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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是一种流行于商周时期的盛酒器，一般为侈口、高颈，圆腹或方腹、圈足较高。 在商代，羊通祥，寓意吉祥。以四羊、四龙相对的造型制造出来的四羊方尊则是青铜礼器的至尊。 上世纪80年代，经国内文物修复大家张欣如先生花了长达两个多月时间清洗碎片、烙铁焊接，一座高达58.3厘米，重近34.5公斤的四羊方尊得以精心修复，重现三千多年前的瑰丽风采。 这座四羊方尊不但是中国现存商代青铜器中最大的方尊，而且整个器物用传统泥范法铸制，一气呵成，鬼斧神工，代表着商代晚期青铜器的最高水平，史学界称之为“臻于极致的青铜典范”，在十大传世国宝之中位列第三。 四羊方尊的相片也因此登上了中学历史课本，为全国人民所认识。 课本介绍这尊宝物的文字里，提到了发现者的名字：姜景舒。 说来也巧，姜景舒的孙子正上初中，看到爷爷的名字，惊呆了，回家告诉爷爷：“你的名字进了历史书。”姜景舒也同样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自己无意掘出的“黑疙瘩”竟然是这样一座价值连城的传世国宝！ 时间要追溯回1938年。 那一年四月的一个早上，湖南省宁乡县黄材镇龙泉村17岁的姜景舒带领姜景桥、姜喜桥两个弟弟在月山铺转耳仑的山腰上腰垦荒栽种红薯。 忽然锄头碰撞到一个硬物，发出了“当”的一声清脆金属声响。 三兄弟停止了锄地，低头拨弄泥土。 很快，就把一件墨绿色的硕大金属器物挖掘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三个少年不停地用工具敲打着这件大家伙身上的泥土，充满好奇地打量着，一不小心，竟将器物的口沿敲掉了手掌心大小的一块碎片。 当天，干完农活后，哥仨把这东西扛回了家。 家里共有10多口人，生活来源主要是爷爷做豆腐、父亲做短工。 全家人围着看这东西，觉得其四只羊的外形活灵活现，光泽一如黑漆，又这么沉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高兴极了。 长沙向来就是青铜文物出土的宝地，文物贩子经常在乡村走动。 姜家挖到宝贝的消息不胫而走。 黄材镇万利山货号的老板张万利在第一时间赶到姜家，一口价，用四百大洋买到了这件宝贝。 不但，经过保长、甲长和乡绅的层层盘剥，四百大洋最后只有二百四十八块到姜家人手上。 即使这样，也很是让姜家过了一段舒坦日子。 宝物经黄材镇古董商的转手，起价二十万大洋贩卖。 幸好政府部门对出土文物走私现象的查处十分严厉，及时地收回了宝物，这才没有流落国外。 1938年11月，日寇进逼长沙，宝物在随湖南省银行内迁沅陵的途中遭日机轰炸，被炸成了20多块。 之后这些碎片就一直被丢弃在湖南省银行仓库的一只木箱内，十几年无人问津。 1952年，湖南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专家蔡季襄在中国人民银行湖南省分行的仓库中，找到这个破碎的宝贝。 1954年，湖南省博物馆成立，修复四羊方尊的重任落在了国内文物修复大家张欣如身上。该年4月，张欣如调至湖南省文管会，将一栋简陋的砖房当做临时工作室，专心修补四羊方尊。经过两个多月时间，修复成功。 1956年省文管会将四羊方尊移交省博物馆收藏，1959年国庆10周年时，四羊方尊调往中国历史博物馆展出，以后就一直留藏在该馆。 由于四羊方尊出土于宁乡，则四羊方尊就被宁乡尊为文化标志。 在宁乡，就有以四羊方尊造型为原型建立湖南青铜文化博物馆。 但是，河北省广宗县小柏社中心学校的校长王缄三在中学历史课本看到四羊方尊的照片，也勾起了一段往事。 话说，湖南宁乡县黄材区月山乡龙泉村左家滩人姜榓荣于1929年毕业于中国大学（孙中山创办于1921年，1949年3月停办），1931年凭学识考取广宗县长。当时，王缄三就任县党部宣传部长。 1933年秋，姜榓荣得知广宗境内不断有盗墓贼在沙丘平台和西汉广宗王刘如意墓盗掘文物，随即派警察追查，将被盗文物收到广宗县府，保存在县衙西侧监狱内一个叫“四间房”的密室，由时任县政府理财所所长牛韫瑺看管。 某天，姜榓荣带领王缄三、牛韫瑺等人一起到“四间房”查看文物，当时，王缄三就看到了这座四羊方尊。 王缄三清楚记得，姜榓荣把这座四羊方尊称为“四龙四羊尊”，尊的中间是空的，大概可以盛下一瓢酒。当时，他们中间有人用旱烟袋铜锅轻轻敲了一下羊头，发出类似羊叫的声音，这一幕，大家都觉得好奇，由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就是说，四羊方尊国宝，原本是广宗县县长姜榓荣收藏到广宗县政府的商代青铜礼器。 只不过，1933年1月，日军侵占山海关，故宫博物院召开理事会随即将故宫文物南迁。姜榓荣知道此消息，忧心忡忡。1935年7月，《何梅协定》签订，华北局势进一步恶化。1935年8月姜榓荣从广宗卸任后，先到了开封。1937年，因中原形势危急，辗转回到家乡。也许是不愿让国宝落入日伪政府之手，他将四羊方尊掩埋在家乡山腰地里，被姜家开荒地挖出来了。 原本，四羊方尊与殷墟出土的青铜器特征一致，属于典型的商代青铜器，而湖南在殷商时期属 “荒蛮服地”，不大可能制造出如此精美的商代青铜器，而且四羊方尊出土于浅地表，很可能是被人仓促埋藏。 2010年11月3日中央电视台播放的专题片《国宝寻踪》，《中国文化报》刊载的《失而复得的四羊方尊》一文，明确表示四羊方尊1938年4月出土于宁乡月山铺的浅地表，且没跟其他任何文物有没有任何关联。姜景舒家人也称：“那里不是古墓，也不是商代遗址，就是山坡荒地，地下什么都没有。” 而广宗位于河北南部，其附近地域曾是商朝王畿之地，也许，广宗才是四羊方尊原始出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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