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来开这段文字的头,无论写出怎样的文字,她永远是她自己,任何一个人的喜欢或是厌恶,都不会影响她成为茨维塔耶娃。 茨维塔耶娃喜欢花,喜欢高山,喜欢贵族和人民,喜欢蔚蓝的勃洛克和辽阔的勃洛克。但是,她不喜欢爱情,也不敬重爱情,却一次次陷入爱情。噢!这个奇怪的女人。 她说:我能一下子保持十种关系,并且从最深的深处让每一个人都相信,他是唯一的人。 我相信,要爱上她,你必须比想像中的还要充满勇气。 在她一生的爱情中,不容忽视同著名作家帕斯捷尔纳克的一段罗曼史。从1922年直到1935年,茨维塔耶娃和帕斯捷尔纳克断断续续写了许多信件。那时的信息传递还不是很发达,还没收到对方的回信,就匆匆迫切地寄出了下一封。每一封信都像是一首散文诗,包裹着诗人炙热的情感。1926年,诗人里尔克也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三人的书信现可见《轻盈诗的呼吸》一书。他们三人彼此仰慕,不需声音,不需肉体,用文字触碰,字词间倾注的都是灵魂。 无法轻易断言她会偏爱帕斯捷尔纳克多一些吗?茨维塔耶娃差点就把自己的孩子命名为鲍里斯。在看他俩的信时,仿佛他们只属于彼此,就连读者永远只是第三者。鲍里斯给玛丽娜写过藏头诗,每句话的开头字母连起来即是:献给马琳娜·茨维塔耶娃。 马琳娜和鲍里斯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他们起初偶然的第一次照面也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许当鲍里斯读完马琳娜的诗集《里程标》时,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马琳娜曾在给鲍里斯的回信上写道: “鲍里斯,鲍里斯, 我们若在一起会多么幸福啊, ——在莫斯科,在魏玛,在布拉格,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一切都已在我们心中的那个世界上。 ……你的生活,是不与世上所有的街道会面的,却回到了我的家。” 他们两个的名字被写在了命运之书的同一行字之间——是爱情的征兆。 《征兆》这首诗写于1924年1月,马琳娜需要鲍里斯,就像需要一个可以随时跳进去的深渊,达不到底的无底洞。他成为了她诗中爱的方向,她写诗是为了活着。爱情是痛苦的,琼·贝兹在失去鲍勃·迪伦时写道“Some say that love is a gentle thing, but it only has brought me pain”。而马琳娜对于鲍里斯的爱是普赛克式的,她说她所有的一切都来自普赛克。他们的灵魂早已经奔跑在莫斯科,在魏玛,在布拉格,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亲爱的你,你相信灵魂伴侣吗? Приметы Цветаева / 29 ноября 1924
Точно гору несла в подоле - Всего тела боль! Я любовь узнаю по боли Всего тела вдоль.
Точно поле во мне разъяли Для любой грозы. Я любовь узнаю по дали Всех и вся вблизи.
Точно нору во мне прорыли До основ, где смоль. Я любовь узнаю по жиле, Всего тела вдоль
Cтонущей. Сквозняком как гривой Овеваясь, гунн: Я любовь узнаю по срыву Самых верных струн
Горловых,- горловых ущелий Ржавь, живая соль. Я любовь узнаю по щели, Нет!- по трели Всего тела вдоль!
征兆 茨维塔耶娃 1924年1月
整个身体的疼痛——仿佛 衣服的下摆里裹着一座山! 凭借整个身体的疼痛, 我在领悟爱情。
我体内的田野仿佛 已为每一场雷雨而被犁开。. 凭借众人的远方, 我在近处领悟爱情。
我的体内仿佛 被掏了个洞,直抵漆黑的骨架。 凭借躯体中呻吟的血管, 我在领悟爱情。
穿堂风像马鬃 掠过,匈奴人: 凭借喉咙口最忠诚琴弦的断裂, 我在领悟爱情。
铁锈,活的盐。 凭借遍布身体的裂缝, 我领悟爱情, 不,凭借身体的颤音! 本期译者:刘文飞 | 现任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会长 本期作者:朱昕辰 |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语系2016届毕业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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