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甑子饭
甑子饭,久违了。
上次到雅安,俺在砂锅庄吃到了甑子饭,于是俺便在饭桌上感慨起来:目前城里头的人大多用电饭煲煮饭,简单撇脱——米淘干净,掺好水,电源一插就等饭好了。俺家领导最喜欢用这种方法煮饭了。我也吃电饭煲煮的饭吃了二十多年。可是吃用电饭煲煮的饭总觉得不安逸,“火巴”杂杂的,不香!加上现在在城里头也买不到甑子了,想吃甑子饭,难!!!
说起吃甑子饭,俺给大家摆一哈儿我的甑子饭龙门阵。
上世纪上山下乡那阵子,我是插队落户,一个人住,单独开火。虽然那时只有十六岁,但煮饭洗衣的事还会做,但恼火的是一个人煮三顿饭,顿顿都烧谷草,硬是不好整,平时还莫得啥子,到了农忙时,有时就整得是“有上顿无下顿”了,就像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后来还是隔壁黄大婶看到我遭蘖,教了我一招,才使我不至于经常饿饭。
记得有一天收工回屋后,灶头上摆了一个小木甑(那时我住的房一般不关门,更不上锁,莫得那个会来偷知青)。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黄大婶过来。她说,我今天赶场,看到这甑子还适合你用,就帮你买回来了。今后你用甑子煮饭,要撇脱得多,一顿煮来可吃几顿。
小木甑,直径尺余,高约两尺,状如木桶。甑子由甑盖、甑体、甑箅组成。甑盖是笋壳做的,它用几层竹笋壳缝成圆锥斗笠状,顶上用麻绳作提手。甑体用木头做成,在内壁七分之三高处钉有四个小木块,算是安甑箅的位置。甑箅是用细竹篾编的,呈倒圆锥斗笠状,这样安好了就会与甑脚形成空间,既可防甑脚水冲湿所蒸的米饭,还可在甑脚煮些(火巴)(火巴)菜。
甑子饭是怎样煮成的,恐怕如今城里头的年轻人都不晓得。我就在这儿多说两句。
先把米煮至五六成熟,然后舀到筲箕头沥去米汤;锅中掺进清水,放好甑体,再放进甑箅,然后铺上甑帕(纱布),盖上甑盖,用大火把水烧开后,把沥好的生生子饭擀到甑子头,用筷子再插上汽眼,盖好甑盖,即可用大火猛蒸,至甑子上汽,甑盖流“汽汗水”后,饭便蒸熟了。
若是甑脚下要煮(火巴)(火巴)菜,那可先把要煮的菜放到甑脚,再安甑箅。若是煮肉菜,那也可以先把肉和菜先炒一下,再安甑子,然后安甑箅。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煮的菜要全部归拢在甑脚里头。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那晓得那天在雅安饭桌上摆了甑子饭的龙门阵,雅安的朋友就记到心上了。六月二十五号,雅安朋友居然给我送来了一个竹编小甑子。俺高兴惨了!这个小竹甑不大,精巧玲珑,应算工艺品。若蒸一甑子饭,只能供五六个人吃(大约能蒸一斤多米)。哈哈!完全能满足我们一家子吃的了。
甑子饭,白生生、泡酥酥、香喷喷,全家人都说好吃。
吃甑子饭安逸倒安逸,只不过辛苦我了,俺家领导做不来,每天只有我煮饭了。
甑子饭 |
恩施新闻网 http://www. 2014年12月18日11:05 |
尹鸿远 苦妞儿姐在山坳坳里宅了大半辈子,天天守着家园,看青天明月,看桃花灼灼,村里人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生父母是谁,但都知道苦妞儿姐蒸得一手好甑子饭。 苦妞儿姐的养父是邻家李姓大表叔,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一天,大表叔赶集回家时,发现自家结苦李子果的树下有一个篾筐。走近一看,一个婴儿躺在里面,除了一张歪歪斜斜写着出生日期的纸条外,什么都没有。大表叔见婴儿长得胖墩墩、白净净的,顿生怜意,便抱回了家。取乳名时,左思右想没一个中意,村小一教书先生出了个主意,他称既然是在苦李子树下捡的,干脆就叫苦妞儿吧,而且,李与妞字后面加上儿化音后有点同音。 苦妞儿姐终究受不了同学称她“私生子”的嘲讽,15岁便辍学回家了。大表叔想让她出去打工,长长见识,可苦妞儿姐执意不从,非要呆在家里围着灶台转,干起为家人做饭的活。 苦妞儿姐做饭特爱钻研,常常把简单的一道食材变得有滋有味。尤其是在蒸饭上,无论是煮米、上甑,还是火候、翻甑等,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每一甑饭都蒸得柔软、细腻、喷香,就连煮米后的米汤也被她做成一道爽口的汤菜。因此,一遇吃饭的时间,大表叔总爱盛上一大瓷碗饭菜,边吃边在邻居间转来转去,邻家张口夸奖饭菜香时,大表叔露出两排包谷牙,乐呵呵地说:“我家苦妞儿做的。”苦妞儿姐渐渐成了村里出名的“厨师”,哪家过红白喜事,她的身影都出现在厨房的重要位置。 20岁那年,苦妞儿姐定亲了,对象是邻村的泥瓦工伍娃子。置嫁妆时,大表叔特意为她箍了个木甑子。木甑子用的几块杉树面板是收藏了多年的,木匠箍甑子期间,苦妞儿姐一改往日的沉稳,变得顽皮多了,处处找岔子,故意惹木匠生气。她说,把木匠惹得越生气越好,这样箍出来的甑子来气才快,饭也蒸得香。甑桶子做好后,大表叔熬了5个大半通宵专门用上好的竹篾条编织了甑盖子和甑底子。 苦妞儿姐与伍娃子拜堂成亲是在初春的季节。那天,瓢泼大的一场春雨把嫁妆淋个透湿,第一次涂脂抹粉的苦妞儿姐也被雨水洗涮成了大花脸。拜完堂,苦妞儿姐没有换装,便从新房抱出木甑子,亲手为在场的客人们蒸了一甑子饭品尝。 后来,那口甑子在伍家,春天可舀出松软可口的社饭,夏天又冒出白绿相间的豌豆饭,秋天堆满了鹅黄喷香的包谷饭,冬天则飘出年的滋味。求学年代,我们每次路过苦妞儿姐家门口时,她总是为我们捏一个饭团塞进书包。 后来,我们走出了山门,离开了家乡,与苦妞儿姐的联系渐渐少了。今年4月的一个夜晚,苦妞儿姐突然给我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她丈夫在一场意外中走了,大表叔没多久也离世了。儿子大学毕业后,已在南方某城市成家立业了。她说,自己刚刚添了孙宝,儿子要求她去照料,临走前,一定要见见面……我听完,抬头望望从家乡山垭口升起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越过喧嚣的樊篱,躲开时间的纷扰,我决定与苦妞儿姐见个面,再吃吃她蒸的甑子饭,为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说声祝福。 汽车泊于山下,独自行走在飒飒作响的树林里,心情有些复杂,仿佛所有的纤秾、盛大在身后消亡、隐退。林海将我吞没,宁静而忧伤。一只鸟雀在稀疏的阳光中飞上树梢,微颤的影子掠过头顶。路边有大块的岩石袒露着,夹缝中钻出细碎的小花,让我嗅到了阴性秀美黏稠的气息。 小河把苦妞儿姐的家一分为二,白墙黑瓦,在翠竹的掩映下,格外有底气。犬吠起,循声看去,一身黝黑发亮的家犬“汪汪”直叫,摇着尾巴、昂着头朝我疾步而来。吊脚楼上,苦妞儿姐开腔了,嗓门儿还是那么清甜。 晚餐在院坝中进行,丰盛的土菜围着一甑子饭,在一抹霞光中显得分外有姿态。席间,苦妞儿姐谈了很多过去的事情,眉宇间暗含悲伤。她告诉我,去南方只会生活几年光阴,待孙宝上学了,她还是要回来的,而且,每年过年一定要回家,养父、丈夫的魂魄在这里,过大年嘛,一定要给他们蒸甑子饭“吃”。 苦妞儿姐老了,沧桑的脸庞刻满了悲欢离合。甑子饭,曾给我的童年涂上明朗的色调,渐渐地,就落在我温馨的记忆里,落在我浓郁的乡愁中,落在我思念家乡味的词句间…… 哪天再吃甑子饭 鹤影从1986年结婚一直到现在而今眼目下,都是在用电饭煲煮饭吃。今天,有点怀念起甑子和那些用甑子蒸饭吃的日子来了。 现在、而今、眼目下,只需到竹目市场去购置一个甑子,便可重温用那甑子蒸饭吃的整个工艺过程和享受用甑子蒸饭吃的乐趣了。 上时纪七十年代,在蜂窝煤炉子还没有进入邛崃城里面的居民家庭的时候,城里面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柴锅灶。 记得我家的灶台很高,打齐鹤影的胸口,其实当时不是鹤影家那被耗子搞得周围冒烟的灶台高,而是因为当时鹤影的人太短。 蒸过甑子饭的人都晓得,沥米,也就是滤米最关键。鹤影当时由于掌握不好蒸甑子饭沥米的时间,蒸的甑子饭不是粑就是硬。后来邻居教鹤影,煮米的时候要注意检测米在锅里面煮的情况,检测的办法就是用食指和拇指摁在锅里面煮过的米。摁开煮过的米,你会发现没有煮熟的米里面有小白点,那叫“米心子”。当你摁开煮过的米之后,发现里面有两个“米心子”的时候,就沥得米了。这样,你蒸出来的甑子饭才不粑不硬,才好吃。 用烧箕滤米之后,烧箕里面就是到生不熟的夹生饭,烧箕下面盆子里面装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现在很难寻觅踪影的白白净净的酽米汤了。 大凡蒸过甑子饭的人也有过失误的时候。 最郁闷的失误是当你把南瓜用菜油炒过续点水,用甑子罩住胡瓜之后,站在小板橙上面端起沉沉的烧箕不停地把烧箕里面的米往甑子里面赶。 赶着赶着,觉得哪里没有对时,这才发现原来甑子里面忘记放粗筚子了。那米,就直接倒在了锅里面油沤沤的南瓜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