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语言基础常识」古音概说

 当以读书通世事 2018-08-04

所谓“古音”是指古代汉族书面语言的语音。汉族的书面语最早见于3000多年前殷商时代的甲骨文。但甲骨文反映的古音资料很少,看不出当时的语音特点,所以我们讨论的古音是从两周时代谈起的。从周秦到现代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其间汉语语音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把汉语语音的发展历史大致分为上古、中古、近古和现代四个时期。现代是指以北京音系为标准音的现代汉语的语音。

古代三个时期,一般是指以周代《诗经》音为代表的先秦两汉的上古音,以隋代《切韵》音为代表的南北朝到唐宋的中古音,以及以元代《中原音韵》为代表的近古音。就学习古代汉语来说,掌握上古音是用处最多、作用最大的,但从学习音韵学来说,中古的《切韵》音又是基础。前人就是在《切韵》的基础上,上溯古音,下推今音的。所以我们这节讲“古音概说”,先介绍一点儿中古《切韵》音的知识,然后谈上古音。《切韵》是隋代结束南北朝的分裂局面之后新编的一部韵书。韵书是按韵编排的,是供诗人选字用韵的,《切韵》的作者有颜之推、萧该、卢思道、刘臻等八九个人,执笔的是陆法言。由于作者大都是当时著名的士大夫,所以《切韵》编写出来以后,很有影响,受到文人的推崇,唐宋王朝都用它作为科举取士的标准。后来为《切韵》增字加注的人不少,著名的有唐代王仁煦的《刊谬补缺切韵》、孙愐的《唐韵》和宋代陈彭年与丘雍等的《广韵》。字数不断增加,篇幅不断扩大,书名也改了,但体例和音系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现存最早的比较完整的《切韵》是王仁煦的《刊谬补缺切韵》唐写本,《唐韵》写本已残缺不全。只有《广韵》有多种刻印本,流传最广。1982年北京中国书店还影印过,书名《宋本广韵》。《广韵》是广切韵,即切韵的扩大的意思,全名叫《大宋重广韵》。它以平、上、去、入四声为纲,共分五卷,平声因字多分修两卷,共57韵,上声一卷55韵,去声一卷60韵,入声一卷34韵,合计206韵。它基本上是以隋唐时代的洛阳音为基础,吸收了一些魏晋以来的古音和方音成分,分韵多而细。诗人们都苦其苛细,感到难以遵守,所以唐初时就有“同用”“独用”的规定,“同用”就是以允许人们把某些邻近的韵合起来用。这实际上也反映了语音的变化。比如《切韵》《广韵》音系里支、脂、之分三个韵,肯定古韵是有区别的,但唐宋功令的规定,三韵可以同用,这表明唐以后的口语里一般没有区别了。所以到南宋,江北平水刘渊著《壬子新刊礼部韵略》就把允许同用的韵索性合并起来,成为107韵。与此同时金人王文郁著《平水新刊韵略》则归并为106韵。这106韵就是后来作律诗需要遵循的“平水韵”。“平水韵”包括平声30韵,上声29韵,去声30韵,入声17韵。

平水韵106韵,虽然是南宋时才有的,但它是以《切韵》《广韵》音系为基础的,唐代诗人用韵的实际情况也与它大致符合。所以平水韵的106韵基本上反映了中古音的韵部系统,而上节介绍的唐宋36个字母则代表了中古音的声母系统。下面介绍上古音。

上古时期没有韵书,研究上古音的根据主要是先秦两汉的韵文和形声字。韵文中又以《诗经》为主要依据,因为它材料比较集中,时代比较可靠。清代的古音学家都是从归纳《诗经》的用韵入手的。

我们知道,诗歌里能够互相押韵的字,一般都是主要元音和韵尾相同的,《诗经》也不例外。我们后代人读《诗经》,有的读起来不押韵了,那是由于诗音发生了变化。例如《国风·鄘风·相鼠》第一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这章的韵脚是“皮、仪、仪、为”,用今天普通话读来,“皮、仪”的韵母i,“为”的韵母是ei,基本上是押韵的。而《国风·召南·羔羊》第一章:“羔羊之皮,素丝五紽;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这章的韵脚是“皮、蛇”,用今天普通话读,“皮”和“蛇”的韵母不同;“蛇”,今读shé,韵母是e,这里通“迤”,念yí,与“蛇”的韵母也不同,按今音是不能押韵的。但依《诗经》的一般韵例,它们都处在韵脚的位置上。在《诗经》里这种现代读i韵母和现代读o以及读e韵母的字相押,甚至与现代读a韵母的字相押,不是偶然的。这表明它们在《诗经》时代,读音是相近的,可能它们的主要元音就是相同的。清代古音学家就将《诗经》里这些可以互相押韵的字串联、归纳在一起,属于一个韵部,如押韵字“皮、仪、为、蛇、何、禽、施、珈、佗、猗、宜、猜、磋、磨、罗、罹、麻、嗟、加、池、歌、莪、驾、驰、破、阿、沙、多、嘉”等。拿它们和中古音比较,发现它们在“平水韵”里分属于歌韵、支韵和麻韵,也就是说,上古的这个韵部包括了中古的歌韵字和支韵一部分字以及麻韵的一部分字。

清初顾炎武在建立韵部之始,把这些字归在他的第六部,后来的学者取《广韵》的韵目给上古韵部定名,如将顾炎武的第六部叫做歌部,这样便于比较,便于看出上古韵部和中古韵的历史关系。顾炎武是第一个对上古音进行系统地分部研究的,他审核了《诗经》全书1900多个韵字,与《广韵》音字比较,归纳为古韵10部。10部之分虽然还很粗疏,但开创之功是不可磨灭的。后来的古音学家在顾炎武的基础上,又进一步考察了《诗经》《楚辞》和先秦两汉的韵文以及谐声偏旁,取材越来越丰富,方法越来越缜密,分部也越来越精细。如江永分古韵为13部,段玉裁分为17部,孔广森、朱骏声各分为18部,王念孙、江有诰各分为21部,章太炎先生分为23部。如果从审音出发,把入声韵部都从阴声韵部中独立出来,分部就更多。如江永分古韵为21部,戴东原分为9类25部,黄季刚先生分为28部。

王力先生在他主编的《古代汉语》里则分为30部,王力先生又依主要元音的异同和远近,将30韵部与阴、入、阳相配,归纳为11类。韵部分阴、阳、入3类与声调无关,是按它们的韵尾的不同。阴声韵是指开韵尾或以元音收尾的韵部;入声韵是指以塞音收尾的韵部,现代普通话和许多北方话里已无入声韵,只有广州方音保存塞音收尾的入声韵比较完整;阳声韵是指以鼻音收尾的韵部。如现代普通话收-n尾的an、en和收-ng尾的ang、eng等,古代的阳声韵,除了收-n尾、-ng尾的,还有一种收-m尾的。下面是古韵11类30部:

「语言基础常识」古音概说

这30部虽然主要是根据《诗经》押韵归纳出来的,但对先秦两汉的韵文有很大的普遍性。例如屈原《离骚》中有一段:“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惟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惟捷径以窘步。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荃不查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而齌怒。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这一段的韵脚是“在、路、步、隘、绩、武、怒、舍、故、路、他、化”。“在”属之部,“路、步”属铎部,“隘、绩”属锡部,“武、怒、舍、故”属鱼部,“他、化”属歌部。这和《诗经》押韵没有什么不同。

汉代韵文用韵一般较宽,与《诗经》韵也基本一致。如赵壹《刺世疾邪赋》中有一段:“伊五帝之不同礼,三王亦又不同乐。数极自然变化,非是故相反驳。德政不能救世溷乱,赏罚岂足惩时清浊?春秋时祸败之始,战国逾增其荼毒。秦汉无以相逾越,乃更加其怨酷。宁计生民之命?唯利己而自足。”这段的韵脚,“乐、驳”相押属药部,“浊、毒、酷、足”相押属屋、觉二部合韵。合韵是指两个邻近韵部的字由于主要元音相近可以合押。这里的“浊、足”属屋部,主要元音是[u],“毒、酷”属觉部,主要元音是[o],[u]与[o]部位相近,只是发音时一个开一点儿,一个合一点儿,所以容易押在一起。这种相邻的韵部之间的合韵,其实在《诗经》里就存在了。例如《抑风·静女》第二章后二句:“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这是微部的“炜”字与脂部的“美”字合韵。又如《国风·周南·关雎》末章后四句:“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这是宵部的“芼”和药部的“乐”合韵。这种阴声韵和入声韵合韵,是主要元音相同,惟韵尾不一样,这与阴声韵之间或入声韵之间或阳声韵之间的合韵,性质不完全相同。所以,为了加以区别,有的把阴入之间或阴阳之间的合韵,另叫做“通韵”。《诗经》和先秦其他韵文的入韵字,总是有限的,而且有不少重复,不可能把上古出现的汉字都包括在30韵部里。对那些没用作韵脚的字,古音学家则主要归于形声字。形声字是由声符和意符两部分组成的,例如“河”字,水旁是意符,指明“河”是属于水这个范畴的,而“可”则是“河”的声符。声符是表示这个形声字的读音的。现在看来,有的形声字和它的声符读音差别很大,如“江”从工声,“羲”从我声,这是语音变化的结果。

上古时期离造字的时代不远,形声字和它的声符读音是相同或相近的。从韵部的角度看,在上古,同声符的字一般都同属一个韵部,例如“我”属歌部,从“我”得声的“俄、娥、峨、莪、蛾、義、饿、鹅……”以及从“義”得声的“儀、檥、蟻……”字也属歌部,同样,我们知道了“皮”“也”“可”属歌部,那么,从“皮”得声的“彼、披、波、陂、破、被、颇……”字,从“也”得声的“他、地、池、施、驰……”字,以及从“可”得声的“坷、河、奇、阿、苛、荷、歌、骑……”字也都属歌部。

汉字里的形声字超过百分之八十。这样根据声符就可以把先秦出现的字差不多都分别归属到古韵各部之中。“古韵30部常见谐声表”,就是在《诗经》韵字的基础上,根据“同谐声者必同部”的原则而制订的。但是殷商的甲骨文就已出现了形声字。一些形声字的产生时代要早于《诗经》时代。因此,从谐声的角度去看《诗经》某些诗篇的押韵,有时感到不合,如《国风·卫风·竹竿》第三章一例:“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这里的韵脚是“左、傩”。“左”是歌韵部不成问题。但“傩”字属什么韵部?从押韵来看,也应属歌部;但从谐声来看,“傩”从难声,难声在元部,属阳声韵,而歌部是阴声韵。这就是说,“傩”字已从阳声韵元部转变到阴声韵歌部去了。音韵学上把这种情况叫做“阴阳对转”。“对转”的条件一般要求主要元音相同,如歌部和元部同属第七类,主要元音都是a。“傩”字由nan变读na,韵尾-n脱落了,这是阳声韵变阴声韵。至于“傩”字现代读nuo,那又是唐宋以后的变化了。也有阴声韵变为阳声韵的例子,如《诗经·小雅·六月》三章前四句:“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玁狁,以奏肤公。”韵脚是“颙、公”。“颙”字从“禺”声,“禺”属侯部,但在《诗经》里,“颙”字已不读阴声侯部的-io而与“公”一样,读入阳声东部了。

在上古音系里,“阴阳对转”也包括“入阳对转”,即入声和阳声之间也发生转化。如《诗经·桧风·匪风》一章:“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韵脚“发、偈、怛”。其中“发、偈”属入声韵月部,而“怛”从旦得声,“旦”属元部。这说明“怛”字的读音已由阳声的元部转到入声的月部了。主要元音也相同,只是韵尾-n变为-t,在《诗经》里,入声韵和阴声韵关系比较密切,所以许多古音学家往往把相关的入声韵并入阴声韵部,入阳对转也就是阴阳对转。

在《诗经》韵部系统里,这种从别的韵部转到本部来的字,我们把它称为“散字”,如歌部的散字,除了“傩”,还有“播”,月部的散字,除了“怛”,还有“厉”,其他韵部里也有不少附有这种从他部转入到本部来的散字的。不过,这种“散字”并不都属于“阴阳对转”的情况。例如之部里的“裘”字,它从求得声,本属幽部,但在《诗经》里,它只与之部字相押,而从不与幽部字相押,如《国风·秦风·终南》首章:“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韵脚是“梅、裘、哉”,“梅、哉”是之部字。这表明“裘”字已由幽部转到之部。“幽”“之”是相邻的两个阴声韵部,主要元音相近,所以可能转化。这种情况,音韵学上叫做“旁转”。

在谐声表中,宵部的散字“呶”,侯部的散字“饫”,微部的散字“缓”也属于旁转。旁转的条件必须是主要元音相近。这里再强调一点,“对转”“旁转”和上面说到的“合韵”“通韵”,性质是不同的。“对转”“旁转”是语音发展的现象,而“合韵”“通韵”是一种临时的偶然的情况,对此必须认识清楚,不可混为一谈。但是,无论“对转、旁转”或“合韵、通韵”,都是从研究《诗经》的用韵中分析归纳出来的,反过来,了解了对转、旁转与合韵、通韵的情况和规律,这对我们阅读《诗经》,掌握上古韵部系统,是很有帮助的。但是《诗经》和先秦其他韵文解决不了上古声母的问题,研究上古的声母系统,形声字是一项重要的材料。因为形声字中的声符既然是表示读音的,那么同谐声音不仅韵部相同,声母也应该是相同或很相近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例如“纲”从冈声,“轲”从可声,“琴”从今声,“奴”从女声,“例”从列声等。当然由于古今语音不同,从后代的读音去看形声字,就会发现许多差异。例如“江”从工声,江的声母是j,工的声母是g。又如“悲”从非声,“潘”从番声,“闵”从文声;又如“澄”从登声,“挑”从兆声,“坠”从队声等。这种形声字和它的声符读音的不同,反映了上古声母的特点。形声字之外,还有古籍中的通假字,声训和注音也是反映上古声母不同于后代的材料。

通假字是一种异文,是同一词的不同写法,这是由于古音相同或相近写了一个别字。例如,古代传说中的太昊帝“伏羲”氏,有的古书写作“庖牺”或“包”,有的又作“宓羲”。又如《诗经·小雅·车攻》:“东有甫草”,韩诗引作“圃草”。“伏”与“庖”或“包”“宓”,“甫”与“圃”上,今音声母不同,在上古应该是相同的,所以才可以通假。声训是以读音相同或相近的字去解释另一个字。如《诗经·小雅·车辖》:“陟彼高冈”,郑笺:“陟,登也。”

东汉刘熙的《释名》用的全是声训,如“负,背也;置项背也”。“负”与“背”,“陟”和“登”,彼此的声母,今天差别甚大,上古则是音同或音近。古书注音指汉魏以后的人为先秦两汉的古书注的音。如《逍遥游》:“其名为鹏”,《释文》:“鹏……崔音凤”。又如《国风·卫风·淇奥》:“绿竹猗猗”,《释文》:“韩诗竹作‘笃’音徒沃反”。“徒沃反”音近“笃”。“笃”与“竹”的声母,“鹏”与“凤”的声母今音也相距很远,但在上古一定是相同或相近的。

清代古音学家钱大昕根据上述材料研究了上古的唇音声母和舌音声母,得出了上古只有重唇“帮、滂、并、明”,没有轻唇“非、敷、奉、微”,只有舌头“端、透、定、泥”,而没有舌上“知、彻、澄、娘”的结论。

近代的一些学者还研究了上古的齿音与牙喉音的问题。上古声母系统的问题比较复杂,现在尚未取得为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见。我们所提出的上古32个声母也只是一家之言。这32个声母与36个字母比较:

第一,唇音少了“非、敷、奉、微”四个,只有重唇“帮、滂、并、明”四个。这是说,36个字母里的“非母”在上古读作“帮母”,“敷母”读作“滂母”,“奉母”读作“并母”,“微母”读作“明母”。这是钱大昕证明了的。现在不同意这种看法的人虽然不是没有,但不多。

第二,36个字母的舌上音“知、彻、澄、娘”,在上古分别并入舌头音“端、透、定、泥”。这也是钱大昕的意见。上古的舌音中还有照甲、穿甲、床甲、审甲、禅、日、来母。照甲、穿甲、床甲和审甲是从36个字母正齿音照、穿、床、审四母分化出来的。根据黄季刚先生的研究,上古的正齿音照、穿、床、审应分为两类,我们称之为甲、乙,也有另取名称的。黄季刚认为甲类和舌头音端透定合并,乙类和齿头音精清从心邪合并。这有一定的道理。钱大昕也曾说过:“古人多舌音,后代多变为齿音,不独知彻澄三母为然也。”说的就是正齿音照、穿、床、审的甲类,还有禅母,上古也属舌音。半齿音日母,依章太炎先生的研究,上古归泥,也是舌音。来母本属半舌音,所以上古的舌音,虽然少了舌上音知、彻、澄、娘四母,但又多出照甲、穿甲、床甲、审甲、禅、日等六母。此外,曾运乾先生曾著《喻母古读考》一文,认为上古喻母也应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归匣母,一部分归定母。归定母的部分,就是指36个字母原属喉音的喻乙部分,在上古也读舌音。我们从语音的演变是有条件的这一原则出发,没有将照甲、穿甲、床甲、审甲并入端组,认为它们虽然都是舌音,但在发音上还有一定的区别。同样喻母的一部分也没有并入定母,我们也把它作为一个独立的声母放在舌音里,叫做喻甲。这样上古的舌音声母比起中古来不仅没有减少,而且增加了。

第三,上古齿音也还有两组,除了齿头音精、清、从、心、邪,与中古一样,正齿音照、穿、床、审四母各只剩下一半,依黄季刚先生的意见,分别并入精、清、从、心四母,我们也是考虑到后代演变的条件问题,也暂时让它们独立成为一组,为了与照组的甲部分区别开来,我们把它们叫做照乙、穿乙、床乙和审乙。这样上古齿音声母还共有9个。

第四,上古牙音见、溪、群、疑四母,与中古完全一致。上古喉音晓、影也与中古相同;只有匣母,比36个字母的匣母内容扩大了,包括喻母的乙部分。由于牙音和喉音发音部位相近,可以合在一起,叫牙喉音。

以上介绍了上古32个声母系统,并比较了一下它们与中古36个字母的异同。我们学习、研究古音,不是为古而古,而是要解决实际问题,具体地说要用来解决阅读古书中的问题。比如掌握上古的韵部系统,可以帮助我们去学习、欣赏先秦两汉的韵文。

掌握了上古的声母系统,则可以认识古书中的双声语词,一些双声词,只有根据上古声母特点才能正确理解。比如“匍匐”一词,今天读来声母不同,韵母反而相同。但在上古它是个双声联绵字,因为“匍匐”两字同属并母。“匐”在中古36个字母里属轻唇“奉母”,而上古无轻唇,“匍”字也是重唇“并母”。相反,“匍匐”的韵母在上古是不相同的。“匐”属入声职部,而“匍”归阴声鱼部;今天都读同一韵母-u,这正是古音不同于今音的表现。

除了双声、叠韵,古书里还有通假、破读等其他一些读音问题,需要运用古音学知识去解决。这在下一节里专门讨论。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