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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汉语音韵学》251

 秋雨书轩 2017-02-08

王力《汉语音韵学》251-300页


                     

文化

分类: 诗歌语音学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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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归入第三部;“熇”“暴”“六”“肉”……则归入第五
部。
(2)因为人声字古代常与阴声字押韵而不与阳声字押韵,所 以除缉、合……诸韵字仍与阳声侵、覃……诸韵字为一部外,其他 的入声字都分别与阴声字同在一部。例如第一部仅有东冬锺江诸 韵的字;而第三部既有鱼虞模侯麻的字,又有屋沃烛觉药铎陌麦昔 的字。
这都是就古韵言古韵,不为后代韵书覊绊的表现,替后人奠定 了一个稳固的基础。
顾氏研究古音,在观念上还有一点不很清楚的,就是他以为后 代韵书与古人用韵不合的都是后人错了。所以<音学五书》内,专 有《唐韵正> 一部分,意思是据先秦古韵来改正《切韵 > 以后的韵书。 在他之后不久的江永,在< 古韵标准》例言里説得好:
顾氏《音学五书>与愚之《古韵标准>,皆考古存古之书,非能 使之复古也。
《唐韵正》引证详博,我们倒可以把他当 < 广韵》分韵舆古韵的 比较看。
§10.4清代承继顾炎武作古韵分部的人很多,贡献比较大的 是江永——着《古韵标准>,增订顾氏分古韵为十三部。江氏深通 等韵之学,所着《音学辨微〉是古人讲语音最精的书。不过他考古 音也利用他“审音”知识,那是很危险的。例如他以侯韵字与尤幽 韵字为一部而不为后人接受,就是很好的例。
段玉裁——着《六书音韵表>,增订顾江二氏,分古韵为十七 部。立“古本韵”与“古合韵”之説,本末分明,体例谨严,古韵分部 至此大体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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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戴震——着《声类表》,分部有改正段氏的,为后人接受。
孔广森——着(诗声分例>、<诗声类》。所谓“东”“冬”分部是 他的创获。
王念孙——着<古韵谱>,订古韵为二十一部。书成在段氏之 后,比段氏更精密。
江有诰——着《音学十书》。在古韵家之中,江氏是后辈,成就 也最大,所説能与王念孙等不谋而合。他也分古韵为二十一部,不 过与王氏略有不同。
他们能后来居上,获得许多进展,是因为:
(1)顾氏在古韵上做的是开创工作,前人的覊绊还没有完全 摆脱,自己的条例也没有能够完全实行,而这些后继者都替他一一 发展,所以:
(a)在根据古韵以离析后代韵书方面,离他不久的江永便 在好几处有了成就。例如:凡属《广韵> 自真至仙各韵的字,顾氏 合为“第四部”,是因为先韵字有与寒桓删山元的字押韵的,同时 也有与痕魂真臻文欣的字押韵的;江氏却能看出先韵这两种字 “诗中用韵截然不紊”,就此把先韵字分开,一部分舆寒桓……韵 的字为一部,另一部分则与痕魂……韵的字为一部。此外江氏 分覃咸韵字为二, 一与侵同部,一舆谈衔同部·,又江氏与段玉裁 划萧肴豪为二,一与尤幽合为一部,一与宵合为一部,都是同样 的道理。
(b)又在入声方面,自缉至乏九韵的宇,顾炎武与段玉裁仍 与阳声自侵至凡的字合併。江有诰云:“平入分配,必以诗骚平 入合用之章为据……,今考侵覃九韵,诗易左传楚辞共五十七 见,缉合九韵诗易楚词大戴共二十二见;并无一字合用,即徧检 先秦两汉之文,亦无之,……盖几于此疆尔界,絶不相蒙,乌能强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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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类者而合之也……。”从此,侵、覃……与缉、合……就各自独 立了。又如段玉裁以质栉屑韵的字与真谆韵的字合为一部,还 未免有韵书的影响,王念孙则据诗韵让他们分立。
(c)从段玉裁起,大家又看出两汉用韵比先秦宽,所以取材 方面就更严格的以 < 诗经〉为主。在这样的情形下,段氏又能分 痕魂文欣谆舆真为二;划虞之半与侯为一,另一半与鱼模为一。
(2)古代韵文如何押韵,本来没有明文规定,説某处是韵或某 处非韵,完全靠参伍比较,从经验中得来,所以后人对“韵例”的认 识比前人精是没有问题的。例如{诗·鄘风·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顾炎武与江永都以为首章的“皮仪仪为”是一个韵,二章的“齿止止 俟”舆三章的“体礼礼死”是一个韵。但是段玉裁、王念孙、江有诰 却不谋而合,以为二章三章都各自是一个韵。又如{楚辞·卜居>: 甯与骐骥抗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
蜜舆黄鹄比翼乎,将舆鷄鹜争食乎。
也是到段江王三氏才认定“轭”与“迹”是一个韵,而“翼”与“食”是 另一个韵。像这样的情形很多,都解决之后,就完成有名的支脂之 分三部説了。此外,孔广森把东冬锺江的字分为两部,也是从韵脚 的认识入手。
(3)有时候他们能利用音韵结构的观念,来破除少数例外的 韵脚的纠葛。例如戴震、王念孙、江有诰三人把祭泰夬废曷末黠H
声,而段氏十六部的其他部分都是四声俱全。
(4)有时候他们更能利用部与部之间的关係来消除一些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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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的韵脚的障碍。例如段氏真文之分与孔氏东冬之分。本有许多争 执,江有诰云:
段氏之分真文,孔氏之分东冬,有诰初亦不信。钿细绎之, 真与耕通用为多,文与元合用较广,此真文之界限也。东每 与阳通,冬每与蒸侵通,此东冬之界限也。
从此,这两部的划分就成了定论。
(5)从段玉裁起,古韵的研究又有了一项进展。段氏既作<説 文解字注〉,便发现:如依谐声偏旁把古字归类,结果竟是和古韵的 类别大致相同。这项发现,固然可以增加古韵分部的可靠性,更重 要的是:以谐声偏旁为纲领,不见于古书韵脚的字,也可以纲罗无 馀了。并且因为材料从此添了许多,各韵部的内容又得到不少的 新修正。江有诰改订段氏入声各韵的分配,多半是利用谐声。
古韵的研究,从段玉裁起又有一项新设施,就是各.韵部的次序 也完全脱离了{切韵〉的始东终乏,而另依古韵的关係排列了。段 氏《古十七部合用类分表》序云:
今韵二百六部,始东终乏,以古韵分之,得十有七部,循其条 理,以之眙职德为建首,萧宵肴豪音近之,故次之;幽尤屋沃 烛觉音近萧,故次之;侯音近尤,故次之;鱼虞模药铎音近侯 故次之;是为一类,……
这里的“音近”,实在就是指两部间有例外的押韵或谐声的情形,与 上文所引江有诰的“合用”“通用”或“通”同是一个意思,段氏在别 处称为“古合韵”。后来王念孙与江有诰分部既比段氏精密,韵部 的排列也略有变更,证之于现代学者的研究,他们的排法确是有些 道理的。
§10.5古韵分部的工作,到王念孙与江有诰可以説是大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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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江氏的朋友夏圻作《古韵表集説〉,则是清儒成绩的总表现。 后来再经过章炳麟、王力与本人的补苴,古韵分部的最后结果如 下:
之部——凡与
丝来思箕其臣龟严疑丌而士才医台牛兹保辤辞司丘裘灰甾 邮里某母久目己止亥不采宰罱已耳士史负妇臼子乃喜 意又佩戒异再菊毐囿
息弋畐北厶戠直恵圣则麦革或亟力班棘黑匿展色実仄矢敕 艮伏克枝啬丽笱啻 谐声的字悉入本部,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括弧内是例字,以 下各部均同。)
眙海代(待、哉、该)
皆骇怪(戒、挨、慊、怪)
之止志(理、慈、缁、治、耳、姬)
灰贿队(梅、贿)
侯厚候(某、母)
脂旨至(否、龟)
尤有宥(妇、丘、邮)
德(特、则、克、墨、国)
麦(革、核、麦、贼)
职(真、穑、识、棘、堪、阈)
屋 (福、郁)
〈广韵>之韵的字可以説是全由这一部变来的,所以这一部的名称 订作“之”
幽部——凡与
州求流休舟聂污曹攸本髟周予勹寻酋孚茅玆牢刘H囚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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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II彪卤雇牟蒐忧务 九舀卯酉亚缶叟爪叉好手老牡帚首百守早阜丑5杲簋肘受 枣韭咎艸夼鸟牖早R讨 翏臭戊孝奥果幼殻就秀曰报兽告 六孰肃赤畜祝匍复肉毒夙个目竹逐裹鬻臼昱 谐声的字皆属本部,后来变入 < 广韵〉下列诸韵:
豪暗号(寳、滔、曹、告)
肴巧效(包、鵃、胶)
尤有宥(矛、抽、愁、修、周、救)
幽勤幼(谬、纠、幼)
萧篠啸(凋、啸、叫)
沃 (檟、督、鹄)
觉(霍、学)
屋 (腹、竹、肃、缩、淑、菊)
锡(条、戚)
<广韵〉幽韵的字差不多全是由这一部去的,所以用“幽”作这一部 的名称。
宵部——凡与
毛票甍敖劳交高刀苗爻巢垚蹓枭森鲁么焦鼂朝料安 小夭兆表了旻邑库纠淼杳眘畠瑙少 喿见额暴闹奈弔盗号 乐卓龠翟爵幸勺崔弱敫集虐雀 谐声的字都属本部,后来变人《广韵〉下列诸韵:
豪暗号(毛、桃、操、高)
肴巧效(貌、罩、巢、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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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小笑(燥、朝、焦、招、乔)
萧篠啸(绍、尧、幻 沃 (瀑、沃)
铎(曝、乐、鹤)
屋 (喋)
觉(敷、卓、榷)
药(爵、纬、药)
锡 (翟、激)
本部得名,是因(广韵>宵韵只有这一个来源。
侯部——本部包括从 朱区九需兪刍臾母娄句侯兜杳须 取丨乳W后后口手走斗 盥禺宣付具戍镡奏冓豆属孜寇昼斗K 谷角族屋狱足束卖辱曲玉蜀木录粟业豕卜局鹿秃 得声的字,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
侯厚候(懋、斗、奏、钩)
虞鏖遇(附、柱、须、舆、珠、俱)
尤有宥(骤、骢)
屋(朴、读、族、毂)
觉(剥、浊、捉、角)
烛 (緑、俗、辱、曲)
〈广韵 > 侯韵大部分的字来源在此。
鱼部——包括从 且于夫牙瓜巴吴声鏖壶舁车乌于鱼历图乎巫疋殳U居初 父叚古与巨土舞马吕卤下女挺羽先鼓股雨五予午户武鼠禹 夏宁旅寡圉蛊举普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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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_学
卸射亚舍素匪丙莫庶乍步互
各亦夕石舄隻岩尹睾谷郭戟乇昔霍炙白尺赤赫壑省辇孟隹 蒦矍索乳虢 得声的字,后来变入<广韵〉下列诸韵:
模姥暮(补、都、组、固、狐)
鱼语御(贮、疽、疏、诸、许)
虞麇遇(抚、宇)
麻马褐(马、拏、诈、假、瓜、华、借、者、牙)
铎(託、作、阁、薄、郭)
药(斩、箸、若、郄、矍)
陌(宅、客、柏、号、戟、逆)
昔(择、惜、赤)
〈广韵〉模鱼两韵的来源都全在本部,本部以“鱼”为名是因为大部 分的韵部都取三等韵的名称。
佳部——凡从 兮支知卑斯?圭巵儿规女酿隽 是彖C只鸟解此芈《产肩买丁 厂易朿画屈林瑞囟系
益析辟鬲嵴昊疙狄秫才册殷纟 得声的字在本部,后来人(广韵 >下列诸韵:
佳蟹卦(稗、街、S、卦)
支纸寘(避、知、赐、是、歧、规)
齐荠霁(闺)
麦(脉、摘、策、隔、划)
昔 (壁、迹、适'、役)
锡 (剔、析、击、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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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部的名称有人用“支”,支韵字的来源不只这一部,所以不如 “佳”好。
歌部——从 亏它为离加多麻承吹叉沙禾己那羃戈 呙菱我罢六瓦果朵资跶徙赢牛叵也 翟匕坐卧丽些戏 得声的字都在本部,后来入<广韵》以下诸韵:
歌奇箇(多、姿、何)
麻马揭(差、加、蛇、蜗)
支纸寘(离、施、奇、糜、隋、吹)
戈果过(波、堕、坐、过)
《广韵》歌戈两韵的字全部来自本部,<切韵》歌戈不分韵。统名歌。 腊部——本部字的谐声偏旁是 妻皆A禾夷齐眉尸夔卟伊厗 几豸犀氐黹比米氽豊死弟美水矢兕履癸夂豕匕 示闭二戾利I弃四惠计医继自囵瘇至虫季 悉八必实吉戥质七P日栗柰”S毕一血逸抑J失页劁 后来分入〈广韵>:
-皆骇怪(斋、喈)
脂旨至(比、迟、咨、柹、至、脂、肌、水、葵)
齐荠霁(迷、体、栖、稽、惠)
支纸(尔)
黠 (八、黠)
栉(栉)
质 (蜜、姪、疾、质、吉)
屑 (棍、铁、屑、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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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术(恤)
〈广韵 > 脂韵大部分的字来源在此。
微部——本部字的谐声偏旁是 飞自衣褢绥非枚敖口几隹累希威同衰肥乖危开 鬼晶尾虫罪委毁火卉
臾贵气(乞)无胃未位退隶祟由尉对頼内孛器配冀耒舣彔畏 卒率朮出兀弗曼茼勿fe厶乙?骨帅晕
后来分入 < 广韵〉
哈海代(闓、哀)
皆骇怪(顔、徘、怀)
脂旨至(铺、肆、器、鼻、追、翠、谁、匮)
微尾未(几、衣、非、鬼、苇)
灰贿队(配、啧、罪、同)
戈果(火)
支纸寘(鎚、毁)
没 (龄、浮、突、卒、骨)
黯 (II、绌、滑)
质 (胖、乙)
迄 (讫)
术(笔、术)
物 (屈)
〈广韵〉微韵完全导源于此。
(肥部舆微部江有诰氏不分;合称“脂部”,王念孙据段玉裁 分为“腊部”与“至部”,章太炎分“脂部”另成“至部”与“队” 部,近人王力先生据章氏改为“脂部”舆“微部”,为本书所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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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部——谐声偏旁 祭卫赘毳?制裔埶世且脚彗#拜介大太匂带贝会兑《最外 虿吠乂丰砵筮窜夬戗挚泰 戌首月伐欸I Si剌截岁末冬犮岁桀折舌絶叕土屮联J乞 tt臬毕萄离威钟翼目叉杀盔夺彻设木劣别概孑市 变入〈广韵 >,都在去声及入声韵:
泰(带、蔡、盖、沛、兑、最、桧)
夬(虿、辖、败、快)
怪(介、拜、隻)
祭(亲、厉、制、蔽、缀、商、厥)
废(刈、肺、喙)
霁(螺、慧)
易(达、割、遏)
锗(辖、蓦、刮)
黯(杀、邦、宴、刷)
薛(哲、泄、设、韵、别、捋、絶、説)
月(歇、伐、厥)
屑(截、洁、蔑、决)
末(拨、脱、撮、濶)
〈广韵 > 去声祭泰夬废及入声曷末锗薛月的来源全在本部。
兀部-谐声偏旁
鲜烹辛泉难原织官爰閒亘连西迁干安效tin肩母闲廛丹焉元 昌山戋柑延次鲧耑丸虔嚣攀寒姦般删便寃緜+前联蠢烦 穿全萑戯苋班笨 厂K卵丽反苑<放柬茧与衍合犬隽麸舛侃免耍锌件艮眚善
血 ,、
采兴弱旦半彖扇见卯妥曼奂弁蓠县宪楸虞宦燕爨睿标面赞 算建万片断厣樊 变入(广韵〉:
寒旱翰(箪、餐、竿、安)
桓缓换(槃、端、算、观)
删潸谏(潸、谏、雁、板、馔、关、患)
山産祸(铀、简、苋、办、幻)
仙播线(衍、连、翦、旃、遣、免、卷、翩、篆、拴、专、捐)
元阮愿(建、偃、藩、劝、垣、怨)
先铣霰(练、肩、燕、边、澴)
(广韵 >寒桓删元仙韵字来源全在此。
文部——谐声偏旁 尘屁昏麁豚辰先囷春屯门分孙贲君员橥昆章菡川云存巾仑 堇壹文琢军斤显熏筋飱蚰尊胄 盾乡鲁4壶I本允 艮刃寸圉奋胤粪荐睿困ft 变人〈广韵〉
痕很恨(吞、根)
魂溷恿(盆、遁、逊、昆、温)
山産橺(艰、盼、鳏)
臻真轸震(吝、振、勤、铣)
谆准椁(那、伦、俊、春、窘)
欣隐掀(芹)
文吻问(忿、运、羣)
先铣霰(殄、铣、殿)
〈广韵〉痕魂欣文诸韵字的来源全在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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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部——谐声偏旁 秦人频寅周身旬辛天田千令因真匀臣民f■申 丐扁引炙尹
粦信命印疢佞晋奠_
变入《广韵〉:
山産橺(坚)
臻真辏震(宾、陈、进、神、紧、疗)
谆准椁(旬、均)
先铣霰(颠、千、坚、咽、绚、渊)
〈广韵〉真韵字的大部分出于本部。
耕部一一谐声偏旁 荧丁生盈鸣名平盥显粤H争秆雷羸晶鲜 4鼎顷井耿幸省ft 正庳敬令复命 变入 < 广韵>:
耕耿诤(抨、浄、茎、鷄、轰)
庚梗映(笔、惊、荣)
清静劲(形、贞、静、征、劲、倾)
青迥径(冥、顶、星、刑、湘)
〈广韵》清青两韵的来源都在本’部,部名不用“清”而用“耕”;因为本 部与佳部有关係(见下节),而佳部不用“支”为名。
阳部——谐声偏旁 王圭匚行昜丬方亢兵光京羊庚Ml畕强兄桑刃彭央昌仓相亨 卬庆亡量羹香娃芙皀明 ■网永爽鼯网象皿竝丙男秉丈杏上 向囍姬鬯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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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变入〈广韵>:
唐荡宕(当、藏、康、旁、旷、皇)
庚梗映(模、铛、羹、厅、勐、觥、丙、永)
阳养漾(张、将、场、坛、妨、匡)
<广韵 > 唐阳韵字来源全在此部。
东部——谐声偏旁 东公丰同邕丰丛冡从封容凶充茸舂囱双嵩尨 孔家竦宂八 送共弄 变入〈广韵>:
东董送(蓬、通、总、功、洪)
江讲绛(畔、撞、双、讲)
锺肿用(封、宠、从、肿、容)
《广韵>东一等与锺韵字的来源全在此。本部不用“锺”为部名,因 为大家受〈切韵> 的影响,总容易把“锺”与“冬”连起来,而在上古, 事实恰恰相反。
中部——谐声偏旁 中铝虫戎冬宗彤农牵女 冢賵宋 变入 < 广韵>:
冬肿宋(宗)
江讲绛(降)
东董送(忠、终、宫)
(广韵 >冬韵字全部来源在此。“中”代表东三等,有些人把这一部 称为“冬部”。
蒸部——谐声偏旁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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瞢蝇朋弓曾升鹰兴恒徵兢友冰登乘爯熊丞承凭瞟登仍 奔肯 变人(广韵〉:
登等嶝(滕、增、恒、朋、弘)
耕耿诤(橙、甍、宏)
蒸拯证(陵、乘、兴、冰)
东董送(梦、弓、雄)
〈广韵〉登蒸两韵字全由本部变入。
侵部——谐声偏旁 尤咸林心今凡男琴#音先价突壬阴三AM 羊甚品m审 闯.
变入《广韵〉:
覃感勘(耽、簪、堪、暗)
咸赚陷(湛、缄)
侵寝?心(品、侵、岑、审、禁、音)
盐琰豔(僭)
东董送(艽、风)
添忝掭(簟、会)
(又“三”一字 < 广韵〉入谈韵)
<广韵》侵韵字全部来源在此。
谈部~1谐声偏旁
占戗兼佥甘献炎詹毚甜芟 弓闪冉色敢广斩奄弇染夹焱受U 西欠 变入《广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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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谈敢阚(蓝、想、敢)
覃感勘(栴、赣、函)
衔槛鑑(谗)
咸赚陷(斩、陷)
盐琰观(檐、暂、甜、沾、忏、险)
严俨酽(剑、俺)
添忝様(点、谦)
凡范梵(犯)
<广韵》谈衔盐严凡诸韵字大致出于本部。
叶部——谐声偏旁 妾某涉业走晔鼠IL燮聂甲法夹磊莆帀嘉乏市锗肀劫窈盍 变入(广韵>:
盍(蹋、阖)
合(鞲)
狎(霎、狎、压)
洽(插、夹)
叶(猎、妾、聂、捷、悄、晔)
业(劫、胁)
帖(课、樊、愿)
乏(法)
又或有一些字,入《广韵〉的去声韵,如“盖”入泰韵,“瑶荔”入霁韵, 详见下一章。
缉部——谐声偏旁
耸及立邑集入十习廿辛盥爸黒合馑众沓钠 变入(广韵>:
合(答、杂、部)
笫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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洽(袷)
缉(立、集、执、给、吸、邑)
帖(叠)
〈广韵>缉韵来源全在本部。又或有本部字《广韵>人去声韵者,如 “内”入队韵,“裹”入怪韵,详下章。
§10.6古人没有韵书,押韵完全本乎自然。先秦韵语,时与 地的差异都很大。归纳起来,此疆彼界,不能絶对分开,则是极自 然的事。所以从段玉裁起,渍儒一方面根据古人用韵的一般倾向, 作古韵分部,一方面也就承认有少数所谓“合韵”或“通韵”的存在。 “合韵”或“通韵”都指不同部的例外押韵,如之部的
“疚”在《大雅·闵予小子〉韵幽部的“造、考、孝”
“来”在< 郑风·女曰鸡鸣〉三章韵蒸部的“赠”
“谋”在《小雅·巷伯 > 六章韵鱼部的“者、虎”
幽部的“俄”在<周颂·丝衣〉韵之部的“经、基、牛、蒸”
“纠”在《陈风·月出〉一章韵宵部的“皎、僚、悄”
侯部的“后”在< 大雅·瞻卬 > 七章韵东部的“巩”
谐声字中也有这一类现象,如
“裘”在之部,而所从“求”声在幽部 “讲”在东部,而所从“冓”声在侯部 “侮”在侯部,而所从“每”声则在之部 ”仍”在蒸部,而所从“乃”声则在之部 把这些例外归纳起来可以看出
(1)照上节所列各部的次序,他们是见于相邻两部之间的比 较多。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我们曾经説过,清儒排列各部的次序, 实际上就是依例外韵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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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2)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之部与蒸部
幽部与中部
侯部与东部 鱼部与阳部 佳部与耕部 之间又比较多一些。
另一方面是阳声,这不是偶然的,看入声字的演变,可知其中关键。 以下姑举5例。
职德韵字古代属之部,而〈切韵 > 配蒸登
曷末锗……的字古代属祭部,而〈切韵〉配寒桓删元……
其他关係,学者可以从上节所列一一参验。
对于这些“合韵”现在大家喜欢改用创自戴震与孔广森的名 词,即“阴阳对转”。同时,凡阴声韵之间,或阳声韵之间的“合韵”, 章太炎又名之为“旁转”,关于这两个名词,我们应当注意的是:如 果只用他们来指例外的古韵语与谐声,那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然 而除此之外,其他墙种都不免无根无据。
古韵分部,近年又有黄侃二十八部之説,实在并无新奇之处。 他所以比别人多几是把些入声字从阴声各部中抽出独立成 “部”的缘故。就古韵谐声而论,那是不能成立的。因为阴声字与 入声字押韵或谐声的例子很多,如可分,清儒早就分了。(清儒朱 骏声着《通训定声》在阴声韵部之内立了所谓“分部”,专收一些入 声字。黄氏的意向,他早已有了,不过到底比黄氏谨慎,只称"■分 部”而已。)
叶部与谈部
|霖与元部
° 缉部与侵部
微部与文部 脂部与真部
很显明的,他们在一方面都是阴声与入声而
第十章古韵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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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録一本书古韵部名与段王江三家的对照 本书江王 
之之 之 第一部
蒸蒸 蒸 第六部
幽幽 幽 第三部(“去入声”一
部分除外)
中 中 东(一部分) 第九部(一部分)
宵宵 宵 第二部
侯 侯 侯 第四部(又“第三部”
去入声的一部分)
东 东 东(一部分) 第九部(一部分)
鱼鱼 鱼 第五部
阳阳 阳 第十部
佳支 支 第十六部
耕耕 耕 第十一部
歌歌 歌 第十七部
脂 脂(一部分)至、脂(一部分)第十二部(入声),
第十五部(一部分) 真真 真 第十二部(除“入声”)
微 脂(一部分)脂(一部分) 第十五部(一部分) 文文 谆 第十三部
祭祭 祭 第十五部(一部分)
元元 元 第十四部
叶叶 盍 第八部(入声)
谈谈 谈 第八部(阳声)
缉缉 缉 第七部(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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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侵侵 侵 第七部(阳声)
为求一律,以后称述都用本书部名以代各家,只遇必要时才引用原 名,同时也加引虢以资区别。
附注:上表舆以后所用的“阳声”、“入声”、舆“阴声”,三名词不特别説明 时,其涵羲如下:
阳声——指所有带鼻音韵尾的字音 人声——专指带-p~t-k韵尾的字音 阴声——指阳声舆人声以外的字音
注意:阴声舆入声的界限,跟某些古韵家的用法是不同的。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11.1清儒如何利用他们的古韵分部去解释先秦韵语与后 代的不同呢?自顾炎武以下,大家都在用一个办法,就是在一部之 中,以变入《广韵》某韵或某几韵(同摄)的字为“正音”,而以变入其 他韵的字为“变音”或“音转”。段玉裁“古十七部本音説”:
三百篇音韵,自唐以下不能通,仅以为协韵,以为合韵,以为 古人韵缓不烦改字而巳。自有明三山陈第,深识确论,信古 本音与今音不同。自是顾氏作<诗本音>,江氏作《古韵标 准>,玉裁抱残守阙,分别古音为十七部。凡一字而古今音 异,以古首为本首,以今首为音转。如尤读怡,牛读疑,丘读 欺,必在第一部而不在第三部者,古本音也,今音在十八尤 者,音转也。举此可以隅反矣。
又“古十七部音变説”:
古音分十七部矣,今韵平五十有七,上五十有五,去六十,入 三十有四,何分析之过多也。因音有正变也,……之者音之 正也,眙者音之变也,萧宵者音之正也,豪肴者音之变也。 ……音不能无变,变不能无分,明乎古有正而无变,知古音 之甚谐矣。
以之部为例,段氏以为变入〈广韵>
之止志职的都是正音
而变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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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咍海代德'
灰贿队 > 的都是变音 皆骇怪麦.
又变入
尤有宥屋
侯厚候|的都疋曰转。
其他各家的观念也都大同小异。所以依江有诰的《诗经韵读》:
《关雎》二章:求之不得(丁力反),寤寐思服(扶逼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得” < 广韵〉人德韵,“多则切”;现在改用职韵的“力”为反切下字。 “服” < 广韵〉入屋韵,“房六切”;现在改用职韵的“逼”为反切下字。
<关雎〉三章:参差荇菜,左右采(此止反)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音以)之。
“采”< 广韵〉入海韵,“仓宰切”;现在改用止韵“止”字为反切下字。 “友”《广韵〉入有韵,“云久切”;现在改音止韵的“以”。
总之他们以为凡之部字的古读的应当全如后来的之止志职韵 的字,而如“得”“服”“采”“友”等后来不入之止志职的,都是古音有 了变化。其他各部都可以据所谓“本音”(或正音)与“变音”“音转” 之説类推。
生在清儒的时代,谈古字的音读,毫无问题的他们只能做到这 个地步。然而,由我们来看,这里面问题就多了。
(1)“正”与“变”(或“转”)的规定,未免持之不能有故,言之不 能成理。之止志职的字全自上古的之部来,就是这几韵代表先秦 整个之部字的古读的证据吗?咍德尤屋诸韵字,M有一部分来自 上古之部,这就是“采”“友”“服”诸字不能代表古读的证据吗?关 于这一点,是清儒未能把音类舆音值两个观念分清楚。祭泰夬’废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63
都是完全导源于上古祭部,那又如何决定谁是祭部的正音呢?
(2)照他们那样归併,是不是承认古代只有二十多个韵母呢? (其实依照顾炎武只能説十个,依江永只能説十三,依段玉裁只能 説十七。)由古至今,语音的变化都是由繁而渐简,难道由先秦至隋 唐是由极简至繁的吗?
(3)以“服”为“扶逼反”,就得承认他在古代舆职韵的“愎”(并 母)同音,然而后来“愎”入职韵而“服”入屋韵又是什么道理呢?
这些问题一经提出,上古韵语如何处理,就自然要走上另一条 道路了。
§11.2根据清儒的古韵分部,利用现代语言学的理论为工 具,作有系统的研究上古韵母而有贡献的是下列几家:
高本汉(Bernhard Karlgren)-有关的着作是:
The Reconstruction of Ancient Chinese
Analylic Dictionary of Chinese and Sino-Japanese
Problems in Archaic Chinese
Tibetan and Chinese
Shih King Researches
Word Families in Chinese
西门华德("Walter Simon)-一一着
Zur Rekonstruktion Der Altchinesechen Endhonsonanten
李方桂——着 切韵a的来源
Ancient Chinese -ung -uk -uong -uok etc, in Archaic Chinese
Archaic Chinese * -jwang * -jwak and * -jw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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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本书作者也有《上古音韵表稿)附骥。
这些人主要的观点是:
(1)韵部是归纳古代韵语的结果,所以他们当是若干可以押 韵的古代韵母的总类。一个韵部,非但不只包括一个韵母,并且他 的范围应当比《切韵》系韵书的“韵”还要大。大致説,应相当于后 代所谓“摄”。押韵并不要求韵母完全相同,所以我们説一个韵部 不只包含一个韵母。不过还有一点最要紧的,就是:每个韵部的 字,都分别变为后代的好几个韵母。如果假定他们在古代只是一 个韵母,那么后来种种的不同就毫无来由了。
(2)至于每一个韵部内到底有几个韵母,我们是根据他变入 〈切韵》的结果去推测的。如果有綫索可以证明若干中古韵母是由 一个上古韵母在不同的条件下变出来的,那就可以説他们同出一 源。如果没有,暂时只能假定他们在上古仍有分别。因为就一般 语音变化的例看,我们知道:在相同的条件下,音的变化不是可东 可西的。
(3)上古音读没有直接可以引证的材料,现在是根据他们演 变的结果,即《切韵》时代的音读,与以合理的拟测。拟测出来的音 读,一方面要能解释古语押韵或谐声的现象,一方面要适合説明某 音是如何演变为后来的某音的。
以下先从韵尾、介音舆主要元音几个方面叙述上古韵母的系 统,然后再就各个韵部一一拟订每个韵母的古读。
§11.3看上古韵文与谐声字,我们觉得最引人注意的是中古 有-t尾与有-k尾的入声字常常和阴声字发生关係,并且他们的关 係还有条理可寻,即:
(1)凡中古有-k尾的入声字,只跟之幽宵侯鱼佳诸部的阴声
第十=章上古颌母系统的拟测
265
字押韵或谐声,《诗》韵如:
《小雅·出车》一章-■牧mjuk:来lAi:载tsAi:棘kjsk
《大雅·蒸民〉二章-若i>jak:赋b‘juo
《小雅·楚茨〉六章-奏tsu:禄ljuok
《王风·中谷有雍》二章-条sju:献sisu:淑?juk
《小雅·正月》十一章-沼tpjseu:乐lak:炤tpiaeu:燥
sau:虐 rjjak
《商颂·殷武》三章-辟p‘iek:绩tsjsk:辟p‘iek:适解 ksei
谐声如:
之 tpi:寺 zi:特 d‘ak 由 ju:迪 d‘iek 交 yau:驳 pak 宝 d‘u:读 d‘uok 古 kuo:固 kuo:涸 y0^
帝 tid:靑(sje:敌 d‘iek
(2)凡中古有-t尾的人声字只跟祭微脂诸部的阴声字押韵或 谐声,诗韵如:
《小雅·节南山》五章——惠YiuSi:戾lid:届kBi:阕
k‘iuet:夷 jei:违 yjuoi
《大雅·皇矣》八章-苐p‘ju9t:讫gjat:肆sjei:忽xuat:
拂 p‘ju3t
《邶风·匏有苦叶》一章^厉l^i:揭kjBt 谐声如:
必 pjet:秘 pjei 弗 pjuat:费 pjuai
至 tqjei:垤 d‘iet 害 辖 Y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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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面对这种现象,我们不能説:中古的入声字在古代原来没有辅 音韵尾,因此得与阴声字常常押韵或谐声。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们与阴声字的接触应当是杂乱的,决不可能如此划然分居。所 以相反的,我们非但要假定那些入声字在古代仍有不同的韵尾,而 且又必须假定那些阴声字在古代也分别有不同的辅音韵尾,凡与 后来收-t的入声字接触的是一种,与后来收-k的入声字接触的又 是一种。
现在大家都同意,暂且假定《切韵》时代收-t的入声字在先秦 原来就收* -t,和他们押韵或谐声的祭微脂诸部的阴声字,大致都 收* -d;《切韵》时代收-k的入声字,在先秦原来就收* -k,和他们 押韵或谐声的之幽宵侯鱼佳诸部的阴声字都收* -g。* -d与* -g 到后代或消失,或因前面元音的影响变为-i尾複元音的-i,或-U 尾複元音的与则仍旧。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从一般 的语音演变通例看,浊辅音韵尾容易消失或变元音,清辅音韵尾则 容易保持不变。
§ 11. 4《切韵》收-P的入声字,在古代韵语里都自成一个系 统。所以 < 广韵〉自缉至乏诸韵的字,上古分别独自成部(“缉” “叶”)。我们可以很自然的假定他们在上古仍然都收*-p。
不过是在谐声字中,我们却可以发现有些后代的阴声字与缉 叶两部字有接触。
世 qisbi: 叶 j?P
痺 kiep: 癍 9isi:瘗?jsei
Yiep: 荔 lid
盍 Yap: 盖 kai
内 nuAi: 纳 nAp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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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zjep: 彗zji庇i(“彗”古文作“箸”)
证之于“内”字古书多用作“纳”,“盖”又有“盖”音,……可知凡舆-p 尾入声字接触的阴声字,最初还有一个唇音韵尾,今拟作** -b。
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上述诸阴声字,按诸韵语,都是在祭微 脂部,而当有* -d韵尾的。现在大家都承认,谐声字表现的现象, 一般比〈诗韵〉表现的要早,所以我们説** -b尾只存在于谐声时 代,到《诗经>时代变为*-d。关于“内”,我们更假定他由 —*miad是** -b受[u]的异化作用的结果,如中古“凡”“乏”诸字 b‘juam(p)变现代广州的fan(t)。至于“盖”由** kab—■ * kad,则 是由于** -b尾字少了,类化于“内”类字而来。
§ 11.5 ** -b、* -d、* -g之外,古韵语里还有一个舌尖音韵 尾的痕迹。我们知道:脂微两部的阴声字,大多数都变入广韵的咍 灰皆脂微齐,不过也有很少的几个是变入戈韵与支韵的,如“火” “尔”是。“火”、“尔”等舆哈灰诸韵的字既常常押韵,古代元音同属 一类就应该没有问题。但“火”后来不入灰韵而入戈韵,“尔”后来 不入脂韵而入支韵,又显示着他们原来在元音之外,还与灰脂诸韵 字有所不同。灰韵字中古是-uAi,脂韵是-ei,最后都有-i, -i就是古 代* -d的遗留。反之“火”中古是-uci, “尔”是-ie,最后都没有-i,那 就表示他们原有的韵尾与*-d不同,后来完全失落了。那个韵尾 现在订作*-r,在语音史中,-!·完全失落的例子是很多的。
§11.6凡蒸中东阳耕诸部的字,(切韵>全收-g尾,文元真诸 部的字全收-n尾,侵谈两部的字全收-m尾。我们假定古代原来就 是那样的,因为如此,每部之内的字才可以因元音同类韵尾相同而 常常押韵或谐声;相邻诸部的字也可以因元音相差不多与韵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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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同或韵尾不同但元音相同而偶尔“旁转”;凡阳声字与阴声入声字 “对转”的,也是因为元音同类而韵尾的部位也相同。
之、幽、宵、侯、鱼、佳、* -g、*--k:蒸、中、东、阳、耕-* -g
祭、脂、微 * -d、* -r、* -t:兀、文、真-* -n
缉、叶~-( ** -b)、*-p:侵、谈一~- * -m
总结起来,在所有的韵部中,只有歌部是没有韵尾的。
§11.7拟测上古韵母的主要元音舆介音,一般原则是:
(1)凡属同一部的字,虽然韵尾同(或仅为清浊的分别),主要 元音也必同类。他们在声母、介音或韵尾的影謇之下,变为后代各 种不同的元音。
(2)凡常有“对转”现象的两部,韵尾既已有塞音舆鼻音的分 别,主要元音必是一类的。
(3)凡韵尾不同部位,而仍有例外叶韵或谐声情形者(如真部 与耕部,侵部舆蒸部……)。也可以假定为主要元音同。
(4)对照中古韵母,可知阳声字与入声字的变化是比较简单 的,所以拟定主要元音时,我们常常可以从阳声韵与入声韵入手, 推而至于与他们相当的阴声韵。阴声韵的韵尾都失落,元音变化 複杂是自然的。
(5)各韵部的字变至中古,差不多都有开合与等第的分别,我 们既把韵部看作上古的韵摄,就假定开合与等第的分别原来也存 在于上古,并且,除非诗韵与谐声另有不同的表现,我们暂以为:
(a)中古的开口字上古原来也是开口,合口字原来也是合
口:
(b)变入中古一等韵与二等韵的字,J:古原来也没有介音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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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变入中古三等韵的字,上古原来也有辅音性的介音-j-;
(d)变人中古四等韵的字,上古原来也有元音性的介音-i-。
(6)不过我们要注意:上古三四等的元音,决不会和一二等差 得如中古那样远。否则他们是不会常常押韵或谐声的。所以上古 U]元音韵部的四个等当如下式:
一 二三四
ja、jse ise
三等介音j与四等介音i在中古可以忽略(因为元音还不同), 上古就非分不可了。
(7)中古同时有一等韵与二等韵的韵摄只有包含[a]类元音 的蟹山效咸诸摄。所以我们可以很容易的分别a舆a,但上古需 要作一二等分别的,在U]类元音之外,还有[mu]等,(分见下 一节)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不过看他们的演变,这些元音
变入中古一等韵时,结果是a、o、u、a、A 变入中古—等韵时,结果是ae、nB 整个的比较起来,又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在上古,前者元音较关而 后者较开。现在就根据这个观念,把变入中古一等韵的字,主要元 音上加卜]号,二等韵字无号。以[3]为例,四个等的分别是。
一 二三四 a s ja ia
(8)上古音中还有元音“紧”与“鬆”的不同。我们如何推测得 到,为方便计,下一节随时来説。凡“紧”的元音不加任何符号, “鬆”的元音加M或[·]号。
§11.8根据最近的考订,上古各韵部的韵母如下
(1)之部与蒸部——有b]类主要元音,阴声字有韵尾-g,入
.............. SI..................
声字有韵尾-k,阳声字有韵尾-g。
-ag (待、哉、该)—-Ai(胎)
-u5g (梅、贿)—-UAi(灰)
-u ag (母)—-u(侯)
-9g (戒、械)(* k-系)—-ei(皆)
-usg (备、怪)—-WBi(皆)
(缁)(*ts-系)+i(之)
^ -jag (理、慈、治、耳、基)—-i(之)
-ujag (否、龟、洧)—(脂合)
-ju5g (谋、丘、邮)+ju(尤)
^-3k (特、则、克)—_3k(德)
-uak (默、国、或)—-uak(德)
-ak (革、核)(*p- * k-系)—-aek(麦)
-usk (麦、职)—-usek(麦)
(色)—-jak(职)
-j3k (直、息、食、棘)+j3k(职)
-jusk (墙、阈)~>-juak(职)
-ju ak (福、郁)—-juk(屋二)
^-91) (滕、曾、恒)+%(登).
-usg (崩、弘)—-uag(登)
-u§g (梦)—-ug(东一)
-3Q (橙)—-seg(耕)
-uag (养、宏)—-useg(耕)
-jar) (陵、续、乘、蒸、竞)—M)(蒸)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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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ag (冰)—-ju叩(蒸)
-jueq (梦、弓、雄)4-细(东二)
我们把这两部的主要元音订作[3]类元音,很明显的,是根据 多数入声字舆阳声字的中古音读。入声字与阳声字在中古没有
[3]类元音的只有麦韵耕韵,以及屋韵东韵的一些字。“革”-sek宏 -u^r,……是二等音字,所以他们的ae当係二等韵特有的变化,屋 与东的中古主要元音是u,然而“福”“弓”等字既属之部与蒸部,主 要元音就不会是u。现在假定他们原有一个鬆的3,后来受介音u 的影响而消失,也是很自然的。
之部阴声字到中古,音读颇为分歧,不过同部入声字与蒸部字 的问题既定,他们的原来面目也就很容易看出了。至于各个韵母 的演变之道,我们也可以很清楚的理出来。
(a)凡紧的b]都影响韵尾* -g,使变作-i;他们自己则一等变 A, 二等变86,二等开口消失,二等合口变S。
(b)凡鬆的[3]都消失,使介音U发展为主要元音,至于韵尾
g,则受影响变-U而併于主要元音。
(2)幽部与中部——有[0]类元音,阴声韵尾是-g,入声-k,阳 声-0。
*-6g (保、滔、草、告、好)—ciu(豪)
-og (包、鵃、胶)(*p- * t- *k-)系—-au(肴)
(愁)(* ts-系)—-ju(尤)
-jog (轻、抽、修、周、鸠)—ju(尤)
-jog (缪、虫1·!、幼)—j3U(幽)
-iog (条、萧、叫)—-ieu(萧)
-ok (勖、毒、酷)—-uok(沃)
* -ok (?、学)(*p- * k-系)—-3k(觉)
 (缩)(* ts-系)~>-juk(屋三)
* -jok (腹、竹、蹴、淑、育)—-jUk(屋三)
* -iok (迪、寂)(—4oek)—-iek(锡)
* -or] (冬、宗、箪)+uog(冬)
* -og (降)(*k-系)一叩(江)
 (崇)(*ts-系)^jug(东三)
* -jog (丰、中、终、宫)—-jug(东三)
还是从入声与阳声字着手,他们在上古当有[U]或[o]类元音 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现在选择[0],因为他又适合于阴声字的变化。在入声与阳 声,这个[O]后来在一等分化为UO。O分化为UO是语首史上常见 的。二等变为3,因为二等元音本来比一等开。三等有介音的 舌位高,所以0变U;四等则受元音性i的影响,第一步舌位前移而 变ce,然后发展为e。
阴声的字的中古音读比上述之部一致得多,把入声与阳声的 古读[o]代入,演变之道也比较清楚。
(a)因为[o]为后元音,所以韵尾*-g都变-u。
(b) [o]本身在一等变a;二等变a;三等因紧舆鬆不同或变 3,或消失;四等变e。
(3)宵部一 一主要元音是b],韵尾是-g,-k
* og (毛、刀、操、高)—-cm(豪)
*-0g (豹、罩、巢、交)+au(肴)
* -j^g (标、赵、霄、昭、摇)(宵1)
* -pg (表、乔、妖)—译u(宵2)
* -iog (跳、骁)—-isu(箫)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3
* -5k (瀑、乐、鹤、沃)—-uk,-uok, -ak(屋、沃、铎)
* ok (骏、濯、墒)—-他(觉)
* -]ok (爵、弱、虐)—-jak(药)
* -iok (砾、激)+iek(锡)
拿宵部字变到中古的结果和上述幽部字比较,可知唯一的异 
点是三等字。 宵部三等字入宵韵舆药韵,而幽部三等字入尤韵幽
韵与屋韵。现在就根据宵韵药韵的元音(se, a)与尤韵幽韵屋韵 
(U, 3)的不同,订上古宵部字的主要元音为开b]。 
关于本部字的拟音,还有两点要説明一下。 
(a) * 5k韵字<广韵》屋一,沃铎三韵多互见,今以为不规则 
的变化。 
(b) * -jog与* -jog是参照中古的-#u与-j由u订的,宵韵1
类与2类字谐声偏旁不大溷。 
(4)侯部与东部—主要元音丨^^韵尾是-仏-]^-^]。 
* -ug (头、走、钩、甑)—u(侯)
* -ug (刍、数)—-juo(虞)j均、'ts-系,*ts-母及 *dz‘-
 (骢、骤)—-ju(尤)1母去声变-ju,其他变-juo。
* -jug (符、诛、需、主、愚)—-juo(虞)
* -uk (灌、读、族、谷)+uk(屋一)
* -uk (剥、浊、捉、角)一-3k(觉)
* -juk (緑、足、辱、玉)一-juok(烛)
* -urj (蓬、东、蒽、工)—_网(东一)
* -ug (邦、撞、双、扛)—问(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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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音韵学
-jurj (封、重、从、钟、巩)+juog(钟)
这两部的人声字与阴声字,与幽中两部的入声阳声字,都变入 中古东冬锺江的系统。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中古东一等与 东三等同元音,冬与锺同元音;上古则东一等与锺同元音,冬与东 三等同元音。
幽中两部的主要元音既已订为[O],这两部订作[U]就是顺理 成章的事了。一等的[U]后来都保持;三等都分化为UO;二等则在 入声与阳声变3,在阴声因産生新介音j,就採取了三等的演变方 式。但我们还要注意:
(a) *-ug韵只有系字,分入<广韵》虞尤两韵而可以 互补,所以仍然可以假定同出一源。
(b)阴声字的*-g尾并非完全消失,是变为u而与主要元 音合併。
(5)鱼部与阳部——主要元音忪丨类’韵尾卞、-]^-;)。
-ag (都、组、故)(—-0)—-uo(模)
-uag (圃、孤)—-uo(模)
-ag (助)(*ts-系)—-jo(鱼)
-jag (贮、絮、庶、许)+jo(鱼)
-juag (父、宇)+juo(虞)
*-ag (茶、乍、葭)—-a(麻二)
-uag (马、华)—-ua(麻二)
-jag (斜、射)—-ja(麻二)
*-ak (託、昨、各)—-ak(铎)
-uak (博、郭)—-uak(释)
-ak (斯)(*ts-系)—-jak(药)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5
*-jak (箸、焉、斫、却)—-jok(药)
-juak (缚、矍)—-juak(药)
-ak (泽、客)—-?k(陌二)
-uak (白、穫)—-uek(陌二)
-jak (席、赤)(*ts-, * %-系)—-]'sk(昔)
(隙、逆)< *k-系)—-jBk(陌三)
* -ag (当、仓、康)+冈(唐)
* -uaij (旁、黄)一-uog(唐)
* -ag (庄)(”s-系)+jag(阳)
* -m (场、将、章、疆)+jag(阳)
* -juag (旁、匡)—juag(阳)
* -ar) (樘、更)—-%(.庚二)
* -uag (彭、横)—-UBg(庚二)
关-jag (京、英)—-jBg(庚三)
* -julrj (兵、永)—-juBg(庚三)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是U]类元音,入声与阳声字的中古音表现 得最一致。至阴声字中有一部分中古主要元音是o,也很容易看 出舆韵尾*-g有关。*-g虽然在低元音前消失,可是他也留下了 痕迹,就是使元音U]变作o,有如中古-ok韵字现代官话多变为-o 或-Y。(託 tSk,各 kak 国语读 t‘uo, kv)
凡标U]元音的字,在谐声中还跟标[a]的有些距离。庚陌韵 的字,中古音读[B],显示上古有较鬆的元音,麻韵字中古为a而不 是也可以説是韵尾* -g的影响。* -g消失而使S—a,是语音史 中所谓抵补音长的作用。
关于各个韵母,现在还有三点説明:
276
汉语音韵学
(a)三等的*a—a,当与韵尾仍然保存-k,-g有关。
(b)模韵字都是合口,但由谐声看,他们确有一部分专与鱼 韵字以及麻铎等韵的开口字接触;又有一部分专与虞韵字以及 麻铎等合口字接触;所以上古当分开合,开口字第一步变-o,然 后与合口字溷为-UO。
(c)变入中古昔韵的字都是舌齿音,变入陌三等的都是牙 音字,现在假定他们同出一源,因声母而有不同的变化。
(6)佳部与耕部——主要元音e;韵尾-g,-k,-g。
* -eg (买、柴、解)—-aei(佳)
* -ueg (挂)—-usei(佳)
* -jeg (卑、知、此、是、歧)—je(支)
* -jueg (规)—-jue(支)
* -ieg (禅、帝、鸡)—id(齐)
关-iueg (圭、携)—-iuei(齐)
* -ek (脉、谪、责、隔)一-0ek(麦)
关-uek (划)—-usek(麦)
* -jek (闢、积、适、益)+jek(昔)
* -juek (役)+juek(昔)
* -iek (璧、惕、皙、击)—-iek(锡)
* -iuek (襄)—-iuek(锡)
* -eg (抨、打、争、耕)(除* s-)+s^g(耕)
 生(*s-母)+j冈(庚三)
* -ueg (森)+*useg(耕)
*-jerj (屏、贞、精、成、轻)+扭(清)
关-jueg (倾)+jusg(清)
 (平、惊)—>0(庚三)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7
-jueg (荣)—-ju网(庚三)
*-ier) (萍、亭、星、刑)+峋(青)
-iueg (垌)—-iueg(青)
到中古,这两部字的主要元音都是半低与半高之间的前元音, 现在就以为他们来自上古的e。在人声韵与阳声韵,这个-e在-i-后不变,在-j-后变e或B(见下文),没有介音-j-或-i-的变ae。
e是前元音,所以他在二等与四等中影响阴声的韵尾-g使变 -i,同时e自己在二等变ee而在四等变至于三等,*-g尾最初也 当变-i,不过又受介音-j-的异化作用而消失,同时元音也就不变 了。
阳声三等的e与g之分,是根据那些字的中古读法订的。
(7)歌部—主要元音是U]类,无韵尾。
*-a (多、嵯、河)—-a(歌)
-ua (波、朵、坐、过)—-ua(戈)
*-a (沙、加)->-a(麻一)
-ua (麻、瓦)—-ua(麻二)
-ja (嗟)一-ja(麻二)
*-ja (离、施、奇)+jS(支)
-jiia (皮、随、垂、危)+jug(支)
到中古,歌部字只有变人支韵的那些元音不是U]而是S。现 在假定他在上古是因介音-j-的影响而变S。
(8)脂部与真部——主要元音韵尾*-d,*-n。
-ed (斋,皆)—Bi(皆)
(第)(*ts-系仄声)+jei(脂)
-jed (比、迟、资、祗、肌)—-jei(脂)
* -jued (穗、水、葵)一 juei (脂)
* -ied (米、涕、齐、稽)+id(齐)
* -iwed (惠)—-iusi(齐)
* -jer (敉、尔)—je(支)
* -et (八、黯_试(黯)
 (瑟)(*ts-系)—-jet(栉)
* -uet (剑(黯)
* -jet (毕、姪、七、实、吉)+jet(质)
* -juet (恤、橘)+juet(术)
* -iet (棍、迭、节、结)+iet(屑)
* -iuet (阕、穴)(屑)
* -en (击(山)
 (榛)—-jen(臻)
* -jen (宾、邻、新、真、紧)—en(真)
* -juen (旬、均)^-juen(谆)
* -ien (天、千、坚)—-isn(先)
关-iwen (玄、渊)—-iusn(先)
这两部的结构与佳耕两部最像,彼此例外押韵或谐声的现象
也不多,所以元音当是e。
(9)微部与文部"~主要元音是* 3,韵尾是* -d, * -r, * -t, * -n0
*-3d (逮、闓、哀)—-Ai(胎)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79
* -uad (枚、对、罪、回)—*-UAi(灰)
* -ad (顔)—(皆)
关-uad (徘、怀)(*p- * k-系)—-irei(皆)
 (帅)(* ts-系)一-juei(脂)
* -jad (铺、器)+jei(脂)
* -juad (悲、追、翠、隹、餽)—juei(脂)
* -j^d (几、衣)+jai(微)
* -juad (飞、韦)—;ju3i(微)
* -u or (火)—-ua(戈)
* -juar (毁)—-jue(支)
* -at (戴)—-at(没)
* -uat (勃、突、卒、骨)+U3t(没)
* -at :(轧)—-试(黠)
* -uat (础、滑)(*k-系)—-UBt(黯)
 (率)(*ts-系)—-juat(术)
* -jst (乙)+j3t(质)
* -just (笔、戌、术、泊)+juet(术)
* ~jSt (乾)—-jat(迄)
* -juat (拂、屈)一-juat(物)
* -aih (吞、根)—n(痕)
* ~uan (本、敦、尊、浑)—-U3H(魂)
* 'en (艰)(*k-系)+Bn(山)
 (铣)(*ts-系)—-jen(臻)
* -uan (盼、鳏)—_UBn(山)
* -jan (吝、辰、巾)+jen(真)
280
汉语音韵学
-juan (彬、伦、俊、春、窘)一-juen(谆)
-jan
(斤、隐)—-ian(欣)
-]uan
-ian
(分、军、云)~Hu3n(文)
(典、先)一-isn(先)
-iuan (殿、荐)—-isn(先)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是依照大部分字的中古读法订的。三等 b]与[幻的分别只为标明脂质真谆诸韵字中古仍与微迄物欣文不 同。
“荐”“殿”中古是开口字,但由谐声可知土古仍为合口。(殿 tien:臀 d‘u3n,存 dz‘u3n:荐 tsisn)
(10)祭部与元部——主要元音是U]类;韵尾-d,-t,-n。
-ad (太、蔡、艾)—-ai(泰)
-uad (沛、兑、最、会)—-uai(泰)
*-ad (虿、辖)—-ai(夬)
-uad '' (败、快)—-uai(夬)
-jad (蓺)—-j全i(祭 2)
-juat (剧)—-juS (祭 2 )
-jad (乂丨J)—-j^i(废)
-juad (废、像)一(废)
*-热1 (瘵、介)—-Bi(皆)
-used (拜、毳、蹵)—-uei(皆)
-jsed (厉、祭、世、剿)—-jsei(祭 1)
-juaed (蔽、缀、岁、卫)—-jusei(祭 1)
-ised (妇、契)—-isi(齐)
-iused (慧)—iusi (齐)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81
-at (怛、割、遏)—-at(易)
-uat (拨、脱、活)—-uat(末)
*-at (辖)~>-at(锗)
-uat (拔、刮)—-uat(鋳)
*-jat (荣)—-j^bt(薛 2)
-juat (别、喊)—-iu^bt(薛 2)
-jat (歇)—-河(月)
-juat (髮、厥、越试(月)
-aet (察、价)—-set(黯)
-uset (刷)—-uset (黯)
-jset (哲、设、孽)—-jset(薛 1)
-juset (灭、劣、絶、説)—-jueet(薛 1)
(截、絜)—iet(屑)
-iuset (蔑、襄)—-iuet(屑)
*-on (单、残、汉)+on(寒)
-uan (槃、端、纂、官)—-uan(桓)
-an (删、顔)—-an(删)
-uan (板、让、关)—-uan(删)
-jan (愆)—-i全n(仙 2)
-juan (免、卷)—-ju^bn(仙 2)
-jan (建)—-jBn(兀)
-juan (反、劝)—-juBn(兀)
-sen (山、间、东)(平上)—-sen(山)
(讪、諌)(去)—-an(删)
-uaen (办、幻)—-usen(山)
关-jsen (展、剪、旃、遣)—-jsen(仙 1)
-jueen (篇、傅、选、船、绢)—-jusen(仙 1)
282
汉语音韵学
-isen (莲、见)—-isn(先)
-iuaen (边、县-iuen(先)
这两部字变到中古,都是[a]类元音,在蟹山两摄的范围,所以 上古的音值也就可以据§ 11. 7各絛拟出。
a与* se两个系统在谐声中分得相当清楚,《切韵》仙薛祭 的1.2两类恰恰分属两个系统之内。
(11)叶部与谈部——主要元音[a];韵尾*-p *-b尾
字材料少,暂略。
* -ap (蹋、盖)—-ap(盖)
* -ap (霎、甲、压)—ap(狎)
* -jap (猎、接、馆)+jsep(叶)
* -jap (劫、胁)一-j叩(业)
* -juap (法)4-jUBp(乏)
* -Ap (市、转)+Ap(合)
* -Bp (插、夹)+即(洽)
* -jBp (辄、捷、摄、晔)~HaeP(:
* -iBp (帖、樊、协-iep(帖)
-am (儋、惭、甘)—-am(谈)
-am (谗、监)—-am(衔)
-jam (炎、渐、谢)—-jaem(盐)
-jam (剑)—-jBm(严)
-juam (犯)—-juEm(凡)
-Am (柄、函)—-Am(覃)
-Bm (斩、陷)—-Bm(咸)
第十一章上古韵母系统的拟测
283
-jBm (占、食、冉、食)—-jsem(盐)
-iBm (点、谦)—-ism(添)
这两部的主要元音,变到中古全属[a]类,在咸摄的范围,所以 现在如此拟订。*a与*b两个系统在谐声中分得很清楚。换句 话説,就是谈衔严与一部份盐韵字常常谐声;覃咸添与另一部分盐 韵字常常谐声;两者絶少相涉(入声字同)。黄侃晚年有“谈添盍帖 古分四部説”大致与此相同。
(12)缉部与侵部——主要元音-3,韵尾*-p, *-m。尾 字少,暂略。
*-ap (答、杂、合)一-AP(合)
-ap (洽)(*k-系(洽)
(哉)(*ts-系)—-jep(辑)
-jap (立、集、执、及、揖)+jep(缉)
-iap (迭)—sp(帖)
-am (耽、参、含)—-Am(覃)
-u5m (洗)—-ug(东)
-am (咸、黯)(*k-系)—Am(咸)
(岑、渗)(*ts-系)—jem(侵)
关-jam (林、心、<壬、今(胃)
-juam (风)4-jujg(东三)
-3m (念、会)->-ism(添)
从主要元音説,缉侵两部字变到中古,颇与微文两部字相似。 另一方面,这两部字也有与之蒸两部字例外押韵或谐声的现象,所 以他们的主要元音当是[3]。
284
汉语音韵学
“风”从“凡”声,〈诗》韵六见,都与侵韵字押韵;所以我们很有 理由假定他的上古韵母是* -ju3m。至于关~m后来变~g,则是异 化于-u-的结果,主要元音也消失了。“芄”也从“凡”声,《广韵》入 东一情形正与“风”同。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12.1清儒研究古音,集中精力于先秦韵语的整理。谐声假 借等材料,只用作古韵语的佐证,所以他们的成就也就是古韵分 部;而在所谓古音之学鼎盛的时代,谈到古代声母问题的,似乎只 有钱大昕一人。钱氏对于古音,并不是没有别的意见,不过他为后 人称道的,则是见于< 潜研堂文集)与《十驾斋养新録> 的几条古声 母的考证。
(1)以“伏羲”即“庖羲扶服”即“匍匐纷”读“豳”,“繁” 读“婆”等证明轻唇音与重唇音古代不分(参看本章第三节)。
(2)以“赵”读如“裯”,“直”读如“特”,竹读如“笃”等证明古无
舌上音o
(4)以“舟”读如“凋”’ “至”读如“霆”,“专”读如“扫”,创“古人 多舌音,后代多变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之説。
受钱氏影响而另有创获的,也只有近人章炳麟舆曾运乾。章 氏有《古音娘日二母归泥説>,见所着《国故论衡X。曾氏有喻四古 归定之説,见所着《喻母古读考> ;又有喻三古归匣之説,见所着《切 韵五声五十一类考>。
由我们来看,这些考订在解説方面都未免还有些问题。不过 是所举的许多古语现象都很确凿,非常富于启示性。
除去分条式的考订,章炳麟还订了一个“纽目表”,他的学生黄 侃也有所谓“古本纽”之説,算是他们对古声母系统的整个的拟订。
286
汉语音韵学
因为在许多地方,他们根本不説明拟订的理由,或者虽有申説,而 显然出于臆断,现在就不必引述了。
§ 12. 2清儒研究古代声母,成绩远在古代韵母之下,主要原 因在没有注意到好的材料。他们最熟悉的韵语,在声母方面无疑 问的是毫无用武之地。至于假借、异文、读如,一方面是受人注意 比较晚,另一方面则是一直没有经过全盘的彙集与整理,真正的价 值从来不曾显露。西人高本汉氏才发现谐声字在韵母的研究上固 然可以媲美于韵语,同时也就是成系统的研究古代声母的好材料。 他再利用现代语言学的方法去整理,上古声母的轮廓就大致推测 出来了。可惜他据以立説的是他自己从<康熙字典》中选出的一万
也远不如他研究古代韵母那么谨慎,所以缺点依然很多。直到本 书作者取先秦的材料重新观察整理,才得到一个比较可靠的系统。
谐声字可以用为研究古声母的主要资料,因为:
(1)数量多,佔所有古代文字的十之八九,足为全盘性的观察 之用。前人引用的假借、异文、读如,相形之下,就只有补充的价值 了。
(2)容易彙集,而且本身问题极少,不像假借字的可靠性往往 发生问题,也不像读如等时代有时不易确定。
(3)就声母的观点整理谐声字,也可以发现若干条例,显示哪 些字常常谐声,哪些字很少或根本不谐声,和我们就韵母的立场整 理古代韵语与谐声一样。
职是之故,我们推求古代声母,也就可以应用研究古代韵母的 方法,即:
(1)凡是常常谐声的字,声母必属于一个可以谐声的总类;而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287
不谐声的,或仅偶尔谐声的,必属于另一类。
(2)和韵母的类相同,大多数的声母的类自然不会只包含一 个声母,但是各类之内,各个声母也必有某种程度的相同,才会常 常谐声。例如“悔”“晦”等从“每”得声,他们的声母,在上古决不会 和在中古一样,一个是X-而一个是m-。
(3)每一类中究竟包括多少声母,仍然要从他们变入中古的 结果去追溯。如果有綫索足以説明若干中古声母是因韵母或声调 的关係才分开的,那就可以假定他们在上古原属二体;否则,在中 古有分别的,只好暂时假定他在上古已经不同了。
(4)拟测每个声母的音值,一方面要能合乎谐声、假借、异文 等的要求,一方面还要适宜于解释他是如何的变作中古某音。
§ 12.3大部份中古p-,p‘-,b‘-母的字,在谐声中总是互谐的。
如:
方 P-:旁 b‘-:榜 p‘- 分 p~:贫 b‘-:盼 p‘- ■
非 p~:菲 p_‘-:排I b‘- 皮 b‘-i詖 披 p‘-
现在假定他们在上古已经分别是* p-, * P‘_, * b‘-。
我们知道。中古早期还没有轻重唇的分别,看谐声与假借,可 知上古原与中古早期一样。钱大昕説“古无轻唇”,只是根据三十 六字母立説,因为在他的时代,反切系联的工作还没有开始。
另有少数^^‘-一‘-母的字是跟m-或别的声母的字谐声的,
如:
白.b‘_:百 p~:陌 m- 亳 b‘-:壬 t-假如不另作解释(详见下文§ 12.12),则可视为例外。
§ 12.4 一部份中古m-母的字,在谐声中总是自成一类,如:
288
汉_语音韵学
面m-:麵m- 免m-:晚m- 米m-:糜m-
'麻m-:靡m- 皿m-:孟m- 莫m-:谟m-现在假定他们在上古也是* m-。
另一部份m-母字则是常与X-母字谐声的,如:
每m-:悔、晦、海X- 黑X-:墨、默、耀、迁m-无m-:呒、怃X- 威X-:灭m-
.亡m-:宛X- 宛X-:统m-
民m-:昏X- 昏X-:缙、替、错......m-
有好几个原因使我们不能把这现象视作例外:
(1)数量相当多。
(2) 一个m-母的“每”可以谐三个X-母的“悔、晦、海”,一个X-母的“黑”,可以谐四个m-母的“墨、默、嫱、纆”,这决不是偶然的。 m-母的“民”谐X-母的“昏”,X-母的“昏”又倒转谐m-母的“缗”等, 更显得他们的关係密切。
(3)这样的谐声中并不夹杂一个其他声母的字。
因为如此,我们就非得以为“每”与“悔”等的上古声母决不会 差得如m-与X-那么远。现在拟定“悔昏”等原为* m-, “每民”等 原为*m-,因同为唇鼻音,所以能常谐声。“悔、昏”等字多属合 口 , * ip-先变同部的擦音,再在-u-影响下变x-(如非敷奉母字在现 代若干方言变X-或h-)是很自然的。
我们不能説“悔”“昏”等字的声母原来是[$]或[f],因为谐声 中极少擦音舆鼻音接触的例。我们也无法假设“每”“民”等原来是 舌根鼻音,因为舌根鼻音与舌根擦音谐声的例也是少,就现有的例 不能看出他的演变之道,而且舌根鼻音的地位也儘有别的合宜的 字要佔(看下文§12.8)。
中古的m-母字还有少数跟别的声母的字谐声的,见§12.12。
第十二章上古声母
289
§12.5现在要説到谐声中一个比较大的声母的总类。这里 面包括后来变为中古以及大部分的 d?‘-,g-,?-的字。以下是几个例: 
屯d‘,卞春 tp‘-;肫.t(3-;策 d‘-;钝 窀 顿 t-;庵
d‘-;融 t‘_;奄纯纯 d‘-;饨 d‘-。
帝 t-:啻(3-;褙 t‘-.;摘 t-;谪 d‘-;适 敌 d‘-。
谐声之外,假借异文中更有不少类似的现象,钱大昕已经最先指出 了(参看 §12.1)。
在中古只见于一等韵与四等韵(只有“地” d‘-在脂韵 为例外),而丨-3‘-,4>‘-只见于二等韵与三等韵,因此我们颇有理由 假定他们在上古原属一类,后来受了不同的韵母的影响而有差异, 而韵书中舌音类隔的反切,正是“古无舌上”的遗迹。
丨一四等韵
至于这一类里面韵如-系字,我们相信钱大昕“齿音古亦多读 舌音”的话是对的。现在假定他们是由*t-,* t‘-,*7--变来的。”-,*4‘-……与*t-, *t‘-,*d‘-部位近,所以可 以互谐,可以假借。
高本汉氏曾説?-常与US'dSt, 电'-谐声而
则否;因此他便以为古代本为塞音“4_”,而(5-仍为擦音。其 实,就古代材料看与&的谐声行为并没有什么分别。上面的两 个例已经可以表现得很清楚了。高氏取材不慎,才有那样的推测, 那个“令”是不能成立的。
谐声中另有一个声母的类,包括变为中古n-(三十六字母的 “泥”与“娘”)舆!>-(日)二母的字。
然 i>-:吓 n-,樵 i>-,燃 n-
290
汉'语音韵学
乃n-:仍i>--弱 i>-:溺 n-,嫋 n-假借异文中的佐证,可以看章炳麟的《娘日二纽古归泥説〉。 我们要注意的只是章氏係据三十六字母立説,不知《切韵〉时代无 所谓泥与娘之分。
这两个声母的上古音,现在仍然假定为* n-与* !>-,他们的关 係和*t-……与·二样。
§ 12. 6另外一些中古d^-, !>-, Q-, ?-的字是另有一个 来源的,因为在上古,他们不跟*t-)系的字发生_係而专 与舌根字谐声。
赤 tQ‘_,赦(3-:郝1 区 k‘_:植 tQ‘-
支如-,枝仏:厳k-,岐g‘- 誉g‘-:嗜芬-
臣政k- 驭k-:肾务-
7K 祁 g‘- 敷 k-··螯 tp-
旨 tp- :稽 k-,耆 g‘- 咸y-,感k-:缄、箴
这些例显示着“赤、支”等字古代当是部位比“郝、岐”等靠前的 舌根音,或者也可以説部位偏后的舌面音,今写作* C-, * c‘-, *j‘-,*J1-, *g-, *j-。如这样的例,虽然现在发的还不太多,可是 如:
臣启k-:贤英-旨 te-:耆 g,‘-:嗜;-的转换互谐,却不能视作偶然。
§12.7 中古的{8->‘-,<12‘-,3-,2-与灯-,订‘-,(13‘-,]'-,3-在谐声
中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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