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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柴窑之我见

 南山五彦 2014-08-15

柴窑之我见

 蔡暄民

 “片柴值千金”,有史以来,柴窑列为五窑之首。最早有关柴窑的记载是北宋欧阳修《归田集》中所说:“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瓷较似。”从这段文字看,欧阳氏也不避讳,意思很明确“谁见过呢?”也是闻说而已。至今,找遍所有的历史资料,确定柴窑存在的主要依据是周世宗柴荣的那句话“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柴荣在回答属下问“柴窑要烧成什么模样呢?”他就答了这个标准。这般回答的最终有两个结果。其一,后来也果真按他的要求烧出了柴窑;其二,在后周政权短短的五年半时间里根本就没有烧出过所谓的柴窑,只不过是周世宗柴荣的美好心愿而已。对以上的两种结果我们来作个客观的分析:

一、后周确按世宗柴荣的要求烧出了“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柴窑

史书记载,柴氏家属是五代瓷业世家。周世宗年轻时,与义弟赵匡胤一起经营过郑州地区的柴家窑场。他熟谙制窑技术,又掌控强大的后周政权,加之前方连年征战的十万将士平时生活均需要大量的陶瓷日用器。据此分析,当时制瓷的工匠队伍一定十分庞大,制瓷力量很强。如果一旦研制出了柴荣要求的“柴器”,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生产出相当数量的“柴器”。虽然后周政权只存在短短的五年半,但按每年生产几千件计,五年半也不是个小数目。真这样,宋元明清以来,历朝历代均在寻觅柴窑的踪迹,不可能见不到一件“柴窑”的,何况连残器也未有人见过。这于情于理都是让人费解的。

由此,我认为第二种结果可能性较大。即后周时期,压根就没有生产出柴荣要求的柴窑器。

首先,我们从客观上来分析:柴荣在位先后五年六个月,而且整日戎马倥偬,连年征战,无暇顾及御窑的生产;加之,柴荣是史书有褒无贬的五代第一君,自明洪武至清宣统,历代君主都将他作为圣贤祭祀。他执政的短短五年六个月时间里,整顿纪纲,发展农业,减轻赋税,治理佛教,整治钱币……做了一系列的积极改革措施。他希望做三十年皇帝,“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后因突患急病,英年早逝,使他的雄才大略未能实现。这样一位爱民惜才的君主,大不可能在南北受攻,霸业未完的艰难时局中去执意烧造出一种稀世珍品来把玩的,也不太可能有那份雅兴。

再则,我们从史料记载上分析:“柴窑”一名,最早是出于明代洪武时曹昭的《格古要论》“古窑器论”中,他说“柴窑器,出北地河南郑州,世传周世宗柴氏所烧,故谓之‘柴窑’”。文中用“世传”两字,说明也是传说而已。明末清初的文人画家文震亨在《长物志》中写道:“柴窑最贵,世不一见……”更加明确地道出“世不一见”的事实,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都足以说明,“柴窑”在后周时期只是柴荣的美好心愿而已。事实上,在后周压根就没有生产出柴荣所希望的柴窑器。

那么,历史上究竟有否真正的柴窑器呢?我的回答是“有!”但此柴窑非后周柴窑,而是北宋时期宋太祖赵匡胤制烧的在器底落有“柴”款或“官”款的佳器。此柴器颜色不同于传说中的“雨过天青色”,其余多类指标均与记载中的后周柴器相一致。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夺取了后周政权,废幼帝而自立为北宋太祖皇帝。虽然,他苦心策划了“黄袍加身”这一身不由己之戏,但在崇尚礼义的当时,究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毕竟柴荣是他的结拜兄长。柴荣尸骨未寒,赵匡胤就抢夺了孤儿寡母掌控的后周江山。他为了向世人表明自己的心迹,除沿袭周荣制定的战略方针——荡平西蜀、南唐、吴越,破北汉辽兵于幽州。在道德伦理上更不愿授人口舌,故索性把戏做足,凡柴荣的美好心愿他也要尽力来给以实现,烧出柴窑应是这出掩人耳目的一出戏。

首先,他在柴器的型制上完全遵循柴荣的遗愿,大多仿制金银铜器具。因柴荣身前为杜绝浪费,崇尚节俭,曾派赵匡胤督守窑场,要求让瓷器替代金银铜器。力戒大唐以来养成的奢靡之风。故后世发现的北宋柴器之型大多仿金银铜器。其次,他又在柴器的底部落上规定的篆体“柴”字或“官”字。由此也刻意表明对柴氏世家的尊重,对义兄柴荣的纪念。

一般说来,皇帝自己是忌讳用自己的姓氏落在易碎的瓷器上的。赵氏政权落下前人的姓氏这也较符合常理。为此,可能有人会提出疑问:“既然赵氏为了悼念义兄柴荣落上‘柴’款,那不怕柴氏后人忌讳?”因柴荣已是作故之人,我国古时有“破器随葬”之礼,故此举绝不会引起柴氏后人的反感。

再则,近世发现北宋柴窑器颜色较丰富,有黑色、玳瑁色、淡黄、珊瑚红等色,可谓五光十色。则在后人的论述中更加证明所发现的柴器应是北宋年烧造柴窑器。清人兰浦、郑廷桂在《景德镇陶录》一书中所说的“滋润细媚,有细纹,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制精色异,很明确地点出了北宋柴窑的特性——制作精良,颜色各有不同。清人杨望泰就认为柴窑“其色黄”。乾隆《咏柴窑》诗句中,称清宫所藏的几枚柴窑碗皆墨而无青色。这位生性倜傥、玩古自误的皇帝在《咏柴窑碗》诗的最后也对柴器的颜色提出了异议“都为黑色无青色,记载谁真实事谐。”他也被弄糊涂了,到底是否是记载的谬误?这一切都间接地证实了后世所见的柴窑器应是北宋柴窑,绝不是后周柴荣的柴窑。

所以除颜色为异之外,其余“柴窑”在史书上记述“薄如纸”,黄土胎足,釉面明亮如镜,光彩夺目,如飞箭一般等等,均与北宋柴窑相符。

本人在多年收藏生涯中有幸获得两件北宋柴器,一淡黄,一珊瑚红,均仿金银器型,上下六棱花口,高十九厘米,整器均未超过120克,特轻薄。底足未上釉处清晰地显示黄土胎,不透光,器底正中落规正的篆书“柴”字,通体细纹密布。淡黄釉面那一只,因未太多地受碱性土侵蚀,釉面光亮如新,侧晃之间“光彩真如飞箭一般”。细细把玩这两件柴器,你会不由的赞叹“鬼斧神工”之妙,也理解了为什么“柴窑”被列为五窑之冠的道理。

最后,我还想对“雨过天青云破处”提出自己的看法。因为柴荣在回答属下柴窑究竟为何模样时,说出了这句惊世骇俗的形象比喻。由此,历朝历代说到柴窑的颜色,均不假思索地答“天青色”。犹以大文豪欧阳修《归田集》中的“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瓷较似”作了定论。象汝窑那样的天青色。但我不禁要问,为什么诸君只解读了前半句“雨过天青”,对后半句“云破处”却不加思索了呢?

光看“雨过天青”,是无可非议的“天青色” !但稍有生活经验的人应该都见过那种自然现象。“雨过天青后”,往往阳光会从“云破处”中透射下来,形成五光十色的景象。“雨过天青”是状语,在雨过天青的状态下,空气中往往蕴含大量的水蒸气,阳光从“云破处”倾泻下来,一定形成绚丽的色彩。

赵匡胤从小与柴荣相处,很了解他的脾性,理解他的愿望,柴荣不可能一时的突发遐想,迸出这一句“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妙句,这个想法一定在他脑子里酝酿多时。其间,他不可能在于己朝夕相处的义弟面前丝毫没有流露的。何况两人年轻时都一起经营过窑场。因而,从这层意义上分析,赵匡胤比谁都了解柴荣的心思。他将北宋“柴窑”烧造成绚丽多彩的多种颜色是合柴荣“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心意的。

至于后人没能揣摩清柴荣的心思,只断章取其前半句而附会之曰“柴窑为天青色”。实在是一大误区。这一误解竟沉冤了上千年,以致至今仍凡提“柴窑”皆言“天青色”。由此,不免让很多人误将汝窑瓷片当柴窑所藏。实在是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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