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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外感病全书太阳病(上四)

 事不宜急缓则圆 2016-03-10

    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小柴胡汤主之。(101)

    语译  外感病四五天,身体发热,恶风,颈项僵硬,胁下胀满,手足温而口渴的,用小柴胡汤治疗。

    讨论  外感病四五天,身热,恶风,颈项强,表证未解,邪入结于胁下而胁下满。身热而手足温,是因胁下满气机不能流通所致。口渴亦是因胁下满中焦阻隔胃津不能上承所致。所以,这是小柴胡汤证,当用小柴胡汤治疗。

    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不差者,小柴胡汤主之。(102)

    语译  外感病,阳脉涩,阴脉弦,按理当有腹中绞痛,先给与服小建中汤;如外证不愈的,用小柴胡汤治疗。

    讨论  本条是论柴胡汤证又见腹中急痛的处理方法,条文中将柴胡汤证状省略了。阳脉涩为气血虚,阴脉弦为内有阴寒,所以“法当腹中急痛”。根据93条“急当救里”的规定,先用小建中汤治腹中急痛,如表未解,再用小柴胡汤治疗表证。

小建中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芍药六两

生姜三两(切)  胶饴一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呕家不可用建中汤,以甜故也。

    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103)

    语译  外感病,中风,有(小)柴胡汤证,只要抓住一个证状就可以,不必全部证状都具备。

    讨论  本条要注意前置的限制条件,即:伤寒,中风。如100条,虽有胁下满痛,亦不可用小柴胡汤,就因为不属于中风的缘故。又本条所云柴胡证当指小柴胡汤证。因为小柴胡汤可以称柴胡汤,如104条。

为什么可以“但见一证便是”?这是因为柴胡汤证的病机比较有特点,即是外邪入而结于胁下,所以柴胡汤证的证状也比较有特点,一个证状就可以将柴胡汤证的病机特征表现出来,比如说发热,寒热往来是柴胡汤证独有的;又比如胸胁苦满,这是其它外感病没有的;又比如默默不欲饮食,这有情志证状的,也是柴胡汤证独有……。张仲景洞悉柴胡汤证的病机特点,所以有把握说“但见一证便是”

    呕而发热者,小柴胡汤主之。(378)

    语译   呕而发热的,用小柴胡汤治疗。

    讨论   本条原在厥阴篇,今移至此,印证”但见一证便是” 这句话。

    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汤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104)

    语译  凡是柴胡汤病证而攻下后,如果柴胡汤证没有消除的,再给与柴胡汤治疗,就会有一阵剧烈的振慄,接着就发热汗出而愈。

    讨论  柴胡汤病证而误下后,柴胡汤病证仍然存在,还可以用柴胡汤治疗。战汗是正虚者顷其全力和邪气的背水一战,柴胡证误下后,正气更弱,虽得药力之助,仍须全力以赴,所以有“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 的战汗现象出现。

    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105)

    语译  外感病二三日,心中悸而且烦的,用小建中汤治疗。

    讨论  气血虚弱者,得外感病二三日,正气不能支持,心中悸而烦。因正气虚,不可发汗祛邪,用小建中汤温养中气,中气立正气盛则邪自解。

    小建中汤由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组成。第17条曾经讨论了桂枝汤的功效是:健脾养胃,滋阴增液解表,小建中汤倍用芍药,增强了对桂枝、生姜辛散之力的抑制,使解肌之剂变成了建中之剂,又重用饴糖甘温补中,且可抑制芍药的寒性。

    182条:“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 可以与本条对看。本条为中气(阳)虚者外感;182条为心气(阳)虚者外感,里虚为急,故先治之。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106)

    语译  太阳病,过经十余天,反而再三攻下,过后四五天,柴胡证仍然存在的,先给与小柴胡汤;呕恶不止,心下胀急,闷闷不乐的,是病邪未解除,给与大柴胡汤攻下,就会痊愈。

    讨论  本条属太阳病坏病,卫份证状尚未解除,气份证状已经出现。

    外感病六天为一经,第七天上为再经,第十三天上为过经。注意:再经、过经是在本病中的延续,如果转属它病就不再计经了。本条从“柴胡证仍在者”这句话可以判断:太阳病一开始就是柴胡证。十多天后柴胡证仍在,所以称为过经。

    柴胡证,邪气结于胁下,反用下法攻其肠胃无邪之地。十余日,已经过经了,柴胡汤证仍在,先与小柴胡汤解外;如果病人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这是邪结胁下日久,成实化热,就须用大柴胡汤下之则愈。

    大柴胡汤为小柴胡汤去参、草加枳实、大黄、芍药。邪结日久成实,参、草性守不走,不利于病,故去之,加积实、大黄去其实,芍药之寒,助黄芩清热除烦,且缓心下之急痛。

大柴胡汤方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芍药三两  半夏半升(洗)  生姜五两(切)

积实四枚(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热者,实也。先宜服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消汤主之。(107)

    语译  外感病已经十三天,病不见愈,胸胁胀闷而呕恶,下午四时前后发作潮热。过不多久有轻微下利,这本来是柴胡汤证,即使攻下亦不会下利,现在反而下利的,一定是医生拿丸药来攻下了,这不是该病的正确治法。潮热属于实证,应该先服小柴胡汤以解除外邪,续后再用柴胡加芒消汤治疗。

    讨论  本条亦属太阳病坏病。

    外感病十三日,未愈,病人的证状是: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微利。这证状组合是矛盾的,因为胸胁满而呕属柴胡证,柴胡证不下利,即使攻下亦不下利,怎么会有下利呢?这一定是医者用丸药攻下了,丸药性缓,留滞肠胃中而成微利,这可不是该病的正确治法。微利这个证状是误治造成的,可以不管它,潮热却是肠胃中结实的表现。所以,治疗上要先用小柴胡汤解外,消除胸胁满而呕,然后用柴胡加芒消汤解其潮热。

    本条辨证时抓住了胸胁满而呕和微利这二个证状之间的矛盾,最后确定“知医以丸药下之” 这个事实。说明了《伤寒论》中辨证之仔细,《内经》所谓“有者求之,无者求之” ,张仲景巧妙地做到了。

    治法亦是非常巧妙的。因为微利是前医误治的丸药的药性尚留在肠胃中,张仲景就利用了这丸药残留的功效,加一点芒消软坚,再用小量的柴胡汤交通上下气机,解决了肠胃中结实而引起的潮热。

柴胡加芒消汤方

    柴胡二两十六铢  黄芩一两  人参一两  甘草一两(炙)  生姜一两(切)  半夏二十铢(本云五枚,洗)  大枣四枚(擘)  芒消二两

上八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内芒消,更煮微沸,分温再服。不解,更作。

    伤寒十三日,过经,谵语者,以有热也,当以汤下之。若小便利者,大便当鞕,而反下利,脉调和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108)

    语译  外感病第十三天,已是过经了,有谵语的,因为有热,应当用汤药攻下。如果小便通利的,大便应当硬结,而今反见下利,脉和缓的,一定是医者用丸药来攻下了,这不是该病的正确治法。如果是自下利的,脉应当微厥,现在脉反而和缓的,这是里实,用调胃承气汤治疗。

    讨论  本条属太阳病坏病,邪气已波及营份。

    本条亦是从:“若小便利者,大便当硬,而反下利,脉调和者” 这些矛盾的证状中,“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 又从:“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者” 这些脉象的矛盾中知道谵语乃“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

    106条、107条、108条都是用下法的条文,我们将这三条条文比较一下,可以体会张仲景临床上是如何因人因证施治的。

    106条和107条是柴胡证,胸胁苦满,中焦阻隔,上下气机不能交通,下药不起作用,“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 是也。所以这两条的治疗都是以柴胡汤作基本方,以解决胸胁苦满为攻下的前提。106条无下利,所以去参、草之守而加积实、大黄;107条已有微利,就借这微利之便,加少量芒消和少量的柴胡汤,完成攻下的任务。108条有谵语,邪气已波及营份,又从小便利,下利脉和等矛盾证状中判断肠胃中结实已经形成。但“脉调和者”,病情不是非常严重,所以用调胃承气汤主之。

    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109)

    语译  太阳病不愈,邪热结于膀胱,病人像发狂一样,大便下血,有下血的病会随下血而愈。无下血的病人外证不解除的,尚未可以攻下,应当先解除病人表证。外解以后,只有少腹胀急板结的,才可以攻其内,宜用桃核承气汤。

    讨论  本条所述病例,病邪不仅入营,且已动血矣。

    病邪入里而结于膀胱,但表证未解,这时,必须遵循先表后里的原则。《内经》曰:“从外至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而后调其内” 。所以本条“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 。

    桃核承气汤一方而分二天五次服,每次的份量不多,张仲景对“后调其内”中的“调”字的运用是很恰当的。

桃核承气汤方

   桃仁五十个(去皮尖)  大黄四两  桂枝二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芒消二两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内芒消,更上火微沸,下火,先食温服五合,日三服,当微利。

    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110)

    语译  外感病八九天,误用攻下,病人胸闷心烦易惊,小便不利,发谵语,全身沉重乏力,连转侧都感困难的,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

    讨论  本条误下后,病邪入营,故有谵语。没有胃家证状,不属于阳明病。小便不利,水饮留滞,致使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这是太阳病坏病。胸满而烦为柴胡证,惊为烦的进一步发展,所以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

    本方以小柴胡汤原方的一半去甘草之守,加龙、牡、铅丹镇惊;加大黄合黄芩清热治谵语;加桂枝、茯苓,合生姜、半夏治水饮。分四次服,份量亦轻,亦是属于“调”的方剂。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方

    柴胡四两  龙骨  黄芩  生姜(切)  铅丹  人参  桂枝(去皮)      茯苓各一两半  半夏二合半(洗)  大黄二两  牡蛎一两半(熬)  大枣六枚(擘)

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内大黄切如棋子,更煮一二沸,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柴胡汤,今加龙骨等。

    伤寒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此肝乘脾也,名曰纵,刺期门。(111)

    语译  外感病腹满谵语,寸口脉浮而紧,这是肝乘脾,病名叫做纵,刺期门。

    伤寒发热,啬啬恶寒,大渴欲饮水,其腹必满;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112)

    语译  外感病发热,恶寒,身上时时起鸡皮疙瘩,口大渴只想喝水,其腹必胀满,这是肝乘肺,病名叫做横,刺期门穴。自汗出,小便利,这病就快痊愈了。

    讨论  肝上脾下,故名纵;肝左肺右,故名横。

    以脏腑相乘来解释外感病病理的全书仅此二条。没有参照条文,很难演绎。

    太阳病二日,反躁,反熨其背而大汗出,火热入胃,胃中水竭,躁烦,必发谵语。十余日,振慄,自下利者,此为欲解也。故其汗从腰以下不得汗,欲小便不得,反呕欲失溲,足下恶风,大便鞕,小便当数而反不数及不多,大便已,头卓然而痛,其人足心必热,谷气下流故也。(113)

    语译  太阳病二日,病人不安静而反躁,医者反熨其背而大汗出,火热侵入胃中,胃中津液耗竭,病人躁烦,必发谵语。十余天,病人振慄,自下利的,这是将要痊愈的征兆。

    讨论  根据第4条,“太阳病二日,反躁”,为传也。医者又误治助其力,结果成为太阳病坏病。躁烦,谵语是热邪波及营份所致,与阳明病胃中燥屎结实不同。所以本病十余天后正气渐复,振慄,自下利而欲解也。

“故其汗从腰以下不得汗”以下,字句比较凌乱,大概的意思是接在“必发谵语”后补充叙述误治后的一些证状:熨其背热蒸于上,故从腰以下不得汗;由于大汗出而胃中水竭,致使大便硬,小便不数且不多,而且因胃中火气下迫而有欲失溲、欲小便不得的感觉;胃火上冲,则反呕和大便已头骤然而痛;胃火下注,则足心必热。

    太阳病中风,以火劫发汗,邪风被火热,血气流溢,失其常度,两阳相熏灼,其身发黄,阳盛则欲衄,阴虚小便难,阴阳俱虚竭,身体则枯燥,但头汗出,剂颈而还,腹满微喘,口干咽烂,或不大便。久则谵语,甚者至哕,手足躁扰,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114)

    语译  太阳病,中风,用火攻发汗,邪风遭受火热熏逼,使血气横流四溢,失去其正常的运行轨迹,两股阳热之气一同来熏灼,病人全身发黄,火热盛则容易鼻衄,阴津被火热耗伤,则小便难,阴血阳气俱见虚竭,身体就会枯燥,只有头汗出,颈以下无汗,腹胀满,呼吸短促,口干燥,咽溃烂,有的还不大便。拖久了就会有谵语,甚者胃败致哕,还有手足躁扰,捻衣摸床等证。如果小便通利的,这病人还可以救治。

    讨论  这是个太阳病中风病例,由于误治,以致阴阳气血耗竭,病邪得以由卫入气,由气入营。

    伤寒脉浮,医者以火迫劫之,亡阳,必惊狂,卧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主之(115)

    语译  外感病,脉浮,医者用火攻劫夺邪气,心阳被劫,病人恐惧心惊,坐立不安的,用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治疗。

    讨论  重阴则癫;重阳则狂。本条既称亡阳,必无狂证。所以惊狂乃一偏义复词,狂字无义,只取惊字。

    桂枝、炙甘草助心阳,去芍药之反制,其效更著。龙、牡、蜀漆为镇惊而设。

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切)  大枣十二枚(擘)

牡蛎五两(熬)  蜀漆三两(洗去腥)  龙骨四两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减二升,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

    形作伤寒,其脉不弦紧而弱,弱者必渴,被火必谵语。弱者发热脉浮,解之当汗出愈。(116)

    语译  证状如外感病,病人脉不弦紧反而弱,脉弱的必会口渴,遭到火攻就会谵语。脉弱的病人,有发热,且脉浮,用正确的方法治疗应当汗出而愈。

    讨论  形作伤寒、脉弱、口渴。从证状看,似为温病。

    太阳病,以火熏之,不得汗,其人必躁。到经不解,必清血,名为火邪。(117)

    语译  太阳病,用火熏病人以去邪,不能使得汗出,病人必会躁烦。到了第七天病还未愈,必会下血,病名叫作火邪。

    讨论  本条所谓“经”,即六天为一经的“经”。清为圊的借用,古代厕所叫圊,清血即为大便下血。

    脉浮热甚,而反灸之。此为实,实以虚治,因火而动,必咽燥吐血。(118)

    语译  脉浮热盛,而反用灸法治疗。脉浮热盛是实证,实证当作虚证治疗,阳热藉灸火而发动,病人必咽燥吐血。

    微数之脉,慎不可灸。因火为邪,则为烦逆,追虚逐实,血散脉中,火气虽微,内攻有力,焦骨伤筋,血难复也。(119)

    语译  微数的脉象,千万不可用灸法。灸法凭借火气为害,就会使人烦逆,追其虚逐其实,脉中之血耗散,火气虽然微小,内攻却有力,使骨骼焦枯,使筋膜伤残,血就难恢复了。

    脉浮,宜以汗解,用火灸之,邪无从出,因火而盛,病从腰以下,必重而痹,名火逆也。欲自解者,必当先烦,烦乃有汗而解,何以知之?脉浮,故知汗出解。(120)

    语译  脉浮,应该用汗法解除外邪,用火攻外邪,邪无所从出,却凭借火气而势盛,病人从腰以下,必重而痹,病名叫做火逆。将要自愈的,必定先有一阵烦,烦过了才有汗而痊愈,何以知道会如此?因为脉浮,所以知道会汗出愈。

    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121)

    语译  烧针使病人发汗,针处受寒,肿起而红色的,病人必会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的,灸病人肿起的地方各一壮,给与桂枝加桂汤。就是再加桂枝二两。

    讨论  本条的奔豚是因外邪引发的,所以用桂枝汤解外邪,加重桂枝用量,镇冲气治奔豚。

桂枝加桂汤方

桂枝五两(去皮)  芍药三两  生姜三两(切)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擘)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桂满五两,所以加桂者,以能泄奔豚气也。

    火逆,下之,因烧针烦躁者,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主之。(122)

    语译  火逆,又被攻下,因为烧针而烦躁的,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治疗。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方

桂枝一两(去皮)  甘草二两(炙)  牡蛎二两(熬)  龙骨二两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日三服。

    太阳伤寒者,加温针,必惊也。(123)

    语译  太阳病,伤寒,用温针治疗,必惊。

    讨论  以113条至123条都是叙述用火攻治疗外感病的条文。有火攻后的各种变证以及救治方法的,有火攻后的各种不良病理反应的。可见当时对外感病的治疗使用火攻是比较普遍的,危害性比较大,所以特别提出告械读者。

    太阳病,当恶寒发热,今自汗出,反不恶寒发热,关上脉细数者,以医吐之过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饥,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医吐之所致也,此为小逆。(124)

    语译  太阳病,应当有恶寒发热,现病人自汗出,反而不恶寒发热,关上脉细数的,因为医者犯了用吐法的错误。一二日用吐法的,病人腹中感觉饥饿,口却不能食;三四日用吐法的,不喜欢食糜粥,只想吃冷食,早上吃的东西到了晚上又吐出来,这是因为医者用吐法所造成的,这是小的过错。

    讨论  “反不恶寒发热”当理解作反不恶寒、不发热,即表证已解,所以,最后才会说:“此为小逆”。倘若为反不恶寒、发热,病人自汗出,病转属阳明,最后就会说:此为逆也。

    关上脉属脾胃,细者血虚(津液损伤) ,数者有热。一二日病浅,吐之仅伤胃津,脾尚无碍,所以腹中饥,口不能食;三四日病邪入深,吐之脾胃皆损,所以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

    太阳病,吐之。但太阳病当恶寒,今反不恶寒,不欲近衣,此为吐之内烦也。(125)

    语译  太阳病,用吐法治疗。只是太阳病应当恶寒,现在反而不恶寒,不想穿衣服,这是吐法造成的病人内烦。

    讨论  这个内烦亦是因为太阳病,吐之,损伤脾胃津液,阴虚发热之内烦。

    病人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此以发汗,令阳气微,隔气虚,脉乃数也。数为客热,不能消谷,以胃中虚冷,故吐也。 (126)

    语译  病人脉数,数属热,应当消谷善饥,反而呕吐的,这是因为发汗,使阳气微,隔气虚,脉才数的。数是假热,不能消化谷物,因胃中虚冷,才吐呀。

    讨论  发汗后,有可能阳气随汗而泄,致胃中虚冷而吐。脉虽数,却是虚数,非实热也。所以说:“数为客热,不能消谷,……故吐也。”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心下温温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满,郁郁微烦,先此时自极吐下者,与调胃承气汤;若不尔者,不可与。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127)

    语译  太阳病,过经,已经十余天了。心下嘈杂想吐,而且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胀满,闷闷不乐,在此前自己曾经剧烈催吐的,给与调胃承气汤;如不是这样的,就不可与。只想呕,胸中痛,大便微溏的,这不是柴胡汤证。因为呕,所以知道曾经有过剧烈的呕吐。

    讨论  本条应属太阳病坏病,邪已由卫入气。

   吐下是个偏义复词,只取吐字,下字无义。理由如下:一,本条的前三条都是叙述因吐所致的各种证状。二,如果真的是经过剧烈的吐下并行,接下来就不可能是调胃承气汤证了。

    极度的呕吐,致使胃气逆而不降,则心下温温欲吐,胸中痛。又极吐使胃气胃津受损,胃津干,胃结成实,则腹微满;胃气伤,大便反溏。气逆不降,上下痞塞不通,郁久化热,故郁郁微烦。

    柴胡汤证当胸胁苦满,而本条证为:胸中痛,腹满微溏。所以“此非柴胡汤证”。然上下痞塞则是一样。彼用柴胡汤运转大气;此用调胃承气汤和降胃腑。证不同,治亦不同。治虽不同,然交通上下却又如同出一辙。

    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鞕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128)

    语译  太阳病六七天,表证仍存在,脉微而沉,反而不见结胸的证状,病人发狂的,因为热在下焦,少腹应当胀硬,小便自利的,攻下其瘀血即愈,用抵当汤治疗。所以会这样的原因,是表邪循经入内,热和血瘀结在里的缘故。

    讨论  发狂乃神志证状,病在营血阶段。本条仍称太阳病,又非误治,所以本条属于第4条所说的“传”的情况。

    表证仍在,是指病人有发热证。130条曰:"伤寒有热,……宜抵当丸。”可以参考。本条是因表邪循经入内,下焦蓄血而影响到表不解。攻下其瘀血则表证即愈。

    “太阳随经”的太阳,即是第4条中"太阳受之"的太阳,是指表证表邪。“经”是指经脉,所以“太阳随经”译为:表邪循着经脉入内。

    本条“脉微而沉” 之微脉当如96条之微脉,理解作伏脉比较合理。

 抵当汤方

水蛭(熬)  虻虫各三十个(去翅足,熬)  桃仁二十个(去皮尖)  大黄三两(酒洗)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不下,更服。

    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鞕,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证谛也,抵当汤主之。(129)

    语译  太阳病,身体发黄,脉沉结,少腹胀硬,小便不利的,是没有瘀血;小便自利,病人发狂一样的,瘀血证是肯定无疑了,用抵当汤治疗。

    讨论  本条是讨论蓄水证和蓄血证的异同。身黄,脉沉结,少腹硬,是蓄水证和蓄血证可能都有的证状,但蓄水证必是小便不利,蓄血证必定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

    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今反利者,为有血也。当下之,不可余药,宜抵当丸。(130)

    语译  外感病,身体发热,少腹胀,应当小便不利,现在小便反而通利的,因为有瘀血在里,应当攻下瘀血,不可用其它药,用抵当丸比较合适。

    讨论  抵当丸与抵当汤比较,药味一样,但份量较轻。证状上比较,抵当汤证少腹硬满,而抵当丸证仅少腹满,亦轻一点。

抵当丸方

水蛭二十个(熬)  虻虫二十个(去翅足,熬)  桃仁二十五个(去皮尖)

大黄三两

上四味,捣分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晬时当下血。若不下者,更服。

    太阳病,小便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小便少者,必苦里急也。(131)

    语译  太阳病,因为饮水过多,如果小便通利的,一定会有心下悸;如果小便少的,一定会苦于少腹胀急了。

    讨论  本条是补充129条的内容。蓄水证还有水停下焦和水停上焦的区别。下焦蓄水证,则小便不利少腹胀急;如果水蓄上焦,则小便通利少腹不满,不过一定会有心下悸的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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