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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底子的夏日回忆(二) 嘬嘬螺蛳咪咪老酒

 海上烟云1843 2016-06-19

上一篇的老底子夏日系列我们说了冷面冷馄饨(点此处查阅原文),这次阿拉来讲点重口味。



黑暗料理归黑暗料理,但老底子大热天的记忆里一定有夜排档——一辆小推车、一个大炒锅、几张桌椅;沿街而坐、现炒现卖、没有冷气、还要时不时挥手驱赶蚊子。



没什么人会说大冷天吹着西北风吃夜排档是享受,但酷暑之时,趁着夜晚稍许凉爽些,渗着微汗,来一盘辣炒螺蛳、咪两口冒着气泡的冰啤酒,确实是许多人戒不掉的嗜好。要说这排挡最先可不是在上海滩流行起来的。


“排”档还是“牌”档?


大排档这种经营方式始于二战后香港,大排档原称“大牌档”。上世纪中期,政府发出“固定摊位小贩牌照”规管,大牌档的牌照是一张大纸,需要裱起来挂在当眼位置,因而称为“大牌(照)档”。


粤语中“档”就类似于“店”“摊”的意思;“牌”与“排”同音,不少人误以为大排档是“一大排人食饭”的意思,因而误写成大排档。


虽说螺蛳是一种不上台面的东西,但它是老底子大热天里的夜排档必备的,五角钱炒上一盘,再来几瓶冰啤酒,三五弟兄聚一起,嘬嘬螺蛳侃侃大山。有些排档生意好,备货多,一直开到凌晨,待晨曦初起,开得再晚的夜排档也得收摊了,还留下一地的螺蛳壳。



大部分上海人都喜欢吃螺蛳,经济实惠味道又好。据说在上海的菜场里,一个卖螺蛳的摊头一天能卖掉毛(沪语,意为“将近、大约”)100斤的螺蛳。


过去老百姓住房条件差,也没空调,到了夏天的晚上,便在弄堂口的路灯下放只“骨牌矮凳”,上头一大盆炒螺蛳,一小碟咸鲞鱼,加个炒青菜,夫妻对坐在两只小小的工矿企业废弃的线轴上,女人吃饭,男人就嘬着螺蛳、不时过一口零拷的生啤。


“哧溜”一声嘬螺蛳!

阿拉上海闲话也是极有特色的。比如说这“吃”字,上海话里但凡可以放嘴巴里的,都可以用“吃”(念“切qiē”)。喝茶叫“切茶”,抽烟叫吃“切香烟”,就连打脸也可以说成“切尼光”……唯有这螺蛳,同样是放嘴巴里的,却叫“嘬螺蛳”。过去还有段民谣:工人叔叔,螺蛳嘬嘬;农民伯伯,鸡脚掰掰。



嘬螺蛳也是个技术活。吃不来的要用牙签挑出螺蛳肉,吃起来老句(沪语,意为“熟练”)的,侪是“嘬”一记,螺蛳肉“哧溜”就进嘴巴了,一歇歇、眼门前就是一堆螺蛳壳。


至于阿拉上海闲话里的“切螺蛳”其实和东西放进嘴巴里没啥关系,是指对讲话结结巴巴、含混不清的嘲讽——就像嘴巴里含了只螺蛳说话一样。


如今注重饮食卫生了,大多不敢吃马路边的夜排档了,但炒螺蛳也可以自己在屋里厢烧。年年入夏,我爹爹就啤酒成箱成箱地搬进门、冰起来,而他最喜欢的下酒菜就是辣炒螺蛳,姆妈烧的味道那是一只鼎。



螺蛳不要挑太大的买,大螺蛳肉老籽多,吃口不好;太小的也不灵,肉都嘬不出;中等的最好。每次姆妈螺蛳买回来,都要先浸养一天,盆里滴几滴素油,让它把泥沙吐吐清爽。


接下来,夹螺蛳就是爹爹的任务了。小板凳一坐,右手握老虎钳,左手从盆里摸起一把螺蛳,然后“咔嚓咔嚓”一个接一个剪掉了螺蛳尾巴。小辰光爹爹夹螺蛳我就喜欢在边上看,觉得特别有劲。


>>炒螺蛳的做法


【材料】螺蛳、油、姜末、蒜末、豆豉酱、料酒、酱油、糖、鸡精、葱花


【步骤】

◆ 起油锅爆香姜末、蒜末、葱段(葱白部分),待闻到蒜香味后放些豆豉酱(也有人家喜欢用干辣椒)

◆ 螺蛳入锅,倒适量料酒去腥,关盖焖几秒锁住酒香,然后放酱油、糖

◆ 加少量水,关盖焖煮个把分钟

◆ 按个人口挑入鸡精调味,撒上葱花即可出锅


 


炒螺蛳做法不难,但有个误区,有些人认为螺蛳肉小,易老易缩,得急火快炒,其实不然。老克勒都晓得,螺肉在高温的油里易缩,应该加水焖煮,汤汁焖到螺肉里才更入味。


有次家里来了北方客人,姆妈还告诉客人,螺蛳肉要吃前半段,后半段是肠子不能吃。还有螺蛳口那层硬硬的翳,姆妈说吃下去会吸在消化道壁上,后果很严重。



说到炒螺蛳要过啤酒,小编还想起好多年前唱遍上海公交地铁街头巷尾的啤酒广告,不知大家还记得吗?


城市的高度,它越变越快,

有人出去有人回来。

身边的朋友,越穿越新派,

上海让我越看越爱。

好日子,好时代,

我在上海,力波也在。

那句广告词“力波啤酒,喜欢上海的理由”还记忆犹新,但是力波已经喝不到了;那个“老板!来盘炒螺蛳,再来两瓶力波”的夏季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无论过去多少年,回忆在,对阿拉上海的情怀也一直在。



>>视频:还记得这则多年前的广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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