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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西尔 《包法利夫人》是19世纪法国作家福楼拜最著名的代表作。一般人认为，这部小说描写一位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普通法国外省妇女，在幼稚错误的爱情观的驱使下，红杏出墙，“因浪漫而浪荡”，最终自食其果、死于非命的故事。 包法利夫人闺名爱玛。她出生小地主家庭，自小被父亲送到修道院进行教养，在浪漫骑士小说的“滋养”下，培养出一种浪漫文艺的爱情观。这种爱情观的主要特征，就是浪漫至上、注重外表形式，通俗而言，基本就是今天热播言情剧的翻版：男主角必须浪漫英俊多情多金，女主角貌美如花多愁善感。 从严格意义上讲，爱玛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虽然她的爱情理想是幼稚、肤浅且脱离现实的。书中评价爱玛：她爱海只爱海的惊涛“骇浪，爱青草仅仅爱青草遍生于废墟之间。”她只爱大自然带给她的诗情画意，而不是客观的自然事物。这正印证了“心中有什么，眼中便有什么”那句话。短短数语，揭示出爱玛对于现实的回避，这是一个活在自己幻想中的妇女。然而作为一名理想主义者，爱玛身上有一般妇女所不具有的诗性特质：她重视自我感受，不满足于循规蹈矩、刻板无聊的法国外省生活。文学和艺术都是她的爱好。她追求自由，不满足于现实牢笼的羁绊。她还有着理想主义者的执拗和纯真，厌恶欺诈和卑鄙，宁可自杀也不肯违心屈从想占她便宜的好色之徒。为爱而爱的爱玛，也许浪漫，但其实并不放荡；也许多情，但并不轻浮；也许幼稚，却并不庸俗；也许肤浅，却并不粗鄙。 包法利先生是一位平庸的医生。他头脑简单，思想贫乏，懦弱无能，生活的主旋律就是吃喝拉撒睡和工作干活。他的刻板单调、死气沉沉、毫无生活情趣。但是他忠厚善良、温和宽容，最后连间接害死自己妻子的情人都原谅了。他是屈服于现实、但又善良厚道的老实人的代表，他的爱情观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式的朴素爱情观。 小说中有两位重量级的配角：爱玛的两位婚外情人。有人认为爱玛的经历是小红帽遇上大灰狼。对于这二只“大灰狼”的处理，福楼拜几乎是带着咬紧牙关的恨意的。客观地说，这二位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好人，其实也只是当时法国社会中的芸芸众生罢了，谈不上大奸大恶。他们是那个冷酷无情、庸俗势利的社会的象征。他们的所谓“爱情观”是为了达到自我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享乐主义、利己主义式的爱情观。 爱玛的诗性败给了庸俗粗鄙的现实，也许这正契合了作者福楼拜本人的人生经历。他曾经说过：包法利夫“人，就是我。”福楼拜出身较好，年轻时衣食无忧，但他一生感情不顺，终身未婚。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是19世纪欧洲小说的主题之一。《红与黑》中的于连，想以自身的才智来挑战世俗的权威，结果失败了。包法利夫人，想在庸俗势利的日常生活中寻求诗意，也失败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某些人类永恒的烦恼之一：诗性的理想和庸俗的现实，它们永远水火难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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