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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沉舟——小河墓地

 木头1018 2017-02-15

    小河墓地位于罗布泊地区孔雀河下游河谷南约60公里的荒漠之中,东距楼兰故城175公里,西南距阿拉干36公里。1910-11年间由罗布猎人奥尔德克首次发现。1934年,斯文赫定指定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在奥尔德克的引导下到达该墓地。1939年,贝格曼在斯德哥尔摩发表的《新疆考古研究》一书中,对小河流域考古调查及发掘工作进行了详细的介绍,是其博士论文。此后,再无考古队进入小河墓地。直到2000年底,深圳古大唐影视广告公司组织《中国西域大漠行》摄制组,借助GPS进入小河墓地。2002年,经国家文物局正式批准,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组成小河墓地考古队于当年的12月抵达小河地区对该墓地进行试掘。200310月,小河墓地的全面发掘项目经国家文物局批准正式启动。1934年:12座;2002年底:4座;200312-20043月:33座;20049-20053月:130座。

小河墓地位置示意图


贝格曼的小河

    贝格曼的文字详细记录了他当年艰难的发现之旅。

    1934年初夏的一天,贝格曼考古队行进在塔里木盆地的罗布泊荒漠中,目地是寻找一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古墓葬。此时他们已经渡过了孔雀河,在沙漠里转悠了15天。

    担任向导的是罗布人奥尔德克,他曾在1900年领着斯文·赫定发现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1600多年的楼兰古城。斯文·赫定离开中国33年后,奥尔得克已经变成了72岁的老人,但他一直在等着斯文·赫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另一个重大发现:在孔雀河边的荒漠中,他发现了一座有一千口棺材的小山,那是谁也不知道的古迹。

    按照奥尔德克指定的方向,应该是在库姆河(孔雀河的一个支流)以南地区。但渡过库姆河之后,贝格曼发现这里的原野布满了雅丹、沙丘和柽柳墩,犹如一个巨大的迷魂阵。而且考古队总在原地打转,走了一上午,来到的竟然是昨天曾经来过的地方一个小湖湾。晚上奥尔得克的一个同伴病了,而他自己在半夜里突然从梦中惊醒,说是看到了可怕的幽灵。第二天,奥尔得克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讲故事。他说,那座具有坟墓的小山已经消失在新形成的湖泊中,再也找不到;又说那是一个有“伊比利斯”(魔鬼)守候的地方,任何靠近它的人都要遭受灭顶之灾。“我开始怀疑是否有这样一个地方,或者他是否真的去过那里。”贝格曼说。

     考察队意外地拐向了一条库姆河的支流,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河,贝格曼随口把它叫作“小河”。考古队沿着小河边测量绘图边前进。这时已是193462日,沙漠里的天气变得特别炎热,所有的人都汗流夹背气喘吁吁,周围的牛虻闻味而动,“可怜的人们几乎要发疯了”。

    就在这天傍晚,奥尔得克找到了他曾发现的墓地。奥尔得克就像是走进了梦境,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着,谛听着。他久久地凝望着一个小山包,一言不发。此时人们都在忙着搭帐篷,准备晚上的营地。突然奥尔得克指着那个山包大叫:“那……就是它。”

    塔克拉玛干是一个死寂荒凉的世界,但是它的每一次发现都震惊了西方世界。


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

罗布人向导奥尔德克(贝格曼画)

小河文化典型墓地:小河(5号)墓地、古墓沟墓地、铁板河墓地、北方墓地。

1-小河墓地 2-铁板河墓地 3-克里雅北方墓地(和田地区)

分布范围:罗布泊地区(两河:塔里木河和孔雀河),  但是2003年,北方墓地的发现证实这种文化遍布整个塔里木盆地。

文化特征:不见陶器,以一组独特的墓葬形式为特征。

时代:公元前2000-1500年。

楼兰古城与小河墓地相对位置图


墓地布局

     小河墓地位于罗布泊西南、孔雀河南部支流小河东侧。自然堆积和人为堆积74×35-7米,两层楼高,分为5层。最早的一批人群是埋在平地上的,之后越堆越高,经过500年左右的时间,成为一个大封堆。

南区:139座,北区:28座,中间以一道木栅栏分割,另在南区的南端有一道木栅栏,整个墓地的顶部有部分散乱的木构件——享堂。


小河墓地南北区示意图

    小河墓地墓葬结构形制:均是东西向沙坑,内放棺木,棺头立一根木柱或者木浆,单人葬。根据棺木的结构差异可以分为两型:

A——船型木棺,由用胡杨木制成的侧板、两挡、盖板拼合而成,无底。

B——泥壳木棺。

A型-船型木棺

B型-泥壳箱式木棺:绳索捆束,挡板凿空封堵


墓葬地表

    棺前竖立不同形制的立木,有的棺后还竖一根细红柳棍。棺前立木因死者性别不同而有区别,男性棺前的立木似桨,“桨”面涂黑,“桨”柄涂红,柄端多刻有7道旋纹。“桨”的大小差别很大,大的高近2米,宽近0.7米;小的高1.3米,宽0.1米多。

不论死者年龄、穷富均遵循这一规律。

男性棺木前的桨型立木


生殖崇拜在葬俗中的体现

     清除地表沙土后,木棺表面覆盖当时现场宰杀的牛皮和羊皮(部分有血迹残留),一般盖一张,大的盖多张,新宰杀的牛羊皮,经风干收缩,可以紧紧地束缚住船棺。

被牛皮紧裹的木棺

《礼记·檀弓上》: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

    船棺用整根树干凿刻而成,树龄往往在千年左右,可能有金属工具用于攻木,石质工具加工独木舟非常困难。再有墓地的立柱等等,小河人对当时自然环境的破坏是非常大的。

     栽竖高大木柱,柱子涂红,六棱形,构成木圈。柱上涂红悬挂牛羊头,在中部偏上的位置。但是由于长期的堆埋,柱子下部被埋,牛头羊头好像堆在沙堆里。

构成木圈的六棱形涂红柱子

本来悬挂于柱子上方的牛头

    通过对小河墓地中四座具有明显祭祀性质的早期墓葬-泥棺墓墓主人(均女性)的 DNA 分析显示,她们所携带的线粒体基因型均为东部欧亚谱系C4,并被最多的早期小河个体所共享。这些女性可能是因为生育了特别多的后代而受到后人崇拜并获得了较高的社会地位,这与整个小河墓地所展现的高度生殖崇拜特征相符。

墓葬(BM28)随葬石质权杖头

     法杖上黏合剂为牛胶,属于明胶。这是迄今为止经科技分析证实的我国最早利用的黏合剂,它将中国动物胶利用的历史追溯到3600年前。

昆仑玉制成的饰品

用木别针紧束裹尸布的木人

用木别针紧束裹尸布的木人

木雕人像


    木雕人像,随葬品,非常精致,细毛线缠绕在面部,象征塔图纹身,鼻子硕大,为欧罗巴人种。牙用鹰的羽毛翎管制成。

木棺中随葬的牛头

    草编篓,大小不一,小孩墓有小草编篓。可以使用不同的织物编织出花纹。草编篓里放着一些植物的种子,有小麦,有小米等。

草编篓

贝格曼发现的木雕人

男性木尸的合葬墓

这座特殊的墓葬中没有尸骨,而是用木尸替代,可能这是一对父子或者兄弟,在外出狩猎或者部族冲突中没有在回来。

在发掘中,出土干尸200多具

小河公主

男性干尸



      沙漠中考古是很艰难的一件事,包括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吉林大学几家单位一起合作进行的这次考古发掘是中国田野考古史上重要里程碑。


小河遗址考古队队员

为什么队员们都进去以后刮光头呢,男性因为水的问题,一个月出去才轮流能洗一次澡,所以索性男性都光头,女的条件就好一点。

做记录的考古队员

沙暴过后的考古队领队伊弟利斯


来源:于彼斟鄩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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