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康熙三十年开始以后的六七十年间,由于长江主泓道南移,在通州(今南通)与崇明交界处,逐渐涨出了几十个沙洲,绵亘百余里。这就是海门沙地的复涨。复涨后的广袤沙地上,引来了来自崇明等地的许多开垦者。 陈朝玉事迹最早记载在清代思想家、文学家龚自珍的《海门先啬陈君祠堂碑文》里。这篇碑文将陈朝玉说成了“先啬”,按照《礼记·郊特牲》郑玄注上海周边自驾游的说法,“先啬,若神农者”,所以陈朝玉不仅理所当然地成了海门复涨后的开山鼻祖,而且还被大大地神化了。龚自珍的碑文,说陈朝玉“幼有异禀”,长得也有异相,“环腰有白文,其圜中规。相人者言,是为玉带圈,当奇异。(腰里有一圈白色的斑纹,就被相面的人说成是玉带圈,是个奇人)故其乡之人已疑其神”;他离开老家的时候也很神,“年十三,让产伯兄”,然后竟“鸿骞凤逝,去之无迹”(十三岁就把家产让给了哥哥,自己却像鸿鸟一样高飞,像凤凰一样一去不返,走得无影无踪);他来到“望洋无极,潮退沙见,豁然划然亘二百里”“四无居人,苍茫独览”的海门新涨的沙地时,大有造物主降临时的那种寂寞;他夫妻两人,在十五天内竟使“水咸者立甘,沙疏者立坚,沙肤窳者立厚”,大自然似乎全听了他的使唤;这种奇迹,不能不令“远近之民闻之,佥曰'神哉!’”;他像上古那样“结绳而治”,直到“岁终夫妇解绳之结以计事”,竟能“事纤芥无忘失”(在绳子上打结记事情,年底能把细小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虽然不通文墨,竟能写出“点画英硕,神明所流”(笔画雄伟,流露出精神)的字来。通篇扣住了一个“神”字。能够把一个农民加以神化,这在封建社会里是很难得的。但是,由于写得“神”,便显得玄,变得空,反倒失去了“真”。 张謇根据自己从父亲的朋友秦驾鳌处听来的关于陈朝玉的旧事写了《龚定庵海门先啬文书后》一文。因为秦、陈两家有几代的婚姻关系,秦的说法有极高的可信度。在张謇的文章里,陈朝玉走下了神坛。张謇对陈朝玉的一生“敢作为,识进止,不畏权势,强直自遂”和晚年的“为善教子以义”赞不绝口。但是,张謇同时又写了他“所行为多磊砢不泽之节目”(做了许多并不光彩的事)。与龚自珍的碑文相比,张謇给了我们一个有血有肉的“瑕瑜长短,坦白与人共见”的“草莽英雄”的形象,令我们感到真实而又亲切,并且由衷地生出敬佩来。值得注意的是,陈朝玉对妻子说的“海门有大沙,往垦者踵趾相接实繁”的话。既然在陈之前,来海门的“垦者”已是“踵趾相接实繁”, 陈朝玉当然不可能是最早,更不可能是第一个了。 那么,为什么陈朝玉能在众多的垦荒者中有幸成为有文字记载的第一人呢?首先,诚如张謇称道的那样,陈朝玉确有其突出的人格魅力。而很关键的是由于他的曾孙陈奂和玄孙陈兆熊出力。陈奂于清咸丰元年(1851)举孝廉方正,为著名经学家。陈兆熊为嘉庆二十四年二甲进士,散馆后授编修,并于道光五年任过福建乡试副主考官。他们一个出生在长州(今苏州),一个出生在崇明,回到海门,也算衣锦还乡。对当时海门农民来说,来了两个朝廷的大官,自然恭敬有加。据龚自珍的碑文说,两个陈氏后代“召其乡之人而谋之”,从上古说起,讲了一番大道理,然后定调子说:“吾祖宜为先啬,始吾祖刈杀此土,以利后之人。生有奇异,如天之公侯”,接着又肯定“今海门厅士姓(值得注意的是“士姓”二字,士姓者,士族也,农民自然不在其列。),无吾陈氏旧且大”,最后提出“宜为吾祖祠”的主题来。话说到这里,一般老实巴交的农民更有何说!龚文描写道,“皆曰:'田父老之志也。’”究竟当时何种情况,谁人见得!两陈与时任内阁中书的龚自珍很有交情,于是事先写好了先祖陈朝玉的“行状”托龚写了一篇文字,刻在祠堂的匾额和碑石上。这样,后人便知道了陈朝玉其人。而与他同时甚至更早的,都湮没无闻了。 来源 发现海门http://www./faxianhaimen/======================================== 早在清朝雍正初年,朝廷就诏示各省可报请垦荒,定水田6年,旱田10年起税。光绪年间清政府也谕劝民垦荒,禁吏苛扰。可是,申报垦荒者寂寥,未有所闻。 光绪二十一年(1895),张謇奉张之洞之命办通海团练规划沿海防倭时,为筹备海防经费,欲在海门垦辟荒滩。他发现通州与海门之交的南黄海岸边一望无际的海滩,数十年荒废无人垦治,成为“国之弃土”。大有“荒废不治之土,何翅数万倾?官吏既网闻知,而生斯土者,复熟视而无睹,其谁欤为天下倡”的感慨。而他当时所见的情景是:近海地常湿,无山天更遥。 云从半空起,风竟六时嚣。 鱼蛤供餐贱,蒲盐奉税饶。 谁怜濒斥卤,生计日萧条。 光绪二十六、二十七年,张謇4次亲至吕四海边,无路走、无房息、无淡水可喝,跑遍荒滩考察,“一片荒滩,弥亘极望,仰维苍天白云,俯有海潮往来而已。”“周视海滨,则凫雁成群,飞鸣于侧,獐兔纵横,决起于前,终日不见一人,夏夜则见照蟛蜞之火,繁若星点而已。”一片荒凉。 茫茫荒滩,谁来垦殖?舍我其谁也!可是自己一介书生,垦牧知浅,又何从借鉴? 张謇不禁忆起父亲生前曾不知多少次讲述过海门拓荒者陈朝玉的故事。当年陈朝玉单身独汉赤手空拳从崇明北上海门,怎么将一片沙洲变成今日之绿洲的呢?值得借鉴。于是,首先查阅了晚清思想家、史学家龚自珍的《海门先啬陈朝玉》等史料研究。又特地找陈朝玉后裔亲戚、自己的好友秦驾鳌了解当年陈朝玉的垦荒史,并记下:“余所闻陈朝玉早岁农佃海门事……清初,坍地复涨,江海之交,新沙骈联相望,徒而垦者,崇明人居十八九,通与他县不过一二……余闻朝玉事于父执海门秦驾鳌,秦之叔母,朝玉第三子之女也。秦亦有女于陈者,盖重世婚姻。秦生平健谈而直方不妄语……”。 陈朝玉,崇明牌衙镇人,康熙二十七年(1688)三月初二生。天生禀性不同,黑子错落腰际如带,躯高脑大,声若洪钟,臂力绝人。幼年父母双亡,靠大哥生活,16岁娶妻,哥分给他家产不受。他豪宕不羁,粗识字,辨文义,靠结绳记事,嗜博总输,以是无赖,赢了即回家。妻子刘氏屡劝其改邪归正不听,但也不结怨成仇。岳父家是富家,役使就有数十人。陈朝玉眼见难于维持生计,便放弃余物,只带了一筐衣具和一辆纺车,随妻去靠岳父家生活。朝玉突然而至,向岳父毫不隐瞒直言原委。朝玉出入,僮仆看门者都让他,久之便粗声大气,进而呵斥怒而打人。于是,群起告诉主人,岳翁告诫朝玉。可是朝玉一气之下对妻说:“我不能在此久居看人脸色,不如离去。”言毕,拿起衣具、纺车,要妻一起走。妻告诉了父母,父知不可留,母即取出私房钱给女儿以送行。朝玉昂然出门,距岳家数十里外租一屋而居。仍日出会赌,归则闷卧有所思。妻问他:“如此下去,何以度日?”回答是:“担忧什么穷?我致富很容易,可惜没有资本。”妻说:“如你不赌,有业可兴,母亲有钱在,有银方四千余,可拿去。”朝玉见钱拿起藏怀而出。妻问:“做什么去?”答:“别问。他日回来归你利息就是了。”外出数月后归来,果然以几倍之利息归还妻子。经查问,方知所得之“息”原是到海门贩私盐所得,妻闻之大惊:“那是触法之祸啊!”他反劝妻子不必忧虑,又外出一年往返数次,获利十倍百倍后说:“海门有大沙可垦,大有前途。现在我决计不再贩私盐了,前往垦荒经农。”便召集赌徒盐伙请客,大碗酒肉,畅饮开怀,谢罢各位后说:“赌博、贩盐,违法之事,从此我洗手不干。我决定前往海门大力垦荒经农,按章赋税。奉劝各位与我同行,不要再干过去那种冒风险的事了。”朝玉17岁到达北沙,先佃租通明氏之田,而明氏父子是举人,有势力而绳佃严,租无丰歉,纳必如额。因陈朝玉人高力大吃苦超人,乡人都称其“老牛筋”而出名,割草为室,勤劳耕作,获利后自置田产日益富裕了起来。张謇写到此,大呼陈朝玉:“伟哉男子!”“男子哉!” 可是,明氏见陈朝玉日益走向富裕,便负气故意不肯出租,而明氏家的收租人又人恶声色,逼之过急。令朝玉发怒,打了一下。明氏即告官将陈朝玉逮捕入狱受辱。有一天,因妻子来探狱,被索送百金,金子送达,乃与禁卒商量才允许陈朝玉二更出,但必须五更归。禁卒受贿后,便相信陈耿直而放行之。谁知朝玉出去后直奔明氏仓,刀杀收租人,并蘸血题“杀人者陈朝玉”六字于壁上,又于五更前奔回狱中。次日,明氏就以血书证明陈朝玉杀人而告到官府。官府即提审,可是陈不承认,便施夹指、夹棍酷刑,仍死不承认。官曰:“真是老牛筋矣!”官得不到口供,无可奈何。刑幕于庭呼夹刑三度时,出示朝玉,见相殊伟岸,便私下讨论当刺探其在狱内动态。时夜来到受刑所,见他被极刑后倦床熟睡,刑幕将他喊醒后,婉语劝其承招。朝玉忽然张目,光闪闪如火炬,大声呼斥:“我不杀人,怎可诱供。我如果杀人,那么我如何出狱?有狱责者又是谁?” 令刑幕塞语无言,即退出商议,官说:“先见其卧地熟睡如土,继见又怒烈如火,精神过人不凡,且狱诚有疑,拟以疑罪上报。”由此得缓而赦免放出。陈朝玉一出去,马上又持短刀去明氏家,直挟其父要以所佃租之田,且赔偿所受冤枉之痛,不答应鉴署者即死命。明父恐惧得发抖,立即令儿子迅速签署。张謇称陈朝玉“男子咄咄!” 朝玉胆智术略过人,敢作为,识进止,不畏权势,强直自遂。张謇又赞之为:“草莽英杰之才”、“异哉男子”。 康熙四十五年(1706),陈朝玉率妻儿过江,肩挑车推着家杂行李,迁居海门,最早落脚于海门三角沙(今万年镇西北部),由“环洞舍”变盖草房、造瓦房,随之崇明坍江失地者、人多缺地者、无地长工及要饭者,纷纷跟着北移海门,垦荒求生。可是,偏远县城的三角沙带来诸多不便,为谋求发展,陈朝玉拖儿带女向西部进军,又动员家乡崇明一邦能人、富人过江,一起在海门西部裙带沙、西天补一带(今天补、新海、海门镇接壤处)买地、定界、立界碑。朝玉所开辟经营之裙带沙,清丈度田,合法定尺,定案永不清丈,要其行事,瑕瑜长短,坦白与人共见,其卒为善,教子以义著称,令人赞叹。由此,一批批崇明人移来北沙,周围百里,炊烟起如海云,为江海之大聚,沙地上的人被称“沙地人”,代代繁衍,崇明人便成了海门沙上人的老祖。 此时的陈朝玉已较富有,决心让孩子读书,望子成龙,8个子女,皆读书。儿子试科举不第,皆捐资得二职,但在去就职临行时,他严厉告诫儿子:“有得人赃私一钱者,非我子,不许归。”孙子通经,长于诗礼有名。曾孙兆熊在咸丰年间还当上了朝廷翰林官编修,兼主管福建乡试。 陈朝玉有了钱,有了势,能想到穷人,乐以施与为善,化钱办慈善事,幼女八姐嫁得一精干男子,捐资建造了老人堂。张謇将陈朝玉与开发常阴沙的顾七斤相比,评说顾是“凭借势家,交通官吏,自作官尺,以弊田自肥,厚封殖,广宅第,纵子孙奢逸无度,其意量倜乎不可同年语矣。”后来陈朝玉子女陈浩、陈格、陈八节姑,为继承父亲慈善美德,于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在崇明人寓居地(今海门市区西郊的社会福利院),捐资建造了“涸甦堂”慈善机构,以让极困之人有个休生养息之处,嘉庆十年海门厅同知章廷枫为此还专作了《涸甦堂记》。 =============================== 海门先啬—陈朝玉,万年第一人,原住崇明排牙镇,出生于1688年3月。据史料记载,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陈朝玉带领一帮亲友、邻居来海门开垦,第一站就是我们万年西北角的三角沙(现在裴蕾村境内)。又据民间传闻,陈从崇明出行前说:我们要到的目的地还心中无数,走到我肩上绳断担落,便在那里生根。他们朝行夜宿,走到现在的百荣、耀昌、文涛交界处地段时,突然绳断担落。陈选择一块地高芦少的开阔地,带领大伙割芦搭棚,垒灶安锅,开始垦荒种地。陈比较有经验,每50步挖一条竖明沟,每500步挖一条横沟,每20华里开一条大河。既可排涝、灌溉,又可饮用、航运。终成沟河纵横有序,田块井然的现状。由于开垦的土地肥沃,种什么长什么,吸引远近大批农民前来垦荒,随即不少商家前来做生意,原来的荒凉之地很快人丁兴旺,一片繁荣。 不管是史料记载,还是民间传闻,海门先祖陈朝玉从崇明来海开发,第一站是万年,那是确定无疑的。 陈朝玉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随儿陈浩迁往苏州吕公桥,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六月二十二日卒,年七十四岁。 ======================================= 一 早在300年前,这里尚是长江口涨出的一片沙洲,人们以为这是上天对海门的补偿,故称天补沙,因在海门的西部,又称西天补沙。西天补沙东侧是裙带沙。 清康熙四十五年(1706),崇明人陈朝玉率家人过江开垦,于三角沙安家扎营。一批批的崇明人纷至沓来,成为海门的第一代沙地人。没几年,荒凉的沙洲变成了富饶的田园,陈朝玉因此被称为开辟海门的“田祖”“先啬”。接着,陈朝玉又向西拓展开垦,将重点转向了海门西部的天补沙和裙带沙,从常乐镇向西到连元镇、搭连镇、天补镇,都留下了陈朝玉及其家人的足迹。 清乾隆初,陈朝玉的二儿子陈岳来到了西天补沙和裙带沙一带,围垦新田,开河分圩,开沟分土窕,不几年,建成了东中西三宅,每宅内圆沟外圆沟。陈岳特爱竹木果树,从崇明搬来了大批枇杷树苗,以及桃树李树,栽种在宅子周围,形成了海门最早的古村落和枇杷园。《师山诗存》录有陈岳的诗《小园春杪》:“花片忽乱落,幽禽时一鸣,东君如惜别,香雾暗帘旌。”应该是陈氏古园的写照。随着陈氏后人的繁衍,东西向形成了陈家埭,陈岳的儿子陈大始向北发展了北陈家宅,就是后来的天补农科所果园大队的所在地。在陈氏故宅周围,果木成片,遮天蔽日,一年四季,瓜果不断,沟河纵横,鱼肥蟹壮,鸡鸭嬉戏,菱藕满塘。陈氏后人及周边百姓纷纷仿效,形成了栽种果木的传统,使这一带成为有名的果木之乡。随着时代的演变,有些果园毁了改了,而枇杷园却一代代补种维护,保留至今。 二 当我们在枇杷园边采摘鲜果,边聆听老人们的故事,把视线投向枇杷园周边,就会发现它悠久历史的一个个印记。 紧靠枇杷园西南,有个古镇名搭连镇,就因它将西天补沙和裙带沙相连而得名。枇杷园北侧原是天补农科所的果园大队所在地,早先有个陈少波店,那是陈朝玉后人陈少波的宅园,那里也曾有过数十亩的枇杷园、桃园,与天籁村枇杷园连成一片。枇杷园东侧,有条河道,婉蜒曲折,形似蛟龙,当地人称为“龙沟”,其形态与常乐镇的官公河相似,都是涨沙早期留下的天然海泓。无独有偶,龙沟在过去也叫官公,可见,垦沙文化的遗存依然散布在海门大地。 枇杷园西南有个唐家湾。有唐氏最早在此开垦定居,后因唐家与陈家为开河事发生纠纷,唐家只得将河道饶了个弯,故称唐家湾。河边有个小镇就叫湾头镇。湾头镇西侧有个沈举人宅,是沈鸿仪、沈仲晹祖孙二代举人的宅园,是清代海门西部著名的老宅。而今老宅犹在,成为乡村文化遗产。 三 枇杷园前有条通沙河,它开掘于清代中期,连接海门上下百沙,成为过去海门的主要交通要道。常乐的张謇先生考状元,办实业,常经通沙河至通州,再转其他。张謇先生对陈朝玉早有仰慕之心,对陈朝玉其人其事曾撰文颂之,并将陈朝玉视为自己垦牧事业的偶像。相传张謇先生途中常在枇杷园歇息,拜访陈朝玉后人,并从自己的老宅搬来10多棵枇杷树,赠与陈家,移植于此。 又传清光绪二十年(1894),张謇进京赶考前,连日咳嗽。他随身带上一些枇杷叶,一路冲饮,临考时病愈,终于高中状元。枇杷文化也与状元结下了不解之缘。 如今,古老的枇杷园已焕发生机,成为天籁村休闲农庄的核心景区和海门休闲农业旅游的重要品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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