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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丑心慧--道安大师

 勿染尘埃 2015-02-25

我国古代出了一位声望极高的和尚,法名道安。他幼年即父母双亡,家极贫穷,由外婆家带去抚养,因长得异常丑陋,不为舅父所喜,在十一岁时,又把他送到寺院出家。住持勉强收下。也因他长得丑陋,师父不喜欢他,到他十四岁时,便派他到田间劳动。但他毫无怨言,辛勤劳作。闲空时他向人学习,仿效僧人念诵参拜。他失去了儿童的活泼天性,守持沙弥戒甚严。由于他沉默寡言,故了解他的人不多。

 

十六七岁之后,他方敢向师父求借经书,师父随意取了一本《辩意经》给他,约五千言。他带到田里,在大家休息之时,便借此机会阅读。傍晚回来。他把经书还给师父,要求再借一本。师父说:“昨天给你的你还没有读完,怎么今天又要借了?是不是文义深奥看不懂?”道安说:“不,我能看懂;此经不长,我已完全读完了。”师父半信半疑,就再取了一本《成具光明经》给他,约万余言。次日他带到田间,黄昏归来,又还给师父,恳求再借。这一次师父生气了,责备道:“你说看得懂,大约是说谎话,拿去随意翻翻的吧?学经怎可这样随便!”道安说“师父,我的确完全懂了;不但全部看完,而且还可以背呢。”师父一听楞住了,半天才说:“我不信!你背给我听听。”道安不慌不忙地从头背到底,竟一个字不漏。

 

这一背,把师父惊讶得目瞪口呆,内心激动不已!他流着泪,抚着道安的头说道:“孩子,为师错看你了,你真是一个少有的僧才!将来绍隆三宝,要靠你的力了。只怪为师以貌取人,过去没有看重你,教导你,是为师的不是啊!”

 

从此之后,师父不再派他到田里耕作,除早夜二课外,让他在藏经楼专心读经。有些同学妒忌他,在师父面前露出不满。师父说:“你们不能心量狭窄,他是貌丑心慧,我们有责任栽培他,他来此已受了多年委屈了。”

 

原来道安天禀特异,有过目不忘之智。他在外公家曾读过几年书,远胜一般人十年。道安在十八岁时,师父给他授了具足戒;到他二十岁时,又鼓励他到各地去游方、参学。

 

道安先到建业(南京)中寺,慕名谒见佛图澄。澄师见他才识不凡,与他畅谈了终日。众僧见他相貌奇丑,不怎样重视他。澄师说:“你们不可用俗人之见看他。我敢说,你们没有一个人可比得上他。将来佛门传灯,他大有希望呢!我们修道之人,不能以本空之外相看人啊!”

 

半月之后,道安拜佛图澄为师。澄每讲经,道安静心听着,至第二天,他就再给众僧补课讲解,终于博得了众僧心悦诚服,开始爱戴。

 

并州支昙法师在讲《阴持人经》,道安闻之,辞离了澄师,前往并州听讲。听后不胜感佩,从之受业。后又辞别支昙师,至飞龙山、太行山、恒山等地。这时道安法师已颇有声望,经常讲经说法,并募资建立寺塔。他到四十五岁时,住山西受都寺,慕名而来投师者,有徒众数百。他提倡农禅并重,戒律严谨。

 

这时伪王石虎已死,由彭城王嗣立。一般权贵都是爱攀高僧的,闻道安师法名,遗使敦请,道安感到石氏之乱,其运已衰,乃带徒众暗暗遁去。他对徒众说:“现在兵祸连年,天下不安,百姓既受其害,僧亦难兔。我意不如暂隐深山,以避其乱。”众僧说:“悉听师父吩咐。”于是率众人王屋女林山,开荒种田。道安以身作则,起初食野果草木,收成后则食蕃薯、粗粮。他常讲佛图澄及诸菩萨在世时种种苦行,勉励大家亦耕亦禅,磨炼意志,度过艰难。

 

天下稍平,道安说:“出家人之目的以弘法为首要,现在是我们出去的时候了。惟僧人空无所有,只有一颗至诚之心,若不依赖施主和国君,则法事难立,而佛法应努力弘扬,只有随缘不变,见机行事了。”众僧说:“师父之言极是。”于是道安带了慧远等四百余人,渡过黄河,兼程南下。

 

某晚行于荒途,适遇大雨滂沱,四野漆黑一片,附近既无村落,只得借雷电之光而进。走了三五里见到灯火,乃是一个大户人家。道安见门外有两棵柳树,中间悬一马篼,遂敲门呼道:“林公伯升快开门啊”主人突闻有人直呼其名,忙出开门。见是一大群不相识的和尚,淋在雨里浑身湿透,乃惊问道:“我与师父们素不相识,与僧道亦无缘,为何知我姓名?”道安笑道:“府上载着两棵柳树,常言说双木为林,两树之间又悬一马篼,马篼可容一斛,一斛则是百升,故而知施主之姓名也。”主人不胜钦佩,奉为神僧,忙请大家入内,吩咐长工造饭。道安说“不劳施主布施,我们僧多不便,身上都带有干粮,但求避雨一宿,已极感盛情了!”

 

到了襄阳住下来,专心弘法。当时的佛经虽已流传较广,但旧译颇多错误,往往自相矛盾,难解深义。而诸师讲法,对某些经典,只能讲其大意,甚至照本宣读而已,使听者不能通达经意。道安法师有鉴于斯,于是博览群经,苦心钻研,以求深解其义。此后,他就给难解的经典作诠释。曾释《道行般若》、《密迹》、《安般》诸经,约二十二卷。他分析透彻,妙尽经义,对经义的注解,可说是他开始的。此外,自汉魏至晋,西域传来经籍颇多,但传经之人不留名字,亦不写明年代,使读经之人疑难莫解。道安乃根据各部经论,旁征博引,列出其人与年代,并分出新旧,撰成众经目录。故使众经有据,后学称便。

 

当时道安大师声名大振,一时四方学子,竟往投师。原寺不够收留,乃另建新寺。清河张大富等集资捐助,建房四百余所,另造宽大殿及七宝佛塔。凉州刺史杨弘忠,特送铜万斤,铸成丈六佛像,姚秦苻坚送来金塑的观世音菩萨、珍珠镶嵌的弥勒像、及金镂诸菩萨绣像,均供奉在新寺大殿上。

 

道安感到大愿完成,不胜喜悦,他对弟子们说:“今我宿愿已果,夕可死矣!”嗣后凡开盛大法会,大殿上幢幡高悬,珠 耀辉,香烟缭绕,灯火通明,钟鸣磬响,梵呗四起,道安法师身披火红袈裟,率领四众唱念参拜,齐声称诵佛名,不由使人更生庄严肃穆之心。

 

襄阳名人习凿齿,慕名求见。赠梨一百十余枚。道安命人将梨一剖为四,分给众僧。习凿齿见了颇为感动,修书于另一名人谢安曰:“曾见僧人释道安,实非常人也!徒众数百,斋讲不倦。彼无神异变化之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亦无重大之权势,可以整顿群小。但师徒戒律严谨,互相敬爱,其殉法之精神,实我由来所未见也!”

 

姚秦苻坚早慕道安之名,屡请不果。乃遣名将率精兵十万,拿下襄阳,将道安与习凿齿掳去。苻坚对左右说:“我以十万之师取襄阳,只得一人半。”左右不解,问道:“此话怎讲?”苻坚笑道:“所谓一人半,释道安为一人,习凿齿为半人也。”

 

苻坚亲迎道安。恭请在长安五重寺驻锡。该寺僧众数千,皆慕道安盛誉,从 此请师定期开讲,大弘佛法。时魏晋的僧人,均效西域以师为姓,故姓氏各不相同,惟有道安以释为姓,他认为出家人莫有过于释尊者。道安到后,僧人多有改为释姓。大师除精通三藏经论之外,还博览我国经史子籍,知识渊博,一时长安衣冠弟子,争以依附为荣。时蓝田县得一大鼎,可容二十七斛,边有篆铭,没有人能认识。请示道安,师云:“此石篆也,乃鲁襄公所铸。”遂写成隶文,众皆叹服。

 

此时四方平定,唯有建业一隅尚未到手,苻坚屡欲举兵,群臣谏阻不听,有人谓:“主上最信奉道安师何不请他规劝?”一日,苻坚往东苑游览,请道安同车。途中苻坚对道安说:“朕将与师南游吴越,涉会嵇以观沧海,不亦乐乎?”道安说:“主上已有八州之富,宜安民息兵,以仁德治天下。若以百万之师,求区区之地,是智者不为也!”但苻坚不听,仍遣平阳公率精锐二十五万为前锋,自带步兵六十万随后。结果损兵折将,秦军大败,苻坚仅单骑幸免。归来,懊悔不听安师之言。

 

道安虽为秦王苻坚敬重,但个人操守甚严,常年布衣粗食,仍倡农禅并重,晚年亦处处以身作则。他曾制订了僧尼规范、佛法宪章,并订了三项条例,要僧众遵守:一曰行香、定座、诵经、上讲法,二曰常日行道、饮食唱时法,三曰布施、差遣、悔过等法。此条例订后,凡天下寺院,皆依此守之。

 

道安一生注释经论甚多,惟恐有误,常暗暗褥告:“倘有差错,望菩萨示知,得能改正。”有一天深晚,忽于梦中见一长眉罗汉,对他说道:“尔所注释,甚合义理,不必挂心。不久我们相见有期。”

 

秦建元二十一年(公元三八五年)正月,有一异僧前来挂单,以僧舍太挤,强宿于讲堂之上。晚上,值日者见其从窗隙进出,乃急去禀告道安。道安惊往礼询:“不知大师因何而来?”异僧说:“我是为你来的。”道安说:“老衲道行浅薄,自知大法弘扬不够,望大师多多指教。”异僧说:“你一生作为很不错了,我是特地度你来的,在这一二天内,你快作些准备吧。”言毕倏然不见。

 

次日,道安召集几个亲信弟子,告以我将去了,吩咐诸事毕,即沐浴更衣,跏呋坐于房内,默默称念佛号。几个亲信弟子守在一旁,亦默默助念。大殿上僧众齐声唱诵,空气肃穆。约半日,只见安师声音轻微,嘴唇渐渐不动,竟安闲地去了。室内但闻满室幽香,空中可听到隐隐细乐之声。

 

  道安大师生前曾向苻坚举荐过鸠摩罗什法师,不幸罗什长期阻于凉州;后来罗什赶到长安时,适道安师已殁,罗什不胜悲恸,恨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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