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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昨天晚上的事儿。 但，城市的路上没有雪。坚硬的路面，匆匆的步履，飞速的车轮，都让这些细小的晶莹滚落着成了水，混合了尘土，沾在人的鞋帮和裤脚。 这么美好的东西，因为没有接纳，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幸好，在无人触及的路边，草木上，在城市较为柔软的地方，一些雪静静地存在了。那么淡然，安静，直直的入人心儿。 走在路上，就开始想象着学校里的那片雪。每年，当雪儿来的时候，校园的操场都会完整地留下雪的美丽。一大片的雪白，一大片的洁净，一大片令人眩晕的素雅。 人造草皮的操场，没有留下多少雪的影子，假假的绿色在寒风里显的有些不伦不类。篮球场的水泥地上，倒是存了薄薄的一层雪。小心地踏在上面，沿着别人走过的脚印，小心地感受，生怕多破坏了雪儿的世界。 最深处，一大片字，是用手指或树枝画出的字。或大，或小，或工整，或龙飞凤舞。最大的五个字“我们的梦想”，像是用脚一点点踏出来的，算是做了题目，后面是很多学生留下的“梦想”： “今天月考，考进前五名。”字体很俊秀，像是一个很自信的女孩子的笔迹。 “考个及格吧！”写的很柔软，像是一个弱弱的女孩写下的弱弱的愿望。 “快点放学，回家吃饭！”很豪放的字迹，该是一个男生的吧。 “雪，把路封了吧，就不用上学了。”字很小，该是一个男生用手指划过的痕迹。 “某某，我爱你。”很大胆的男孩，正是青春懵懂的时节呀。 …… 在雪铺成的“纸”上，敢下手写的，自是内心里最洁净的东西。可是，我们的学生写下的梦想，竟是如此的干瘪和现实。真的不敢确定，这到底还算不算是一个人的梦想？ 中午回家，又开始下雪，顺路到邮局取这个月的稿费。人很少，只有母子两个人在里面。母亲，正在填写邮件的内容。女儿，看起来四、五年级的样子，咕哝着嘴在生闷气。母亲填完单子，扯着孩子往外走，边走边说“不就是雪吗？你看这不又下了，你们操场上很快就会有很多雪的。” “可是我们校长还会让我们把雪都扫干净的。上课的时候，我们看着雪越下越大，可高兴了，都盼着操场上积好大好大一大堆雪。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校长就让我们去扫雪了。校长真坏，操场上的雪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把它扫走呀！我们都想让雪留在那儿，打雪仗，堆雪人……”孩子的脸上又泛起天真的笑容，似乎那一片雪落在了她的梦里了。不，准确地说，那片雪就是孩子的梦想呀！ 我也在想：这样的天气，体育课自然是要上内堂的，操场上的雪真的是不会妨碍谁的。为什么校长就不能把这些雪留给孩子一天、两天……直至自然消融，让孩子们真切的、长久的拥有这些美丽的雪呢？ 看来，教育真的是越来越现实了，现实的只剩下了关于分数的争夺；教育真的是越来越粗糙了，粗糙到了让孩子打算放弃的地步；教育真的是越来越大意了，大意地把孩子的梦想当成垃圾给清理掉了。 其实，梦想是一种召唤：如果教育没有了梦想，我们拿什么来滋养那些鲜活的生命；如果教育没有了梦想，我们拿什么唤醒人的激情、勇气和前行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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