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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胡言乱语”

 江山携手 2016-03-16

应了两个讲座,赶稿子,根据主题和需要,把自己先前写过的东西简单梳理一下,也就水到渠成了。此时,我才意识到平时做一些文字积累,不仅可以有助于思考,更方便了应急之需。

文字写出来如同在银行存款,时常注意把小钱积攒下来,装进网络上那个储蓄库里,日常生活中也不见多了什么,非要到了有急需的时刻,它们才能显示出价值。

近来不写,却有一些事情很触动我:

其一,乔布斯之死的余音不断,中国人本来与之不太相关(原谅我,果粉),但是涟漪一样的反应竟然比较美国还要动荡。从这情形看,似乎是借助突发事件,把长期积聚在国人心头之痛触动了一般。一个社会是否能够存活和发展一批具有卓异才能的人,其实相关因素很多,文化的、体制的、思想的,还包括教育的。从教育这个立足点上,我们尤其需要有一颗警醒之心。当初做语文教师,给学生解读鲁迅的小说《孔乙己》,分析人物命运的悲剧色彩,自然联系到了科举制度。我那时并不真正了解什么是科举制度,对它的了解多来自于故事和文学,诸如《儒林外史》、《笑林广府》、《聊斋志异》等,似乎那些落魄的书生很被人嘲笑和作弄,察言观行似乎是非人类一般,显示出颇为异化的特征。——百无一用是书生!诚然。在一个倡导读书的民族和国度,一些落魄文人成为笑料和多余的人,造就这样人物的教育制度的确有可批判之处。后来,解读一些文人,一些被后来文人追捧的所谓诗人、文学家,诸如李白、杜甫、苏轼等,一旦与其内心贴近,才真切认识到旧文人内心的焦虑、痛苦与无奈,其由于教育形成的价值观与社会实现之间存在着尖锐的冲突,这样的一代代科举环境成长起来的文人们,无论是否成功,都很少有幸福感。而且一些所谓留名青史的,多是如此情形:非要他读书不成功的时候,不能入仕,不入流,被文人集团所排斥以后,才有了一些才华的展示。这种制度设计其实与封建时代的文官制度相吻合,在封建时代本来是一种进步的文化和制度,却已经存有被诟病的地方,颇为扭曲和异化人格;而且因为教育的出口比较狭隘,主要功能相当于党校培养干部,于是教育无法满足社会发展对于人才多样化的需求。这才是制约社会发展的最大问题。我们以为科举制度设计具有局限性,其病根在这里。而若能运用批判的思维来进行审视,推进教育发展,我们不难发现过于追求应试的现代中国教育,在文化环境、价值取向、行为表现等都与旧时代的科举有了高度相似。考试趋利导致学生关注于学习考试课程,关注于学习考试课程中与考什么关系都直接的部分,关注用最为直接和经济的办法获取分数,于是一些出自兴趣的需要、一些社会需要的、一些不被考试确认标准的、一些与大众意识有所出入的、一些显著的另类才能,等等,这些与考试关系远一点,就被教育抛弃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教育无法出产乔布斯。

其二,中国发展危机四伏,近来不好的消息很多。美国计划从阿富汗撤军,并频频干预中国海事务,一些四邻不安于结好中国,而不断与强权国家眉目传情。在经济上,虽然美国的日子不好过,欧盟也陷入债务链不可自拔,日本等长期沉沦,见不到出头的光景,但是这些国家和地区都把原因归罪于中国,以为他的日子不好就是因为我们盘剥了他们。若要我们过好日子,就要中国人过苦日子。施压、施压,谴责、谴责,干涉、干涉。无所不用其极,反正大家都受苦,哪里容得你这里风光无限好。

当中国这个家,的确不容易。我们的家里,还有理不清的家务事呢。与改革开放初期比,我们在发展的上升期,国人思想比较统一,改革的认同感很强;而现实状况下,社会阶层的利益配置胶着在一起,各种声音都出现了,一些发言都带有自己的立场和出自各自的利益需要,你也不能全部相信是从民众利益出发和从国家利益出发的,如此做一些事情难度要倍增。

一些负面情绪底下都有传播,网络上动不动都在骂娘,好像谁都欠着谁的钱一般,同情、爱心、怜悯这些人心里长期积存的最为朴素的东西,现在似乎也都被贩卖,自己这里存有的底货不多了。

危局之中,国人需要有认同感和凝聚的力量,也就是我们还是需要有一些超越各自利益需要,为国家着想的整体设计,并为了这个未来的目标施加努力和实践。

这些坏消息集中了,自己也常常心绪不宁。

其三,本世纪初我们的教育主要侧重于设计和规划,即从未来着眼规划现在,设计发展路径。现在这些工作都已经见到了成效,各地区的教育规划都做出来了。我们的关切已经从要知道我们到哪里去,转移到怎样到达那里。可是,教育的行动力不足的问题更加显示出来。中国的行政力集中,国外羡慕我们好做事,能做大事,但是他们不知道中国的情况相比较更为复杂,几乎所有的抉择和决策,都无法满足各地的各样的需要,于是另类的声音总是形成阻碍,所以一些想法最终不能构成行动,即一些构想都最终夭折。教育的发展已经进入第二发展期,我们自己说是高位均衡发展和特色化发展,但是改革走向纵深,难度就增加数倍,数十倍。考试扭曲教育,但是我们又无法拿出更为合理和被大众接受的评价、选拔机制;我们的课程相对于一个庞大社会支撑其发展的所需人力而言,不能提供内容的集大成,但是就是这些有限的课程的教学质量还不是很令人满意;我们告诫老师不能用讲授的办法改进教学,这种设计具有局限性,但是我们也无法提出一种新的课堂模型;钟启泉先生提醒我们“分层教学”是国外的弃置理论和思想,在我们这里被学术炒作,只是因为这样的分层,本质是分化,即适应现实教育以满足教师教而形成的教学形态,更加说明我们的教育改革要动摇的现实基础还很坚硬。

我们的教育已经进入了攻坚阶段。近来读了《人民教育》《中国基础课程》等一些文章,发现在科研上,我们有了更为突出的进展,思考问题不再那么幼稚,很多认识切中要害。诸如,与新课程、新教学适应的教师生态构建、学生的现实学习困惑和问题等,都有一些学者有所发现而形成了一些积极探索。这些都是教育改革亮点。

唉,有时我被如此杂色围剿而慵懒。想到了改革初期,王蒙先生有一篇小说叫做《杂色》,写到一个人和一匹老马在雨后泥泞的路上走。感觉这种意象与自己的生活有些相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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