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雕塑家克洛代尔和她的雕塑《华尔兹舞》图11幅

Fig.6

一位女美术家曾享受过被爱恋的欢乐，也遭受过被遗弃的痛苦。在两种极端感情的激发下，创作了世人瞩目的作品，余生却在精神病院里度过。虽然身后享有盛名，作品价值连城，是唯一一位能在奥赛博物馆享有一席之地的女雕塑家，但也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惜。

是真金总是要发光的，她就是法国女雕塑家卡米尔·克洛代尔。

卡米尔·克洛代尔（Camille CLAUDEL，1864～1943，图1）是法国的一位著名女雕塑家。还在她少女时期，她就开始用粘土塑制作品，并决心以雕塑作为她的终身事业。17岁时，她为她的弟弟保罗塑制了一座身披古代衣饰的胸像，显示出她在雕塑技艺上有着令人惊奇的灵巧性，同时也显示出在她身上结合有现实主义的敏锐感和普遍存在的戏剧性的浪漫主义的想象力。

Fig.1

卡米尔容貌靓丽秀美，质地聪慧敏捷，热爱艺术，令人倾倒。1882年前后，她怀着热情和希望来到巴黎，准备在此发展她的才智。开始她独自租住一间工作室。不久，她结识了布丹（A.BOUDIN），随从他学习美术。在他的激励和介绍下，她于1883年19岁那年，走进她所仰慕的罗丹（A.RODIN）的工作室，成为罗丹的弟子、助手和情人。她的到来，开始了他们俩之间持续了十余年的难以解脱的恋情关系。她的美貌和气质，深深地激发了罗丹的创作激情，在他们相爱期间，罗丹曾创作了以“永恒”为主题的一系列作品，其代表作有《永恒的春天》（图2）、《永恒的偶像》和《吻》（图3，图4是该雕塑的青铜实物照片图）等，这些作品无疑都是罗丹与卡米尔爱情生活的反映。卡米尔还曾为罗丹的著名大理石雕塑作品《晨》等作品作过模特。她自己也曾塑造过一尊《罗丹头像》（图5），评论家们认为这尊头像确实可算得是是一座能真实表现罗丹这位大师极高创作能力的作品。

Fig.2

Fig.3,4

Fig.5

1891年，卡米尔开始创作《华尔兹舞》（图6）。在这尊塑像中，一位男士和一位女士亲密地拥抱着，女士那带着褶皱的衣裙缠绕在他们两人身上，加深了主题的诱惑性。卡米尔这一大胆的创作，一方面着重表现了相爱人之间的表现主义的特征，另一方面也是向提倡平衡的传统观念挑战，并被认为是克洛代尔的最有代表性的自传性作品之一。舞蹈中的一对舞伴好像是沉醉在肖邦的瓦尔兹或是马祖卡的音乐中不能自拔，正像他的弟弟保罗所写的那样：“人们从这位舞者身上能够聆听到音乐声，她的舞伴正在诱引她进入一种陶醉的旋转状态之中。”

由于罗丹的虽尚未成婚但实质上的已是妻子的罗丝，对卡米尔施加伤害，而罗丹又以需要“宁静、创作”为藉口，无和卡米尔结婚的决心，使她备受摧残的身心已无法承受，终于在1898年她34岁时痛苦地离开罗丹。在她弟弟的帮助下，她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开始新的生活。她日以继夜近乎疯狂地工作着，仿佛只有工作、创作才能拯救她，才能获得力量，才是她永远的慰藉。她创作了如《成熟年华》和《波浪》等作品。

《成熟的年华》（法L’Age Mur ，英The Age of Mature）一译《壮年》，是卡米尔创作的另一件著名青铜雕塑（1902-1903年，现收藏在巴黎奥赛博物馆，图7，8分别是从两个侧面观看雕塑）。这是一尊富有戏剧性的作品，描绘一个男子在受到一较为老年女士的诱引后，从一位跪到在他面前更为年轻的女子身边义无反顾地离开。和《华尔兹舞》一样，卡米尔塑造的这尊自传体式的雕塑，其倾斜的构图方式，也是在强调一种不均衡性。对这尊作品，弟弟保罗有过以下的沁人心肺的解说：“这个被主人和爱人——罗丹抛弃的年轻女人，跪着哀求，被羞辱，如此庄重，如此骄傲，这是她表达自己的方式。她跪着哀求，被羞辱，赤身裸体！一切都结束了，从此以后，这，就是她留给我们的！”卡米尔在这里塑造出一尊感情最为真挚的作品，她将她内心深处的痛苦，经由铜像传递给观众，人们在每一次观赏时，心灵都会再一次地被触动。

Fig.7,8

这尊作品最初的表现方法稍有不同，站在老年妇女与青年妇女之间痛哭着的男人，仍然握着年轻哀求者的手，但在最终版本中，两人的手已经不再握着了。

1905年后，卡米尔逐渐患有精神病而被送往精神病院度过数十年的余生。1943年10月9日逝世于精神病院中，可能是在战争期间，身边没有亲人。遗骸被医护人员葬于公墓。

关于患病的原因说法不一。一说是她怀疑罗丹窃取她的理念、并准备谋害她，从而逐渐发展成为精神分裂症。另一说是罗丹来到卡米尔工作室观看，为她的一件件作品的天才表现力所震惊，他恐惧会是她在雕塑这块领地中与他分庭抗礼，分享他的荣耀，夺去他的声望！他不允许有人能如此，即使是他曾爱过的人。他嫉妒她、害怕她超过自己，居然利用自己的声望 来压制她，使卡米尔陷入绝境，最后失去理智，精神崩溃，成为一名精神病患者。

后人对卡米尔颇为怀念，评价甚高。一些戏剧电影的编导根据她的传奇的一生写出话剧、编成电影，她的作品不断被组织巡回展出，她的作品被高价拍卖。

戏剧：易卜生1899年写出他的最后一出富于诗意的话剧《当我们死而复醒时》，评论者认为此剧就是描述卡米尔和罗丹分手的悲剧。剧中一位老雕塑家鲁贝克后悔过去没有接受女模特儿的爱情。为了找回失去的爱情，鲁贝克不顾风暴跟着她往阳光照耀的山顶爬去，最后被埋在雪崩之中。

2000年，美国西雅图剧作者米斯科夫斯基（S.P. Miskowski）创作了一出剧作《华尔兹舞（La Valse） 》也是对卡米尔的一生作很好的研究和评价。

展出：1951年，保罗开始组织将卡米尔的作品巴黎在罗丹博物馆内展出。1984年，博物馆将她的作品作一次规模较大的展出。此后还在美国和加拿大多个城市巡回展出。2008年，罗丹博物馆为卡米尔的作品作一次回顾展，展品共计有80多件，包括一件罗丹的头像。

电影：1988年，布鲁诺·努伊滕（ Bruno Nuytten，1949年生）和伊莎贝拉·阿基扬尼（Isabelle Adjani，1955年生）根据保罗的孙女赖妮-玛丽·巴黎（Reine-Marie Paris）所写的文学作品共同导演了一部表现卡米尔一生的电影《卡米尔·克洛代尔》，伊莎贝拉兼演卡米尔，热拉尔·德巴丟（ Gérard Depardieu ，1948年生）饰演罗丹。当年此片评价甚佳：电影获得1989年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提名，法国凯撒奖的5项奖；伊莎贝拉获得1989年奥斯卡最佳女演员提名、凯撒奖最佳女演员奖和柏林39届电影节最佳女演员银熊奖。图9是电影影碟的封面，图10是电影中罗丹拒绝卡米尔结婚时的场面。

Fig.9,10

拍卖：2005年，苏西比公司拍卖卡米尔的《华尔兹舞》的1905年再创作的第二版，最终拍卖价高达932,500美元。2009年，在巴黎的一次计划拍卖中，卡米尔的《消失的上帝（Le Dieu Envolé）》的估价为18万美金，而罗丹1889年创作的《永恒的偶像（L'eternelle Idole）》估价只为75000美金。

后世的评论家们说：“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克洛代尔是显示有真实天才的唯一女雕塑家。”实际情况也是这样，在巴黎奥赛博物馆内，她是唯一一位具有在此艺术圣地展出资格的法国女雕塑家。

他的弟弟诗人保罗这样地评价他的姐姐的一生：“在罗丹身上她倾注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她是阳光下的一个谜。”

原载《外邮天地》2002年总17期，这次发布时有较大的补充与修改

附录：保罗·克洛代尔（Paul Claudel，1868-1955）是卡米尔的弟弟。诗人、剧作家和外交家。1893年开始从事外交工作。曾在我国福建省担任过领事，后出任法国驻日（1921-1927）、美和（1927-1933）比（1933-1935）大使，1935年后退休。

图11是法国1968年发行的附捐邮票，图案是保罗的肖像和他在晚年（1938年）创作的剧作《圣女贞德》中贞德被捆在在火刑柱上的情景。

Fig.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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