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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工业化的不断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一些传统的劳动工具、交通工具、劳动方式、生活方式等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这些片断、场景，回忆如昨，温暖着人的心灵，触摸着人的感情。从小处说，它们记载着一个人对一段时期的经历；从大处说，它们谱写着一个时代、一个社会对数千年过往的感怀与传承!从本期开始，《文化》版开设《行将消失的记忆》栏目，搭建重温记忆的桥梁，与广大读者一起分享那曾经的过往。同时，也欢迎读者朋友积极赐稿，邮箱wzf665@sina.com。 老粗布 老粗布作为那个时代人们生活的主要物资，因其质柔性绒，长期受到人们的青睐。直到现在，有的纺织厂还织老粗布，但同过去的家织老粗布有很大的差别。 在我的记忆中，身上穿的戴的，全部都是自家织成的老粗布，这种布的粗细和薄厚也是因妇女们的手工而确定：纺的线粗，织成的老粗布就比较厚些；纺的线细，织成的布也就薄些。这种老粗布一直到林县建成了棉织厂，妇女们才开始把棉花拿到棉织厂换成棉线，回家自己织成布。 说起老粗布，要经过很多工序才能织成。 人们从地里把棉花摘回家后，要将这种原棉晒干，然后将棉籽碾掉，人们管这种工序叫“碾花”，无籽的棉花叫“皮棉”。真正用机器碾花，是在100多年前才开始的事，而在没有碾棉机以前，恐怕就是用手工去除棉籽的吧！ 然后就是“弹花”。我说的弹花不是现在用机器弹，而是用手工弹，就是把一根大约有6—7公分粗的圆木杆立在人的背后，这根立杆叫“吊弓”，吊弓的上端向前方突出一块三角形的木板，木板的下前方用牛皮筋吊着一张弓。弹花人一只手拿着弓，一只手拿着一个两头粗中间细的弹花锤，把弹弓放在棉花的上面，用弹花锤用力锤打弓上的牛皮筋弓弦。在弹花时，就会发出一阵阵“咚咚”的响声，甚至会使屋里飞满了花絮，人也变成棉花人。 当把棉花弹好后，就该搓“花轱卷”了。把弹好的棉花放在一块木板上，摆放成40—50公分长、10公分宽的长条，然后将一根高粱顶端结穗的秸秆放在上面，再用一块直径20公分、上面带柄的小木板搓，将棉花搓成了一根圆形空心棉条，这根棉条就叫“花轱卷”。 下一道工序就是“纺棉花”。纺花车是用前后两块高60多公分、宽10公分、厚5公分的木板，中间架着一个木轴，木轴上安插有很多根木牚，木牚上用绳子架着一根棉线合成的弦。用这根弦连接锭子，绞动木轴上的摇把带动锭子旋转，将花轱卷的棉条抽成线，缠绕在锭子上，缠绕在锭子上的棉线就叫“线蛋”。纺花是一道非常耗时的工序，妇女们整个冬天和次年春天都在纺棉花，日日夜夜不停地纺。在纺花时，妇女们一手捏着花轱卷，一手绞动纺花车，有很多时间怀里还得抱着孩子。 接下来就是“拐线”。所谓拐线，就是用拐子把纺成的棉线蛋拐成一拐一拐的线拐。每当拐满拐子后，就把线卸下来，卸下来的线就为“一拐”。拐子正中间是一根长约60—70公分的圆木棍，上下两端各有一根与立棍粗细相同的横木棍，大约长40公分，上下两根木棍要成十字形。 拐好的棉线达到一定数量后，也就是可以织一机布时，就要用洗掉面筋的面汤“浆线”，这一过程就是把棉线浸泡在面汤里，使之浸透泡匀，然后晾干，使棉线能够发硬、发挺。 之后就该进行“络线”了。络线就是把一拐一拐的棉线转绕在络子上。络线的主要工具是风筝，是用两块长约1米、宽约4公分的木板做成十字架，把线拐挂在“风筝”上，找出线头缠绕在络子上，然后绞动络子带动风筝旋转，最终把线拐缠绕到络子上。 把线络到络子上后，就要“经线”了。扯一条10米长的绳子，绳子上要捆上很多小玉环，主要是因玉环体质光滑，不易挂断棉线。小玉环不得少于络子的数量，每个小玉环中间的小孔里穿一根线，并在绳子下面根据所要织布的多少量出距离，在两头钉上一排光滑的小木楔，用手拉着所有小玉环上的线头来回走动，每走到一头，就把线交给管挂楔的人挂在楔上，一直将络子上的线经完为止。 随后接下来就是“啄杼”。所谓啄杼，就是把综上的线头全部用竹签从杼缝里穿过去。杼是采用精制的竹篾做成，是织布机上管经纬线的一个主要部件。 下一步的工序叫“印布”，就是把带棉线的杼架在织布机架上，两个人分别在机架的两边，一只手拿着梳子梳理棉线，一只手拉着杼慢慢往前走，就这样边梳理边往前拉着杼，一直将所有的棉线梳理完为止。 接下来就是“掏综”，综是织布机上使经线交错着上下分开，以便梭子引纬线通过的装置。掏综时要将综吊起来，两个人各坐在综的两面，一个递线，一个接线，将每一根线从综中掏过。 下一步就该安装织布机了。织布机大约有2米长，1米多宽，共分机架和机楼两大部分。机架是支撑整个织布机的架子，机架下有两块踏板，与上面的综相连接，两块踏板主要是使两扇综交替上下错开，以便梭从中间穿过。机楼则是悬吊综和杼的支架，可以使综上下活动，也可使杼前后拉动，以便增加布面纬线的紧密度。 在织布时，还必须有一项辅助工作，就是负责梭心中间的小线锭，这项工作叫“打楼辅”，主要是用纺出的线锭和已浆过的线拐，转换成小线锭。每机所织布的多少，是应准备的棉线多少而定，多的可以织50—60米，少的也有10—20米。 布织成后，一般都要染成蓝黑两种颜色，有的甚至还要在布面上印花。就是把一种硬纸质的印花版按在布面上，用石灰膏涂在印版上，把印版揭去后就留下了石灰图案和花草。经染房染制后，将布面上的石灰去掉，就呈现出了白色的绚丽花纹。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目前，已经很少有人在家织老粗布了。不久的将来，家织老粗布可能就会绝迹，成为久远的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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