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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闻槐花香

 圆角望 2016-05-05
朋友在苏州的别墅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养了几只鸡、鸭、鹅,说是可以为自己提供放心的蛋。别墅周围还栽种了桃、杏、枣、槐等树,说是春天可以赏花秋天可以吃果。真好!因鸡鸭所提供的肥料充足,树长的特别茂盛。树荫匝地,恰如凉棚,充满浓郁的农家气息。在喧嚣的闹市难得有这样一个幽静的所在。我尤爱院中的槐花,它本属于乡野,在城里则像躲在皇宫的贵妃,市面上难得见到她的身影。但在朋友这里却可轻易享受到。又到槐花开放时节,春雨蒙蒙,朋友盛情相邀我去采槐花,得以美美的享受了一次槐花盛宴,同时也勾起了我对家乡槐花的记忆。
  槐树是农村常见的树种,因其木质坚硬,适合做家具的硬料,所以家乡的槐树特别多。檐前屋后,路边水涯,庭院农田,到处都有。每年四月中旬,千树万树槐花开,雪白如玉,春风一吹雪浪翻滚,煞是壮观!走在乡野,不但花儿满眼,那扑鼻的清香也直扑鼻孔,沁人心脾。花落的时候,树下是乱琼碎玉,羊群跑来,欢快的跳着,享受着美味大餐。槐树周围几家近邻的爷们则端着碗蹲在树下边吃边聊着家常。大地为桌,槐树为帐,农家饭菜,连吃饭也尽显诗情画意。
  槐花不但可目,和榆钱一样还是不错的美味佳肴,因此每到这季节也是家家户户吃槐花的时候。中午时分,劳动了一晌的人们荷锄归来准备午饭。想吃槐花的人这时则高举镰刀把一枝枝缀满槐花的树枝勾下来,几家近邻的婶子大妈媳妇们便拿着馍筐围在一起摘起来。手忙活的同时,嘴也没闲着,谈东家道西家如数家珍。个别有渊源的老对头见面总少不了打情骂俏,不时的爆出欢快的笑声。在说说笑笑中一筐筐雪白的槐花满了起来,各自端回家加工去了。一树开花,大家共享,这是每年这个时节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它是一幅树美花香的风景画,更是一幅家和人乐的风俗画。
  槐花和榆钱一样有很多种吃法,蒸、煎、炒、炖、凉拌、烧粥、蒸窝窝头,均可。那时最常见的吃法是蒸、炖和做窝窝头,因为这三种吃法最简单又最省油,是最适合贫困时代的吃法。蒸的做法是:先洗净槐花拌上面粉,注意不能粘在一起,面粉包裹的槐花最好一个个散开,然后放进蒸锅蒸熟,拌上佐料即食;炖着吃虽也用面粉,但比蒸所用的面粉和水要多,要做成糊状,然后用油煎成一个个巴掌大小的槐花饼,半熟即可,因为还要加水及佐料炖熟。这种既是菜又是饭的“菜饭”,是最标准正宗的农家菜,虽难登大雅之堂,但在毒食品猖獗的今天却是市民们日思夜想的最环保的绿色食品,甚至还成为一些餐馆的招牌菜。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槐花的吃法也开始精细化,如,煎成薄的油饼吃在那个食油短缺的时代是纯粹的奢侈品,只有梦想的份,现在已从食品贵族降格为普通民众了。
  常听父辈讲,三年饥荒时期,洋槐花和榆钱为解决粮食短缺立了大功,到最艰难的时候,槐花和榆钱已是奢侈品,取而代之的是树叶和树皮。更奇特的是,当树木已无法满足饿瘪的肚皮时,漫山遍野却长出了另一种可食用的野菜,挽救了不少人的生命,大概苍天施恩吧。
  挨饿年代用来充饥的野菜成了今天最受追捧的餐桌上的“贵族”,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悲哀呢?
  进城多年,槐花见的少了,吃的也少了,于是小时候吃槐花的情景成了现在美好的回忆。有感于此,欣然为槐花点了个赞:
  檐前屋后水之涯,白玉清香一树花。不慕仙葩居阆苑,凡心专意惠农家。
  ■闵凡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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