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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渡舟伤寒论讲稿(12)搜狗网页

 老玉米棒 2017-03-11
  五,麻黄汤原剂量的九分之二。方中调和营卫力大而发汗力更小,对大汗出后微邪不解非常适宜。桂枝二麻黄一汤与桂枝麻黄各半汤在临床都可治表有小邪而见烦热、身痒的病证。一般来说,凡是有表邪见无汗而身疼痛者,当用麻黄汤发大汗;身不痛而痒者,那就不可大汗,而宜用此两方之小汗法。这两个方证,寒热交作,其形似疟,但并不是疟疾。不过,后世用桂枝汤治疟的思想却由此发展而来。 下一条讨论服桂枝汤大汗出后的第三种情况。 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27) 白虎加人参汤方: 于白虎汤方内,加人参三两,余依白虎汤法。 这一条论述服桂枝汤太汗出后伤津耗气而邪热内传阳明的证治。 太阳中风,服桂枝汤是正确的,但服汤后因汗不得法而导致大汗出。前一条大汗出虽脉变洪大,但证不变,故其治法亦不变,仍用桂枝汤如前法。这一条脉变洪大而证见“大烦渴不解”,说明表证已无,却由于大汗后伤了胃中津液,导致胃中干燥,阳邪内陷于阳明气分。胃热扰心,故大烦;气津两伤,气不化津,故口渴严重而且喝水不得解其渴;里热蒸腾,“阳明脉大”,故脉见洪大;如兼热盛而且气阴受损伤,故洪大之脉按之反出现芤象。针对这种情况,应该用白虎汤清阳明气分之热,加人参益气生津以治烦渴。 这一条是由于服桂枝汤助热伤津,导致大汗出而大烦渴,转为阳明里热,气阴两伤的白虎加人参汤证。相比而言,桂枝加附子汤证是因为误服麻黄汤大汗出后,导致漏汗不止,阳虚不固。一般说来,用桂枝汤发大汗后多易伤阴;用麻黄汤发大汗后多见亡阳。临床虽不绝对如此,但也应该加以注意。如果我们把“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这三条联系起来对比分析,就可以从所列举的服桂枝汤后出现的病情变化,以及所提出的辨证要点及处理方法中,体会出张仲景的辨证论治精神,这是值得我们很妤地学习和研究的。 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更汗,宜桂枝二越婢一汤。(28) 桂枝二越婢一汤方: 桂枝去皮芍药 甘草各十八铢 生姜一两三铢,切大枣四枚,擘 麻黄十八铢,去节 石膏二十四铢,碎,绵裹 上七味,?咀。以五升水,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本方当裁为越婢汤、桂枝汤,合饮一升,今合为一方,桂枝二越婢一。 这一条论述表郁生热轻证的证治。 太阳表证,发热多而恶寒少,表明寒邪束表日久,邪气已有化热之势。如果完全化热,就会出现但热不寒而反恶热的阳明里热证。现在它还有恶寒,因说明还没有完全化热。“脉微弱”是与脉浮紧相比较而言的,也就是脉的浮紧之势已略有减轻,也反映寒邪已有化热之势。 “此无阳也”,成无己在对第16l条“无阳则阴独”作注时说:“表证罢为无阳”。可见,“无阳”在此指已无伤寒表实证而言,故不可再用麻黄汤发汗。后世不少注家把这一条作了语句上的调整,改为“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宜桂枝二越婢一汤。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更汗。”还把“脉微弱”当作极微的阳衰之脉,把“无阳”解作亡阳。不过,这一条讨论的是表郁里热证治,与亡阳并无关系,作亡阳解释与张仲景的原意不符,还是应该遵从成无己的注解,断为表郁而生热之轻证,用桂枝二越婢一汤来洽疗。 桂枝二越婢一汤即桂枝汤与越婢汤的合方,也可以说是桂枝汤加麻黄、石膏,并制小其剂而成。用桂枝汤加麻黄解表开郁,加石膏清阳郁之热。因为它的用量较轻,发汗解热之力较弱,所以仍属小汗方的范畴。当表寒部分化热,出现热多寒少,麻黄汤、桂枝汤、大青龙汤都不适合应用的时候,只能选此方辛以透表、凉以解热,也即辛凉解表之法。方名“越婢”有两种解释:其

  一,“越”有发越之意;“婢”同卑,指地位低下,力量弱小。越婢指发越之力如婢,不如大青龙汤发汗清里作用大。其

  二,《外台秘要》把越婢汤称为“起脾汤”,认为这个方子有发越脾气,通行津液的作用。 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二越婢一汤都是发小汗的方剂,用于营卫之小邪不解者。营卫小邪不解,都有寒热交作如疟的情况,或一日二三度发,或一日再发,或热多寒少,或身必痒,与典型太阳表证的发热恶寒不同。临床遇到这些情况,要注意是不是这三个小汗方的适应证。这三个方子既然是小汗方,在用量上一定要注意小而轻,不可失了张仲景的原意。 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汤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29)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方: 于桂枝汤方内去桂枝,加茯苓、白术各三两,余依前法,煎服。小便利,则愈。 这一条论述汗下后水邪内停的证治。 对于这一条文,注家争论较多,焦点在于有无表证,以及去桂枝还是去芍药的问题。《医宗金鉴》认为“去桂当是去芍药”。成无己则模棱两可,不说去桂枝还是去芍药,提出用桂枝汤加茯苓白术为宜。柯韵伯、陈修园则维持原意,主张去桂枝加茯苓、白术。 这一条开头说“服桂枝汤,或下之”,可知前医认为“头项强痛,翕翕发热”为桂枝汤证,可以发汗,又或者认为“心下满,微痛”为可下证。但经过了汗下以后,前述诸证仍然存在,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他们不知道“小便不利”是辨证的关键所在。小便不利为气化不利,水邪内停的反映。 太阳之气的气化作用与水液代谢的关系非常密切。水邪内留,导致太阳腑气不利,气化失司,可出现小便不利之证;郁遏太阳经中之阳气,经脉不利,可出现头项强痛和翕翕发热之证,似表证而非表证;导致里气不和,可出现心下满、微痛之证,似里实而非里实。因此,汗下两法都不适宜,只有用桂枝汤去桂枝加茯苓、白术以健脾利水。水邪祛了,太阳经腑之气不郁了,病也就好了。 方后注说“小便利,则愈”,说明本方的作用不是发汗,而是通利小便,无需桂枝走表以解肌,故当去之。有人说,既然不发汗而专门利小便,为何不用五苓散呢?五苓散的方后注说“多饮暖水,汗出愈”,其证是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脉浮,用发汗利水的方法,使外窍得通,则里窍自利,是为表里两解之法。相比而言,本方则仅仅利水而已,里窍通,水邪去,则经脉自和,是利水以和外之法。唐容川说:“五苓散是太阳之气不外达,故用桂枝,以宣太阳之气,气外达则水自下行,而小便利矣。此方是太阳之水不下行,故去桂枝,重加苓术,以行太阳之水,水下行,则气自外达,而头痛发热等证,自然解散。无汗者,必微汗而愈矣。然则五苓散重在桂枝以发汗,发汗即所以利水也;此方重在苓术以利水,利水即所以发汗也。实知水能化气,气能行水之故,所以左宜右有。”唐氏的论述可谓是深得此方治疗之旨。 陈慎吾先生曾治一数年低热患者,主要证候就是翕翕发热、小便不利。他用本方原方治疗,只用了两三剂,就热退病愈了。可见,经方只要用的得当,效果是很好的。陈修园用本方治吏部谢芝田的验案也很著名,就不再说了。总之,从理论的分析到临床的验证,都以去桂枝为是。方中芍药可助疏泄以治心下满,苓术走里以健脾利水,姜枣健脾和中,调和营卫,共奏健脾气,利水邪之功效。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燥,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30) 甘草干姜汤方: 甘草四两,炙干姜二两,炮上?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五合,去滓,分温再服。 芍药甘草汤方: 白芍药四两甘草四两,炙 上二味?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温再服之。 调胃承气汤方: 大黄四两,去皮,清酒浸甘草二两,炙 芒硝半斤 上三味?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内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温服。 四逆汤方: 甘草二两,炙干姜一两半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三味?咀,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 这一条以举例示范的形式论述伤寒夹虚误汗的变证及随证救治的方法。 阴阳气血俱虚之人复感外寒,阳不摄阴,故见自汗出、小便数;阴血不足,心神失养,故见心烦;表有寒邪,故见脉浮,微恶寒;阴血虚少,筋脉失滋,故见脚拘挛、抽掣、疼痛,也即“脚挛急”之证。 针对这种情况,可考虑使用桂枝加附子汤,解表兼以固阳摄阴。但是,医生误认为是“卫强营弱”的太阳中风证,反以桂枝汤发汗,那就犯了虚虚之戒,导致阴阳更虚,出现了阳虚之手足厥冷、阴伤之咽中干燥、虚阳扰动之烦、阴液亏耗之躁,以及里气不和之吐逆,遂使病情更为复杂,只能随证施治了。 在阴阳俱虚,阳不摄阴之时,主要矛盾常在阳虚一面。阳固则阴存,阳生则阴长。何况有形之阴不能速生,而无形之阳则有顷刻而亡的危险。因此,先用甘草干姜汤以复其阳。待阳回厥愈足温之后,尚有脚挛急未缓解,再用芍药甘草汤滋阴和血,缓解痉挛,其脚即可伸展。如果本有阴液不足之证,用甘草干姜汤扶阳之后,由于阳复太过,使阴液更伤,胃中燥热,以致胃中不和而谵语者,可少少给予调胃承气汤,目的是和胃燥,调胃气,并不在于泻下。如果本来阳气不足,在治疗中又误用了发汗力强的麻黄汤,或者反复多次发过汗,甚至用烧针劫汗,即“重发汗,复加烧针”,可导致伤阳的重证而见厥逆吐利等等,救治之法当急用四逆汤回阳救逆。对于这种阳虚重证,甘草干姜汤已经不能胜任了。 这一条的误治后变证多端,虚实寒热互见,阴阳转化无常,治疗上或扶阳,或滋阴,或和胃,或回阳,治从证变,仲景在这里对“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的法则作了典型示范,启发意义很大。 甘草干姜汤共见于两处,一处在《伤寒论》,一处在《金匮要略》,《金匮要略》用此方治疗虚寒肺痿。本方用量必须是甘草之量大于干姜,一是用来扶脾胃之阳,二是因为此证除阳虚外还有脚挛急,咽中干等阴虚之证,因此在扶阳时要特别注意不可耗伤弱阴,这也就是用干姜而不用附子的原因。由于扶阳的药多刚燥,故不仅要避免用燥烈的附子,还要倍用甘草监制干姜的峻烈之性,以护其阴。这里要用经过炮炙的干姜,缓其性,亦可防劫阴之弊,可见仲景用药精心之处。《朱氏集验方》用此方治脾胃阳虚,气不摄血的吐血不止、脉迟身凉等证,方名二神汤,足见此方既可扶阳又能摄阴。 芍药甘草汤所用芍药与甘草剂量相同,均为四两。二药相合,酸甘合化为阴,可以养血平肝,缓解筋脉拘挛,善治血脉拘急疼痛,对于因血虚而引起的两足痉挛性疼痛或腓肠肌痉挛性疼痛不可伸者多有良效,故有“去杖汤”的美称。 我曾经治过一个曹姓患者,五十三岁,主证是腓肠肌痉挛,而且多在晚上发作,脉弦而舌红,我就用了芍药甘草汤,四剂就痊愈了。还治过一个周姓的女孩,十二岁,主证是左臀受外伤后肿痛,左下肢拘紧不能伸展,而且还有发热,体温37.8℃,脉弦细数。西医诊断为化脓性髋关节炎。从脉象分析,弦为肝脉,细为血虚,数为有热,表明是肝血不足,筋脉不利而且有郁热之证。我先开了芍药甘草汤三剂,服完以后左腿就可以活动了。又服两剂之后,左腿竟然就伸直了,髋部的胀痛也减轻了。考虑局部仍有红肿和热感,于是就换了仙方活命饮,连着吃了几剂,病逐渐就好了。 调胃承气汤由芒硝、大黄、甘草三味药组成,方中硝黄可泄胃肠之燥热,甘草能缓硝黄之力,使它作用在于胃。因此,本方既能调和胃气,又能通肠下便。一方而具两法,陈修园称其为“法中之法”。因为主要目的是以其调胃,所以在服法上要求“少少温服”,使胃中不燥,胃气调和,则谵语自止。后世常用调胃承气汤清泄胃热,调和胃燥,如《张氏医通》治疗心胃火盛,病人常觉面部有如火烤之热的“燎面症”,就是用调胃承气汤加黄连、犀角。也有医家将其用于过服补药而造成的胃热生斑之证,效果都是很好的。 四逆汤以附子为主,重在温少阴以回阳救逆,方中附子是生附子。同时,佐以干姜、甘草,取其效速而且力大持久。本方常被用于阳脱、亡阳的急救。有关其主治及适应证,可与少阴病篇的论述合参。 问曰:证象阳旦,按法治之而增剧,厥逆,咽中干,两胫拘急而谵语。师曰:言夜半手足当温,两脚当伸,后如师言。何以知此?答曰:寸口脉浮而大,浮则为风,大则为虚,风则生微热,虚则两胫挛。病证象桂枝,因加附子参其间,增桂令汗出,附子温经,亡阳故也。厥逆咽中干,烦燥,阳明内结,谵语,烦乱,更饮甘草干姜汤。夜半阳气还,两足当热,胫尚微拘急,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以承气汤微溏,则止其谵语,故知病可愈。(31) 这一条为进一步解释上条而设。解析从略。 我们给这一篇做一下小结。本篇共三十一条,从第1条至第12条是全书的纲领,也是太阳病的纲领,有指导全书与统领辨证的深远意义。这十二条的内容除论述了太阳病的提纲证以外,还有辨病发阴阳、辨真假寒热、辨中风伤寒、辨是否传经、辨类证的异同、辨欲解的时间,虽有论而无方,但却反映了辨证论治的宗旨,是太阳病的总论。从第13条起,则有论、有证、有方,属于太阳病的各论,主要论述了太阳中风证的桂枝汤证,以及桂枝汤的加减证和禁忌证。最后,张仲景又为“随证治之”的精神做了具体的说明。 辨太阳病脉证并治法中[概说] 本篇继上篇太阳表病类型之一的太阳中风证治之后,主要论述了太阳表病的另一大类型——太阳伤寒证治及一些有关方证。并进而论述了太阳腑证的两大类型——太阳蓄水与太阳蓄血的证治,从而完善了太阳病辨证论治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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