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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学说的十五个观点及代表人物(之二)

 yuanylch 2015-03-22
 对于主张性善论的孟子而言,告子的观点在两方面对其造成理论上的威胁,孟子的观点最初就是在驳倒告子这两方面入手,从而在这两方面上突显的区别中立论其人性善的本质:第一,告子的性无善恶说认为人的善和恶并非与生俱来,而孟子的性善说认为善是人性中固有的,天生的。这可从上面那段著名的论辩看到他们的区别。第二, 孟子和告子在对于人性的具体界定当中存在着更为突出的分歧,由此,孟子批驳告子的同时,也表征了自己的观点——人性是区别与动物禽兽的那一“几希”,也就是判断善恶的义理仁心。告子曰:“生之谓性。”孟子曰:“生之谓性也,犹白之谓白与?”曰:“然。”“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与?”曰:“然。”“然则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
      
告子在这里,并没有意识到人性和犬性,牛性的区别,他只是从人的生理本能上提出“食色,性也”的论断,因此不由自主地陷入混淆人性和兽性的错误。孟子在这里的辩驳又一次显示了其辩才,抓住了告子的这一人性论弱点,运用归谬的方法,指出人性不是那种和动物的本能没有多少区别的饮食,声色之类。如果把人性界定为此,必然将人性等同于兽性,这是十分荒谬的。当然在此,告子本身并没有说人性就等于兽性,但是他提出的“食色,性也”的论断在人性和兽性的区分上至少也是模糊不清的,而孟子犀利地洞察到了这点 
      
进而,孟子认为性是类的意义上的性,也就是说同类则同性,人作为类之人性是在区别于禽兽类的关系中体现出来的。“凡同类者,举相似也。”“圣人,与我同类者。”对于人性,是圣人和庶民都有的,它区别于兽性,在此,孟子的确是从人的本质出发,推出人在面前是平等的。“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这个“几希”自然不是那些人和动物共同的自然属性,而是人作为人所具有的能思、能辩善而养之的义理仁心,而这个是天赋予的。第三,孟子不是直接因为现实的恶而归结为人性的恶,而从另一个角度解决了恶的存在问题,他坚持了性善而为何现实存在恶这一问题。
      
在流水的比喻当中,孟子还指出:“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其势则然也。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
      
如若把水比之人性,水之就下是人性善的体现,那么水的过额在山则并非是水无不下的本质属性的打破,而不过是受到外界力量的作用导致,因此,人性也是如此,善的本质也会因为社会环境的作用,有所蒙蔽,隐藏。他说:“富岁,子弟多赖;凶岁,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麰麦,播种而耰之,其地同,树之时又同,浡然而生,至于日至之时,皆熟矣。虽有不同,则地有肥硗,雨露之养,人事之不齐也。故凡同类者,举相似也,何独至于人而疑之?圣人与我同类者。”
     
孟子在此承认环境对人的思想,行为造成影响,特别是年轻人的行为。但这并不能说明这些影响就是人的本质,孟子的这种观点是睿智的。也就是说,年轻人的这些懒惰和横暴的行为不是来自性,并不能说明性不善,他们的行为是因为外部条件而引起的偶然结果,和人性没有必然联系。他用种麦为例,麦的种子在本性上没有什么差别,种到田里,经过雨水滋润,到明年夏至,都会成熟。但是收获到的麦质量却有差别,这并不是由于麦的种子就有优劣,而是麦的种子在成长的过程种受到各种外部条件的不同,如旱涝,虫病等,必然会影响它的果实。麦子就像人一样,人生来都是善性的,但后来有的成为圣贤,有的则成为平常人,甚至败类。
      
以上,孟子从客观原因来解释恶的存在原因,进而他也从主观原因来说明人性为恶也是自己放纵的结果。他说道: 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櫱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复,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人见其禽兽也,而以为未尝有才焉者,是岂人之情也哉?
      
在这段论说当中,孟子指出本来人性是善的,然而后天的不断损之又损的放纵,不求扬善性,旦为作恶而蒙蔽本性的行为必然象青山上茂盛的树木不断被砍伐,不断为牛羊牧之一样,终将成为濯濯童山,最后要使它再恢复原貌也难了。但是即便如此,孟子还是指出,性的善的本质依然如故,所谓未尝有才焉者,是岂人之情也哉?当本性被蒙蔽而使人和禽兽相差无几的时候,依然不能抹杀性的固有存在。
      
第四,恶的存在既然不能抹杀性善的本质,既而,孟子进一步解决了善和恶并持且能战胜恶的问题,其理论基础是四端说,其方法是教育。他说: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者也。
    
在孟子看来,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是人心的四端,固而有之,非由外铄我。在《公孙丑》当中,孟子以孩童入井,凡人都有不忍人之心而去救的例子说明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而这种心表现出来就是仁、义、礼、智的四端。这固而有之的四端即是人性的善端,而善端仅仅只是善的开始,、基础,并不是善的完成,因此对于善的完成与否便产生了要讨论,考察的问题。
      
既然人人都有善端,那么在孟子看来,只要将其保养之,扩充之,就可以成为圣人、君子,便人皆可以为尧舜。这种保养、扩充在于向内作文章,也就是“存心”、“养性”,就是“学”和“求”,把迷失的本心找回来。他说道:“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学问之道,就是通过向内求自己的善端,求本心而已。对于求回的善性,如何保养的问题,孟子认为在于:“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寡矣。”(《告子下》)
      
孟子认为那些具有善端的人,由于不保养善性,而放纵自己的私心所欲,不断扩张这种欲望,便成了恶。因此寡欲,对与养心,存性是很关键的。一个人,欲望不多,其善性纵然有所失,也不会失去太多;一个人,欲望太多,其善性纵然有所保存,也不会保存的很多,就是这个道理。
     
从以上三点大致可以看出孟子性善说的概貌:人性绝不回避善恶问题,反对人性无善恶的主张,由此提出人性先天就是善的论断,而这个先天的善是根源于存在在人心当中的四端,将其扩充之,保养之,而不是放纵欲望,不断求放心,那么人的善性就将体现出来,而不是被蒙蔽。现实当中的恶并不能说明人性本身是恶的,那些恶的现状正是由于那些人纵容私欲流行,不寻找本心而引起的。
     
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第一,孟子的人性说是在各种现实矛盾中产生的,肯定了人性有善恶区分,其次在理论上回答了性善而为恶的现实存在的问题,这两件事情是孟子一开始就完成的。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孟子把人性的善理解为是一种“善端”,所谓端也就是开始,也就是源头的意思,这种端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潜在的可能性,是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应当”。孟子说道:“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
     
在孟子看来,所谓的善是“可以为善”这样的一种可能性,潜在性的善,也就是因此,“潜在的”也应理解为它可能成为现实的,也可能永远被埋在可能性当中。作为可能性存在的性之善,一旦不能成为现实为人们看到的善行的话,那也并不是“才之罪”,因为“才”只是那可能性的才罢了。因此,恶的现实存在对于性善论的威胁在理论上被取消了。 
      
第二,孟子的“性善论”是先验的、强调判断善恶的能力就是善本身,且体现了强调理性的倾向。

     
孟子认为人性的善是与生俱来的,并非外界铄人,它体现为四种端,这四端,孟子以经验的方式,以人同此心的论证从而得出人性本善的观点,尽管逻辑上是错误的,但是他同时为这种固有的善性找到了更强硬的后盾,那就是天。
      
孟子把人心,人性和天命联系起来,统一起来,他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者,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矣。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四端在心,只有把四端扩充之,并且依靠心的思维能力把握之,才能理解人的善性,而孟子以为,人性和天命是统一的,把握了人的善性,也就明白了天命这一最高的权威,达到最终追求的立命。在这里,天命是人性的源头,它给予人性善的存在的理由,以及给予存在着并要知道性善的理由——安身立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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