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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生活与画品摭谈——林峤国画作品欣赏

 天心文档 2016-10-20




传统、生活与画品摭谈

林  峤

       


【摘要】文章就中国绘画传统犹如高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取之则终身受益;生活这个最无私的聚宝盆,随时都敞开自己博大的胸怀,等着艺术家采撷;画家的精神内涵(人品、画品)必然会影响到画家的创作,超凡脱俗的好作品必须靠人品、画品支撑等三方面进行了精辟的论述,对当前中国画艺术的发展具有时代意义。

【关键词】传统;生活;人品;画品



传统是一座高山,取之则受益终生

对一名想成为真正的中国画画家而言,醉心于中国画悠久的历史传承非常重要。师传统,即以古为师。清代董棨《养素居画学钩深》说“前贤云‘师古人而后师造化’,古人之法是用,而造化之象是体”,对传统与生活二者的关系,所言颇为中肯。即是说“师古人”,学的是方法技巧,善学当善用;“师造化”,面对的是鲜活的自然,善学则有附象之体,方可造就自家画境,所谓“天开图画”、“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等,讲的正是这个师承中国画传统最根本的画理。当然,在师承古人古法的学习中,如果一味摹拟古人,笔笔古人衣冠,出脱不了新时代、新生活的灵魂精神,则毫无创造而言,等于埋没于故纸堆中窒息自己的艺术生命,绝不可取。


师传统,这是练功的始端,是通向成功的一条必经之路。没有中国画传统丰厚沃土的滋养,举笔即成“二王苏黄、青藤八大”,企望长成一棵参天的艺术大树,根本没有可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道理何须赘言。统观中国书画史的艺术长河,我们可以列举不少出入传统而未达到理想境界就抱憾而逝的书画家,却找不到一位不学传统而忽然成功迈入艺术殿堂的书画大家。李成、范宽、董源以下,或恢宏博大,山势严谨;或孤高愁怀,经纬万端;或情怀畅和,飘逸洒脱……门派迭生,高峰绵绵不断。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后学者终不过博约精取,厚积薄发,方可青出于蓝;同理,今之后学徜徉其间,若能有幸得其精髓,也足可弄潮当今。


我作为众多学画者之一,当然不可例外。一九九八年初始,多年从事书法教学和创作的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更加艰辛之路——深入学习中国传统山水绘画。于是,在夜以继日的苦苦摸索之中,从“四王”开始,认真临习了三十七张较完整的古画作品,使自己渐渐领略了一点山水画神秘的精蕴。一九九九年元月一日在关爱者的极力举荐和帮助下,我调入南充市文化馆工作,成了一名书画艺术工作者。不久,又获准前往中国美术学院山水画专业进修,得到陈向迅、林海钟、何加林、丘挺诸位老师的倾心教诲,耳濡目染,愈加坚信学习传统的重要。此间,我又精心临习过明代沈周《水村图》十八米长卷,元代吴镇《洞庭渔隐图》中堂等古代经典力作,渐得传统山水画的韵味。一九九九年底,我创作的中国山水画《九寨秋晴》获得了文化部中国群文学会主办的“全国首届群众书画大展”铜奖,让我备受鼓舞。


中国绘画传统犹如高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取之则终身受益。纵观当今中国画坛,一流的山水画家无一不是中国传统山水画艺术的忠诚继承者,也是最大的艺术受益者,即为明证。唯有一等传统功力、一等生活酝酿,加上一等胸襟眼界和一等学养,日积力久,才可能自树人杰,业称艺术大师。艺术上的成功,首先是高造诣,即艺术创作水平的“凌绝顶”。要做到这一点,就得如郭沫若所言,“不下绝大的功夫,出不了艺术的地狱,也上不了艺术的天堂”。


古人说“少则得,多则惑”,很有艺术哲理。“万斛沙淘一点金”,说的就是博取与专精的关系。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博取不等于胡乱杂取、兼收并蓄。清代书画家郑板桥说过“十分学七要抛三,各有灵苗各自探”,可知从学习传统的取与舍中,都不难解读出每个艺术家的审美识见。我们在学习过程中,能解读其识见所在,也就感悟其用心之妙了。所以,学习传统必须解读古贤的苦心和用心,知其所以妙、所以不妙,长期坚持不懈,自不难水到渠成。


当然,选择的可能性增多本来是艺术家求之不得的事,但如果艺术家文化主体意识薄弱且热衷于游移性追逐时风,其结果必然会淡化自己的艺术特征。遗憾的是,当代不少中国画家在文化崇洋的心态驱使下,正在逐渐放弃本民族的艺术传统,转而以西方的标准来“改造”中国画,使得当代中国绘画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险些步入民族文化虚无主义的泥淖。其实,当代中国山水画最缺少的东西应是对古代优秀传统的深入汲取,而不是搞什么“借外创新”;如果想在中国画界“用舶来的巧克力酱抹中国的豆腐”,结果只能是不伦不类,枉走弯路。


如果说我二十年来的创作中还小有成就的话,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即是自己能沉下心来,在学习传统(师古人)中静养清修。唯有这样持之以恒,才可能企望自己的艺术创作日后更上层楼。著名山水画家刘朴先生说得深刻:“人生还有多少时间?能一心一意画好画已非常不易,不学古人太不划算了!”此语如醍醐灌顶,让我铭记于心。


生活犹如聚宝盆,是艺术鲜活的生命之源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源头就是生活,一棵树,一条河流,一座青山,甚至于一块石头和一缕云烟,由于画家的审美观察和生活阅历不同而风采各异。不同的生活环境和审美感悟会导致不同的绘画语境,这已经为古今中外无数艺术家的创作实践所证实。


我长期生活在蜀北古安汉南充,城周有嘉陵江和西河二水环绕,是古称“二龙戏珠”的风水宝地。这里有古代吴道子在嘉陵江边体验生活,回去后大笔一挥,用一日时间便画出千里嘉陵江长卷的美妙传说。这里独具魅力的青山绿水世世代代蕴育着独具风华的蜀北文化艺术。出门驰目所及,俱是佳山佳水,已令画笔写之不尽;逢得机会,远行广览,奇山异水,胜概壮观,更加令我兴奋不已。纵一日之间、一山之林,晨夕阴晴的变化无穷,已经难以言喻,有时景与情合,情难以禁,遂勃勃生出画意。这时作画往往容易得心应手,便更加坚信山川助我,山川不负丹青。


画家画什么?最擅长的题材是什么?我想,应是他最熟悉的生活阅历。特别是经过岁月过滤的难忘的生活阅历都非同寻常。从中获得的醒悟应是最真切和直接的。如果激情骤发,即取画笔,写其物象,赋予其精神寓意,便可成为绘画作品,就这么简单。


既然朝夕相对巴山蜀水,何不把巴蜀树石变化多端的特点直接入画?这里,群山耸峙,连绵不断,植被丰富,茂林修竹,苍茫野逸,变化无穷,构成巴蜀大气雄浑、博厚而有神秘感之境界,毕其一生的精力恐也难以写画得尽。但是,走进巴山蜀水,长期静悟感知,把握这些山水的真髓,积精储神,能够做到笔写自然,应该不是至难之事。有一分深入,有一分形似,就有一分神来,笔墨在画面上恣肆铺展,或皴或擦,或纵或横,或浓或淡,或重或轻,融情入境,尽情挥洒,生活憧憬的艺术梦境忽地聚之纸上,那时,一切都会显得如此轻松而自然。近几年我不懈地探索和创作实践,不但增强了信心,而且证实了“师古人而后师造化”言之不虚,也让我悟知了不少画理的精蕴。


如果艺术创作者徒备技巧,构思和题材干涸陈旧,无于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而无良米可炊。“良米”之得,必然来源于生活,所以黄宾虹先生说“作画当以大自然为师。若胸有丘壑,运笔便自如畅达矣”,它点明了“师造化”的道理。历史上不满足于小成的大艺术家,无一不是出入多门、博采众家、历练年久,最后在丰厚的生活积累和酝酿中陶铸而成的。


有一次在北平雅集,齐白石画墨荷,张大千补虾,齐白石见张大千画的虾全是五节,当即直陈其笔下有误,让他“捉住虾子,仔细数来,先去辨清六节五节,再去画法上费心”。这事可以说明齐白石有好眼力,但实际上是齐白石有丰厚的生活积累和酝酿,此为他人不及。闭门造车,盆景画树,皆为案头造画,缺乏生气和生活真实的病症所在,欲求艺事大成者不可不忌。


师造化,即画事必须植根于生活。因为见物即生心象,当以亲见为上,故以真山真水为本。欲达乎此,写生无疑是上上之选。然而,绘画又不是照相翻版,写生中对物象的舍取应该也是对画家审美感知和创造力的一次重要的测试。据我几次往返蜀北、川西等山林写生之切实体验,舍取关乎创作水平,至关重要。看来,不仅前文所述的师法传统有舍取问题,师造化,撷取生活素材的过程也是如此。实景之有,未必画稿之尽有;实景之无,未必画稿之尽无。创作者主观能动性贯穿于写生的全过程。当取者取,当舍者舍。或取诸彼处,移花借树,虚实相生,各得其所;或舍诸此处,避实就虚,随意点缀成趣。留下或添入需要的,舍去不需要的,即是对生活素材的创意性加工。


国画大家潘天寿先生在《听天阁画谈随笔》中说“对景写生,要懂得舍字。懂得舍字,即能懂得取字,即能懂得景字”,又进一步说“对景写生,更须懂得舍而不舍,不舍而舍,即能懂得景外之景”,“舍取,必须合于理法,故曰舍取不由人也,舍取必须出于画人之艺心;故曰舍取可由人也,懂得此意,然后可以谈写生,谈布置”。


这些论述剖析“舍取”与创作关系,极为深刻且富于艺术哲理。我在桂林写生时,张伟平老师对我所画漓江山水写生稿提出了许多好的意见,其中“影响主题表现的电线杆、汽车等应舍弃,较远的石桥、木屋等因对主题表现、画面构成有益,可移入画面。”对我触动很大,重新写生后,效果果然不错。后来,我去汶川、青川、峨眉、柳江等处写生就真切体味到,出于创作谋篇布局的需要,有时必须有舍有取,真是舍取不由个人之喜恶,尽由艺心驱使;有时也出于谋篇布局之所需,舍取尽由创作者任所欲为。


成熟的国画大家濡墨落纸,未必都一一照实景写来,所谓“纸上之竹”未必都是“眼中之竹”,这就涉及到艺术真实(创景创境)与生活真实(实景实境)的问题。


黄宾虹先生称他所画山水“皆是自我胸中而出的自然山水”,说的就是艺术真实。艺术真实植根于生活真实,但不等于生活真实的照相翻版。清代方薰《山静居论画》举过一个很有启发性的例子,说画家友人行吟一路,“每见古树奇石,即囊笔图之,然观其平生所作,并无虬枝怪石。盖取其意而略其迹,胸有炉锤者,投之粹然自化,不则彼古与奇,格格不入,非我有也”。意思是,画家平生所画,未必定是写生稿中的某山某石某树,在创作中可以选取诸山诸石诸树之神意而略其形迹,其画景画境皆自画家胸中炉锤陶铸而出,粹然自化(自我造化),否则硬将某山某石某树强牵入画,会格格不入;这样,画中无我,照搬如此,当然算不得好画。


需要留意的是,明代唐寅说“画当为山水传神”,并没有说“为山水摹真”。清代邹一桂说“专事粉本而生气索然矣。今以万物为师,以生机为运……谛视而熟察之,以得其所以然,则韵致丰采自然生动,而造物在我矣”,专以“生气索然”与“自然生动”对比,强调“造物在我”,并没有说“尽依造物”(概从写实稿本),实在大有道理。所以,艺术评论家通常以有无创意和纯以写实稿本等评价画家的成熟程度,其中一个标准,显然依据的是“有我之境”与“无我之景”。


在探讨国画创作中传统与生活话题时,会触及到一个绕不开的重要问题,即二者互为依存的关系。例如讨论学习传统和深入生活,我们可以说“师古人而后师造化”,然而,究其本质,古人古法也自造化而来,也就是说,师古人与师造化事实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先后或因果关系。


学古法是才能酝酿,师造化是生活酝酿,二者的关系,用清代戴熙《习苦斋题画》的话,可以一句点醒。戴熙说“泥古未有是处”,“古人不自立法,专意摹绘造化耳。会得此旨,我与古人,同为造化弟子”。虽然先有古人古法,我辈固当师承学习,但是因为古人古法也自“师造化”中锤炼积淀而来,学古法为才能酝酿,师造化为生活酝酿,二者又不可缺一,所以,从这个角度理解,“泥古未有是处”,“我与古人,同为造化弟子”。


如此看来,历代大画家都是在继承学习前贤积淀的创作技巧和经验的基础上,又在师造化的不断锤炼和发展中走向新的成功的。通会这一点,对创作者在创作实践中摆正传统与生活的关系,以及如何理解法为我用,景为我设,融合古法,我自为画,增强自觉性,减少盲目性等问题,无疑都有慧烛启智之效。


总之,生活这个最无私的聚宝盆,随时都敞开自己博大的胸怀,等着艺术家采撷!要成为真正的艺术家,离开生活能行吗?


超凡脱俗的好作品必须靠人品、画品支撑

古时画论有人品画品之说,我年轻时不甚明了,现在经历数十年见闻与沧桑,方解此是最真实的大道理。人品好,不一定画品好,但画品好,必具备好人品,所以古时画论又有“立德说”,即是说,要把画画好,必须同时修身立品,然后才能画出超凡脱俗的好作品。


人都是在不断的完善之中,人无完人,谁也不能例外。画品好坏产生的因素较多,也较复杂,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我认为还在画家自己,因为谁也左右不了自己修身立品(即向艺术高峰迈进的步伐)。我过去偏重技法而忽视学养的修炼就走过一些弯路。修身立品,实则关乎德艺二字。道德养心,学识养眼,苦练笔墨技巧,是养手。艺者善养,当不难先工。仅凭一时才情,画几张好画不难;但是,如果不想安守小成,欲一生成就艺事者,非此三养不可。立品就是通过修身静养,立得人品画品。


我认为,“人到位”(人品、画品到位),画才能“到位”。“人品、画品”,二者看似没有直接关系,实则密切相关。有“凌绝顶”,方才有“一览众山小”的画品。高山仰止的艺术大师皆自传统功力和生活积累中炼狱而出,所以一旦蒲团功成,自有超乎寻常的画品。传承其间,创新其间,才有可能达到“白纸青天,造化在我”的自由境界。“未当凌绝顶”,就“一览众山小”的假大师都是靠吹嘘炒作而生的,可能会煊赫一时,但忽悠不了精鉴洞彻的明眼。这些人中,纵有书画不错者,如果人品恶俗,众人皆耻以为伍,必然会因其人品而累及画品,落下个“君子远之”的不堪境地。


艺高须共德馨,这是硬道理。君子修身立品,须信“德成而上,艺成而下”(《小戴礼记》语)为至理。历史上为人称颂的大画家都是德艺双馨的典范。他们留下的绘画作品无一不是人格魅力与艺术魅力交相辉映的民族文化瑰宝,无不闪烁着中华人的高尚道德与艺术造诣的不朽光辉。


遗憾的是,现在心气超逸、甘心寂寞的画家不多了。黄宾虹、陈子庄、陆俨少等给我们竖立了德艺标杆。凡是人品、画品俱高的画家都会让人肃然起敬。他们笔下那些看上去随意纵横涂写的干湿浓淡墨色,都显得虚实得当,如此妙不可言,让人感动不已。遗作画面上,无论墨线的浓淡、粗细、坚韧,都极富质感,加之独一无二的行驰节奏,组合起来给人音乐的旋律美,是那样的自然天成。人品、画品无时无刻地附着在那山、那水、那泉、那云上,挥之不去。画家的精神内涵(人品、画品)必然会影响到画家的创作,那是每一位画家铭刻在自己作品上的精神烙印。所以,我们在拜观那些巨作杰构时,也应该解读和体味他们为绘画倾注精力和心血的人生。

 


(此论文《传统、生活与画品摭谈》发表于中外核心期刊四川戏剧2014.02期总第162期41-43页并获2012文化部中国群文学会“群星璀璨20年”全国群文征稿二等奖)



作 品 欣 赏



   林峤  家在画屏  173cm×187cm




 林峤  山水中堂《蜀山人家》131cm×66cm




林峤  蜀山叠嶂  248cm×124cm  




林峤  《雨后蜀山新》 131cm×66cm

 



 林峤  山水扇面《赶集》27cm×57cm




林峤  扇面《晚晴》 27cm×25cm




林峤  团扇《蜀山情》直径28cm 



林峤  团扇  直径28cm

  



林峤  团扇  山亭待还明残山阴  直径30cm

  



林峤  团扇《云出本无心》直径30cm

   



林峤《红豆峡之秋》30cm*44.5cm




林峤 《太行山青龙峡》30cm*44.5cm
人物介绍



林峤,1963年,浙江绍兴人

字和穆,号阅竹山人


四川省文化馆研究馆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教育委员会主任、书法培训中心主任,四川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四川省诗书画院特聘画师,四川中国画学会理事。“四川省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第一批巴蜀画派影响力代表人物”。


书法作品参加中国书协主办的全国第三届、第四届、第五届(获全国奖)、第六届书法展;全国第三届、第四届(获最高奖)、第五届、第六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全国首届行草书大展“妙品奖”;全国第二届、第三届隶书展;全国第二届篆书展。获文化部第八届、第十二届“群星奖”铜奖、银奖,中国文联“首届兰亭奖”优秀奖。山水画《家在画屏》获文化部系统2012全国青年美展优秀作品(最高奖)。《草书立轴古诗六首》《蜀山叠嶂》分获文化部“2012群星璀璨全国群众书画优秀作品大展”书法金奖、山水银奖。书法作品四次获四川省文艺界“巴蜀文艺奖”,三次获四川省文化厅“群星奖”一等奖。


作品收入中国书协、全日本书道联盟主办的《中日代表书家展》(日本)等大型书集。出版《震影墨痕·林峤书画精选》《林峤水墨画集》《林峤山水写生》《林峤书画》《当代四川中青年书法名家系列丛书·林峤》《2015林峤书画新作》。曾担任《中外文化辞典》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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