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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商业文化--袁邈桐

 老北京的记忆 2016-09-02

 

 

 

        中国传统文化常讲“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三教九流今天不提,而五行八作,则与中国传统商业文化息息相关。这一说法源起南宋,泛指各行各业,当时市肆各种行业分别称为“团”、“行”、“市”、“作分”等,“团、行、市”多为商业,“作分”则是小手工业。
        南宋吴自牧《梦粱录·团行》载:“有名为‘团’者,如城西花团、泥路青果团、后市街柑子团,浑水闸鲞团;又有名为‘行’者,如官巷方梳行、销金行、冠子行、城北鱼行、城东蟹行、姜行、菱行、北猪行、候潮门外南猪行、南土北土门菜行、坝子桥鲜鱼行、横河头布行、鸡鹅行;更有名为‘市’者,如炭桥药市、官巷花市、融和市南坊珠子市、修义坊肉市、城北米市。”“其他工役之人,或名为‘作分’者,如碾玉作、钻卷作、篦刀作、腰带作、金银打鈒作、裹贴作、铺翠作、裱褙作、装銮作、油作、木作、砖瓦作、泥水作、石作、竹作、漆作、钉铰作、箍桶作、裁缝作、修香浇烛作、打纸作、冥器等作分。”元、明、清至民国,这种“行”、“市”、“作分”(作坊),各行各业仍沿用。
        到了后世,五行通常指的是:车行、船行、店铺行、脚行、衙役行;而八作则指:金匠、银匠、铜匠、铁匠、锡匠、木匠、瓦匠、石匠。封闭落后的旧中国,生产力十分落后,购买力极度低下,因此商贸交易除了较大城市有市场存在外,广大的农村乡镇还是依赖于集市庙会,而日常的需求则以走街串巷的商贩为主。就是在一些城市,包括大都市,走街串巷也是不容忽视的极重要的贸易形态。
        今天五行八作多姿多彩的“吆喝”成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和艺术形式,而在当年这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商业行为。“吆喝”即“叫卖”,也叫市声或货声,是一种初级的广告形式。
        自从西周时有了商品交换,随着贸易的发展,形成了“行商坐贾”。而经商者求买求卖心切,必然用叫卖这种方式,尤其是那些做小生意的小商贩,为在激烈的竞争中凸显自己的优势,商贩们开始尝试把类似说唱糅合在叫卖当中,吆喝本身应该算得上是广告的雏形。

 

 


        老一辈讲,在老北京要想卖东西,先得到城墙跟儿去练吆喝,连说带唱加肢体语言,表演带作秀,全是实打实的卖力,目的也许就是为了多卖两根萝卜。走街串巷叫卖的历史非常悠久,清初古文家沙张白所写的《市声说》“鬻百货于市者,类为曼声高呼,夸所挟以求售,肩任担负,络绎孔道;至于穷墟僻巷,无所不到,传呼之声相闻,盖不知几千万人也。祁寒暑雨,莫不自晨迄暮,不肯少休,抗喉而疾呼,以求济其旦夕之欲耳!”
        中国传统的商业广告民俗主要有两种形态,一是以色彩、造型等视觉标识播布信息的招幌,此外就是通过有声语言和器乐音响招徕顾客的市声。根据经营方式和商品特点,或采用前者,或采用后者,或两者兼用。
        北京旧时各业行商的“吆喝”,有不同的腔调,与各具特色的“响器”结合在一起,组成了老北京那韵味十足又趣味盎然的“市声”。招徕市声,源远流长,透过这独具风采韵味的漫长乐章,可使人置身于充满乡土情思而别有洞天的风俗画长卷之中,获得一种独特的享受。
        一、叫卖吆喝
        最原始的叫卖吆喝是个什么样情景,尽管凭现实生活经验可以想见得到,但却缺乏实证和文字记载。《诗·卫风·氓》描述了“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的以物易物的原始贸易活动,然未言及理应伴存的招徕推销性质的叫卖吆喝之声。《韩非子·难势》“自相矛盾”中,市上兼卖矛盾者一边展示所售实物,一边反复向人夸耀的“吾盾之坚,莫能陷也”和“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当是有关叫卖招徕市声的较早文字描述。

 

 


        那时候,广袤的中国北方基本处在一种自给自足的状态,很多东西并不依赖商贸交流。有些在今天看来一日不可缺少的,比如肉,那时候是很少吃的。只有过年或有红白喜事才会吃肉。而这时一般也经常自家杀猪。平时吃肉就得到集上去买。尽管如此,基于老百姓生产生活的需要,那些走街串巷的商贩提供的商品和服务依然名目繁多。从行商的性质分,有纯粹的贩卖,更有手工艺者出售服务;从形式分,有肩扛的,有背包的,有挑担的,有挎篮的,有推车的,也有就地撂摊的,还有少数赶大轱辘车的。从叫卖的方法分,有靠吆喝的,也有靠声响传递的,还有靠民众口传的。
        北京小贩吆喝起来抑扬顿挫,声调悠扬和美,内容丰富多彩。侯宝林说的相声中,极善于学唱北京小贩的吆喝。一声“闹块尝啊”的买瓜声,听起来清脆爽朗,悠扬跌宕。应时各货的吆喝声,更为悦耳,有着明显的特征,即商业性,艺术性和时令性。
        既然是广告,吆喝的商业性必定非常明确,不管是售货还是收购,目的都是为了吸引主顾进行交易,赚钱谋生。如卖西瓜的吆喝:“斗大的西瓜,船儿大的块哎!”以西瓜的外形夸张来招揽顾客,希望把自己的瓜早点儿卖出去。再如卖雪花酪(土制冰淇凌)的吆喝:“你要喝,我就盛,解暑代凉的冰激凌!”和“冰儿镇的凌嘞雪花酪,让你喝来你就喝,熟水白糖桂花多!”如此的吆喝,就抓住了儿童的心理,很能吸引儿童。
        在艺术方面,老北京的吆喝非常有音韵美,商贩的口头推销注重节奏,吆喝起来以两三个音节者最为常见,如:卖切糕的吆喝“小枣——切糕”;卖瓜子的吆喝“五香——瓜子”;卖鲤鱼的吆喝“活鲜——鲤鱼”;卖糖三角的吆喝“三角——炸焦”;卖驴肉的吆喝“香烂——驴肉”等。也有的吆喝富于音调变化,如前半较缓、后半急促的“硬面儿——饽饽!”

 

 


        在内容方面,无论挎篮的、肩挑的,还是推车的商贩,在吆喝时,总是以一只手捂着耳朵,对吆喝叫卖之物均要加上不少的形容词,其词颇有韵味,使人听了不觉厌烦。“活秧儿的——老玉米嘞哎……”,“五月鲜儿来——嫩的嘞哎!”随着吱吱的车轮声响声,这是卖煮老玉米的来了;“赛梨咧——辣了换……”人们都知道,这是卖水萝卜的;“烂乎嘞哎——蚕豆……”卖五香蚕豆的来了;卖芸豆饼的则吆喝:“烫手热嘞哎——芸豆饼噢……”一声声一句句,新鲜热辣,传递到宅院中的是极富诱惑力的广告信息。
        此外,在当时的生产,仓储与物流的特定条件下,商贩们总是会按时令售卖物品。人们可从吆喝声中了解到京城四时的一些风土人情,一天里不同的时间有不同的吆喝声,如:早晨卖烧饼、麻花;中午卖果子干、玫瑰枣;晚上卖炸豆腐、硬面馍馍的,深夜有羊头肉,等等。一年之中也是如此,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吆喝声:一月卖元宵,二月卖活虾,三月卖鲜鸡蛋,四月卖杏,五月卖粽子,六月卖蜜桃,七月卖葡萄和枣,八月卖豆汁儿,九月卖柿子,十月卖蒲帘子,十一月卖水萝卜,十二月卖关东糖。当然,也有一些像剃头、磨刀、磨剪子、收破烂的常规服务的吆喝声,则是通年有之。中国人的生活,讲究四时节令,听到门外一声吆喝,就可体会到,某一季节已来临了。陆放翁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史梅溪的“小雨空帘,无人深巷,已早杏花先卖”都源自实境的启发。

 

 


        二、韵语说唱
        原始的叫卖吆喝,并非音乐,但不失音乐色彩。《淮南子·道应训》认为“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亦即后来鲁迅《门外文谈》所谓的“杭育杭育派”作品。就此意义而言,富有音乐色彩的叫卖吆喝市声,亦可谓一种源于商业活动的艺术。《礼记·乐记》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之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叫卖吆喝的音乐色彩,则是如此“人心之感于物”的结果,乃至于逐渐音乐化,逐渐形成了韵语说唱以及器乐音响两种商业招徕市声。
        有关韵语说唱招徕市声,主要是清代以来文献所录。郑振铎先生从清乾隆年间抄本《仙庄会弹词》中,曾发现了苏州商人卖年画的大段说唱招徕之辞,如:“打开画箱,献过两张,水墨丹青老渔翁,老渔翁朵哈哈笑,赤脚蓬头戴笠帽,手里拿之大白条,鳞眼勿动还为跳。笔法玲珑手段高,苏杭城里算头挑,扬州城里算好老。只卖八个钱,两张只卖十六钱。献过里朵两张,还有里朵两张,《西游记》里个前后本,王差班里个大戏文……”从年画的主题、内容、质量,直唱到价格和劝买。在旧抄本《三百六十行》中,有段说唱则是介绍年画《杨家将》故事梗概的:“捣过两张再两张,前后正本《杨家将》,爹儿八个保君皇。杨大郎,去代王,二郎、三郎死番邦。杨五郎,五台出家做和尚。老令公,李陵碑撞死见阎君,杨六郎告御状,七郎绑拉桅杆头上,乱箭射死见阎王。全亏八大王准了状,除奸党,潘洪杀死见阎王,镇守三关杨六郎。”至于清末北京画棚的说唱之辞,《燕市货声·腊月》所记,又是一番情景:“买的买来捎的捎,都是好纸好原料!东一张,西一张,贴在屋里亮堂堂!臭虫他一见心欢喜,今年盖下了过年的房。”劝买辞中夹杂着幽默打诨。《燕市华声·铺肆》所录粥铺说唱之辞,似比卖年画之辞更富招徕情趣:“喝粥咧,喝粥咧,十里香粥热的咧!炸了一个焦咧,烹了一个脆咧,脆咧焦咧,像个小粮船的咧,好大的个儿咧!锅炒(炸)的果咧,油又香咧,面又白咧,扔在锅里漂起来咧!白又胖咧,胖又白咧,赛过烧鹅的咧,一个大的油炸的果咧!水饭咧,豆儿多咧,子母原汤儿的绿豆的粥咧!”

 

 


        吆喝在老北京商业行为中可谓是最丰富、多元和最具有光彩的广告形式,老北京小胡同多,离大街远,且那时交通不便,一切消费用品,包括食、用、修配几乎无不取之于串街小贩。因此住在北京的人,与街头小贩已结下不解之缘,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特有的胡同地理和文化背景,催生了行商零售必不可少的有声广告。穿透性的吆喝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体现着老北京“贩夫走卒,五行八作”的商业文化,引人入胜。
        老北京叫卖大王臧鸿老人有切身体会:“吆喝,既要有规矩又要有艺术性,瞎喊不行。在大宅门前吆喝,要拖长声,既让三四层院子里的太太小姐听见,又要透出优雅,不能野腔野调地招人烦;在闹市上吆喝,讲究音短、甜脆、响亮,让人听起来干净利落,一听就想买。早些年,北京城南城北的吆喝都不一样,好像是两个派系。就拿卖冰糖葫芦的来说,东南城的吆喝出来干倔;西北城大宅院多,小贩的吆喝优雅深沉;在王府井附近吆喝的,多是小伙子,甜脆响亮。”
        三、器乐音响
        中国古乐器,向有吹、打、弹、拉四大类。这四大类乐器,是构成传统商业器乐音响广告的基础。器乐音响不仅可以同叫卖吆喝、说唱相配合,还可以作为“代声”单独使用。尤其是对于受民俗禁忌等社会因素制约而不宜口头招徕顾客的行当,如旧时的理发、游方行医、修脚、劁猪等,约定俗成的特定器乐音响更是必要的招徕广告媒介。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二载:“太祖庙讳匡胤,语讹近番印,故今世卖香印者,不敢斥呼,鸣锣而已。”
        老北京吆喝得以流传还有一个特点是它的音乐元素。甭管是对合辙压韵的吆喝词的说唱声音处理上,还是手里的那个拨浪鼓、把号,或者干脆就是两片音叉一挑、一堆锡铁片子相互撞一撞,都是极简单的材料作成的响器,就成了卖每类货物的序曲。

 

 


        “没有响器的叫卖就像炒菜里面不放盐”,叫卖不能光扯着嗓子喊,需要配上不同的响器增加其韵味,而且各行当所用的响器还不同:卖烧饼麻花的用小木梆子,耍猴儿的用大锣,串街收购的用小皮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过去的商贩,也有俗成约定,大凡同一行当,行商方式方法,包括穿装打扮、使用的“家伙什”,一般都基本相同,顾客往往一听声,就知道何种商贩来了。
        比如剃头的,挑一副剃头的挑子,拿一个能发声的金属叉子,其声嗡嗡,俗称“唤头”,不断划挑出“的冷——”的声音;卖切糕的,推一个独轮车,轮子吱吱扭扭作响;修笸箩的,手提着一付“铁叶”晃着,老远就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响声;粘扇面的臂挎小箱,以线绳扎小铁铃数串,边走边摇,发出哗啷哗啷的声响;卖炭的则手摇货郎鼓,其声嘣嘣;卖煤油、香油、酱油、醋的,则敲大木梆子为号;卖豌豆黄的,手敲一面铜锣,一路哐哐;磨剪刀的,以钢铁连成五叶,随走随振动,亦还有一种把号吹得呜呜作响的;卖日用什物的,专敲打一只葫芦瓢;卖铁壶的,干脆用一铁棍敲打壶底,其声如鼓,以显示其货真价实;卖酸梅汤、玻璃粉、桃脯、果子干的,专敲两只锅碗,俗称“敲冰盖”……此类以器物等代替吆喝的,其节奏快慢各异,音调高低不一,有时几种凑到一块儿,听起来还真有些趣味。 
        这里面,“冰盏儿”可以算是响器之王,就如同京剧中的二胡、交响乐里的小提琴,如今恐怕少有北京人知道冰盏儿的声响。其实冰盏儿就是两个直径三四寸的小铜碗,从前是卖冷饮、瓜果梨桃、各类干果专用的响器。食指夹在中间,上下一掂,发出清脆悦耳的铜音,这玩意儿当初是老北京十分常见的响器,几乎一年四季都可以听到。

 

 


        而一年之中,叫卖声最为集中也最具有艺术气息的,当数庙会上的叫卖声。庙会上那悠长悦耳、抑扬顿挫的叫卖声由来已久,而且形成了独特的风格,成了老北京商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旧时庙会可称为“商品百老汇”,十里八乡的商家不会错过这盛会的机会,而农人养的牛、猪仔、鸡鸭、山羊,以及形形色色、五彩缤纷、五花八门的农副产品,也要来凑个热闹,有的要趁这个机会卖掉,有的则根本不想卖,他赶来在会上过个价,看值多少钱,自己心里有个数再赶回去,平日在家看着心里也美滋滋的。会上的物资也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有所变化,比如开春早的时候,大多是衣服、鞋袜和常用的农具、锅灶、家俱之类的东西,而向后靠点,割麦用的镰刀、扫把、牛笼嘴,水桶料桶和饭桶,长裤短袖汗衫裤头,种子肥料洗头膏,等等就会登场了,再往后靠,就是柴米油盐调味料、粮食布匹花棉袄、美酒糕点滋补品、祖传秘方带单方、和尚道士加神医、耍猴唱戏扮木偶、说书卖书带花草、新书旧书老黄历、丝绸皮草拴狗绳、绢花鲜花中堂画、牛羊猪肉鸡鸭鱼、儿童玩具老人帽、香水香粉雪花膏、粉丝粉皮果皮刀、白酒黄酒加药酒、针头线脑带鞋底、瓜果蔬菜和年糕……庙会俨然万国博览会,并分季节异彩纷呈,物以类聚,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这样的“商品万国博览会”上,商人与顾客往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人声鼎沸都是常事,所以民间有俗语说:想凑热闹吗?那就赶庙会去啊!庙会的热闹除了人山人海商品琳琅满目之外,最招人扎堆凑热闹的便是那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庙会的吆喝,同样是按季节和节令而异,从庙会上的叫卖声中就可判断四季轮替。按季节和节令而至的叫卖,非常有特点,比如:从“桂花哟,元宵”的吆喝声中,人们便知道正月十五上元节就要来了;从“烫面的饺儿——热来哎……”的叫卖声中便知道春天到了;而“嫩了芽的香椿哟”这吆喝声则标志着仲春的到来。卖香椿的“小贩”臂上挎着小篮,用柳条绑的小捆香椿摆放其中;继“五月鲜儿来——桃子甜嘞哎!”“哎——雪花落,好吃不贵嘞哎——尝尝口道!”还有:“给的就是多嘞,盛的就是多哎——又凉又甜——又好喝的冰激淋哟!”声声叫卖声中便知道夏天到了。不过,夏天庙会上常听到的叫卖声当数卖西瓜的。大街上的瓜摊儿大都切成块儿零卖,卖主儿拿把芭蕉扇,边轰赶着苍蝇边吆喝:“吃来哎——闹块儿尝咳——沙着您的口儿甜——这依个大嘞哎……”也有吆喝:“大西瓜咳,脆沙瓤儿嘞——斗大的西瓜船大的块儿嘞吃哎……”悠长悦耳,形象生动,非常动听,让人不由地走过去花五分钱来块儿尝尝。而“臭豆腐,酱豆腐,韭菜花,酱黄瓜……”的吆喝声响起时,人们就知道已是金风送凉、暑气全消的季节了;“炸面筋来,熏鱼哟”刚吆喝完,“坛肉,扣肉,米粉肉”的吆喝声又起,这说明隆冬已经来临……一阵阵顿挫悠扬的吆喝声,伴着热烈的叫好声、掌声、笑声,让赶庙会的男女老少不禁为之驻足。
        八百多年的日月穿梭,北京城的旧貌渐渐变得斑驳,京腔京韵中日益参杂了各样的口音。变化中的北京,传统文化的影子却也渐渐的淡了,但作为这个城市曾经拥有的文化财富,有些东西是需要留存下来的,除了看得见的建筑,代代相传的习俗,还有一些令人回味的声音和需要传承的历史文化:

 

 

        其一,大部分商贩经营的商品,都是自产自销。只有很少属于经销贩卖。因而那些所卖的产品绝对货真价实。
        其二,大部分服务类商贩都是有精湛手艺的工匠,他们一般都是靠祖传师带,技术娴熟,各自有一手绝活。
        其三,大部分商贩都是为了能够站稳脚跟,都会非常严格地自觉遵守所在“行规”,有时宁可关门,绝不做坑蒙拐骗之事。这正是许多名牌老店形成的基础。
        其四,这些商贩走街串巷实行的都是“送货上门”、“服务上门”。他们一般都奉行“童叟无欺”、“恪守不渝”、“一诺千金”、“和气生财”的祖训,对人态度和善,做事认真,交易公平,这种人与人之间非常质朴朴实的经济关系,在客观上强有力地维护着社会的诚信与和谐。
        老北京商业吆喝,对于今人研究社会历史、政治经济、风俗文化、美学、音乐、语言、心理学等方面等等,都是很好的材料。而在那悠远的“市声”中,一声声“吆喝”承载着的“中华商魂”则为当今从事商业活动的每一个人,带来更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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