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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最新奉献精神分析经典著作。梅来妮--克莱恩文集，将由本公 众号连载刊出。本文集的文字编辑李祥和梁策为此付出了辛苦的努力。希望我们在心理学的路上共同努力。因为前路虽然漫长但因我们互相扶助可能会走的更远。仅以绵薄之力感怀为精神分析做出卓越贡献的一代巨匠，客体关系之母。 --------Melanie Klein Psychotherapy 【第八章】伊底帕斯冲突的早期阶段与超我的形成 本章我企图针对超我的来源及其结构的现有知识，分享一些我个人的想法。我将呈现的理论来自分析儿童的经验，分析儿童使我有机会直接观察非常早期的心智发展历程。这些分析经验显示，口腔挫折激发出伊底帕斯情结，超我也在同时开始形成，123-1肛门冲动在这时尚不明显，就理论而言，直到三岁它们才会全力对抗前性器期的冲动。这时期也开始清楚呈现性器倾向(genitaltrends) ’它常被称为性特质（sexuality)的开始，也是伊底帕斯冲突时期。 以下我将简述性器期之前的发展历程，并尝试解说伊底帕斯冲突的早期阶段及超我的形成，大概是从六个月到三岁左右。 一般而言，婴儿对于「吸吮」的乐趣会渐渐被「咬嚼」的乐趣所取代，当口腔吸吮阶段（oral-suckingstage)未被满足时，婴儿会更想在口腔咬嚼阶段（oral-bitingstage)获得满足。123-2 123-1参考我的文章〈伊底帕斯冲突的早期阶段>(1928，（全集1>)。 123-2在〈口腔性您对于性格形成的影响〉（TheInfluenceofOra】ErotismonCharacterFormarion, 1924)—文中，亚柏拉罕指出，在哺乳阶段，过分满足或对于满足的过分需求，会使个体强烈地固着在咬皭的享乐上（p. 397)。在〈论口腔性格的形成> (Notes<>-Formation, 1925) —文中，爱德华·葛罗夫（EdwardGlover)强调口腔挫折乃造成此类固着（口腔咬嚼）的重要因素，因为他相信，当口腔过分被满足而导致创伤时，其他因素也跟着被启动。我也认为这两种情况的结果是非常不同的。 亚柏拉罕认为，小孩未能在吸吮阶段得到足够满足，与喂食情况有关，这说法可在一般分析观察中得到左证，我们也知道这状况是导致孩子生病或发展障碍的主要因素之一。尽管如此，不够好的喂食情境，亦即外在挫折，似乎并非导致小孩在吸吮阶段未能得到满足的唯一理由。事实上，我们知道有些小孩不渴望吸吮，他们可谓是「懒惰的食者」，虽然他们吸收了足够营养，却无法从吸吮中得到满足，我认为这是内在挫折的结果，以我的经验，这系来自日渐累积之病态「口腔施虐」现象。124-1这些早期发展现象，已呈现出「生之本能」与「死之本能」的两极化。我们可以说，使小孩固着在口腔吸吮阶段的力量是原欲的表现；同样地，早期强而有力的口虐现象是「摧毁本能」尝试平衡原欲的征兆。 亚柏拉罕124-2和欧布伊森曾经指出，任何与咬嚼器官有关的增强，例如口腔部位的肌肉等，都是导致婴儿固着在口虐阶段的基本要素。当外在挫折（如不够好的哺育情境）与婴儿强烈的口虐本质挂勾时，婴儿无法享受吸吮，这是严重的发展缺陷和心理疾病的导因；相反地，口虐现象未太快出现或不太暴烈（且吸吮阶段也发展顺畅时），是[孩子]正常发展的必要条件。124-3 124-1厄娜（第三章）即是一个案例。当她还很小且尚未长牙时，就一再藉由晈嚼而伤害妈妈的乳房。她在婴儿期时，可谓是一个懒惰的食者。我也想到其他具有过分强烈口虐本质的案例，他们虽然在哺乳期间并未出现明显的干扰或困难，但事实上却有着完全不满足的哺乳经验。相反地，我有许多在婴儿期遭遇严重外在干扰的案例，他们并没有过分强烈的口腔施虐现象，而是强烈地固着在口腔吸吮阶段。就如第二章所提到的鲁思，她具有这类强烈「口腔一吸吮」固着，她在婴儿时期曾经挨饿好几个月，因为母亲的奶汁太少。另一名患者从未吸吮过母亲的乳房，而是喝牛奶长大的，他虽然也呈现出强烈口腔施虐现象但也强烈地固着在口腔吸吮阶段。 124-2亚伯拉罕〈原欲发展简论>(1924, P. 451)。 124-3我发现另一个重要的发展因素*是未成熟的自我忍受焦虑之能力，我将在后文中讨论这因素。 则会被施虐及爱恨交织的特质主导，125-1但它如果出现太早，则其自我会发展太快。我们知道强迫式精神官能症的病因之一，是因自我在原慈之前提前发展出来了；125-2自我发展太早熟的主要原因’是因早熟的□虐本质过量增加，且对未成熟的自我施压太多压力。 有关焦虑的来源，佛洛伊德又将其原初想法延伸，他曾经认、为焦虑是原欲的直接转换’现在他认为这假设的效度很有限。他说正在吸奶的婴儿感到饥饿时，会因其需要而使紧张增高，这渐增的紧张使他感到焦虑，但这早期焦虑情景有它更早的原型。他说：「当刺激量增高到使个体不快乐时，这种未被满足的情景……对于婴儿来说，好比出生经验——危险情境的再现。这两种情境的相同因素在于刺激量累积到一个地步而造成了干扰，这些干扰必须被处理掉，它们才是『危险』的真正本质。以上两种情况，都会产生焦虑反应。」125-3另一方面，他却无法平衡以下说法：「恐惧症的焦虑是来自『自我』的『自我焦虑』（egoanxi-ety) 它并非来自压抑，相反地，它（焦虑）激起了压抑。』125-4根据此说法，佛洛伊德认为就某些案例而言，焦虑来自原欲的紧张。他的另一个假设是125-5「当性交被干扰，或性兴奋过程被中断，或被强迫禁制时，『自我』感知到某些危险，因而产生焦虑」，这说法对于以上两种对立的假设，并未提供令人满意的答案。在本段之后的章节，他继续讨论其他问题。佛洛伊德将焦虑的发生与「出生情境对比……这时的自我是无助的，因为它正面对着持续增高的『本能要求』（instinctualdemand)——亦即焦虑最初及最原始的决定因子」。125-6他认为焦虑情境的核心是「面对焦虑时的无助感——生理的无助，来自真实的危险，心理的无助则来自本能的危险」。 125-7125-1参考亚伯拉罕，〈口腔性欲对于性格形成的影响>(1924, p. 398)，也可参考爱德华·葛罗夫的〈精神分析中嘴巴的重要性〉（TheSigpificanoeoftheMouthinPsydioAnalysis’ 1924）。 125-2参考佛洛伊德〈强迫症精神官能症的特质>(1913)。 125-3《抑制、症状与焦虑》（1926,S.E, 20, p. 137)。 125-4同上（p110)。 125-5同上（p110)。 125-6 同上（p. 144)。 125-7 同上（p. 166) ° 我认为不被满足的原欲转化为焦虑的显明例子，是哺乳中婴儿的生理需求所造成的紧张反应，毋庸置疑地，这种反应不只是焦虑也是愤怒。126-1何时「摧毁本能」与「原欲本能」融合为一，是很难断定的，许多证据显示它从出生即存在，因需求而造成的紧张，强化了婴儿的「施虐本能」（sadisticinstinct)。但我们知道，摧毁本能直接指向有机体本身，因此必定被自我视为危险，我相信是这种危险被个体感知为焦虑，126-2因此焦虑来自攻击。126-3由于我们知道原愁挫折（libidinalfrustration)强化「施虐本能」，根据这观点，未被满足的原欲则会间接地释放焦虑或强化它。果真如此，则佛洛伊德所谓「自我在自制中得以感知危险」，则题有问题的解答。我的唯4验，我认为佛洛伊德所谓的「心理的无助则来自本能的危险」，是来自于摧毁本能。 126-1參考費倫奇的〈接受令人不愉快的意見之問題>(ProblemoftheAcceptanceofUnpleasantIdeas, 1926)。桑朵·雷多（SAndorRad6, 1899-1981)在〈抑鬱的問題〉(TheProblemofMekncliolia，1928) —文中指出，嬰兒面對飢餓時以憤怒作為反應的重要性。但他據此所推論出來的結果，與我下面章節所要提出的觀點有異。 126-2佛洛伊德在{抑制、症狀與焦慮〉（1926)中指出，對於某些個案而言，當某些「本能焦慮」從「摧毀本能」中被釋放時，可能轉化為現實焦慮（reality anxiety)。他如此寫道：「雖然一個危險情境被正確地預估，一些本能焦慮會被加諸在現實焦慮上，這是常發生的事。在此情況下，本能要求（自我在其達到滿足前退縮）是受虐式的：摧毀本能針對主體而來。這狀況可用來解釋一些個案對於焦慮的誇大、不適當或癱瘓的反應”」（S.E. 20,p, 168 n.) 126-3自從開始寫這本書，我發現德勒莎·本納德（TheresaBenedek, 1892-1977)由不同角度切入，也得到同樣的結論，亦即焦慮來自摧毀本能。她說：「因此焦慮並非來自對於死亡的害怕，而是對於被有機體釋放的死之本能的知覺，亦即原始受虐（primarymasochism)的知覺。」（〈死亡驅力與焦慮〉〔TodestriebundAngst，1931〕）。 佛洛伊德认为有机体的「自恋原欲」（libidinalnarcissism) ，将死之本能推到客体身上，以避免摧毁有机体自身，他认为这历程是个体与客体关系的基础，同时也是投射机制的基础。他继续说：「[死之本能的]另一部分，未从事这种向外推的举动，它继续留在有机体内，且藉由（以上所描述的）性兴奋之帮助，与原欲挂勾。在这部分（死之本能）中，我们看到了原始性欲的受虐现象。127-1 我认为「自我」还以其他方法，掌控那些尚留在有机体内的摧毁冲动，它可以鼓动它们其中一部分作为防卫，以此对抗其他部分。如此则本我必须分裂，我认为这是建立本能自制及超我的第一步，这历程可能与原始潜抑（primalrepression)相同。127-2我们可以假设这种形式的分裂被放弃，可能是因当吞并历程开始时，被吞并的客体成了防卫的道具，用来对抗有机体内的摧毁冲动。127-3 127-1〈受虐特质的经济论问题〉（TheEconomicProblemsinMasochism，1924, S.E. 19, p.163/4) 127-2在《抑制、症状与焦虑>(1926, S.K 20, p. 94)中，佛洛伊德如此写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无法得知，就时闾先后而言，超我的出现，是否是区隔原始潜抑与晚期压力的准则。总之，最早期的焦虑通常是非常激烈的，它发生在超我清楚被区辨之前。促发原始潜抑的立即原因极可能是量的因素’如过度兴奋以及对抗刺激的防护罩破裂了。」 127-3我接下来会讨论客体被内化的历程。到现在为止，至少可说的是，我认为被吞并的客体瞬间取代了超我的角色。 我认为小孩被其摧毁本能冲动激起的焦虑，可在自我内从两个面向被感知到，第一，它隐含了自己的身体被自己的摧毁冲动所阉割，亦即对于内在「本能危险」（instinctualdanger)的害怕127-4;第二，将害怕的重心放在外在客体，其施虐感觉针对外在客体而来，并认为它是危险的根源。伴随着与日倶增之现实感而来的自我发展，使小孩将母亲经验为提供满足或剥削满足者。因此小孩依据自己的需求是否被满足，获得对于客体掌控权力的知识——这知识似乎是使小孩害怕客体的最初外在现实。由此得知，当小孩无法容忍对本能危险的害怕时，他会将本能危险的所有冲击移置到其客体身上，藉此将内在危险转化为外在危险。为了对抗这外在危险，他那未成熟的自我则以摧毁客体来防卫自己。我们现在必须探讨有偏差的死之本能之外显，如何影响小孩和客体的关系，并使其施虐特质完全展现出来。小孩与日倶增的口腔施虐在断奶期间及断奶后达到最高峰，这使得来自各方的施虐特质完全启动与发展。那连结口腔吸吮与口腔咬嚼阶段128-1的口腔施虐幻想，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特质，小孩认为藉由吸吮与掏挖，拥有了母亲乳房的内在。这种吸吮并挖掏乳房的渴望，很快会延伸到对于母亲身体内在的渴望。128-2在我的论文〈伊底帕斯冲突的早期阶段〉128-3中，我提到在早期发展阶段，幼儿被对于母亲身体的攻击倾向掌控，其主要渴望是盗走母亲身体的内在并摧毁它。 127-4在分析初期，我們常看到這類焦慮的許多表徵，例如以下這案例：一名五歲男孩常常假裝他擁有各式各樣的野生動物，如大象'豹、土狼、狼等，幫助他對抗敵人。每一隻動物都擁有特殊功能，大象的功能是將敵人剁成肉醬，豹把敵人撕成碎片，土狼和狼則將敵人吞喫殆盡。有時他會認為這些服侍他的野生動物們會反過來對抗他，這想法會引發他的強烈焦慮。後來我終於明白，原來這些野生動物在他的潛意識中，代表著不同根源的施虐特質——大象是他強而有力的施虐本質，負責撕裂敵人的動物，是他的牙齒和指甲，狼則是他的糞便。他害怕他所馴服的危險動物會將他趕盡殺絕，這害怕要歸因於他將自己的施虐特質視為危險的內在敵人。讓我提醒讀者一個耳熟能詳的表達——怒火中燒」，我分析小小孩時，常想到這比喻所隱含的表徵意義。 128-1亞柏拉罕提醒我們某些人具有吸血鬼似的行為，他解釋這是由口腔施虐退化到口腔吸吮的結果。（〈口腔性慾對於性格形成的影響>〔1924, p. 401〕）。 128-2愛德華葛羅夫在和我討論這主題時，認為嬰兒由於缺乏口腔滿足，而經驗到自己身體的空洞時，會幻想攻擊母親的身體，因為嬰兒幻想母親身體內充滿了許多令人垂涎的食物。回頭看我的素材，發現我完全支持這論點它讓我想到階段轉變的啟動，亦即從吸出與吞噬母親乳房到攻擊其身體內在。在這脈絡下，葛羅夫醫師提到雷多的「滋養高潮」(alimentaryorgasm)理論（〈麻醉劑的心理效果〉〔ThePsychicEffectsofIntoxicants，1926〕），認為滿足由口腔通到腸胃。 128-3《克萊恩全集1》（1928)。 我们可以看见，与口腔施虐最接近的施虐倾向是尿道施虐。对婴儿的观察证实幼儿藉由大量的排尿幻想（藉由尿湿、淹死、焚烧与下毒等）制造水灾而进行摧毁，这些都是针对母亲未提供足够水份的施虐反应，其最后攻击对象是母亲的乳房。在此脉络下，我想指出幼儿发展历程中一个很重要却常被忽略的现象：尿道施虐。129-1分析师们所熟悉的藉由大量排尿制造水灾与摧毁东西的幻想，129-2以及大家更熟悉的玩火与尿床，129-3都是施虐冲动中较常见并较少被压抑的征兆，它们皆与尿道的功能有关。藉由分析儿童与成人，我不断看到患者将尿想象成燃烧的、腐蚀的及有毒的液体，以及秘密、阴险的毒物等幻想。这些「尿道施虐幻想」使阴茎在幻想中成了从事暴力的道具，也是干扰男人性功能的武器，我在许多案例中，发现尿床系来自这种幻想。 129-1在〈夢與精神官能症之排泄歷程的自戀式評估> (TheNarcissisticEvaluaricmofExcretoryProcessesinDreamsandNeurosis, 1920)中，亞柏拉罕以一個具有強烈尿道施虐的案例，提到在精神官能病患身上，「我們發現糞便與膀胱的功能與產物被用來作為敵意衝動的道具」（p. 319)。 129-2參佛洛伊德《夢的解析》（7^? /?如产似心w 咖糊1900)與《性學三論》（TI&tw1905)，以及沙爵（IsidorSadger)的〈有關尿道興奮〉(t)berUrethralerotik，1910)、亞伯拉罕的〈早泄> (EjaculatioPraecox，1917)及〈夢與精神官能症之排泄歷程的自戀式評估> (1920)，及巒克的《精神分析對於神話研究的貢獻{PsychoanalytischeBeitrdge zuf Mythenforschung^ 。 129-3參考佛洛伊德在《朵拉：歇斯底里案例分析的片斷> (1905, S.￡. 7, p. 71-72)中對於此連結的討論。 小孩用来从事施虐攻击的其他道具，诸如肛门施虐以及肌肉施虐（muscularsadism)，原本都是为了对抗使他受挫的母亲乳房，但立刻被指向母亲身体的内在，她的身体会成为强壮施虐道具之攻击对象。早期分析显示，幼儿这些「肛门施虐摧毁欲望」，不断藉由吞噬与尿湿摧毁母亲的身体。尽管如此，想吞噬并摧毁母亲乳房的原始目的，仍清晰可辨。129-4 小孩对于母亲身体内在的施虐攻击幻想，是其生命中很显著的现象，它以发展中的「口腔施虐」阶段拉开序幕，而在早期肛门施虐减弱时落幕，期间涵盖各个面向的施虐高峰期。 129-4在〈原欲发展简论>(1924, p. 474)中，亚伯拉罕指出躁症病患的犯罪幻想，几乎是针对其母亲而来的。他以一个有力的案例描绘这现象：这名病患在想象中认同杀了母亲并企圊焚烧罗马城（母亲之象征）的尼罗王。但是根据亚伯拉罕的观点，儿子们对母亲的摧毁冲动是次级的，因为攻击的原始目标是父亲·我倒认为对于母亲身体的攻击，来自于攻击母亲乳房的口腔施虐，因此是初级的。但是由于它们被早期对于父亲阴茎的怀恨增强（因为幼儿认为它存在于母亲身体里面），父亲成为其摧毁与对抗的对象，到足以影响伊底帕斯冲突整个发展的地步。因此我们可以说，儿子对于父亲的原始怀恨部分置换到母亲身上7 ·在本书第十我们将测探讨这种置换对于男孩性心理发展的重要性· 亚伯拉罕的论文指出婴儿因咬嚼而产生的喜乐，很明显地不只来自性感带的原欲满足，且与阉割其客体的摧毁欲望有关，这现象在发展中的施虐特质高峰期尤其显著。婴儿从六到十二个月开始，却因施虐倾向而企图藉由各种方式（用牙齿、指甲、粪便以及整个身体）摧毁母亲，这样的说法为我们制造了一个恐怖甚或无法理解的心智图像。根据我的经验，要以这种令人嫌恶的想法答复真理是很困难的。然而在早期分析中，我们清楚看到伴随着这种欲望而来的诸多强烈残酷幻想，使我们无法质疑。我们都很熟悉儿童的施虐幻想在食人欲望中达到高峰，这使我们较容易接受当施虐攻击的方式扩大时，其施虐幻想会变得更完整且更有活力。我认为冲动的增强是整件事的核心因素，如果原欲挫折会强化施虐特质，则我们可以了解：与未被满足的原欲混淆的摧毁欲望（起初是口腔施虐欲望），会导致施虐特质的再度强化，并启动所有施虐运作方式。 在早期分析中我们进一步发现，口腔挫折在幼儿身上激发出一种潜意识知识：父母享受彼此的鱼水之欢被视为口腔之乐。在其挫折压力之下，幼儿的幻想反应在对于父母的嫉羡中，并反过来增强了对于他们的恨。想掏挖及吸光的欲望，现在变成想吸出并吞噬父母身上（更确切地说，他们的器官）的所有液体及其他物质，包括他们在口交时由彼此身上获得的。131-1佛洛伊德认为儿童的性理论建基于种系发生的遗传（phylogeneticheritage)，根据我们之前所讲的，我认为这种对于父母性交的潜意识知识及其相关幻想，在非常早的发展阶段即已存在。口腔嫉羡是使男孩与女孩渴望将自己推入母亲身体里面的主要动机，这会同时使他们想获得有关它（母亲身体内在）的知识。131-2但是他们的摧毁冲动很快就会转向父亲，而非仅针对母亲而来，因为他们想象父亲的阴茎在口交时，被吸入母亲身体内并留在那里，因此攻击母亲的身体，同时也攻撃了她里面的阴茎。 131-1喜尔在一个简论〈在一名儿童分析中看到的偏执机制〉（AParanoiacMechanismasseenintheAnalysisofaChild, 1928)中，报告了一个具有强烈口腔施虐幻想的案例，案例中的小孩想吸出父亲由母亲乳房获得的东西，此欲望与偏执机制挂勾·被这种幻想牵制而引发的能量，与强烈的口腔施虐连结，并为对母亲身体内在的「攻击冲动」铺路，我发现道种幻想是精神病的特质。 131-2参考亚伯拉罕〈精神分析对于人格形成的研究〉（Psycho-AnalyticalStudiesonCharacter，Formation, 1925) ° 我认为男孩之所以在内心最深处如此惧怕母亲做为阉割者，以及（与此害怕有关的想法）如此害怕「具有阴茎的女人」，乃因他害怕母亲身体里面有父亲的阴茎，因此他真正害怕的是被吞并到母亲身体内的父亲阴茎。131-3对于父亲阴茎的恨与焦虑置换到它所停泊的母亲身体，我认为这是心智疾病起源的重要因素，也是干扰性发展以及发展出同性恋倾向的主要因素。131-4我想这种置换是如此发生的：对于被母亲吞并的父亲阴茎之害怕，以熟悉的置换机制，置换到较不令他害怕的母亲阴茎。对于被母亲吞并的父亲阴茎的害怕是如此难以抵挡，因为在此早期发展阶段中，幼儿以「部分替代整体」（parsprototo)原则运作，所以阴茎代表的是父亲。因此在母亲内的阴茎表征着父母合为一体， 131-3菲力司·波姆在〈同性戀與伊底帕斯情結>(1926)中指出，男人最常有的幻想，是在性交後父親的陰莖被留在母親身體裡面，且藏在母親陰道內。他也指出「對於隱藏起來的女性陰莖的各種想法，會導致病態；在潛意識中，那巨大而令人害怕的父親陰莖，藏在母親裡面」。精神分析文獻常提及的幻想，是在母親子宮內遇見父親的陰莖，並且見證父母的性交，或是幻想在子宮內時被陰莖摧毀。 131-4參考第十二章。 132-1我注意到在分析男孩時，他們特別想攻擊我的頭、腳或鼻子，對於這些攻擊的分析顯示，他們想攻擊的不只是身體的這些部分，而是因為我的頭、脚或鼻子象徵陰莖。我發現他們想攻擊的並非女性的陰莖，而是被吞併到我裡面且附著在我身上的父親陰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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