在我们中药文献里面,过去记载的比较多的是急性中毒,这个也容易发现,也容易观察,所以认识比较早,也比较重视;但是一些慢性中毒,自古以来就存在,但在这个方面还没有引起应有的关注。另外在毒性的含义里面,还要注意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不管毒药或者毒性,自古以来就有广义和狭义之分,所以我们要搞清楚广义的毒药、广义的毒性和狭义的毒药、狭义的毒性。从广义来讲,毒性就是药物的偏性,(不论)什么药?只要是药它都有偏性,所以古人把所有的药都称为毒药,毒药这个偏性就称为毒性,这种毒药就是广义的毒药,这种毒性就是广义的毒性,广义的毒性就是药物的偏性,广义的毒药就是所有的药物,这个在(《周礼》)里面有论述。那么这个狭义的呢?就认为容易造成人体的伤害,而且在临床使用的时候,发挥治疗的量和产生毒性的量非常接近,稍微不注意就引起中毒反应,这样的药把它称为毒药。就是容易引起中毒的、容易造成机体损伤的这一类的药,把它叫做毒药,这种伤害性称为毒性,这个是狭义的毒药和毒性。广义的毒药和毒性,在本草文献里面,强调多的是后者,就是狭义的,所以从《神农本草经》开始,《神农本草经》把药物的毒性有无作为一个分上中下三品的一个依据,这个毒就是狭义的毒,所以从《神农本草经》开始一直到现在,常常在有的药物后面就标明有毒,或者有大毒,有小毒,这样子的一些标示。那么(有)这样的标示的药物,都是指的狭义的毒药,所以在实际当中人们高度重视的是狭义的,那这有什么好处呢?因为狭义的毒药很容易损伤机体,稍有不慎就引起中毒反应,这样子对于使用这一部分药物的时候,确保临床的安全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我们强调狭义的毒药,对于保证用药的安全,这是有积极的意义的。但是过分的强调狭义的毒药和毒性,那就给一部分人造成一个错觉,凡是没有写明有毒的、有毒性的,好象就认为完全没有毒,用量就越来越大,所以在临床上往往就存在一些安全隐患,这个就是过分强调了狭义的毒性。如果说过分的强调广义的毒性,那就分不清安全性高的药物和安全性低的药物,那同样在临床上用药的时候不安全,但是药物的毒性如果作为一个性能的理论,应该是广义的、应该是普遍性的。所以我们从中药药性理论这个角度、从中药性能这个角度来强调毒性,应该强调广义的,应该一般的药物都是有偏性的,都是在一定的情况下,都是有毒性的,因为它作为一个药性的理论应该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但是在对于具体的药物,我们又要强调狭义的毒性,这样子对于保证安全用药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们在第一个问题中药的含义当中,除了要求大家(掌握)毒性这个定义以外,这个我们后面还会讲到,帮助大家增强这个认识。更重要的就是要分清毒性和毒药它的狭义(和)广义之分,而且在研究一些古代文献的时候,如果出现了这个毒或者毒性、毒药,我们能够把它区别开来,在这个地方它指的是什么意思?比如说《周礼》“医师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供医事”,这个毒药就是广义的;《神农本草经》提出的药“有毒”、“无毒”,这个就是狭义的,等等。两者都强调,它各有利弊,我们都应该加以重视。休息一下,下节课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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