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学有四大文体:诗 词 賦 小说。賦是外国所没有的,堪称国粹 国宝。因此专家一般把汉賦与唐诗宋词元曲并列在一起。我的一个朋友出版了两本诗集,我劝她写賦,她竟然不知什么是賦。 賦是一种韵文,又称骈俪文,大体上相当于有韵的现代美文。讲究对仗 典故 调谐声律,堆砌词藻,盛行于汉魏六朝。
賦体文学的源头是汉赋,主要用于歌功颂德,主旨在于劝勉讽刺,‘劝百讽一’是汉赋的賦颂传统的固定体制,代表作家是,司马相如,他的代表作是【子虚賦】和【上林賦】。是历代賦家的典范作品。汉代文学辞賦体发达,辞与賦的区别是:賦是韵体散文,辞则是诗歌,如陶潜的【归去来辞】。
关于賦的写法,宗观现代文人的賦作,大多不讲究字数 句式,而是讲究整体句子的对偶和押韵。采用大量的对偶词 对偶句 排比句 加以铺陈渲染,讲究整个句子的对偶 押韵,长短和段落的多少没有定数。如王铁的【国画賦】开头:万物有形,美术无疆。华夏绘画,大美丝簧,逸笔草草而墨含神采,工笔细细而仪态万方。。。。。,魏明伦的【廊桥賦】开头:反射阳光者,虹也;反映人情者,桥也。桥上行人,桥下倒影。。。。。,何艳秋的【水城賦】开头秋风午残荷零落,秋雨打湖面萧涩。。。。。。。关于整篇的賦可长可短,短者百字左右,长篇达几千字,读几篇賦,你就会写了,不妨试一试啊。
附:
汪剑的【太极赋】:太极无极,谷神之胎,恍惚之母,道之一变也。萌动阴阳,左右相抱,虚实交合,而作宇宙。人之生也,道之为物,阴阳所化,亦非一小天地乎?返朴还初,全真溯源,体于太极,用乎阴阳,一动一静,比喻生灭。形肢有限,而古今微茫,故求之于意。
白云苍苍,浮游野马,但静非止,意微动于斯也。和风碎雨,平湖落叶,物外希声,心住而为大。流水长兮,涓涓细细,柔之动也。所谓至柔者,流水也;至刚者,顽石也。以流水而运坚石,时击之,时抚之,周流圆贯之谓柔劲。柔劲者,石穿也,木断也,春生也,秋杀也,全在乎流转不息。动而生,静而止,动静生灭,虚实开合,纯乎自然。野马分鬃,流水长流也;白鹤亮翅,浮云高举也;手挥琵琶,急雨拂蕉也;玉女穿梭,飞花逐蝶也;揽雀尾而合岁月之悠长;倒卷肱者,柔风忽为烈罡,动于九天之上也。鸿雁临风之扶摇,江城六月之落花。昆仑日暮,天山雪飘。恍若洛神凌波之微步,绝似公孙剑器之倩舞。时方亢龙之高飞,忽如潜龙之蛰伏。浮槎于碧海,轻波下而鱼翔;奏琴于幽谷,绿绮旁而兰吐。进退皆作逍遥之游,开阖尽显玄牝之门。驭气摄心,抱元含一,恰便似神骊守珠,浩然正气荡荡于天地之间。
江河滔滔,日月消长,杳天地之悠悠,渺古今之沧桑,千年一瞬,一念八荒。渊深幽极而萌动万物,极尽挥洒。秉于太极,而复归于冥冥之中。虚静合道,流转阴阳,是谓之太极拳。
毛毛 的 咏雪赋
飘飘乎,迎风飞舞。茫茫乎,彻地连天。以飞絮喻之,觉之俗也。以鹅羽比之,少其美也。天女散花,只能摹其恢弘之势。三月柳绵,只能写其轻飏之态。伴劲风而狂舞,藐寒天而登场。品其性,方悟坚贞乃君子之清操,辩其色,才知朴素为天地之大美。
银装素裹,山河为之易容。玉树琼花,万物因之换装。想那滑雪场上,健儿龙腾,赛事正紧;看这原野村头,童稚虎跃,雪仗犹酣。冬旱悄然退去,空气忽然润泽。鸟雀翩然而至,枝头平添斑斓。虽是小寒三九,但有这玉彻大地之奇观,更兼那冰戏腊梅之妙景,依稀春之将至也。
谚曰:麦盖三双被,头枕蒸馍睡。牛年将至,喜降瑞雪;乡亲围坐,坦然笑也。
遥想当年,润之咏雪。雄视千古,气吞万象,朝野为之震动。风流人物,再造乾坤。历尽曲折,攻坚克难,民族得以复兴。当此世界经济危机之时,国人众志成城共度时艰。靠华夏聪明智慧,扬勤劳苦干精神。高唱一曲《沁园春.雪》,怕什么惊涛骇浪,惧什么驴象鸟人!
飘飘乎,茫茫乎。其朴素如此,纯洁如此,英勇如此,坚贞如此。雪之意象,亦如炎黄之精神也。今我以雪为题,慨然而赋之。非为应景,有感而发之哉!
雷永学先生《红粟集》附录二有浅谈赋的写法:
什么是赋?
“赋是韵文和散文的综合体。”《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诠释的。它虽不是定义,却将赋的属性揭示得准准确确、清清楚楚。它既不属文,也不属诗,但又兼备文和诗的特征。和蝙蝠一样,有兽之毛、鸟之翼,介于鸟兽之间(实际属哺乳动物)。
赋的名称最早见于战国后期荀子的《赋篇》,到汉代才形成特定的体制。因此,人们视荀况为赋的鼻祖。随首时代的变迁,这种文体经赤了一个长期的复杂的发展演变过程:在汉代,赋的篇幅较长,句子以四言六言为主,骈偶的成分增多,习惯于用典,是为“骈赋”;在唐代,更注重对偶的工整、平仄协调,是为“律赋”;从中唐以后,在古文运动的影响下,赋的写法又来了一次大革命,返回了古代散文化的趋势,对声律、对仗、句式不是那么苛求,押韵也自由。人们称之为“文赋”。唐宋以后,直至今天,一直沿袭着这种写法。
诗词在一段时期里曾遇到过寒冬,近年来已经升温,形成了一股“诗词热”,接踵而来的是“辞赋热”(本文没有涉及“辞”)。诸多爱好者,兴致浓郁,欣然命笔作赋。但由于缺乏对这种文体应有的了解,往往写成了散文,缺少赋的要素与韵味。为了适应当今的需要和本刊编辑部的嘱托,将如何写赋作一番简略的介绍,希望它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肤浅之见,想来“豆腐汤喝不瘦人”吧。
怎样写赋?
写古赋骈赋也好,写律赋文赋也好,悉听尊便。但比较起来,骈赋与律赋,要求太严太高。从句子的字数讲,要求用四个字、六个字一句,句与句要成双成对,有骈有偶,对仗工整,平仄协调;从用词来讲,讲求辞藻华丽。尤其是律赋,唐代用以科举取土,更是束缚繁多,常常导致出现“削足适履”或以辞害意的毛病。一部《古文观止》,只收了四篇赋。唐代杜牧的《阿房宫赋》、宋代欧阳修的《秋声赋》和苏东坡的《前赤壁赋》、《后赤壁赋》。这几篇赋统统是文赋,是韵文和散文的综合体。行文洒脱自如,气脉贯通,绝无矫揉造作装腔作势之痕。它们都是文赋的典范,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它的句式长短不限,骈散兼收。有的用来叙事,有的用来写景,有的用来言情,有的用来议论,形式灵活自由,不像“汉赋”那样呆板,不像“律赋”那样苛求。个人拙见,以写文赋为宜。文赋起源于唐:杜牧的《阿房宫赋》开创了写文赋的先河。随后又盛行于宋,一直沿袭到现在。
写好赋,要做到以下几点:
首先必须要押韵,因为赋属于韵文的范畴。古文将“诗词(辞)歌赋”四种文学式样并列在一起,就是因为它们都是要用韵的缘故。“韵”是赋的组成要素之一,而且是极其重要的要素,无韵就不能称之为赋,更不能在文题上有“赋“字样。
赋的押韵非常灵活:一篇赋押多少韵,不像诗词那样有一定的位置和一定的数量的规定,或多或少,不拘不限;押平声韵也可,押仄声韵也可,平仄混押均可;可以像《秋声赋》那样,一韵到底,也可以像《阿房宫赋》那样,一共换了十三次韵,就是说中途允许换韵。不像写诗填词那样是否可以通押,无须顾虑飞不飞韵。总之押韵即可,但不能不押韵,否则读起来不能朗朗上口,缺少音乐美感。
其次,赋讲求骈偶。什么是骈偶?“两马并驾为骈,两人并处为偶”,这是前人的说法。通俗的说法就是对偶修辞格,构成偶句的上下两联,字数相等,词性、词义要互相配对,语法结构要相对称。如《前赤壁赋》中的“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又如《秋》赋中的“盖夫秋之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在其他赋中,这样的例句,俯拾皆是。在这里有一点须加说明,文赋中的骈偶句,不像骈体文那样讲求声律,一定要平仄协调,平对仄,仄对平。如“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见腾王阁序),前四字的声律为平平仄仄,后四字为仄仄平平,一个字错声也不行。文赋在这方面就放宽多了,没有那样严格。骈偶也是写赋的要素之一,有了这种修辞手段,才显得辞藻华丽,语言优美。
其三,敷陈其事,也是赋的特征之一。“敷”是铺的意思,敷陈就是详细叙述。这也是要求作者充分发挥其想像力、联想力,从不同的视角去表现客观事物,使之得到充分的展开,以达到感人的目的。《阿》赋中有一处描写兼议论来表现阿房宫富丽堂皇和秦始皇穷奢极欲的文字,就“敷”得开、“陈”明。赋中写道“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瘐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这城郭;管弦呕哑,多于世人之言语。”这就不难看出,作者的视角并不是固定于一处,耑是从柱、椽、钉、瓦、栏槛、管弦诸方面来刻画的,又以农夫、工女、粟粒、帛缕、城郭、言语来表现数量。可谓淋漓尽致、透辟有加。
又如《秋》赋开头这样写道:“……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曰:‘异哉!’初淅沥以潇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其触物也,鏦鏦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声。”一“初”一“忽”,“淅沥以潇飒”、“奔腾而砰湃”,已从时空和程度上渲染了“声”字,又以“波涛”、“风雨”作比进一步强化,但还嫌不够,更以“触物之声”、“赴敌之兵”再次强化,这就收到了敷陈的效果。
前人的这些写法,都是非成文法,很值得学习借鉴。但敷陈不等于重复,也不等于啰嗦和无所谓勉强凑合,如“关门闭户掩柴扉”,这就失去了敷陈的本意。
赋既然是古代一种文体,最好用古汉语或浅近文言文来写。现代汉语能不能写,还有待于学术交流拍板定论。现代作家的许多优秀散文,在文题上冠一“赋”字,如峻青的《雄关赋》是用现代汉语写的,它描写了山海关的雄伟和繁荣景象,是一篇非常优美的散文。但它不属于古体赋,只是借助于传统赋长于铺排来表现文章风格的,不能与古代文体同日而语。这样的文章不在少数,如《云赋》、《珍珠赋》等等,都和《雄关赋》是一样的性质。
以上提供的一些浅见,不是什么新鲜独到之见,只是依样画葫芦将别人研究的成果作一番转述罢了,相信只要沿着前人的脚印,一步一步前行,是会涌现出很多佳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