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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红楼梦》“程前脂后”之说

 风临酒把2 2017-03-05
——就欧阳健《“一笑”背面的文章》小议红学的荒唐

        欧阳健老师的思辨与治学精神,从九十年代初看先生文章始就深为感动,所以始终也是作为自己师长敬重。前几天拜读了先生在天津的《今晚报》刊登了“灯下谭红”系列的《“一笑”背面的文章》一文。个人有些感受,希望与欧阳老师探讨“一笑”问题。
     
        欧阳老师反主流红学的勇气是可嘉的,其实我辈更是反主流红学战士。但欧阳老师,首先是站在主流红学的基础上反主流红学的,所以不管怎么战斗,都是不彻底的,也是很盲目的。
     
        主流红学把《石头记》创作时间定在乾隆时期,但他们无法解决批语落款时间的荒唐与尴尬,欧阳老师把批语时间后推60年的做法,时间问题确实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因此奠定了“程前脂后”的理论基础。这里我不去猎举多少资料,只就《红楼梦》第三十七回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蘅芜苑夜拟菊花题”贾芸写给宝玉的信落款问题谈谈。
     
        贾芸给宝玉的信内容是:【不肖男芸恭请父亲大人万福金安。男思自蒙天恩,认于膝下,日夜思一孝顺,竟无可孝顺之处。前因买办花草,上托大人金福,竟认得许多花儿匠,并认得许多名园。因忽见有白海棠一种,不可多得。故变尽方法,只弄得两盆。大人若视男是亲男一般,便留下赏玩。因天气暑热,恐园中姑娘们不便,故不敢面见。奉书恭启,并叩台安。】而落款“男芸跪书”,在庚辰本与己卯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中,就此结束,列本、梦序本、舒序本“一笑”和程高本中为“男芸跪书一笑”,这“一笑”是典型抄手混入正文的批语。
     
    戚序本就很正确的抄成双行小字批语,欧阳老师认为是狄楚青篡改的,狄楚青出版戚序本影印时,不知批语是来自脂砚斋、畸笏叟、松斋等人,所以他在页眉贴批条注释“‘一笑’二字,乃作者自加批词,非信中语也,故作双行小字。今本误为芸书收语,谬甚。”,还引用“二十四两”改成“三四千两”来举证狄老板的不老实。
     
    然而这不但说明狄楚青没有篡改,反而是自己观察到了这个亮点而专门写了“眉批”,如果真如欧阳老师说的,这是狄葆贤的“故伎重演”,篡改这个“一笑”为批语是何目的?再说,南京图书馆的抄本他也能改得到吗?
     
    还有六十年代才发现的蒙古本,他那时候就能改到?
     
    看一看这两个抄本情况:

浅谈《红楼梦》“程前脂后”之说
(蒙古王府抄本中的夹批“一笑”)
浅谈《红楼梦》“程前脂后”之说
(南图藏本的夹批“一笑”)

    其实这都不需要太多的争论,欧阳老师还强调,庚辰本和己卯本是正宗“脂批本”,其实是不是正宗,本身就是主流红学喊出来的,暂且不展开正宗不正宗问题,这两个本子没有“一笑”二字,更说明文本文字结束处是“男芸跪书”,如果“一笑”再后缀,你举再多的例子,都是说不通的这样落款和态度。这样,刻本出现“一笑”,恰恰说明程伟元的抄本底稿是有批语的,这条“一笑”的批语,跟舒序本等抄本一样,被抄混入正文,“程前脂后”的思想是不可取的,要树立这个思想,就要否定大量的资料和文献,除了程甲本是真,其他抄本与资料都是后来形成,简直匪夷所思。要否定的是除了刻本之外所有文献了。
   
     "一笑"是与“忠靖侯吏(史)鼎的夫人来了史湘云”一样,“史湘云”是没有删净的批语一部分,都是“程前脂后”妄说过不去的坎。
    
     欧阳老师要是当时的思维不是站在新红学的基础上,完全可以把小说成书时间往乾隆年前置60年,这样先生就是一代宗师了,然而,被红学毒害下是欧阳先生,缘木求鱼,在乾隆时代往后推迟60年才出现“脂批”情况,永远达不到学术的顶点了。

附录:《“一笑”背面的文章》作者:欧阳健(原载2016128《今晚报》

  贾芸是个乖觉的角色,“做小伏低”是他的惯技。为了谋得美差,借钱买了冰麝巴结凤姐,满口谎言还赌咒发誓:“侄儿不怕雷劈,就敢在长辈前撒谎?”为了亲近惦念的小红,听宝玉说“倒像我的儿子”,便顺着杆子往上爬:“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虽然岁数大,山高遮不过太阳。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若是叔叔不嫌侄儿蠢笨,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又送来两盆白海棠,递上“不肖男芸恭请父亲大人万福金安”的帖儿,落款为“男芸跪书一笑”,都反映出机灵而不失狡诈的性格。
  谁也不曾料到,因为有的《红楼梦》版本没有“一笑”二字,有的将“一笑”作为批语,竟引出了许多背面文章,成为红学的一桩公案。
  从版本的先后看,有人说“一笑”是“残留的脂评文字”,被程甲本误抄进了正文,可见是晚出的“铁证”。从文本的理解看,有人依着“一笑”是批语的思路,称帖儿为“贾芸的效忠信”:第一,脸皮真厚,厚到了十分无耻的程度;第二,想方设法地巴结、讨好,努力标榜自己的忠诚不贰,鞠躬尽瘁;第三,图穷匕见,不择手段地想抱贾宝玉的粗腿。
  但这种说法也面临两个难题:第一,正宗脂本(己卯本、庚辰本),落款与批语都无“一笑”二字;第二,作“男芸跪书一笑”的,除了程甲本、乙本,还有被视为“真正乾隆抄本”的舒序本,和被视为庚辰本的“近亲”、据说道光年间就被带到俄国的列藏本,要说“一笑”二字为高鹗“妄加”,就有点站不住了。而对文本也可以做另一层解读:贾芸是没有野心的芸芸众生,他称宝玉为父亲,无非是“哄骗”宝玉,以讨他的欢心,以便接近他思念的小红,明知玩得有点儿“过”,落款时加“一笑”二字调侃一下,就把失落的平衡找回来了。
  再说,在一段批语之后,确有加“一笑”以收束之例,如甲戌本第六回在“凤姐笑道”加批“二笑”,“三笑”,“又一笑,凡五”,“又一笑,凡六”,但没有孤零零批上“一笑”之理。因此,正确的解读是,“一笑”是帖儿的正文,而非什么脂砚斋的批语。程甲本、乙本作“男芸跪书一笑”是正确的。
  其实,问题的症结仍然出在狄葆贤,证据是他在有正本“一笑”二字上所加的眉批:“‘一笑’二字,乃作者自加批词,非信中语也,故作双行小字。今本误为芸书收语,谬甚。”我们已经察知狄葆贤将“二十四两”改为“三四千两”,又加眉批为篡本张目的事实,就会明白这不过是故伎重演而已,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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