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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正午十二点，和站长说一句：“设计说”三个字，站长会为您推送一条设计物语，或文字，或图片，或声音。感受设计的力量，体会生命的艺术，365天，365句经典，我们相约每日正午时分，不见不散。 转发自微信公众号LOHAS乐活杂志（ID：LOHAS_Magazine）， 转载请标明出处。 今年恰是谷崎润一郎逝世50周年。年底，传世的《阴翳礼赞》再版。所谓光阴之美，不舍昼夜。当下的人，常在谈论日本美学，但又有几人真正识得阴翳之美呢；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哪里才能再见阴翳之趣呢？谷崎润一郎说得很透彻了。
谷崎润一郎很早就对这灯火通明，昼夜难分的世界发过牢骚，若是活到今天，估计他会是“地球一小时”的热烈拥护者，更可能提出“地球一百小时”呢！为什么他如此厌弃“亮”？因为光驱散了阴翳之美，阴翳之美正是日式美学的独特之处。 何为阴翳之美？谷崎润一郎用了一整篇文字来细细说明。这便是《阴翳礼赞》。谷崎润一郎态度鲜明而浓烈： 人们煞费苦心地照明，消灭死角的阴影，却不知这和日本房屋的审美观念势不两立。广大幽深的庇檐会让日本建筑如同一把伞，房间内部的阴影深浅不一，呆在这样的房间里不会感到时间的逝去，能更好地认识“悠久”。甚至是厕所，谷崎润一郎也更喜爱京都、奈良的寺院里古老而微暗的厕所，在这样的厕所里可以倾听雨声、虫鸣、鸟叫。 “美，不存在于物体之中，而存在于物与物产生的阴翳的波纹和明暗之中。” 某年秋天，谷崎润一郎想去赏月，却看到报纸上写着“石山寺明晚将在树林里安设扬声器播放《月光曲》”，他立刻取消行程，因为可以想到池子被彩灯装扮，月亮若有若无了。当他得知能乐的舞台用上了现代的照明设备，不禁感叹那独特的美感被光线驱散尽净，真正的意味也丧失大半。 谷崎润一郎教导人们如何在日常中找到阴翳，欣赏阴翳。阴翳之美渗透在生活点滴。外在的光越亮，它藏得越深。 “一看到中国纸和日本纸的肌理，立即感到温馨，舒畅。同样洁白，而西洋纸的白不同于奉书纸和白唐纸的白。西洋纸的肌理有反光的情趣，奉书纸和唐纸的肌理柔和细密，犹如初雪霏微，将光线含吮其中，手感柔软，折叠无声。这就如同触摸树叶，娴静而温润。” 《深夜食堂》 “外头加上一个老式的浅浅的乳白色的玻璃罩，使灯泡露出来，反而显得自然、素朴。晚上，从火车车窗眺望田园景色，民间茅屋的格子门里，看到里头吊着一盏落后于时代的戴着浅灯罩的电灯，感到实在风流得很。” 《武士的家计簿》 “漆碗的好处是，揭开盖来送到嘴边这一瞬间，当你看到幽深的碗底无声沉淀的液体同容器的颜色相差无几时，那是什么心情？……这水气使人在汤汁未送到唇边之前，已经朦胧预感到了香味。这一瞬间的心情，比起将汤汁盛在浅白的西式瓷盘里，真是天壤之别啊！应该说，这是一种神秘，一种禅味。” 《大奥第一章》 “所谓美，常常是由生活实践发展起来的，被迫住在黑暗房子里的我们的祖先，不知何时在阴翳中发现了美，不久又为了增添美而利用阴翳。事实上，日本居室的美完全依存于阴翳的浓淡，别无其他任何因素。西方人看见日本居室为其简素而震惊，只有灰色的墙壁，而无任何装饰，这对：他们来说，自然难于理解，因为他们不懂得阴翳的奥秘。”
《花宵道中》 “如果把日本客室比作一幅水墨画，障子门就是墨色最浅的部分，而壁龛则是最浓的部分。很多时候，窗户的作用与其说是采光不如说是使侧面射进来的外光先经障子纸过滤一下，适当减弱光的强度。……障子门上纵向细密的沟槽里仿佛积满了灰尘，永远浸染进纸里，纹丝不动，令人感到惊讶。我时常伫立在那障子门前，直视着那明亮而一点也不感到炫目的纸面。我仿佛目迷于这梦幻般的光亮，不住眨着眼睛。面前似乎腾起一片雾气模糊了我的视力。”
“吉野山间偏僻地带的人们制作柿叶鲑鱼寿司的方法，不妨也在这里说说：按一升米对一合酒的比例煮饭，开锅后加酒，饭熟以后要等完全冷却再用手沾盐捏实。注意，手不能带一点儿水汽。秘诀是只用盐捏。然后将咸鲑鱼切成薄片，放在饭上。再用柿树叶子反过来包紧。柿树叶子和咸鲑鱼事先要用干布巾擦去水汽。然后把鲑鱼寿司桶或饭柜洗净晾干，将鲑鱼寿司由小口放进去，一一码紧，不留空隙，盖严，压上重石。今晚腌上，明晨即可食用。天数越多越好吃，可以吃两三天。吃的时候用蓼叶洒点儿醋。”
“假如能乐也使用歌舞伎那种现代照明设备，那么所有的美感就会被炫目的光线驱散尽净。所以，能乐的舞台一味任其往日的黯淡，是为了服从必然的规律。建筑物等也是越古越好，地板带着自然的光泽，房柱和板幕等黝黝闪光，从屋梁到房檐的黑暗像反扣的大吊钟遮盖在演员的头上。这样的舞台布置最为适宜。” 最后， 推荐一部贯彻日本美学的电影《寻访千利休》， 市川海老藏和中谷美纪主演。 在这部电影中，茶道宗师千利休有一句霸气的台词： “美，就是我说了算。”
（图片摘自网络，部分文字摘自《阴翳礼赞》上海译文出版社2015年11月版） 以上内容由《LOHAS乐活》杂志官方微信授权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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